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說其虛偽,已是謬讚。
守在門內的穿著和服的小姐姐鞠躬送著幾人進了房門。翻譯先生知道用不著他,也就默默的離開將房間騰給兩人。
喬天盤著腿坐在軟墊上,一開口竟先說出中文道:“我過來這裏,是有一事和你商量。”而後又用日語補充了遍。
“阿娜噠噶一噠。”大阪真田站在喬天的對麵,躬著身為喬天倒上一杯茶。
兩人全程用日文交流,從日軍在中國的戰略部署說到未來日本的發展。這其中也包括了當今世界發展的進程,大阪真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權說出。
“啪”的一聲響起,聲音的來源是喬天拍在桌上的手。緊接著喬天的吼了聲八嘎之後,氣衝衝的離開大阪家。
街道上的變得嘈雜起來,冷的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添件衣服。喬天的雙眼卻有些失神,沒想到他們有“一億玉碎”的方案。他知道他的能力有限,想要改變也是不大可能。
現在日本的局麵並不樂觀,美軍和俄軍的壓迫已經讓日本前後牽製。為了防止消耗糧食,他們竟要殺掉全國上下所有不滿十四歲的孩童。
殘忍就是殘忍,為什麽還要披上舍生取義,烈火永生的名義。大阪說他們國家的人口最多也就八千萬,後兩千萬準備用中國和朝鮮人來補。
這件事讓喬天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開始。但他們這不是變法,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而是把所有人都驅趕到死亡的叢林還不告訴他們真相。
說其虛偽,已是謬讚。
怎麽樣才能使得這些人懂得和平的尊貴,懂得除了戰爭和殺戮之外他們還有更值得追求的東西。
人類有太多的未知是該要探索的,卻獨獨把寶貴的精力和時間浪費在自相殘殺上。
喬天無力的望著頭頂的天,連歎氣的力氣的都沒有。他看著街道上被戰場殘害的別國人們,想到他的國家很有可能也是如此,不由的感到痛心。
有朝一日,他們一定會找到或者創作出一種學說來阻止這些人。這,應該就是他和葉韻畢生想要追尋的東西。
頭頂的月牙早已鑽出,太陽留下的餘熱,三三兩兩的消散殆盡。地平線上暗黃色的雲彩,一點點消磨成的暗黑色已經覆蓋整片夜空。
早早告別喬天的蕭惟已回到江府,府上的燈籠早早被掛起。
蕭惟邁過門檻穿過走廊來到趙斐房內,站在原地看著坐書桌前挺直腰板提筆的趙斐,不知她正認真的書寫什麽?蕭惟將房內的燭火點起,走到趙斐的身後低頭望著宣紙上的字眼。
篇幅過長,類似於考試的作文題。
難道是在寫短篇小說嗎?
剛想認真看下去就被趙斐快速收起,攔住他的視線。從前寫的那麽爛,他都沒有嫌棄。而現在,怎麽還學會害羞起來?趙斐不會又重操舊業?!霍霍那些曆史人物?
蕭惟清澈的雙眸微彎起,發笑道:“是攥改李白和杜甫的二三事,還是把舊上海攤上的風流韻事重新書寫?”
“……,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趙斐起身瞪著蕭惟,把短篇小說藏在身後護的嚴實道。氣的想要跳腳,偏生敵不過眼前的蕭惟。
是,她以前的文風是有點不靠譜,但今時不同往日。好吧,她還是稍稍的想寫蕭惟說的兩種文,過過手癮也好啊。
想想還是拒絕自己,這玩意很容易上癮的。有些文還是看看的好,免得寫偏掰不回來。
蕭惟抬手揉亂趙斐頭發,看著趙斐眼裏的警惕之色越來越少,輕輕將趙斐摟在懷裏。手卻不動聲色的將宣紙拿到手,舉得高高的把內容看上一遍。
趙斐踮著腳尖,怎麽也夠不著。她怨恨的翻著蕭惟,冷哼一聲的踩在蕭惟的腳上道:“都說美人如蛇蠍,怎麽還是著了你的道。還給我,我要生氣了。”
“給,給,給。字太小,看也看不清。”蕭惟看到趙斐臉色不對,立刻認輸。
萬一趙斐生了氣,大吃大喝把胃撐壞了可不好。
不過趙斐的字寫的越來越好,值得誇讚。至於內容,他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蕭惟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轉移話題道:“不是總想要出去,怎麽又窩在府上?懶癌發作?”
“今天陽光太好,舍不得出去。”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懶癌發作,隻想窩在家裏發黴。
三升路那邊有錢二,她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即便錢二不願說的事,楊南也會跟自己說清楚。
中午睡醒後連動彈都不想動彈,哪裏還會出府。不想消遣時間,隻好寫上幾千字的短篇過過手癮。她必須要聲明一點,文風絕對正點。
話說回來,她好久沒有見到春兒。
不知道春兒在忙什麽?他們除夕是不是得回一趟福靈山?哎,又要來回奔波嗎?
趙斐坐在蕭惟的身側,拿起茶杯灌著自己。前幾天江明的來信,還沒看直接夾著書頁裏。她想起後起身在書卷裏來回翻找,找到後坐會原位把信拆開。
哎,果然是男主,生活過的就是比她要滋潤。趙斐羨慕的將兩三頁看完,轉遞給蕭惟豔羨道:“他們過得可真好。”
“你要是想他們了,可以回福靈山呆上幾個月,順便逗逗孩子。”蕭惟接過趙斐手裏的信,低頭把信上的內容看個幹淨。
正想找機會送趙斐離開霸州,眼下又是除夕,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公館不經常開會,有大把空閑的時間可消遣。
借此蕭惟立即開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模式。他把手中的信放下,勸道:“你不是總覺得沒好好了解宋然是種遺憾嗎?現在正好是個機會,順便見見孩子。”
“那你呢?不陪我回去?哼,不會是想背著我養幾房姨太太吧?”趙斐開口的話差點沒把蕭惟氣懵了。
尤其是她那副意味深長的模樣,仿佛抓住了什麽似的。
蕭惟失聲笑了笑,指著趙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扶額稍緩,氣樂道:“我當然陪你過去,但不會常住。你和江明這麽久沒見,敘敘舊難免。我夾在你們中間,實在太為難。等你待夠了,再回來也不遲。我要找姨太太,江明還不把我撕了。”
趙斐有些心動,的確也是想回福靈山轉轉。除卻江明和葉韻兩人,她最想找謝老爺子聊上一聊。畢竟她對卦象還是很好奇,不了解過過耳癮也好。
沉默再三後,趙斐拍著桌子決定道:“好,那我們什麽時候走?很快就過除夕了?”
“明天一早,過會我讓春兒去準備一下。到時候錢二跟著我一起回來,春兒隨你留在福靈山,你看怎麽樣?”蕭惟的語氣極度平和,仿佛一切早就想好隻是來告知趙斐一聲。他看到應允的趙斐,起身離開房內去準備。
趙斐手戳著桌子,心裏莫名的有些些空落。這種感覺不知道怎麽湧現出來,讓她很不舒服。
要說是女人的第六感,也不太像。總之,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可一想到所有的事都沒有任何波瀾,覺得自己可能是杞人憂天。
與其想的雜七雜八,還不如回福靈山找謝老爺子說說話。
想起自己的寶貝侄女,心裏稍稍歡快幾分。江月星,這名字起得讓她連評價的勇氣都沒有。
趙斐起身把窗門一一關上,吹滅燭火後就躺在床上想著去福靈山的事。
但願尤文不會抽風,忽然來個緊急會議。她抱著枕頭聽著門外的聲音,有的腳步聲極重,有的腳步聲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