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冷清的客廳裏隻有哥哥和我，我很懂事的不去詢問為什麽爸爸媽媽都沒在家，唐瀾也沒……


  “晚上家裏沒人，你害怕的話，我睡客廳。”唐瀾看著我擔憂的。


  我明白他的擔心，所以努力的笑了笑：“沒關係，我都長大了，早就不害怕了。”


  唐瀾看了我一眼，沒作聲，假裝不在意的：“明他們就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嗯。”


  今的作業格外的多，不想寫，不想學，很煩很亂。我一直想不通爸爸媽媽為什麽離婚，隻是鬧脾氣的話為什麽會這麽嚴重？還是已經積怨很久了？為什麽我從來沒有注意過，還以為我們一家人可以永遠這樣吵吵鬧鬧下去，沒想到……這些都變成了泡沫。


  晚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渴，異常的渴，原來我已經一晚上沒喝過一口水了，要出去倒點水喝……


  客廳漆黑一片…心裏想著都不敢去，就一直遲遲不敢下床，心裏想著睡著就不渴了，可是越是這麽想越是難以入睡，我便起身打開門，心翼翼的看著房間的窗戶口，月光撒在窗前，映在地板上，不經意間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唐瀾，我驚訝了一下，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茶幾旁，倒了杯水，真涼……媽媽不在家，保溫杯裏的水都像是零下幾度……


  唐瀾沒有被我的動作驚醒，我喝了水又躡手躡腳的回了臥室。客廳裏……黑暗中，唐瀾睜開了眼睛，擔憂的看著臥室，又是一夜無眠。


  到了淩晨四點左右才入睡，第二起床相當費勁，唐瀾喊了我三遍我才徹底從床上坐起來。打著哈欠走到餐桌前，看著桌上的早餐，我再一次驚訝了，這一桌子的早餐，還有我最喜歡的肉夾饃，他這是怎麽做到的……


  我看著還在端果汁的唐瀾，問道：“你去外麵買的？”


  唐瀾白了我一眼：“不吃？”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坐在椅子上：“吃。”


  這個肉夾饃和媽媽做的味道還真像呢，眼淚逼到眼角，又被我生生的憋回去，低著頭不敢讓唐瀾看到我的眼睛。


  “這麽難吃？把你都難吃的要哭了？”


  “嗬。”我心想，還真是毫不留情的揭我短……


  一頓飯下來，我整個人沉浸在悲傷裏，心裏擔心著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又擔心著爸爸去哪裏了，總之，一言難盡，啊……對了，我的作業，好像……還沒寫。


  學校裏……


  “班長……你不交了嗎？”學委在我桌前待了好久，遲遲不肯走，他在等我寫作業……可我現在哪裏有心情思考，所以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先交吧，我自己一會交上。”


  蘇陌騫聽到課代表的聲音，從前排過來，坐在我桌前的位置上，問道：“黑眼圈這麽重？”


  我沒抬眼看他，敷衍的：“沒睡好。”


  蘇陌騫感覺我情緒不對，還想再些什麽，見我垂著眼，沒問出口。


  挨不過困倦，我在整個上午都趴在桌子上睡覺，徐漆津一直在幫我望風，老師一來他就拍拍我的肩膀，整個上午都睡得不踏實，到了最後一節課，數學課……我還有點緊張數學老師會不會點我的名字，因為每學委都會記錄沒寫作業的同學的名字，這是數學老師專門要求的，上課的時候，老師會專門點名批評，所以我靜靜地等待自己被批……直到最後，我都沒聽到我的名字出現在老師口中，我感覺有些疑惑，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學委，啊~我沒記錯的話……他叫何旭楓。


  “你……”


  何旭楓抬頭看著我，道：“下不為例。”


  我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裏卻想著：“我以後還會在乎這些嗎……”


  聽見下課鈴聲，我竟然有一種不知道去哪裏的感受……回哪兒呢？家嗎……


  沒嚐試過低穀永遠不知道低穀的樣子……大概就是抬頭不見星光，低頭萬丈深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