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巴掌
“寶書堂哥”四個字，許春妮刻意用了重音。
許寶書漲紅了臉，“你說誰齷蹉呢？”
許春妮笑笑，“我說誰，誰心裏沒數呢？”
“你！”
許老樁一把拉住了差點暴走的許寶書，壓低了聲音。
“寶書，你忘了，咱們今天是來求人的。”
許寶書想起了馬老爺，想起來馬老爺那天那幅似笑非笑的臉，從心底打了個寒顫。
和性命相比，什麽都是輕的。
許寶書咬牙忍下了屈辱。
許老樁換上了一副笑臉，“春妮啊，你這是去了哪，可算回來了。”
“爺，我和我娘在一起呢，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莫三娘在邊上朝許老樁點點頭，“爹。”
許老樁沒空理會莫三娘，眼睛都巴巴地盯著許春妮。
許春妮淡淡的，“就不知道爺和寶書堂哥大清早地就在我家門口鬧騰是為了什麽？”
雖然是大清早的，許家也偏僻，可附近還是有些鄰居。
這又是吵又是鬧的，動靜大了，人家都站在院子門口朝這邊看熱鬧了。
許老樁看看許春妮，還是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
“春妮啊，爺和寶書找你有事呢。”
“你看，在這門口說，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許春妮朝左右看看，“我跟爺和寶書堂哥沒什麽好說的。”
“許春妮！”
許寶書急了，“爺親自來找你說話，你還有沒有點孝心？這麽大冷的天，你讓爺在外頭凍著？”
許春妮冷笑，“寶書堂哥你怕是忘了，我們家早分家了。養老銀子也給了，這大半年的都沒來往過，你們突然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院子外頭，還又吵又鬧，我都沒問你們要做什麽，你反過來倒指責我？”
“難道是我讓爺大清早的在我家院子外頭蹲著的？”
“爺受這罪，到底是為了誰？誰自個心裏還沒數？”
“居然還有臉，在這冠冕堂皇的指責別人？”
“真是可笑！”
時隔大半年，許寶書再次領教了許春妮的口舌。
“你！”
許老樁拉住了許寶書，歎口氣道：“好！春妮，咱們就在院子外頭說？”
“就當爺求你的，說幾句話總成吧？”
許春妮的眼皮子半垂，“爺想說話我哪能攔得住？”
許老樁被噎了一下。
“春妮，是這事，你寶書哥昨天說話間不小心得罪了那萬老板。想著你和萬老板關係熟，能不能替你寶書哥跟萬老板說句好話？”
原來如此。
許春妮腦瓜子轉了轉，就明白了裏頭的幹係。
難怪上午才找了萬東來，下午轉頭就來找她。
嗬嗬。
“誰說我和萬老板關係熟？”
許春妮笑了笑，“先不說我和萬老板關係熟不熟，就算熟，我又為什麽要幫忙？”
“不瞞爺，我很忙，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
“哎！”
眼睜睜看著許春妮和莫三娘從身邊經過，許寶書急了，伸手要要捉許春妮。
吳忠上前一步，“啪”的一聲直接打掉了許寶書的手。
現在的吳忠跟剛被許春妮買來時候不一樣了，瘦還是瘦，弱倒是不弱了。
許寶書被他一巴掌響亮地打在手上，感覺跟被烙鐵沾了一下一樣。
“你誰啊，怎麽打人啊？”
吳忠笑笑，倒是十分的靦腆。
“你不動手，我怎麽會打你？”
許寶書還要說話被許老樁扯了一下。
“春妮，不管這麽說，就算分家了咱們也還是一家人。寶書始終是你的堂哥，你就忍心害了他？”
許春妮心頭的火一下蹭的壓都壓不住。
“我不幫忙就成了害了他？”
“你怎麽不問問他究竟做了什麽好事？”
“許寶書！”
許春妮冷著臉朝許寶書喝道：“你自己跑去跟萬老板胡言亂語，汙蔑我的清白，我到現在還沒找你算過賬。”
“你倒好！我沒跟你算賬你自己又跑去萬老板跟前丟人現眼。”
“現在得罪了人，反倒要我去幫忙說好話求情？”
“不然就是我害了你？”
許春妮又看向了許老樁，“爺，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用你的話，他始終是我的堂哥，那我就始終是你的孫女，你的孫女被你的孫子在外頭汙蔑清白的時候，你怎麽不管一管？”
“但凡你管在前頭，就不會有今天的禍事！”
“這樁事我不會管，也管不了。”
許寶書臉色蒼白，原來許春妮早就知道這樁事。
“你……你本來就是和萬東來有勾結，要不然你哪裏來的銀子建新屋，有丫環伺候還有馬車？”
“那萬東來的仙客來生意那樣的好，他能在自家酒樓裏頭隔了地方給你開點心鋪子？”
“你自個做了齷蹉的事，我怎麽說不得？”
莫三娘大怒。
“寶書！我們家建新屋買丫環買馬車，那些銀子都是春妮一文一文掙來的，她清清白白的一個好姑娘。你是她的堂兄，怎麽見不得她好，字字句句就在汙蔑她的清白？”
這還是莫三娘第一次高聲喝罵。
從前的莫三娘唯唯諾諾，連高聲說話都不怎麽敢。
現在的莫三娘，一身的新衣皮膚白淨，頭上手上還帶著銀首飾，被一個胖胖的丫環扶著，許老樁一眼望過去簡直都不敢認。
這還是從前的那個莫三娘嗎？
許寶書被莫三娘罵急了，“就憑她？她一個傻子，她能掙錢？她要能掙錢那還真是母豬能上……”
“啪！”
莫三娘甩開扶著她的圓兒，上去就是一巴掌。
“許寶書！我要再聽見從你嘴裏冒出一個不好聽的字眼，我就打爛你的嘴！”
“你！”
許寶書愣住了，好半天才捂住了臉。
“你敢打我？”
許老樁心疼的不行，“三兒媳婦，你是長輩，你怎麽打孩子？”
莫三娘嘴角緊抿，“我是長輩我就能管教他，教教他別有事沒事學潑婦到處說嘴。”
許老樁牙根緊咬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孩子你打也打了，既然要教他說話做事，萬老板那……”
寶書這孩子這嘴說話是有些不對，有些事心裏明白就成，不能當麵揭破。
就好比這遮羞布，你非得給人家掀開，人家能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