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根本就是天性
可能,邱漩覺得可能她不會再有作為一位母親的感受了。
如果世間真有投胎一說。邱漩希望她的孩子可以找一個更好的選擇,別來找她。她這麽差勁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擔當得起。
如果給不了孩子想要的生活,邱漩寧可他未曾來過這世間。萬千的凶險,無人來護,該是多麽可悲而又淒慘。
一個人的生命太過有限,邱漩也度過了將近三十年的人生。是非險惡,看的隻多不少。如若一切都可以選擇的話,她寧可從一開始就未曾來過這世間。
不曾品嚐愛與恨、失與得、人性與權勢、國仇家恨。
不知道她的孩子會不會和她有等同的想法,邱漩手從肚子上離開閉眼對司機打著招呼道:“回府。”
車緩緩往前走著,來往的行人漸行漸遠。司機師傅將車開的極其緩慢,大概是知道邱漩的心情不佳,唯恐在觸了黴頭。
邱漩的所有的思緒在喧鬧中消散,在車停在季府門前而流失。她從車上走下,邁過門檻進了季府。從天馬路轉到三升路,沒有多遠卻耗費一早上的時間。
季少一不知道回府沒?轉眼又到去懷柔的日子,蘇安不知道在懷柔呆的如何?邱漩穿過走廊來到自己的房內,半躺在床榻上等待著季少一的歸來。
兩人商量的是中午走,而現在都快到吃飯的點。時間稍長一些,邱漩心裏就開始擔憂。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還有人敢在這一片把季少一怎麽樣,她堅信!邱漩靠的累了些幹脆就躺在床上,恍惚的睡過去。
當季少一趕回房間時,邱漩已睡的正香。他舍不得喊醒,坐在床邊守著邱漩。一切都安排妥善,雖說費了不少功夫。
本想準備吃點東西就啟程,就算是天大的事,看到邱漩的睡顏就覺得能緩就緩。
房間裏的空氣都被兩人沾染成了甜蜜的味道,來回的飄蕩在各個角落裏。
季少一輕握著邱漩的手,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應該早點回來的,不知道邱漩睡之前吃過飯沒有?
說來又懊惱自己幾分,滑胎對身子不好。留下後遺症該當如何?
孩子的事,季少一未曾怪邱漩。但想起來還是有些痛心,為什麽要選擇對他隱瞞。難道現在的他,還不足以讓邱漩依賴嗎。
無論邱漩做什麽樣的決定,他都會選擇支持。當邱漩答應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這輩子不會再放開邱漩的手。
哪怕邱漩怎麽鬧、怎麽嫌棄、怎麽不喜歡,他寧可死磕也不會鬆開。他堅信這世間不會有人愛邱漩超過他,與其放手給一個可能有危險的人,不如自己好好守護。
再多的認知,他就沒有了。
一個人再傻,再殘忍,對自己喜歡的人好,根本就是天性。一種自然而然就掌握的技能,無需被人調教。
季少一感受著床上人的異樣鬆開手,小心的整理著邱漩耳邊的碎發道:“是不是餓醒了?”
“回來了,我再緩會。”邱漩揉著太陽穴,腦子裏還有些混沌道。怎麽一不留神,就睡過去?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
自從和季少一在一起,無意識養成的毛病還真不少。她看著眼前的人,自知愧疚於季少一但始終不願說明緣由。
可能是覺得即便開了口,季少一也不一定會理解。到時不定會引起什麽矛盾,還是把這些通通隱藏的好。
邱漩喜歡季少一,也很眷戀季少一帶給她的一切。但這並不足以讓她失去理智,做一個無腦的人。
她有些迷茫的望著頭頂,眼裏朦朧的睡意帶著迷茫。閉完又睜開的雙眼,總算將困頓驅趕些許。手從床上坐起身來,半個身子倚靠在床上,眸中映著吩咐丫環準備飯菜的季少一。
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時辰,會不會已經過了兩人約定的時間點?
邱漩起身穿著鞋走到季少一的身旁,看到門外的天色已然發黑。這一覺,竟睡的這麽長。她桌子坐下,略帶歉意的看著對麵的季少一道:“我這一耽誤,天都黑了。”
“明天走也晚不了。”季少一聞言抬頭望著身旁人的麵容,輕拍著邱漩的手安慰道。
小丫環將飯菜一一布上,拿著食盒轉身離去。順帶將房門帶上,為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邱漩捂嘴打著哈欠,端起碗來兩三口的往嘴裏送。從前蘇家就蘇安一人頂著,現在蘇亭的羽翼也日益豐滿,不知對這一片而言是福是禍。
蘇家的人應該都很高興吧,江明可能有點上心,錯失了這麽個妹夫。蕭惟也不錯,卻總歸是比不上蘇亭。
本身肚子就不餓,吃過兩三口再也吃不下。她抬起頭看著扒飯季少一,不知道他忙到哪個點才回來?一定累壞了吧。往日不見吃的這麽多,最多比她多上一成。
邱漩用勺子攪拌著碗裏的湯,低頭垂眸望著碗裏道:“其實你喊醒我就可以。”
“舍不得,難得看你睡得那麽香。”季少一夾著幾筷子菜送到邱漩碗裏,繼續扒飯道。
再者,晚都晚了,不差那麽一會。
開會的次數多了,少去一次也錯過不了什麽。
邱漩也不再多說,唇角的笑意降了些許。她擅長應付那些花言巧語、趨炎附勢的人,卻是不怎麽擅長應付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可能這門學問太過深奧,她的道行尚淺,還需再多修行。她靠在椅背上,眸中的警戒之心早已退而再退。
僅剩的理智硬撐著自己,不足以讓她輸得太慘。她半趴在桌上,讓腦子休息片刻道:“明天一早走,免得再耽誤。”
“聽你的。”季少一將手裏的碗放在桌上,附和道。
斜飛的劍眉下的雙眸滿是溫柔,唇角微勾帶著幾分柔和。此刻的季少一哪裏還有半分的戾氣,整個人就像是話本裏癡情的男兒一般。
可惜這一切,趴在桌上的邱漩看不到。朦朧的困意重新籠罩在邱漩的周身,蔓延過她的腦神經,催眠著她的意識。
迫使邱漩走到床邊,一身的慵懶的躺在床把所有的困意都轉換成睡眠。
目光未曾邱漩身上走出的季少一,無聲的笑了笑。很少又見邱漩任性的時候,像是這樣更是少之又少。他腳步落在窗前,微推開窗的一角,獨自發呆。
燈籠的光落在地上,泛著微黃的光暈。散落在他的身上,留有的更多是滿滿的落寞。
感情的事,誰也說不好。千絲萬縷的,比起那些陰謀陽謀的還要難破。無所圖的人,讓人無從猜起。季少一陷入了某種深思,像是困在邱漩給他畫的圈中。
從門外走進的丫環將桌上的飯菜都撤走,換了盞新茶。燭火在燈籠裏搖曳個不停,房內的光亮絲毫未減。
季少一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天,騰騰升起的夜化作淺薄的黑,悄然的遮蓋著所有的一切。風拂過他耳鬢的發絲,掠過他的眉眼最後停留在他的唇角上。
這一切,終有結束的一天。他,邱漩,還有現在的霸州。
陳佑連欠他的東西,看來得從懷柔縣回來才能收到。算計人算計到他們頭上,真是好本事。可惜天不自佑,最後還是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
說來江明這個妹夫,處理事情還真是有一套。人不在,照樣把陳佑連的計劃給毀。回頭見了江明,非得好好誇誇。
難得這家夥慧眼識珠一回!
風越吹越涼,最後直把人吹的打寒顫。季少一把窗關上,吹滅燭火後上床歇著去。明天不定如何勞累,還是養精蓄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