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中午和唐瀾一起回到家……爸媽居然都在……氣氛怪怪的。


  “回來啦,吃飯吧,看看給你們做了什麽?”媽媽一臉開心的從廚房走出了,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餐桌上,全是我和哥哥喜歡吃的菜,還有玉米羹……我很喜歡媽媽熬得玉米羹,雖然是很簡單的一道湯,但是在飯店裏就是吃不出媽媽做的味道,媽媽做的沒有很甜,玉米粒都沉在碗底,所以每次盛湯的時候我都把湯勺伸到底再撈上來,我的碗裏總是有數量可見的玉米粒,然後最後盛湯的爸爸總是會抱怨玉米粒被我盛光了,這時候媽媽就會笑話他,我也會吐吐舌頭:“誰讓你不早出來吃飯,略~”


  但是現在……看著桌上的飯,我突然沒了什麽胃口,但總不想壞了媽媽的心情,雖然不知道是裝作開心還是真的開心……於是我趕忙的坐在桌子上,看著爸爸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我喊了一聲:“爸,吃飯了。”


  爸爸收了手機,沒吱聲,坐在餐桌前,嘴抿成了一條線,看起來心情是不好的,至少,沒有媽媽看上去心情好……


  媽媽看著爸爸的樣子,臉色有些冷的:“看你那個樣子,帶死不活的給誰看。”


  爸爸放下筷子:“我樂意在這裏待著?”


  我一粒一粒的嚼著嘴裏的米飯,沒敢抬頭,怎麽沒過兩句她們又吵起來了……一旁的唐瀾自顧自的吃飯,也不講話。


  我戳了戳唐瀾:“哥……”


  他沒回應我,低低地了一句:“吃飯。”


  吃了飯爸爸去幫媽媽刷碗,如果他們剛剛沒有吵架,我現在可能相信他們已經和好了。


  我抓緊去了臥室,外麵的低氣壓的和諧實在讓我想不明白,離婚了還住在一起?為什麽?想著想著又不禁讓我燃起了一絲希望,不定……他們去離婚了就後悔了,和平常的打鬧沒什麽區別。


  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以後,中午我睡得很好。


  上學路上,我問唐瀾:“哥,我總感覺爸媽和以前不一樣了。”


  唐瀾嘴裏叼著雪糕,漫不經心的:“他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隻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我點了點頭“哦”了一句,看著他手裏的冰棍,一陣寒冷:“現在都十一月,你還吃這麽涼?”


  “我習慣吃涼的東西了。”著還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確,我能理解他這樣的習慣,聽爸爸媽媽,他時候在叔叔嬸嬸家喝的都是冰箱裏的涼奶粉,那應該是他不願意想起的一段回憶吧,畢竟身邊沒有血親,很無助的吧……眼神裏不自覺流出了心疼,唐瀾察覺到後,一臉拒絕的:“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沒覺的我以前有多慘,都是爸媽自己想象的,叔叔嬸嬸對我很好的,哪裏的孩子時候都喝涼奶粉,隻是個習慣而已。”


  大冰山居然了這麽多話,嘖,真難得,不買賬的話是不是太不給他麵子了,於是我輕聲“嗯”了一句。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唐瀾的時候真的留下來了很多不愉快,隻不過這些爸爸媽媽都不知道,他誰都沒有講過,如果不是……


  原來沒有誰輕鬆的活著,都是藏起最卑微的一麵來麵對這世界的白晝,夜晚之所以沒有光亮甚至有時連月亮也會藏起來,大概是給這世界一個喘息的空間,一個摘下麵具,休息的時間,一個舔舐傷口,撫平疤痕的機會。


  學校——


  “可可,你心情不好啊?”夏悠何在課間的時候湊到我的位置上來問道。


  我正在補昨沒寫的數學作業,敷衍的:“怎麽?你男神下午沒來,上我這兒來消遣來了?”


  夏悠何抽搐著嘴角,道:“唐刀,你可真是句句紮心。”


  “哦?我怎麽不知道自己多了這個外號?”


  “你在寫什麽?”忽略了我的話,她問道。


  “自己看。”


  夏悠何看到我筆尖下的數學符號,連細想都沒細想,甚至沒看出來這些題她做過,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跑走了,幸虧……這樣我就不用多任何解釋了,省事兒!


  補了三個課間總算是趕上了昨的課程,放學的時候,蘇陌騫出現在我麵前,沒經過我的同意拿起我的書包走出門外,我快步追出去:“喂,你幹嘛?”


  “蘇陌騫!你等等我。”


  井瑤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口消失的我們,看著自己卷麵上那個大大的問號,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班長……你還真是壞我事兒哎。”


  蘇陌騫出了門口故意沒走很快,所以我跑過去很快便追上了,從他手裏搶過來自己的書包,道:“你幹嘛。”


  “跟我來。”他拽起我背著的書包帶,幾乎拖著我去了操場,被拖著的感覺真的好不舒服,我甩開他的手,不耐煩的:“你到底要幹嘛!”


  “我惹到你了?”


  我本來在收拾自己的書包帶,他這一句反問,我抬頭看著他,道:“我看起來好像很生你的氣嗎?”


  蘇陌騫聳了聳肩,道:“嗯,畢竟今上午你感覺整個人很陰沉,課間問你你也並不想回應我。”


  我竟然被他氣笑了,對於他像孩子一樣的對話,我實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會讀心理的人都這麽敏感嗎?我為什麽會生氣,你很莫名其妙哎,還有,就算我生你的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管你什麽事情,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蘇陌騫輕微眯了眯眼睛,眉宇間有股寒意,我往後退了退,感覺他下一秒會做什麽可怕的事情,但是很快,那股寒意消失了,他轉身走出操場,我們沒了交流。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想著想著就走回家了…打開門,媽媽和爸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驚訝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竟然格外的和諧,我開門的聲音驚動了他們,他們齊刷刷的看向我,媽媽笑著看著我,眼睛彎彎的,爸爸也看著我,雖然沒有笑意,但是感覺沒有今中午的那麽冰冷的,十一月沒有供暖,但感覺家裏的溫度暖暖的……


  我放下書包走到餐桌前,爸爸也關了電視走到餐桌前,我們圍在一起吃著晚飯……


  就這樣的氛圍持續了足足半個多月……和諧的家庭氛圍令我瘋狂的汲取著這樣的溫暖……因為即便換了從前……爸爸很久沒陪我好好坐在床前聊,媽媽好久沒有用過如此溫柔的語氣來跟我講話,不論我錯與不錯,她的語氣裏再也沒有聽到過不耐煩……我喜歡這樣的家。


  1可以養成一個習慣,這樣的習慣足以掩蓋一個血淋淋的真相……人們總是這樣,在快要成功的時候放棄,在快要相信時背叛。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的,黎明的到來有時間作為標準,可我們沒有……我們遇到的每一件事情,永遠不知道它是否是最後一件……因為不知道結局,所以在找尋黎明的路上,很多人不安,焦慮,甚至崩潰……


  我們麵臨著孤獨,麵臨著恐懼,麵臨著分離,麵臨著假象……這一層一層的假象美好的讓我不想剝離出我的眼睛……我沉浸在這樣的世界裏,難以自拔……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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