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替兒休婦
反正不管程夫人是給笑臉還是給巴掌，許春妮都體體麵麵周周到到的接穩了。
就是程家族裏有人看不上許春妮，也不得不為今天許春妮的應對豎個大拇指。
出身是沒法決定的，可這氣度也不是一般人能養出來的。
探花郎到底是探花郎，這挑中的媳婦也絕不會是個差的。
程夫人是絕不會想到，她為了為難許春妮和程士茂這對新婚小夫妻，反倒成就了許春妮在程家族人心裏的形象，不知道她會不會嘔死。
給程夫人敬完媳婦茶，接下來許春妮就要和程家的族人們認親。
程老太爺這一枝其實不是嫡枝，隻是程老太爺有出息而程家其餘幾枝，包括嫡枝都不怎麽爭氣，鬧到如今反倒是程老太爺這一枝在程家族裏最有排麵。
許春妮從前再怎麽，如今她嫁了探花郎那她就是妥妥的官夫人，日後若是程士茂爭氣說不得還能替她掙下誥命來。
所以程家族人們都很聰明，沒人為難許春妮。
許春妮順利地認完了親，收了一堆的見麵禮，跟在她身後的芽兒捧的手都快斷了。
程老夫人十分滿意許春妮今天的表現，“你是新婦也累了，你婆婆身子不舒服你也不用伺候她，自個回屋裏好好歇會兒。”
程夫人的臉色一下變得鐵青，她倒是想好好擺擺婆婆譜早就想好了許多招對付兒媳婦的招數，誰料卻被程老夫人一句話給堵死了。
“母親，她年紀輕輕的能累什麽？孝敬公婆本就天經地義，她才剛嫁進來難道母親就要讓她躲懶嗎？”
程老夫人懨懨地看了程夫人一眼，“言傳身教，她是新媳婦自然不懂，想來你這個做母親的懂得多，如此，你先把我伺候好了，讓孫媳婦在邊上看著，什麽時候你把我伺候好了也教回了她，你再享兒媳婦的福吧。”
程夫人的臉從鐵青漲到通紅，再又癟回了鐵青。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老不死擺明了就是在幫這個村姑！
這老不死為什麽還不死？
許春妮明顯感覺到了程老夫人的善意，甜甜一笑就依偎在了程老夫人的身邊，“祖母，我不累，我伺候您老人家。”
從前是有偏見，可如今全盤接受了許春妮，程老夫人就越看許春妮越愛。
拿手在許春妮頭上點了點，程老夫人笑道：“不是說了嘛，你是新媳婦今天又累了這大半天，讓你回去歇息你就回去歇息，真要伺候我還怕日後沒日子？你不用擔心，這不是有你母親在嗎？孝敬公婆本就是天經地義，想來你母親很是願意伺候我呢。”
一句方才從程夫人口中吐出的“孝敬公婆本就是天經地義”的話，又被程老夫人丟回到程夫人的頭上，把個程夫人說得張口結舌啞然無語，心裏卻是把程老夫人和替程老夫人搭台子唱戲的許春妮一並恨得要死。
程士茂拉拉許春妮的袖子，笑道：“祖母一片心意，你就聽祖母的吧。真正的孝順不是在一時半刻，日後有的是時間。”
程夫人麵色鐵青眼睜睜看著新婚的小夫妻手牽手離開了，而她卻真的被程老夫人留了下來，讓她伺候。
“今天是退之的好日子，你發什麽驢頭瘟？”
新婚夫妻都走了，程家族人也被程家的仆婦迎著去吃答謝宴了，程老夫人再不用人忍受心裏的怒氣低聲嗬斥起程夫人來。
“你真當我就會看在賀兒的麵上總是一次又一次地饒過你？”
程老夫人看看滿臉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倔強的程夫人，“捫心自問，當年的賀兒的事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自個嗎？”
“你想害茂兒結果卻害到了自個的親生骨肉，你不敢怪自己，就想把責任推到旁人身上去。”
“當年的事，茂兒又何其無辜？”
程老夫人後悔的不行，“娶妻當娶賢，當年我就不該聽兒子的替他娶了你！”
“妻賢夫禍少，若是你沒有那麽惡毒我的賀兒又豈會年紀輕輕就喪了命？”
“這是報應啊，都報到你身上來了，你還不知道悔改？”
程夫人眼中滿是怒火，可極力燃燒的怒火之下是藏都藏不住的心虛和悔恨，“母親，我敬重您是長輩，可您要是這樣說我可不服！分明就是那個賤種的娘勾搭了老爺，若不然我和老爺伉儷情深我又怎麽會起了那樣的心思？我的賀兒也不會死！”
她是絕不會承認造成這一切後果的人就是她自個。
她不能承認，絕不能承認。
她若是承認了，叫她再怎麽在夜晚麵對賀兒的魂靈？日後死了又怎麽敢去地下見她的賀兒？
程老夫人點點頭，“雖是我自個的兒子，可他行為不端我比誰都清楚，當年是他負了你，可最後呢，你做的這些，間接害死了賀兒又殺了茂兒的姨娘，賀兒何其無辜茂兒的姨娘又何其無辜？ ”
“你知不知道，當年你親手砍死的茂兒的姨娘她肚裏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什麽？
程夫人一臉的茫然，隨即又興奮了起來滿臉滿眼都是一種惡意。
“死得好！死得好！”
程老夫人見她冥頑不靈死不悔改的模樣，也是暗自頭疼。
“我腿疼，給我捶腿。”
程夫人哪裏肯伺候程老夫人，半天磨磨蹭蹭的就是不願意給程老夫人捶腿。
於嫲嫲在一邊淡淡地催了一句，“夫人不是說‘孝敬公婆本就是天經地義’嗎？夫人在兒媳麵前立威風，自個卻做不到，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陳家沒有家教？”
“老賤奴，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程夫人瞪著於嫲嫲，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老賤奴，你是不是收了那村姑的好處這樣替她說話？”
程老夫人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到了程夫人的臉上，“閉嘴！”
程夫人臉皮火辣辣的疼，又屈服於程老夫人此刻的氣勢，終於“乖順”的閉上了嘴。
程老夫人抖著手指指著程夫人，“你是不是真當我不敢替兒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