劫道
雖說下山遊玩多年,莊亦墨身上也沒多少盤纏。那點銀子在山下的村子買些衣服已是極限,雇傭馬車是遠遠不夠的。
焰梅城的通商路經營多年,往來商隊護衛也都固定,不需無名之輩護航。莊亦墨別無他法,隻能徒步穿越露晴森林前往焰梅城。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露晴森林最大的劫道組織露晴劫道幫日常打劫。莊亦墨抬頭看了一眼露晴劫道幫的幫眾。此時幾個幫眾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目標商隊的旁邊的路過的這個男人有多危險。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攔路搶劫。”旁邊樹後跳出一個長相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用棍子指著路晴劫道幫幫眾。
“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兒,你小子可知我們露晴劫道幫的實力?”
好隨便的名字。莊亦墨內心吐槽了一句。
略過諸多廢話,少年率先用棍子發起了攻擊。莊亦墨眼前一亮,這少年小小年紀竟然有了玄級七品的實力,出棍淩厲大有雷霆萬鈞之感。然後這棍子被纏在了網中。露晴劫道幫根基深厚,敢在這繁華大道上劫道自有一套。這網陣纏綿,最克的便是少年這直來直去的路數。隻三招,少年棄了棍子退回路邊,臉色通紅。
“哼,算你跑得快。”幫眾頭目臉上寫滿了嘲笑,這種初生牛犢他見的多了,也殺的多了。
好強大的陣法,這幾人不過地級頂峰,陣法竟能困住玄級七品。如若不是少年退得快,隻怕已經被糾纏其中無法脫身。
頭目的刀被劍鞘擋住,頭目心頭一驚,後躍三步打量著這個新冒出來的男人。
林廷並不是這個商隊的護衛,他是前麵隊伍的,今日隨著父親前去焰梅城。父親中途有事暫離,他坐在馬車上無聊,無意中發現林蔭中有人神神秘秘,吩咐隊伍停下,自己摸回來來埋伏。誰料這幾個劫道的家夥竟如此凶惡,自己險些失手……呃好像沒有莊亦墨的話已經失手了,問題不大。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莊亦墨身上。
這個新蹦出來的家夥身著簡單的一身白衣,手持一把偏灰的形製古樸的劍。
窮鬼。頭目先下了個定義,還是剛剛的少年穿的華麗。頭目又打量了兩眼少年,目光觸及少年腰間懸掛的玉佩,內心當即咯噔一下,隨即開始慶幸自己被莊亦墨攔下。
話雖這麽說,畢竟是個用劍的。天恩王國以劍為尊不僅僅是因為傳說中的仙人使劍,更是是因為用劍者強手多。幾人摸不清莊亦墨的實力,不敢貿然出手。
莊亦墨已經五年沒拔劍了。他自小與劍成長在一起,劍是他最早的玩具。五年前師父拿走了他的劍,讓他用木劍,從劍譜的一招一式重新練起。那劍譜九九八十一招,他依言每天規規矩矩一招一招的練習。
世人都猜測石劍會教給徒弟何等驚豔的劍招,若是讓他們得知莊亦墨如同初學者一般一招一式的乖乖練習了五年,怕不是下巴都要驚掉。要知道莊亦墨當時已是玄級三品的劍客,別說同級別的高手,就算是一般玄級二品與之單挑,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莊亦墨再次摸到這把劍還是在下山的那天。而拔劍,是五年來的第一次。
莊亦墨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法力沿著體內的經脈灌輸劍中。劍在鞘中輕鳴回應著莊亦墨。
眼見麵前的男人擺足了架勢,幫眾們呈合圍之勢謹慎地盯著莊亦墨。
第一式,拔劍斬。
然後劍炸了,字麵意義上的炸了。
一聲悲鳴,這柄可憐的劍承受不住莊亦墨的法力,在鞘中炸成了數段。
……
……
尷尬的氛圍蔓延開來。露晴劫道幫的幫眾最先反應過來,炸裂的笑聲驚動了大批林中鳥。
“這……”林廷看不透莊亦墨的實力,本期待的等著這路過的劍客露一手大招打趴這幾個囂張的壞人,萬萬沒想到……
最無語的還是莊亦墨本人,他本想看看自己這五年精進了多少,沒想到這劍竟然承受不住劍意當場了賬。
“今天大爺我就讓你們知道沒這金剛鑽就別攬……”
“咳咳。”咳嗽聲打斷了頭目的話。
“又是誰打斷……”頭目話說到一半閉了嘴。強大的壓迫感自目標商隊中心的馬車一圈圈鋪開,壓得眾人身子仿佛都佝僂了一些。
又是個高手。莊亦墨心中暗道。外麵果然是藏龍臥虎,這焰梅城還沒進,玄級高手就和地頭的白菜一樣常見。
白菜林廷此時正努力地挺直身形抗拒著威壓,他看向絲毫不受影響的莊亦墨,推測此人實力至少玄級二品。
“老夫秦渙,煩請諸位給老夫幾分薄麵。”布滿老繭的手掀開馬車門簾,蒼老的聲音自馬車中傳出。難怪被當成目標的商隊全程鎮定自若的看戲。
“原來是秦老先生,小的幾人瞎了眼還請老先生見諒。”頭目心底開罵,今日出門定是忘了看黃曆,怎的瞎眼劫了秦渙的隊伍,旁邊多管閑事那小子還是林家的。頭目把頭埋得更低,恭敬地倒退幾步快步離開。
“多謝二位小友相助。”老人沒管露晴劫道幫的人,收了威壓:“你是林家的小子。”
林廷應道:“正是,敢問前輩?”
“我與你家父親早年頗有交情,咳。人老了身子承受不住,對不住二位小友,老夫先歇下了。”
莊亦墨並沒有興趣聽林廷與秦家老頭掰扯繁文縟節,於是悄然離開。不久後,林家的隊伍自他身邊疾馳而過,他看見一個身影自樹上飄到馬車頂上躺下。而林家隊伍似乎毫無察覺,繼續前行。
這林家什麽來曆,高手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