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難民
“啊!”
莫三娘一聲驚呼,正在駕車的許風回頭就是一鞭子,將那個人打的摔倒在地。
許風跳下馬車,“莫嬸,您沒事吧?”
莫三娘吃了一嚇,“我沒事。那個人呢,有沒有事?”
許風正要低頭去看,一雙腿卻已經被人死死抱住了。
“殺人了,殺人了!”
許風想掙紮卻不知道突然又從哪裏冒出來更多的人,一個個都往他身上撲了過來。
“殺人了!”
許風身上一下子掛了五六個人,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關鍵時候許大有和吳忠帶著幾個護衛趕了過來,好險把許風從這些人的包圍中給救了出來。
看著不對,許大有第一個亮出了腰間的刀。
這是出發之前,許春妮拜托程貴想法子弄來的兵器。
這一路北上,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她寧可想在前頭,銀子花了還能賺,可意外誰都不願意發生。
這一路來還算得上平靜無波,卻在這一刻用到了。
雪亮的大刀出鞘,那幫子難民總算怕了。
這些原本虎視眈眈的盯著許家的馬車和許家的難民,這會兒不知道是誰帶頭緩緩往後退了兩步。
“你們傷了人,得賠!不然咱們就找官差來評論!”
許風臉都被抓破了,“呸!我壓根沒使勁!”
他方才是為了保護莫三娘,情急之下才出手甩了那人一鞭,使得是巧勁。
許風敢說,那人身上除了跌了一跤大約有摔傷外,那一鞭子壓根沒傷到他。
“你們還敢說,方才那人在做什麽?伸手抓我嬸子的脖子?”
許風怒氣衝衝,“這麽高的車廂,我嬸子若是摔下來可怎麽辦?”
莫三娘臉都嚇白了,被許春妮扶著從車廂裏下來。
“我作證,方才這人就是衝著我脖子來的。”
莫三娘的脖子上掛著一條嵌綠翡銀鏈子,可想而知,那難民其實不是衝她的脖子而來是衝她脖子上的這條項鏈而來。
那帶頭的難民年紀不小,一張麻木的臉上一雙眼睛卻藏著奸猾。
“你們這些有錢人說啥就是啥?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弟弟抓你脖子誰瞧見了?有誰可以作證?可我們大家夥都是親眼瞧見這人拿鞭子把我弟弟打倒在地!”
“就是就是!”
“我們大家夥都看見了,你們傷人,你們得賠!”
許風氣得話都說不出,“你……你們血口噴人!”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動靜。
程貴帶人擠開被難民圍著的圈子,身邊陪著個官差的程士茂疾步而來。
“春妮,莫嬸沒事吧?”
一直沒說話微微皺著眉毛的許春妮見到程士茂,先前還皺著的眉毛漸漸鬆開。
“退之,我娘隻是嚇了一跳,人沒什麽大事。隻是此事……”
程士茂聽見莫三娘沒事這才送了口氣,朝莫三娘拱拱手再朝許春妮笑了笑。
“沒事,春妮,我來處理。”
隻見程士茂回頭朝立在他身側的官差點了點頭,那官差立刻上前一步,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好好的良民不當莫非是想做劫匪了?青天白日竟然敢打劫官眷?你們是不想要命了還是想進牢裏吃牢飯?”
官眷?
許春妮朝程士茂看了一眼,程士茂則回以一笑,用嘴型說了四個字“事從權宜”。
那帶頭的橫著脖頸,“官爺,你們這是官官相護?我弟弟被這人傷了就要死了,今天要是沒個說法,我們還真不肯罷休了!”
先前那被許風打了的人在地上打起了滾,嘴裏大聲喊著:“要死了!殺人了!沒天理啊!”
那官差冷笑:“在旁人跟前你們來這套也就罷了,在我跟前還來這套?走走走,要是不想進牢裏都給我散了!”
那帶頭的朝自個身邊的人左右看看,互相都使了眼色。
“你們官官相護?我們百姓哪裏還有的活頭?本來就是家破人亡,現在更落了個活路都沒有了。這日子既然過不下去了,咱們還怕個球?”
“衝啊,上啊!”
“跟這些狗官拚了!”
先前知道後邊許家車隊出了事,倉促間程士茂隻能拿著自個父親的名帖隨手從路邊“抓”了個官差過來。
這會兒,這群難民一窩蜂地衝上來撕打那官差,那官差隻有一人怎麽擋得住?
那官差凶歸凶,實則手上唯一的武器隻有根鞭子連把刀都沒有。
這群難民一擁而上,他手裏拿著根鞭子又有何用?
倒是一旁的程家人和許家人,或許是因為怕了他們或拿在手中或係在腰間的刀劍,一時間倒無人敢來。
“你們要幹嘛?你們這是在造反!”
眨眼的功夫,那官差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
程士茂眼尖,分明瞧見那難民中有人趁亂渾水摸魚,扯下了那官差懸在腰間的荷包。
這群難民不對勁,程士茂皺緊了眉頭。
“石頭!”
“小的在!”
石頭一緊腰間的長刀,帶著程家的護衛赤手空拳上陣,將那群難民隔開救出了那官差。
“刀劍不長眼,誰再不退後,一會兒傷到了你們自個可別怪咱們不客氣!”
石頭把手一推,兩三個難民“噔噔蹬”往後退了幾步。
“是非黑白,你們心裏清楚,想撒潑訛詐,先問問爺爺我是誰!”
“呸!”
那官差被解救出來之後,先往邊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這群人瘋了!”
他的鼻子都被打破了,兩管鼻血爭先恐後直往下流。
這一場動靜,兩邊的人都互相虎視眈眈,而因為這些動靜吸引了不少難民湧了過來,圍成了一個裏三層外三層的圈子。
許春妮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輕聲朝程士茂說道:“退之,這事還是大事化小吧。”
從對立麵來說,這些難民是一體的,而他們這群人則站在他們的對立麵。
寡不敵眾啊。
別看他們兩家這麽多人,可對上這麽多的難民,絕對是寡不敵眾。
程士茂左右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高聲說道:“這樁事鬧成了這樣,想來大家都不願意看到如今這樣的場麵。”
“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是非曲直本來是應該去父母官跟前分辨個清楚明白。”
提到父母官,那群難民的臉上難免多了一點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