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以己推人
蕭惟看著一臉花癡相的趙斐,無奈的搖了搖頭。連自己塑造的人物都不放過,真是夠喪心病狂。他想起流浪公寓裏趙斐房間掛著的滿牆的COS海報,各個都是欲拒還迎的姿態。
現在回憶,仍覺得汗顏。
當初他怎麽會覺得那些隻是有點娘氣而已,估計也是被趙斐靜心挑選貼在牆上的吧。
據他在趙斐的作品集裏看過的幾本,沒有發現趙斐有想開後宮的意圖。都是一對一的情感,難道這些都被趙斐所隱藏了嗎?
也是,一個曾經張口就是女尊的人,想開後宮算是情理之中。
幸好現在的世界不是被趙斐所掌控,否則,哪有他存活的餘地。指不定,現在的他再和幾個男人鬥智鬥勇,爭風吃醋。
光是想想,惡寒從心底翻湧而出。
蕭惟收起思緒從門進入房間,走到趙斐的身旁。他看著宣紙寫過的幾句詩,好奇道:“記得你喜歡古風,怎麽寫出來的都是現代詩?”
“我也想知道。可我就對現代詩有一種很強烈的喜歡,古風也真真是割舍不下。”趙斐對此也百思不得其解,但無論哪一種,所塑造和描繪的情懷都是她所深愛的。
她低頭看著宣紙上的三行字:你瞧那明月,即便成了月牙,也照舊勾去你的魂。
現代詩歌與古代詩詞所呈現的美感不同,但卻都令人不自覺的折服與他們麵前。
可能古典的那份恬淡、溫雅、醇厚在現代詩中也有體現。文字不止是方方正正的字體,古風不止是一種風格。它們背後或多或少都帶有時代的印記,以及某種美的韻律。
趙斐低頭吹著宣紙上的墨跡,坐在桌前正對著蕭惟捂嘴打哈欠道:“錢二找你做什麽?”
“沒什麽,之前讓他幫我多盯著天馬路那邊的情況。當時你昏迷,我在醫院照顧你,沒有時間和精力處理。”蕭惟說的有理有據,任趙斐挑不出任何毛病。
一提起這件事,趙斐就有些無奈。她這輩子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怎麽所有的破事都愛找上她。想要曆練提升自己,接過差點跟黑白無常離開。
好不容易得了空,好好休息卻偏生頓頓吃些清淡的。
趙斐好像每要認真認真的做一件事,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小坑小窪等著她。非要看她摔到在地,才肯罷休。趙斐將宣紙卷起放在畫筒中,伸著懶腰道:“困。”
“吃點東西再睡。”蕭惟站在原地,舉起胳膊看著手腕上時間道。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去廚房端飯菜去了。
蕭惟坐在飯桌前,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解渴著。
明天帶著趙斐去醫院複查一遍,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就養好。那樣的話,趙斐就可以到處轉轉,想吃的東西也不必限製。
他,因為趙斐的開心而開心著。以己推人,他是未曾感受過。確實感受到以人推己得來的幸福和滿足。
房門被人輕聲推開,進入房內的丫環將飯菜一一擺上。雖說都是清淡,但總好過一口不吃的強。身體和心情屬性不一樣,帶來的後果也不一樣。
趙斐拿起勺子扒著飯,三兩口就吃幹淨。她放下碗筷靜靜的看著蕭惟,耳後起身走到床邊直直的倒在床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越來越困,腳將鞋襪踢掉閉眼睡去。
坐在桌前吃飯的蕭惟,任由吃的慢條斯理。滿桌子的素菜,也合他胃口。
忽然而來的沉默,使得蕭惟轉過頭望著床上大字睡的趙斐。蕭惟將碗筷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床邊將被子拉開蓋在趙斐身上。
飯吃的不正經,睡也睡的不正經。
蕭惟躺在趙斐的身側,輕摟過趙斐的腰間。睡慣了兩個人的床,一個人睡總覺得有些孤單單的。
趙斐會有這樣的感覺嗎?應該沒有吧!蕭惟先一步在心底裏給出自己的答案。
以趙斐那樣粗線條的人,能想起他才怪。隨隨便便的一個枕頭就可以代替,更何況其他。
這份不安讓蕭惟有些惶恐,喜歡一個人會隨著時間變得的越來越深沉。
是該享受那份不安嗎?
蕭惟蹭著趙斐的額頭,淺淺的吻過。輕聲罵了幾句沒良心,再無多言。趙斐夢囈的恩聲響起,讓蕭惟有些欲哭無淚。
兩個互相喜歡的人,能如願的在一起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們還這般的情意相投。
在房門外等了半響的丫環聽不到裏麵的任何動靜,輕聲推開房門將飯菜撤去。引來偷渡的風,在房間裏轉了幾圈。而後離開房內在樹梢上逗留,像個老太太一樣說著誰的八卦。
可憐了赤條條的樹幹,因為它的到來變得更加寒冷。流浪在天際的雲,好笑的望著正在發生的一幕幕。不知被誰逗弄,一笑就把緊縮的身材笑的崩開,散落的漫天都是。
庭院內別無其他人,安靜的不像話。太陽的光不是很強烈,柔和的像是點起的燭火。
走廊上穿過的劉春兒拿著福靈山的信回了西院,她就像是趙斐的老媽一樣管東管西。一邊牽扯著福靈山與霸州的聯係,一邊操心著蕭惟與趙斐的關係。
時不時再幫著趙斐出謀劃策,解決一些是非題。
好在蘇亭已經離開霸州,蘇亭與趙斐沒有過多牽連,讓劉春兒也放了心。
劉春兒推開房門坐在桌前,將手裏的信封打開。江明那邊的情況,她依舊知道的清楚。劉春兒把信上的內容看完後,順手就燒毀幹淨。
看來還有幾年才能回福靈山,謝老爺子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想起她。大當家現在有美人在懷,外加蘇安欠的人情吃的更開。
霸州這邊的勢力分散的讓人頭疼,幸好姑爺不是小白,處事手段夠讓大當家放心。大小姐運氣也夠好,隨便在街上撿個人就有如此本事。
命這種東西,還真是永遠都在意料之外。
劉春兒給自己倒了杯茶,思索著他們的以後。或者,她的以後。現在的時代,活著不是件容易的事,活好就更不容易。
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個如意的夫君,繁衍一兩個子嗣,平平安安、簡簡單單的過活。顯然這種生活不適合她,也沒有人願意娶一個當土匪的女人。
所以她啊,格外的羨慕江柚。
能遇得上蕭惟這般知書達理、處事一流且溫文爾雅的男人,尤其是對江柚的疼愛就更是豔羨。
或者說恰好被愛情所光顧的一對情投意合情人。
試問哪個女人不願要這樣的男人?嗬,估計沒有幾個吧。
劉春兒將房門打開,任由呼呼的風吹過臉頰。再多一些的寒冷,就會多一些的清醒。安分起來的人,總是喜歡矯情。
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劉春兒還是決定讓自己多吹會風冷靜冷靜。新的朝代要來,舊的終究要被替代。古往今來,不都是這麽一個理。
什麽能長久,山都有崩塌的瞬間,更何況是那些虛無的物質權勢情愛。
理智的判斷一切,是經曆教給她的。
無論是多麽瘋狂的現在,都會淪為一潭死水的平庸。反抗也好,掙紮也罷,在結束之前所有的無理取鬧和肆意妄為都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誰甘願淪為平凡。碌碌無為,直到死去。
越是想要證明什麽的人,都被一種自以為是正義的欲望所綁架。用努力奮鬥的字眼強行包裹自己,這種人如果到死還保持著這樣的狀態是幸運的。
大抵是真相總是令人所困惑和厭惡。自欺欺人,或許能活的更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