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知道什麽叫做臉嗎?
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還有淺淺的對話聲在趙斐的耳畔響起。趙斐緊閉雙眼打著哈欠,原來她不止有懶癌,連睡覺都開始上癮。
是有段時間很羨慕死人來著,就是不知道靈魂是否真的存在。
玄學認真研究起來,比科學還科學。對此,趙斐還是讓它接著蒙上一層封建的薄沙吧。好歹能有幾分朦朧的恐怖感,一切都知根知底實在是太乏味。
因為夜的深沉讓趙斐的意識開始在空氣裏飄散,最後消失在滿屋子裏的黑暗中。
當蕭惟重新回到房內時,隻有空蕩蕩的黑夜給他。滿屋子裏隻有一抹淺淡的光亮,薄弱的可以,還是窗外的月牙送來的。他把外衫褪去,摸黑躺在趙斐的身旁。
蕭惟側身將趙斐摟在懷裏,低頭想要訴說點什麽,卻隻是用下巴蹭了蹭趙斐的頭頂。如果趙斐離開霸州,他就真的沒有後顧之憂。
無論是陳佑連還是季少一,都不能在束縛著他的手腳。離開的好,總比一直呆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強。
從前看過一段話,說是當一個人真的想要對另個人好。一定要把他放到最惡劣的環境下,讓他成長,讓他強大。而不是守著他,護著他。
想來這份狠心,蕭惟是萬萬學不來。
總覺得天稍黑些,懷裏的人就開始不安。繞是這般,他都要小心翼翼的摟著趙斐在懷裏。再惡劣一點的環境,蕭惟不敢想象趙斐會變成什麽模樣。
每個人喜歡和表達喜歡的方式都不一樣,他的就是守著,護著,輕輕的捧在手掌中。
別人的他不看不到,也不想看到。也希望趙斐看不到,不想看。眼裏,心裏都隻有他一個人。
當然,他堅信趙斐會給那些女尊文、耽美文裏的男人留點空間。指不定,在夢裏的趙斐已經左擁右抱好不痛快。
蕭惟一個胳膊就可以把趙斐牢牢的扣在懷裏,那麽嬌小的人,哪敢放趙斐離開自己半步。
門外的燈籠被風吹的有些搖晃,落在房內的光也跟著搖晃。漫長的黑夜裏,無聲的剝奪了所有的顏色。庭院內的樹不知為何那麽開懷,來回的扭動著自己的枝椏。
高掛在天上的星辰被瘋魔的樹逗樂,有甚者三兩顆躲在烏雲裏笑的歡暢。月牙的光很是稀少,好比是灰黑色的紗幔蓋在霸州城上,燈籠內散發的光都要比它強烈。
恍惚間,月與星都消失不見。一兩滴的雨水試探性的落在地上,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嘩啦啦的下個不停,沒有要停歇的意圖。
瘋魔的樹倒是消停不少,安靜的站在樹池裏接受洗禮。
地平線上的光亮帶著幾分朦朧,卻是照亮一大片。房內睡的兩人一覺睡到自然醒,沒有清晨的陽光來喚醒,趙斐醒的比平日還要晚。
蕭惟被門外的雨滴聲和腳步聲吵醒,輕掀被子把衣衫換上。腳步放輕的推開房門,從丫環手裏接過熱水壺大致洗漱一番。
沒有天氣預報真是讓人無奈,如果知道今天下雨的話,就該選個好一點的天氣離開。被吵醒的趙斐在床上來回翻滾,手裏抱著枕頭半夢半醒的看著來回走動的蕭惟。
早睡早起真是好習慣,可惜趙斐還沒養成。
趙斐打著哈欠細聽這門外的聲音,用不太確定的口吻問道:“外麵下雨了?”
“恩,雨下的不大。”蕭惟把房門打開望著庭院內的雨,伸出手感受著雨的大小道。
興許,他們離開的時候雨會停吧。
蕭惟聽見聲響,轉頭看著劉春兒撐著傘走過來道:“春兒姑娘起的真早,下雨怎麽不多睡會。”
“姑爺別笑話我了,東西都準備好,我們今天什麽時候走?”劉春兒停在蕭惟身旁,似是對回福靈山這件事還是很積極。
即便是壓抑著語氣,隔著門,趙斐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相比之下,她倒顯得沒心沒肺。
歸屬感這種東西,要多久才能養成?
趙斐不知道,她隻是在一個地方呆的久了,就懶得起身再去下個地方。離開霸州會空落,離開福靈山同樣也會。她從穿上坐起,抱著枕頭聽著兩人在門外的交談。
看來所有人都準備就緒,就差她。再不情願也得起身,怎麽著也得成全他們的積極,否則顯得太不近人情。她匆匆換了衣衫,洗漱完畢乖乖的坐在飯桌前。
蕭惟退回房間時,見到收拾完畢的趙斐稍稍詫異幾分。這速度,還真不像是趙斐。
小丫環提著食盒進入房內,把早飯一一布好。完全是按照趙斐的喜好,油條,豆漿,小菜兩個。
蕭惟沒有選擇的餘地,隻得欣然接受。路上沒有熱豆漿可喝,還是多珍惜現在的好。
趙斐坐在桌前用勺子攪著豆漿,心滿意足的讚賞道:“絕配。”
“恩?”蕭惟拿起勺子的手一頓,不明所以的望著趙斐,耳邊是趙斐的解釋“豆漿和油條,絕配。”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他幹笑兩聲想要打破尷尬卻使得氣氛更加尷尬。蕭惟望著趙斐宛若看智障的眼神,唇角的笑落了些許。
趕來救場的劉春兒再次敲響房門,蕭惟匆忙起身離開房間。
留著坐在桌前的趙斐笑開了懷,以後整蕭惟就得這麽整,讓他錯都不知道自己哪錯。
哼,讓你沒事就欺負我。吃的飽飽,心情也好好。
趙斐起身走到房門口,探出頭看好碰到剛轉身的蕭惟。不幸的是,兩人還打了個照麵。她眼底還帶著窺探的小心翼翼,被發現後幹脆從房內走出道:“怎麽了?”
“春兒問我們回去呆多久。”蕭惟說完揉著趙斐的腦袋回了房,坐在桌前繼續吃著早餐。
趙斐哦了一聲不再發表任何意見,坐在蕭惟的對麵發著呆。她都快忘記江明的模樣,宋然的印象也有點模糊。似乎他們消失在她的世界裏好久好久,又好像隻是轉個身而已。
不知該說時間的力量偉大,還是該說她的記憶已經開始退化。
細算起來,現在的她是快要奔三的人了。三十歲,像是一道坎。她都快要進入中年狀態了嗎?
天哪,她現在是不是可以稱之為中年婦女了。哦,上天,人老的可真是夠快。怎麽有種她初入人世,就已快要老的掉牙的錯覺。
時間的鍾擺搖擺的太過速度,不給人細細品味生活的機會。
趙斐將思緒收回看著眼前的人。蕭惟的容貌沒有多少變化,可能是看習慣,察覺不出來。或許他們的皮膚開始一起粗糙,才會覺得平常。
回到福靈山江明肯定會問他們怎麽還沒有孩子,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到答案。希望江明去問蕭惟,千萬別來問她。
這宋然也真夠厲害的,還沒怎麽著孩子都出來了。想想她和蕭惟兩人的進展,真的是可以用龜速來形容。
哦,對了。他們還要等到中國解放,這就不叫龜速叫什麽?反正就是慢的不能再慢,怕是他們還沒等到那一天就嗝屁了。
蕭惟放下勺子抬頭對著發呆的趙斐,手在趙斐臉前晃了晃道:“我臉上有什麽,讓你看的這麽入神?不是說不再沉迷於美色了嗎?真是沒出息。”
“……,蕭惟,你知道什麽叫做臉嗎?算了,不跟你這個厚臉皮的人說。外麵的雨好像停了,我們走吧。否則過會,春兒就該跳腳了。”趙斐別過臉不再多看一眼,起身將房門推開。
冷空氣撲在臉上,把所有的清醒都帶來。她伸出手仰起頭望著天,還真是不下。錢二和春兒一定都等的不耐煩,他們想回福靈山不是一兩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