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沒吃飽就沒吃飽
路邊的小販很多,雜七雜八的小吃都有賣。蕭惟沒得及挑花眼被趙斐拉到一旁,就近的選了個小攤。
老板動作很麻利,轉眼之間把兩碗熱騰騰的放在他們麵前。在美食麵前,兩人都陷入沉默中。
也不算,隻是趙斐單方麵的一句話也不說。
可能在趙斐的眼裏,有了美食佳肴後一切皆空。
得虧麵有些燙,否則依趙斐這吃飯的速度四五碗都下了肚。溫熱的湯暖著肚子,總算是讓趙斐感受到片刻的滿足。
果然餓一餓,才知道飯菜有多香。
趙斐手撐著腦袋看著對麵的蕭惟,對方吃飯的速度,她還是該多學習才是。碗裏的湯已經見底,而對方才碗裏才下降了小半。
那幽怨的不能再幽怨的目光,再次投在蕭惟的身上。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碗裏。
現在想想趙斐真的沒有必要去糾結吃飯快慢的問題,有時候放縱自己無關緊要的小毛病沒什麽不好。
拘拘束束的一生,既不討好,自己也難受。
趙斐眼看四周,深陷喧鬧聲中道:“蕭惟你說這麽久了,我怎麽對這裏仍舊沒有歸屬感。”
“這麽些年,以為你已經完全融入這個時代中了。是江明給你說了什麽,還是?”蕭惟抬起頭將手裏的筷放下,眼帶疑慮道。對方滿眼的不安,不知道從哪一處而來。
這幾天他與趙斐幾乎寸步不離,沒有見趙斐情緒上有任何的起伏。
這莫名而來的不安又是什麽?
蕭惟手裏不自覺的擺弄著勺子,攪拌著碗裏的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遺落的部分。
趙斐搖了搖頭將桌前的碗往前推了推,幽怨道:“沒吃飽。”
“……”聽到回答的蕭惟沉默了良久,轉過頭跟小販老板又要了碗麵。
沒吃飽就沒吃飽,說什麽沒有歸屬感。
蕭惟對這個回答,也真是醉得不能再醉。他好笑的搖了搖頭,低頭將勺子裏的湯喝了幾口。
趙斐看到一碗熱騰騰的麵,歸屬感才歸來。
蕭惟吃了兩三口就不再動筷了,抬起頭就是狼吞虎咽的的趙斐。他對趙斐簡直就是哭笑不得,完全沒有預防裏的那種。
這世界上怎麽就有這麽一個活寶,腦回路儼然就不在地球所處的範圍內。
如果他沒有跟著趙斐來到這個世界,簡直想象不到趙斐現在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
憑借著趙斐的膽量和某些能力,實在是難說的很。好在老天將他也順便帶了過來,不至於讓趙斐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開始把趙斐放在心上。
愛情比起他們作者來說,更喜歡埋伏筆。千萬次的交際中,有一條線早早的牽連著彼此。要想去尋找,還真無處可尋。
蕭惟眼裏映著的是喝湯的趙斐,一大碗湯被趙斐喝的一幹二淨。
小小的身體,怎麽能裝得下這麽多的東西!
趙斐滿意的閉眼仰著頭,舒服的舒了口氣。
現在的她簡直是幸福的不能再幸福,撐滿的胃將心髒中的不安都驅趕。恩,反正趙斐是這麽覺得。她跟著蕭惟起身在大街上瞎轉悠,手時不時的摸著肚子。
吃的太撐太撐,是該走走。
蕭惟輕握著趙斐的手在街道山穿梭,牆上還殘存著絕大多數的標語。記得江明說過,那些遊行的學生已經被平複了。
這些標語怎麽還殘留著?是想警惕誰?他眉眼泛著一股淡淡的擔憂,這些擔憂落在趙斐身上瞬間化為烏有。
他們誰都沒有資格和意味去插足別人的人生,即便是在這個亂世中。他尊重每個人的抉擇,以及心裏的某種期望。
救世主這種東西,向來就是不存在的。
世人總愛無端的催眠自己,為自己本身的自卑和脆弱找到一個可以依賴的理由。一來一回,又回到起點。
客棧內的夥計倚在門上打著哈欠,可能是被天上的月亮催眠。燈籠下的光有些微弱,像是太陽白天故意留下的一小簇光。
守在櫃台裏的二掌櫃有一搭沒一搭的的翻著賬本,偶爾能聽到翻頁的聲響。
客人少的可憐,閑談的話語讓他們聽的一清二楚。
這些內容不對趙斐的胃口,也懶得細聽。她跟在蕭惟的身後,一步步的邁過台階。
明天就該啟程了,好好睡一覺比什麽都強。房間內黑乎乎的一大片,她就站在房門外看著蕭惟將燭火點起後才進去。
按說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六七點左右。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腦袋都開始發暈。
季少一他們也沒說什麽時候走,歇著的日子又會是幾天?如果陳佑連找他們開會怎麽辦?現在這個時間點估計是快到了?臨走時也忘了補個假條什麽!
哦,真是讓人煩悶。
趙斐關上房門一屁股坐在床上,開始擔憂他們到霸州後的日子。怎麽算,怎麽趕都是來不及。趙斐一臉糾結的小臉,呆呆的望著蕭惟。
細想來還真是無能的很,她連提前請假的事都忘了說!
哎,本來想問問江明那個令牌的事!這腦子裏一天都在想什麽?!
趙斐眉間緩緩的蹙起,使得那份糾結顯得更加糾結。不知道霸州那邊情況怎麽樣,楊南能不能處理好三升路?
按照現在的進程怎麽著也得兩三天,還是夠快的。
趕上季少一他們要休息,就得無限製延長。她和蕭惟完全沒有話語權,想起來就好傷感。
要不,她找那個邱漩說說?
這種事,趙斐哪裏開得了口。那些人根本沒有把陳佑連放在眼裏,怎麽可能會聽她的話。
而且壯膽這種事,對同樣的人她隻能做一次。上次在蘇府就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蕭惟將鐵盆倒滿熱水,蹲在地上幫趙斐把鞋襪去掉。他抬起頭望著依舊走神的趙斐,把趙斐的腳放在鐵盆裏就聽到一聲哀嚎。
十分抱歉的是,蕭惟抿著嘴笑了好久。
從前就聽人說夫妻會越來越像彼此,現在看來不是沒有道理。他的惡趣味已經快要和趙斐持平,興許更甚。
蕭惟沒有一絲的歉意,低頭用手撩撥著趙斐的腳。
水算不上特別燙,比溫水的溫度稍高一些。趙斐沒有一點點防備,就被生猛的燙了又燙。她的腳下意識的往上縮,卻被蕭惟牢牢抓住,腦子反應出情況後才心有餘悸的放在鐵盆裏。
趙斐一臉的餘驚未了,委屈的雙眸看著似笑非笑的蕭惟。
這家夥心髒黑的不能再黑,居然趁她不注意就有坑她。
趙斐吸了吸鼻子,好氣道:“誰說以後再也不惹我生氣了!”
“我還以為柚子的靈魂已經出竅。現在看來,可能是我想多了。”蕭惟可恥的笑道。他的確是想逗逗趙斐,卻也沒想到反應會是這麽大。
綜合反映來看,效果頗佳。
驚嚇對很多問題都有治愈的效果,比如現在,趙斐已經不再有心思想公館的事。滿腦子的在指責蕭惟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令人氣憤。
居然敢這麽對她,找的理由還這麽隨便。好歹也用點心!
趙斐欲哭無淚的接受這個事實,低頭看著蕭惟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她忍不住長歎口氣,決定不予蕭惟計較,認真道:“我擔心我們回霸州後,一切都變了。”
“變不變都是時間問題。我們能做的,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蕭惟拉過椅子坐在椅上,將鞋襪褪去腳踩在趙斐腳上。
水的溫度雖然已不複滾燙,卻還存著一點餘溫。隔著水,他也能感受到趙斐的慌亂。隻不過他忙著享受,對趙斐的問題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