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轉眼之間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開始滴落著三兩的雨珠，越來越多的雨珠滴滴答答的落下。它們打在樹梢上，房簷上最後都在地上相遇而匯聚。偶爾閃過三兩個閃電，帶著幾個轟隆隆的雷。真是好不壯觀啊！
江府裏睡的正香的趙斐，被雷聲吵醒。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各種光在房間裏閃來閃去，耳邊都是天上的雷聲，外加嘈雜的大雨聲。這一切的結合，簡直是有點嚇人，反正是嚇到趙斐。
處於朦朧階段的趙斐抱著枕頭，披著床單坐在床上靜靜的對著窗戶發呆。雷聲大的有些恐怖，像是懸在頭頂隨時準備劈下。閃電來時將房間裏照亮，轉眼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雨珠砸在門上，啪啦啦的直響。
趙斐腳塞鞋裏抱著枕頭下了床，她推開房門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冷風加上雨水。空氣裏的清冷讓她忍不住的一哆嗦，門前的地上的積水被雨珠打出了水泡。趙斐想起從前在流浪公寓時，無論多害怕蕭惟都會在電話裏陪著她度過。
那個時候，是多久，多遙遠的事了。
歲月的流逝比起電閃雷鳴還讓人覺得害怕，轉眼間就一去不複返。
“被吵醒了嗎？外麵冷，去房間裏呆著。”趙斐聽到聲音後將頭重新抬起，轉頭看著已經走到她身邊的蕭惟。
總是吐槽蕭惟情商低，今晚一看勉強湊合。
她轉身回到房間坐在桌前，手裏緊摟著枕頭看著門外的天道：“你說那些樹會不會害怕雷劈中它們？”
“它們應該擔驚受怕慣了，習慣了就不害怕。”蕭惟褪去自己的外衫披在趙斐的背後，俯身坐在趙斐的身旁。兩人一同看向門外的天，雷雨交加，電閃雷鳴。正是應了那句老話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
趙斐把枕頭放在桌上，腦袋枕著枕頭看著蕭惟。現在的蕭惟比起之前來說，更加的硬朗。蕭惟的五官她看過很多遍，但這種閃電下的看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忘了多久了，好像已經記不起蕭惟從前的容貌。那些過往，都被現在的蕭惟的臉所代替。
如果她對蕭惟說，以前總覺得蕭惟有點偽娘傾向，不知道會不會被罵？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將蕭惟劍眉下的睫毛照的有些明顯，瞳孔裏也跟著帶著幾分光亮。臉型好像消瘦很多，比起之前的輪廓分明來說，現在更添了幾分英氣。
趙斐對蕭惟的臉暗暗的出神，等到回神後才傻笑道：“睡的太死都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下午三四點左右到家。聽說你睡了，不想打擾到你。”蕭惟靠在椅背上轉過頭對趙斐微微一笑，重新望向門外道。
他的雙眸被雷雨打過的樹梢吸引，不知道明天會落多少片葉子。
這雨又是會下幾天呢？
他看的幾遍後才側過頭望著趴在桌上的趙斐，低眉笑道：“這幾天應該也不會出什麽事，覺得累就好好休息。”
“恩。你那邊處理的怎麽樣？很麻煩嗎？不然，我讓錢二過去幫幫你。”趙斐眼裏帶著幾分心疼，在看到蕭惟疲憊的眉頭更甚。因為錢二的存在使得她輕鬆很多，能幫蕭惟也是樂意之至。
總覺得他們都忙忙碌碌，而她像個閑人什麽也做多了。挫敗感多也就習慣了，果然習慣這玩意絕不是一個好詞。尤其是用在懶惰和享受上時，更顯得無用和低俗。
蕭想著最近幾天可能發生的事，否認道：“不會。”
該忙的依舊忙完，也是該歇幾天。他身穿的是古代的裏衣，寬鬆的很，樣式有點像趙斐在現代時的睡衣。抬手時的動作將他胳膊露了出來，從前白皙的膚色現已變得有些發黃，上麵還帶著幾道青痕。
趙斐看到一陣心悸，用指腹輕撫過那些痕跡。她抬頭看了眼蕭惟，低頭細細的觸摸著傷痕幽怨道：“怎麽這麽不小心，還把自己弄傷了。疼不疼？”
“一不留神就有了，不礙事。”蕭惟沒看胳膊一眼，目光落在趙斐蹙起的雙眉上道。
真是慶幸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人會替他心疼。將來還會有他們的孩子，孩子的孩子。
門外的雷聲不再響起，倒是雨聲依舊大的嚇人。霹靂哇啦的落在地上，不知道地被砸的疼不疼。時不時從門外蹦過幾個小冰塊，卻也沒蹦的太遠，落在雨水裏漸漸融為一體。
趙斐手摟著枕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可能是覺得有人陪伴了後，什麽也就不可怕。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自己也已躺回床上。她揉著眼從床上坐起，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前的蕭惟。
昨天蕭惟就這麽睡了一夜？！她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們好像是坐在桌前。怎麽現在——昨天蕭惟抱她到床上的？居然睡的這麽死，萬一有人要殺她豈不是早早得逞。
淺眠這種事隻對不熟的人有效，對蕭惟毫無抵抗力。趙斐心裏打著鼓看著敞開的門，外麵依舊雨聲不止。雨就下了這麽久嗎？門檻上被淋濕了不少，房內雖然沒有被殃及到，但這雨勢是真的不小。
趙斐穿好鞋襪起身把房門關上，轉過身時蕭惟已經張開眼。可能是因為關門的聲音才把蕭惟吵醒，對此趙斐又忍不住懊惱自己。蕭惟揉了揉脖頸，直起身來道：“我去換件衣服，一會一起吃飯。”
“恩。”趙斐轉過身又把門打開，在蕭惟離開後又重新關起。她草草的換了件衣服，稍稍洗漱了一番。坐在桌前等待著蕭惟，昨天不知道錢二他們訓練的怎麽樣？
看今天的天氣，應該也不能再訓練什麽了。中午楊南會來找她吧！可這雨也不知道中午回不回停，到時候別淋壞了。趙斐聽到敲門聲後把房門打開，丫環把東西收拾幹淨將飯菜端上來。
趙斐看著丫環麻利的動作，忍不住想給了個好評。怎麽說都是自己塑造的人物，看到他們一舉一動也覺得好有成就感。即便這些人的智商普遍在她智商，雖然她也不像承認。
“咚，咚，咚——”
趙斐記得門沒關，怎麽還有人敲門。她抬起頭看到進門的蕭惟，忍住想要翻起的白眼道：“您這速度可真不慢。”
“剛才見了個人，耽誤了會。”蕭惟坐在趙斐身側，拿起筷子解釋道。
外麵的雨也不小，還有人冒著雨來找蕭惟，趙斐想這應非等閑之事吧。她恩了一聲就低頭將注意力放在飯菜上，吃完飯想去錢二那邊溜一圈，看看昨天的效果怎麽樣。
蕭惟見對方無言，也沒有刻意打破這份寧靜，安靜的吃著飯。除了兩人筷子碰到碗邊的聲音就剩門外的雨聲了，嘩啦啦的雨聲像個看雜耍看的入神叫好的小孩一樣。
偶爾丫環小廝們路過的腳步聲響起，帶著幾分的急促倒也不覺得突兀。
趙斐吃的差不多，抬起頭望著蕭惟碗裏的飯道：“沒胃口？”
“不餓。”蕭惟放下手中的碗筷，對上趙斐有些嫌棄的雙眼。他的確也沒有什麽胃口，和飯菜沒有關係，和心情有關。當然他是不會把這份鬱悶，連同帶著趙斐。
有些事情，一個人清楚就好了。
趙斐目光重新落在那沒有下降過的飯，想著蕭惟應該是真的不餓。雖然蕭惟吃飯的速度是有些慢，但也決計不是把一粒米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完。她拿過蕭惟身前的碗，無奈道：“浪費糧食可恥，反正我還吃飽就幫你解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