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反悔了
第300章反悔了
“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姑娘自重。”他看著突然出現在胳膊上的手,低咳了一聲,聲音也帶上了明顯的怒氣。
“自重你個鬼!”季穗歲氣笑了,眼底突然閃過一抹狡黠之色,突然低頭,傾身伏在晏飛空耳邊:“晏飛空你跟不跟我走?你要是不跟我走的話,我就大喊了,我就說你始亂終棄,提了褲子不認賬,我弟妹們可都在那邊呢!”
晏飛空低低的咳出聲來,胸腔劇烈的震動著,蒼白的臉頰浮上淡淡的可疑紅暈來,氣的狠了,抓緊了腿上蓋著的薄被。
她怎麽什麽都敢說!
簡直不可理喻!
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女子!
“你走不走?”季穗歲站起來踢了下他的輪椅,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你想好了啊!”
晏飛空咳了好大一會兒,隻覺的氣血翻湧,拿著一方白色的巾帕捂住嘴巴,被逼無奈的微微點頭。
若是他不答應,今兒可就變成負心漢了!
始亂終棄!
沒有始哪裏來的終!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不給他一個說法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孩子們,過來了。”季穗歲對著那邊還在吃飯的長寧跟冬嶽招了招手。
長寧沒吃幾口,一直看著她姐姐,時刻準備著姐姐敵不過就上去幫忙。
冬嶽知道姐姐不會吃虧,那個宴叔叔他們也是認識的,人很好,還給過她跟哥哥見麵的小禮物,她一直收著呢,很喜歡。
坐著的食客們也不淡定了。
這晏公子他們都是認識的,京城的大紅人,天宸大名鼎鼎的國舅爺啊!
那小姑娘……
不對!
那就是個婦人。
那女扮男裝的婦人又是什麽人?
怎麽突然攔住了國舅爺?
難不成是國舅爺在外頭留的情?
要不然一個婦人怎麽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攔住一個男人?
這邊各種靠譜的不靠譜的猜測,紛紛的小聲議論了起來,這麵前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什麽關係。
那婦人還帶著倆孩子呢!
難不成那孩子,也是國舅爺在外頭留下的?
哎喲喂,這可就是始亂終棄,人家找上門來嘍!
長寧跟冬嶽很客氣的禮貌道:“宴叔叔好!”
食客們又轉了風向,這人跟倆小孩子都說是認識國舅爺的,這國舅爺看上去是不認識人家啊!
“小二。”季穗歲轉手扔了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夠嗎?”
“夫人,十五兩。”小二哥笑嗬嗬的看著她道。
季穗歲摸了下,銀子沒了,沒帶夠,她嫌帶的多太重了,就沒拿那麽多銀子,剛剛想說讓他去慕瑾安府取銀子去,侍棋已經遞過去一錠銀子,道:“不用找了。”
“……”季穗歲眉梢微挑,也沒說話沒道謝。
食客們看著國舅爺給婦人付了飯菜錢,又跟著懵了。
這到底是認識的?
還是不認識的呢?
晏飛空厭惡被人當做笑話一樣看,也厭惡變成街頭巷尾的談資,胸腔怒火燃燒著,良好的教養讓他保持著該有的姿態:“姑娘,請吧!”
“晏飛空,你就別裝不認識了。”季穗歲冷笑,這還上癮了不是?
晏飛空麵色一沉,動了動嘴唇,又把話咽進了肚子裏。
冬嶽跟長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宴叔叔怎麽回事?怎麽就不認識他們跟姐姐了呢?
晏飛空的馬車已經在外頭等著了,數十個帶刀侍衛,還有兩個書童模樣的少年在旁邊恭敬的立著,見到他出來,兩個書童走過去想要架輪椅。
“你想去哪裏?”晏飛空抬頭看向季穗歲。
“就去你們香寶齋好了,咱們也好好的說道說道,你騙我的原因。”季穗歲陰陽怪氣的瞧了他一眼:“我身邊啊,有個神醫,你要是腦袋不好使呢,我就讓他給你紮兩針,你說不定就記起來了。”
她說完,還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晏飛空一口血哽在了喉嚨口。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要是惹過這樣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是到死也不會忘記的!
晏飛空上了馬車之後,季穗歲喊了句頃澄,讓他去家裏頭把那契約都給拿過來,也抱著倆小的上了馬車。
“宴叔叔?”冬嶽撞著膽子喊了一句:“宴叔叔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冬嶽。”
晏飛空聽到名字,心裏頭也豁然明亮,審視的瞧了一眼,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孩子,可不是跟那人小時候長得九成相似。
原來那人喜歡的女人,就是這樣的性子,他今天也算是開了眼,長了見識了!
就算她不是騙子,一個女子大庭廣眾之下攔住一個男人說出那樣的話,簡直不知廉恥!
“宴叔叔是不是也什麽都不記得了?”冬嶽有些傷心的小聲嘟囔了一句,眼底的閃亮光彩也跟著滅了。
晏飛空看著那女孩,粉雕玉琢般漂亮的不像話,看著她不開心,心莫名的也跟著沉了一下,想也沒想的溫聲開口:“冬嶽。”
“宴叔叔?”冬嶽驚喜的抬頭,脆生生的道:“你認出冬嶽來了?”
晏飛空沒有說話,忍不住的又低咳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著,好似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一般,侍棋趕緊的上去順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季穗歲狐疑的瞧著麵前的人,氣息變了,身上的氣勢也變了,很詭異。
冬嶽有些傷心,又有些擔心,宴叔叔咳得好厲害,扯著季穗歲的衣袖:“姐姐。”
“你跟姐姐一會兒一起回家吧,姐姐有事情要跟宴叔叔談。”季穗歲對上弟弟擔憂的目光,不由歎了口氣,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這孩子可怎麽辦?同情心泛濫的厲害,又敏感的很。
晏飛空這混蛋,惹得她弟妹傷心難受的,看她一會兒怎麽跟他算賬。
長寧一雙閃閃爍爍的黑亮雙眸,一直帶著疑惑的看著晏飛空,奇怪的擰起小眉頭來。
到了香寶齋的時候,頃澄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季穗歲拿到契約書,看著頃澄道:“你帶著長寧跟冬嶽先回家吧,如果不想回家的話,就再玩會兒,我這邊完事了就回去。”
他已經被人推了進去。
季穗歲看著頃澄抱著一個背著一個走了,也抬腳進了香寶齋。
京城的香寶齋,比漁陽縣的那個要大上五倍的樣子,足足有三層,後頭還有個院子,應該是倉庫還有辦公用的賬房。
手裏頭的契約就一張簡單的紙,她那段時間反反複複的拿過好多次,皺皺巴巴的看起來都跟曜爛了一樣,她最後一次去香寶齋問的時候差點兒就氣的給撕了。
晏飛空坐在主坐上,眉飛入鬢,目如寒月,清亮而精明,麵目清麗,氣質卻有些琢磨不透,看著季穗歲道:“姑娘請。”
“我叫季穗歲,不叫姑娘。”季穗歲入座,看著他冷笑糾正。
姑娘!
聽人喊這個稱呼莫名的別扭的慌。
“季小姐。”晏飛空改口,接過侍棋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潤潤唇:“季小姐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晏飛空,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不認賬,既然你根本就沒打算與我合作,當初又為何要答應我的條件?”季穗歲冷嗤一聲,諷刺的看向他。
侍琴從外頭走過來,敲了下門,神色有些複雜,走過去附在晏飛空耳邊說了幾句話。
季穗歲聽不到他們在講什麽,卻清楚的看到了晏飛空麵色跟著變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正常,麵色還是一樣的病態蒼白,又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你不記得我了,這個總歸是記得吧!”季穗歲把手裏早就不成樣子的契約拍在了兩人中間的桌子上,繼續笑:“晏公子貴人多忘事,我這個小小的婦人你肯定不會放在心上,這張契約上頭的東西,想必晏公子看到了就會想起點什麽吧!”
她說的極慢,一字一字咬出聲來,看似平和,卻字字帶著刺兒。
晏飛空搭眼掃了一眼契約書的內容,眼底漸漸漫上一層笑意來,放下手裏的茶杯,道:“季小姐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以二八的分成跟你做生意吧!”
雲隱嘯音!
好個雲隱嘯音!
他給他銀子,讓他去解決事情!
他就是這麽給他解決的,胡亂地簽了個不平等契約,還威脅侍畫跟侍書不準告訴他,否則就要了他們兩個當暖床丫頭。
那兩個丫頭也是該罰,竟然連這麽大的事兒都瞞著他,若不是他讓侍琴回去問,想必她們還以為能瞞得住他一輩子呢!
“晏公子,就是說你準備賴賬了?”季穗歲越是生氣,就笑得越燦爛,眉眼彎彎的模樣看起來很是隨和:“這白紙黑字的可都寫著呢?我要是拿去告官的話?”
“晏某是生意人,無利不起早,季小姐也是做生意的,想必這個道理也是明白的。”晏飛空聲音很淡,卻很有力度:“咱們白紙黑字寫了要做你提供的產品,但是我何時做,這個上頭沒寫吧!”
“你……”季穗歲被噎了一下,是沒寫,所以這是個大漏洞,這貨就逮著了這個漏洞了吧!
“季小姐不必生氣,這上頭白紙黑字,還有我的印章,我自然不會賴賬,我也說了,我是個商人,無利的事情,我不會做。”晏飛空頓了一下,看著她開始龜裂的假笑,繼續道:“五五分成,咱們重新簽訂契約,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五五?”季穗歲咬了咬牙,看著他雲淡風輕的臉,能在這裏打人嗎?
“這產品,我如果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或者在你我有生之年都不做出來不上市的話,季小姐也不能奈何和不是?”晏飛空笑。
“我是不能奈你何,山長水遠,咱們後會無期!”季穗歲拿了桌上那張紙,直接就給撕成了碎片。
別人都準備不認了,而且還想好了對付她的後著,她能怎麽辦?
隻能自己去開化妝品店,然後打垮香寶齋,把晏飛空個王八蛋踩在腳底下狠狠的蹂躪。
“季小姐留步。”晏飛空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唇角微勾,低咳了一聲,道:“季小姐莫不是想要自己做香粉生意,這個是可行的,可季小姐可有想過,你的原料,你的師傅,管事,掌櫃從哪裏來,還有你的店鋪怎麽鋪設?這些都是要運營資本的,再下敢打包票,你若是想要把你的店鋪開到香寶齋的規模,少則五年,多則十年,你覺得你幾年能盈利。”
季穗歲剛剛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這個她怎麽可能沒有想過,就一個鹵貨鋪子,她開了將近半年,現在也就清水鎮一家店鋪,想要把店鋪開到各地去,談何容易。
市場,人員,人才,還有原材料,哪一個都是需要考慮的。
而這些運營機製,香寶齋都是齊全的,他們也是現今世上做的最好的。
所以她才想著借著香寶齋,完成她的化妝品跟女性商品推廣的計劃。
誰知道晏飛空竟然翻臉不認人,不承認他們簽訂的那一紙契約,還拿契約的漏洞來堵死她的路。
晏飛空見她停下,就知道她也清楚的知道他說的這些,又接著道:“我有人,有全天下最好的香粉師傅,跟最完善的作坊,有原料供應,各地都有鋪子,你隻需要提供配方,其他的都不需要你費心,我
給你五成的利潤,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季穗歲想走,單獨拚一下,杠死他!
但是腳底下就跟被膠水黏住了一樣,不願意走!
想當初她也沒想跟人家獅子大開口要八成的利潤,是慕瑾安說的她才那麽說,沒想到他就答應了。
她也知道,晏飛空給出的五成,已經不少了,畢竟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是他出,自己隻需要坐著數錢就好。
“好!”季穗歲天人交戰了一番之後,回頭看著他道:“五成就五成,我應了。”
“季小姐果真是聰明人。”晏飛空笑意愈深,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於她發反應:“契約咱們重新簽,但是季小姐的配方,我也要看看值不值這個價。”
“樣品我會拿來給你看,不過明天我沒有時間,等年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把樣品帶給你。”季穗歲站在門口,沒有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