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答應
程夫人見程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知道她動了真怒。
休妻她不怕，可她隻要想到自個不能待在程家親眼看著那賤種的報應，程夫人就絕不會甘心。
“母親，我給您捶腿。”
程夫人反正臉皮早就不要了，說軟就軟，真跪下來要給程老夫人捶腿。
可程老夫人看她十分膈應，把腳一縮，“我可消受不起你的‘孝敬’，你老實些莫要總出什麽幺蛾子就是我程家燒了高香了。”
程夫人撇撇嘴從眼皮子底下翻了個隱晦的白眼，“那兒媳就告退了。”
看著程夫人一扭一扭離開的身影，於嫲嫲抿抿嘴轉身給程老夫人揉胸口，“她什麽性子的人這麽多年了，您難道還不清楚？今天這樣好的日子，何苦跟她動了真氣，您這不是正中她下懷嗎？”
程老夫人半天才歎了口氣，“就是因為今天這樣好的日子，茂兒好不容易才得償所願最是高興的時候，偏偏她就要來敗興！”
於嫲嫲一邊給程老夫人揉胸口一邊歎氣，“說起來，若是大少爺還活著，說不定這會兒手上還抱倆呢。”
程老夫人眼裏漸漸迷上水霧，“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她自作孽不可活，偏偏害了我的賀兒……”
於嫲嫲連忙打自個的嘴，“怪老奴，說什麽不好偏提這傷心事。”
程老夫人搖搖頭止住了於嫲嫲的動作，“何止是你，又或者說何止是她，就連我方才看見茂兒和他媳婦給我磕頭的時候我都想到了賀兒……觸景生情，這也難免……”
於嫲嫲見程老夫人傷感連忙把話頭往好的地方引，“還別說，咱們二少夫人可真是了不起，今天這場麵若是換了一般女子，隻怕早就掉了金豆子。”
程老夫人知道於嫲嫲這是想安慰她，也順勢跟著說道：“的確，也難怪茂兒能看上她，茂兒這孩子從小眼光就獨特，他挑中的總比旁人挑的更好。”
於嫲嫲想到之前教許春妮規矩在許家住的那段時日，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二少夫人是個能幹精明的，心地又善良，日後啊和二少爺一塊把這小日子一定能過得紅紅火火的。”
程老夫人總算笑了起來，“就盼著那一天了。”
於嫲嫲肯定地點頭，“一定會有那一天！”
自打出了認親的花廳之後，程士茂一直就緊緊地牽著許春妮的手。
許春妮能從他牽著她的力度中知道，程士茂很生氣心裏也很不舒服。
“我都不生氣，你做什麽要生氣？”
許春妮搖了搖兩人互牽著的手，朝應聲朝她望來的程士茂俏皮一笑，“你看她又哭又鬧，最後丟人的還不是她自個？咱們倆，一點皮毛都沒被傷到，所以該生氣的人是她，而不是你或者我。”
程士茂明知道許春妮是在安慰他，心裏熨帖，“隻是讓你嫁給我的第一天就受了委屈，我心裏很是……”
“委屈？”
許春妮眨眨眼睛，“哪來的委屈？”
“我隻知道祖母對我愛護有加，你對我情深義重，程家的族人們對我也十分的友善和藹。”
“我壓根沒受什麽委屈呀。”
許春妮笑了，“若你說的委屈指的是母親，那你大可不必這麽想，她和咱們隻是名義上的親人，我就壓根沒把她放在心上。一個外人，她做什麽說什麽，我隻當她是個屁……咳……是空氣放掉就行了。”
程士茂分明聽見了那個十分不雅的字眼，可他卻快活地笑了起來。
“春妮，和你一起真好！”
許春妮咬著嘴唇滿臉是笑地看著程士茂，“退之，和你一起真的很好。”
小夫妻兩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把程家一院子的下人們給酸的。
到底是小年輕又剛成親，瞧瞧、瞧瞧，這甜蜜勁。
看這黏糊勁，怕是程家很快就又要迎來四代孫了。
程士茂的婚假隻請了三個月，來回京城算起來就要近兩個月的功夫，成親之前之後都有許多事要做，這兒一耽誤那兒一忙碌，時間過得極快，很快就到了要啟程的日子。
“祖母，您就跟著咱們去京城吧。”
程士茂一直在勸程老夫人，“您看舅公一直想您，想見您一麵，您嫁到咱們家之後這麽多年也沒回過京城幾次，這一趟咱們不坐馬車走水路慢悠悠地上京城，保證累不到您。”
程老夫人還是有些不太願意上京城，“我若是跟著你們上了京城，這老宅可該怎麽辦？”
許春妮在給程老夫人蜜澆櫻桃，正上市的新鮮櫻桃，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
“祖母，我和退之到底年輕，去了京裏怕是有許多地方不夠老練惹了人笑話。不是有句話叫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若是有您在，那您就是我和退之的鎮宅大佛，什麽妖魔鬼怪都難不倒我和退之了。”
一盆新鮮的蜜澆櫻桃放在了程老夫人跟前的案幾上，許春妮睜著一雙大眼睛哀求地看向了程老夫人，“祖母，您就跟咱們一塊上京吧。”
於嫲嫲也在一旁勸，“這老宅又不會長腳跑了，留幾個心細的人看宅子再跟族裏說一聲，您還擔心什麽？”
程老夫人看看一臉哀求的許春妮再看看滿臉殷切期盼的程士茂，哪裏不知道這是小兩口的一片孝心？
“可我若是跟著你們走，你們母親隻怕也要鬧著上京城。”
程士茂眼神一冷，淡淡道：“母親若是要上京，自然要和父親住一塊，我們隻跟著祖母住。”
程老夫人早就在京城給程士茂置好了房產，雖然父母在不得分居別住，但若是程老夫人也在，就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程老夫人左思右想，半天總算同意，“成！隻要你們不嫌我這把老骨頭是個累贅，我就跟著你們上京城！”
於嫲嫲一下高興的眼淚都流了下來，“您可算答應了，老奴都求了您多少回了？到底還是二少爺和二少夫人的臉麵大，總算求的您答應了。”
程老夫人笑罵：“我說不去你一個勁地勸我，如今我答應了你倒又反過來編排我，你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