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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好歹,也跟我說一聲。

  一個人活著的價值是什麽?她劉春兒活著的價值是什麽,在命運的長河裏順波逐流?


  “啪!”門忽然被風吹關發出的聲音,讓劉春兒思緒全部收回。


  恍惚之間,到了中午。劉春兒眉眼中帶著困倦,起身走到床邊小憩。呼呼的風,不懂見好就收,一直吹刮個不停。庭院內的樹枝被吹斷不少,經過的小廝來回打掃。


  太陽明明掛的高高,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尤其是現在的光更是收斂,都快連太陽的輪廓都看不清楚。


  嘩啦啦的雨忽然落了下來,滴滴答答的拍打在地上。雨越下越大,大到地上漫起薄薄一層的積水。


  細小的樹枝漂浮在上方,搖搖擺擺好生無助。忽而閃過一道雷,轟隆隆的響起。嚇得正在熟睡的趙斐不自覺一抖,半夢半醒的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蕭惟下意識的摟緊趙斐的腰間,睡意尤深道:“別怕。”


  “恩。”趙斐夢囈一聲,繼續睡的不亦樂乎,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


  天上的雷卻沒打算就這樣停止,緊接著就響徹在天地間,夾雜著嘩啦啦的大雨聲。純天然的鬧鈴,不由得兩人不醒來。


  趙斐厭煩的將被子往上提,縮在蕭惟的懷裏躲避雷雨聲,卻是再也進不入夢鄉。實在是不想睜開眼,麵對這一現實。好不容易才睡的深沉,美夢就這麽被打破好不甘心。


  怎麽忽而下雨了呢?她耳貼著蕭惟的胸口,熟悉的旋律安撫著她的心。


  陰雨天,連空氣都帶著壓抑。


  讓人有種困倦亦或一蹶不振的心思,天色不止撩人還毀人。


  趙斐在蕭惟的胸口蹭了蹭,閉眼細聽著門外的雨聲,偶爾有輕微的腳步聲穿過。她向上天祈求,希望明天給個大晴天。去趟醫院再淋個落湯雞,不至於。


  漆漆瀝瀝的雨點不知抱有什麽心態就往地上砸,講講理好嗎,大家有沒有招惹它。怎就召集整個雨點家族外加助威的雷公電母來報複?

  可能早就看那塊地不爽,隨便扔個莫須有的罪名來。這種近乎於皇權的權利,真是讓人汗顏和惶恐。


  如此做法在趙斐眼裏無異於地痞混混,仗勢欺人一樣令人反感和無奈。


  趙斐又開始祈求著世界上永遠不要有這種權利存在,這樣大家也犯不上為失去性命而擔憂。她打著哈欠從被子裏探出腦袋,枕在剛醒來的蕭惟肩上。


  意識混沌的她,毫無預兆又開始打起盹來。尤其是開始思索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精神更是萎靡。


  可惜這種天氣,即便是有再好的心態,也抵不住淅淅瀝瀝的雨聲。


  趙斐的手環過蕭惟的胸口,半迷離的將腿搭在蕭惟的腰間。這麽大的人形枕頭,夠她摟個舒服。被摟著的蕭惟沒有絲毫怨言,任由趙斐擺弄,好脾氣的讓人心生眷戀。


  風呼呼的吹刮著,依稀能聽到樹葉相撞的響聲。


  蕭惟聽著雨聲不斷充斥著耳畔,側過頭看著房間一片淺灰色。他手拿起枕邊的表確認時間,午後的天像是傍晚的天。灰蒙蒙,陰暗暗的。


  睡了多久,連天都變了色。蕭惟轉身摟過趙斐的腰間,與趙斐十指相扣。細細的傾聽著趙斐淺淺的呼吸聲,窗外吹刮著風和淅瀝的雨聲相結合。


  明明噪雜的雨水響個不停,他卻覺得格外悠閑和安心。


  愛情這種東西,竟能改變事物所帶來的各種情緒。懷裏柔軟的觸感讓他神經有些被放鬆,連同意識都開始抽離。


  房間內的光亮越來越少,直到最後隻剩下一片黑暗。雨還是下個不停歇,時而聲轉大,時而聲轉小。風呼呼的吹刮,讓庭院內的樹有些招架不住。


  三升路的季府內卻遠不如江府這般和諧,甚至有人將憤懣的情緒壓榨成一絲半縷的空氣。不外乎在給電閃雷鳴的天氣,多增加一分的壓抑和煩悶。


  偏院裏的廚房中,丫環正在熬著藥。用著蒲扇來回扇著火苗,額頭上掛滿了汗滴。


  等藥水終於熬成,才盛放在小小的瓷碗中。


  丫環將藥放在食盒裏,冒著雨離開偏院穿過走廊朝著大廳走去。心裏忐忑不已,現在少奶奶現在躺在床上,病的不輕。


  不知道為什麽少爺非要將平日裏少奶奶喝的藥水送到大廳。小丫環走的極為小心,生怕將食盒裏的藥水弄灑。


  雨大的讓人看不清人影,隻能憑借著感覺不斷往前。丫環走到大廳後對著季少一行了禮,將食盒裏的藥水拿出放在桌上。


  背著小藥箱的大夫,端起碗低嗅著碗裏的藥。大夫放下碗後,拿起食盒裏的藥材看了幾眼。


  大夫心中已然確定,轉過身一臉正色的對著季少一說明道:“五行草易滑胎。少夫人估計是因為誤食了此藥才導致昏迷,歇息兩天緩過神就好。”


  “送大夫離開。”季少一聲音發低,頭也不抬的送客。他的臉陰沉的可怕,以至於大廳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


  今時今刻,邱漩懷孕的事他才知曉。心情亂七八糟的如同是外麵吵鬧的風雨裏的被吹刮和淋落的一片樹葉。


  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腦子都開始有些混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坐在這裏。


  良久之後,心裏才弱弱的發出一個問句:為什麽,不要孩子呢?

  季少一手裏捏著茶杯,想不通也不敢想通的鬆開手。他起身看著大廳裏的幾人,厲聲道:“此事誰要敢聲張,傳出去的話,亂棍打死。”說完便離開大廳,回了自己的廂房。


  也許最該整理的是他的思緒,免得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自己就先一步潰崩。


  可又該整理什麽呢?他的夫人一聲不吭的毀了他們的孩子,如果與他相商的話,他現在不至於如此難過。


  床上靜躺著邱漩麵色蒼白,看的季少一心疼不已。他盡量讓自己看上上去不那麽凶神惡煞,將滿腹疑問都換作溫柔相待。


  可惜昏迷的邱漩看不到他掙紮的麵孔和內心,一無所知的睡個不停。


  丫環候在一旁,捧著碗裏的藥。兩人發生怎樣的故事,府裏上下皆知。想到此,頗為心疼的看向季少一。


  默默的可憐了把,低頭不再看向兩人。


  季少一從丫環手裏拿過補藥,一勺一勺的望邱漩嘴裏送。他眸中的委屈太過顯著,任誰也忽略不了。


  一旁候著的小丫環都心疼不已,自家少爺頭一回露出這般神情。無助的跟個三兩歲的孩童,強裝的鎮定太令人心酸。丫環接過季少一喂完藥的碗,躬身退了下去。


  季少一聽到關門聲響起,才徹底的將眼裏的無力散發出來。他手顫抖的撫過邱漩的肚子,他們的孩子,沒了。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狠心,說不要就不要。


  季少一勉強的勾著唇角,聲音極為輕柔道:“好歹,也跟我說一聲。怎麽就不跟我商量,你說什麽我都會聽你的。怎麽,都不說一聲。”他的手收回,緊攥著拳頭捶在自己的腿上。


  搖曳的燭光映襯著他有些孤獨,明明是兩個人的畫框,怎還會有孤獨的影子。


  窗外的雨聲漸消,隱隱約約的卻還是能聽到一些。為房內的一片沉默稍加點綴,可惜的是氣氛仍舊暗黑無比。


  季少一靠在床邊,微動的嘴唇想要再多說些什麽。努力的半響,發現連張開嘴都難。


  人一生總歸是要碰到這麽一個人,愛不得,恨不能。可能掏心掏肺也不能換回絲毫的回應,仍舊願意自欺欺人的相信她一定會有那麽一點點的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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