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哀求
一個兩個的，都好得很。
許老樁點了點頭，“好！老大去吧，快去請裏正爺來！”
許大走了，許老樁又看向了王芳子。
“你還趕緊去換身衣裳？等著讓裏正爺看咱們家的笑話？”
“若是裏正爺問起來為啥咱們家要分家，你們知道該怎麽說？”
洪秀蓮眼珠子骨碌碌直打轉，“自然是因為孫輩們都大了，這老樹要分支咱們要分家也是常事。”
許老樁點了點頭，他已經沒力氣理會了。
他沒有力氣理會了，王婆子還有勁啊。
要不是許寶書拉著不放，王婆子早在王芳子出現在院子裏的時候就衝了出去。
“奶，你替我想想！”
許寶書就算一開始剛回來的時候，啥事都不清楚。
如今聽了這許久也算是明白了，這個家已經鬧得不成樣子了。
“奶，您就替我想想！”
許寶書眼淚直流，“二嬸她們已經瘋了，奶我的前程都要被她們毀了！”
他聽明白了，王芳子她們就是為了要分家。
若是這個家今天分不成，他許寶書這輩子也別想再念聖賢書再考什麽功名了。
王婆子哀聲長歎，“這些畜生……這些畜生都不如的東西哎！”
許寶書拚命扯著王婆子，“奶，你就隨她們去吧。二嬸她們早就跟咱們不是一條心了！”
王婆子心裏恨啊，可最寶貝的大孫子這樣拉著她求她。
想到許寶書的前程，王婆子看著窗外院子裏的王芳子幾個，恨的眼珠子都開始沁血了。
“奶，我才回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許寶書知道王婆子最疼她，也知道王婆子在許家是怎樣一個說一不二的狠角色。
他怕王婆子還要出去鬧，鬧到最後倒黴的人是他。
連忙張嘴就是哄王婆子。
“奶，您還不知道，我爹已經要給我說媳婦了。”
“什麽？”
王婆子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你爹怎麽從來沒跟我說過？”
“你可是日後要中狀元的人，就是知縣家的女兒也配不上你，你爹可別胡鬧。”
許寶書雖說從小就聽王婆子許老樁他們在耳邊說他是文曲星轉世，心裏的確自視奇高，可到底在學裏念了這麽多年的書，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奶，您先聽我說。是我爹東家的女兒看中了我。”
許大在鎮上給人家鋪子裏做賬房，王婆子卻壓根看不上。
“就這？也不配你啊。你爹就是瞎胡鬧，應該請了媒人去敲知縣家的大門，問一問他家有沒有女兒。”
許寶書在這一刻都有些啞口無言，他奶到底哪來的自信？
“奶，我現在功不成名不就的，知縣家哪裏看的到我的潛力？他們怎麽肯把女兒嫁給我？”
“我爹那東家的女兒，雖然的確不配我，可那家有錢啊。”
“奶，我那未來嶽父可說了，日後我念書的錢都他們家出，再不用咱們家省吃儉用供我念書了。”
許寶書越說越是動情，“奶，這些年為了供我念書，您和爺爺都吃了不少的苦頭，等我娶了她有了銀子，我就給您多買幾畝地，您如今跟她們計較什麽？”
“我不是您的寶貝孫子嗎？您就等著我孝敬您不就成了？”
王婆子猶豫了會兒，許寶書又趁熱打鐵。
“這要是現如今奶您去跟她們吵，您受氣不說，萬一真把家裏的事傳出去了，我念不了書不能考功名，別說什麽知縣家的女兒，就是如今正在說親的都要黃了。”
王婆子這才偃旗息鼓。
“好！就看在我寶貝大孫子的麵上，放這些不忠不孝的玩意一馬！”
想想還是氣不過，王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等我寶貝大孫子日後有了出息，我倒要看看她們什麽臉麵再來求咱們！”
到底還是恨啊，王婆子一直指著窗外院子裏罵罵咧咧的。
許寶書心裏發慌，生怕王婆子摁耐不住又出去鬧，隻好忍著不耐一直在王婆子房裏陪著她。
許大終於請了許衝來了。
許衝才進院門就嚷開了，“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一個家，怎麽就要分家了？”
分家是大忌，許衝也是一把年紀了，就怕家裏孩子鬧分家，他雖是裏正卻最恨有人要分家。
這話說到了許老樁心裏，可能咋辦？
許老樁站了起來迎了過去，“裏正爺，今天的事可要麻煩您做個見證！”
許衝跺跺拐杖，“許老樁不是我說你，怎麽這一年剛開頭的，就你家事最多？”
之前麽王婆子要殺孫女換銀子，這會兒又要分家。
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幹係？
許衝也好奇啊。
有，自然是有很多要緊的幹係。
要不然，他怎麽會答應分家？
可是就是有，那也不能說給你許衝聽啊？
不就是為了不能讓外人知道，他許老樁這才逼不得已才答應分家嘛？
許老樁苦笑，“這老樹要分叉，孩子們大了有了自己的打算，我這個做爹做爺的也不好攔著不是？”
分家畢竟不是什麽好事，許老樁總不能裝成興高采烈的模樣。
許衝點點頭，“可這分家到底不是什麽好事，許老樁你真的想好了？”
當然想好了，能不想好？
再不想好，他老許家就要家破人亡了。
許衝歎了口氣，說實話他也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這老許家突然要分家，這裏頭肯定有什麽貓膩。
隻是人家不說，難道要他追著問？
“不是孩子們強逼著你的吧？”
許衝到底還是問了一句。
“看裏正爺說的，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哪敢這樣不孝，逼自個的爹娘？”
是已經梳洗完換了身衣裳的王芳子。
王芳子端了個碗在唏哩呼嚕喝粥，嘴上還叼著個雜糧饅頭。
這些天，可把她餓壞了。
“是吧，爹？”
許老樁嘴角抽搐了幾下，“是！孩子們都很孝順！”
許衝無話可說，“好，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也不好硬壓著不讓你們分家。”
“既然要分家，這規程可都說好了？”
許老樁點了點頭，“都說好了，我老許家一共中田八畝，沙地十畝。老大家要贍養我和我那老婆子，大房就先分兩畝中田，兩畝沙地。剩下的再分四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