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丟人已經丟到全校皆知
說到體能訓練這件事，簡直讓趙斐欲哭無淚。教官分到她一組的人，個個都是往她短板上招呼。她有什麽辦法，總不能用什麽儀器改造身體吧！即便是能，依照現在科學發展的速度也要等他個一二百年。那個時候，有沒有命活著還另說。
蕭惟恩了一聲，也不打擊。在校期間他無意中問過趙斐班的女教官，具體的情況也大概知道了些。不過一個人總有他所擅長的和不擅長的事。柚子所擅長的大概是，恩，做飯吧！
趙斐要知道蕭惟在心裏把她所有的優點都歸功與做飯這一項，臉指不定會變成什麽顏色。不過現在這種氣氛，趙斐還是明顯覺得有些尷尬。她戳著碗裏的飯，歎了口氣道：“想笑就笑吧，反正丟人已經丟到全校皆知了。”
“這才剛剛開始，說不定習慣了之後會有反超。柚子也不用太妄自菲薄，對自己要有信心才成。”蕭惟注視著趙斐的雙眼，那眼裏滿滿的都是相信。一個眼神就足以說明所有，安慰的話就顯得多餘。
趙斐臉上嬰兒肥早已被折騰成了瓜子臉，微彎柳眉下那本該靈動眸子帶著幾分氣餒。她勾著的唇角，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隻是豎著耳朵，聽著客棧裏的兩個小二哥閑聊。反正蕭惟吃飯的速度一直都快不起來，權當是打發時間。
聽了半天無非是吐槽哪家的酒樓倒閉，哪家的酒樓生意火了。誰背後的金主多厲害，誰的權勢更大一些。閑談到了最後，她也沒有聽到之外的訊息。即便是再聽下去，趙斐也覺得沒有什麽可有價值的。她忽然想起昨天江明說，學校放假是江明給陳佑連通過氣。
陳佑連？！難道就是那個校長？！
天，趙斐心裏稍稍有些起伏，她還是記得懷柔縣裏的說書先生的話。那個陳佑連的老婆有殺人的癖好，天哪，這種變態妖孽千萬不要讓她碰上。趙斐心裏不由的捏了一把汗，生怕陳大校長為了討好自家夫人把學校的學生一個個弄死。
好家夥，這東西還沒學多少，小命已然堪憂了。趙斐忍不住的抖了抖肩膀，想想都覺得可怕。她用筷子戳著碗底，有意無意道：“你知道咱們學校校長是誰嗎？”
“教官說是叫陳佑連，陳校長。”蕭惟倒也不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一並告之道。他的話音剛落，本在討論的小二哥也停了聲。看來這陳佑連在霸州縣的名聲也不怎麽好。
趙斐望著客棧外偶爾走過的人驚歎道：“嘖，你還真是什麽都知道。”
“你哥昨天不也說了嗎，難道你沒注意？”蕭惟抬起頭笑望著趙斐，覺得這件事趙斐也該猜得到。他順便將從教官那邊聽到的見聞分享道：“霸州現在之所以日本人少，是因為有人把縣城中的日本人殺幹淨了。等再過段時間，怕是日本人又會多起來。”
“殺幹淨了？！不是吧！陳佑連怎麽著也是日滿會長，不可能坐視不管？”趙斐有些好奇道。之前她把大綱重寫了一遍，人設之類的也重整了。陳佑連、蘇安之類的人設，她壓根就沒有寫過。她也沒有更改過劇情，哦，除了讓江明與宋然先一步相遇之外。
怎麽就多出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人設？！
蕭惟將勺子轉了個方向，盛了碗湯道：“他能做到那個位置，想必也是有點本事的吧。”
“投敵賣國也算本事？！嗬！”趙斐對陳佑連這個人不是很喜歡，當然可能是愛國主義在作祟。她將目光收回不敢苟同，換做是她，還不如做個土匪讓人覺得舒服。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在這誰也不能確定他們其中的變故是什麽。蕭惟對於這一點也不願意再多辯論，隻是專心喝著碗裏的熱湯。味道很好，但他還是喜歡趙斐做的熱粥。
有些事情在某些情況下，不必太涇渭分明，非要爭論個所以然來。
為了彼此的心情，還是果斷轉移話題的好。
趙斐沒有聽到蕭惟的回話，無聲的勾了勾唇。她看著門外不死不活的天色，愣神道：“這種日子，可能還要再過好多年，想想也夠心塞的。蕭惟，你說我們能熬到和平年代嗎？”
“當年的他們都能熬過去，我們為什麽不呢？”蕭惟順著趙斐的目光望去，大街上的人少的可憐。他不知道趙斐看的是哪一處，把放下勺子放回碗裏起身走到趙斐身前，遮掩住趙斐的目光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從小館離開，在街道上溜達著消食。趙斐想想村花的話，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可當年死的人也不少啊，單位都是用萬，十萬甚至於百萬來計算。他們兩個怎麽就能保證，他們就會不再其中。
不過眼下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趙斐途徑一家藥店門口，停下腳步對著藥店的門匾發著呆。走了一段路的蕭惟發現趙斐沒有跟上後，轉過身望著發呆的趙斐道：“怎麽了？”
“我文中有一段落寫的就是陳老在藥店買了藥，不知道是不是這家。地點我也記不太清，當時不敢多寫，就那麽一小段。你說，我們會不會遇上。不過能在他可能走過的地方走過，想來也覺得幸福。”趙斐將之前的不滿掃除了幹淨，看向藥鋪的眼光滿滿都是崇拜。
有時候某種精神力量就是這麽不動生色，光是想想就覺得全身忽然充滿了力量，比那些強行灌輸的思想要有用的多。恩，準確來說，很多事情都能激發一個人。但能激發她的不是愛情，不是親情，是陳老給予她的精神。
蕭惟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呆愣的趙斐，剛才趙斐的話他沒有聽的太清。腳步卻還是朝著趙斐走了過去，他站在趙斐的身側，順著趙斐的目光望去道：“那為什麽不多寫一點關於他的事。”
“本來就不是事實，更何況讓他打個醬油就覺得已經對不起他了。更別說其他了，總覺得不能準確的描述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可能是趙斐覺得自己的文筆，不足以將心中的陳寅格描述的足夠準確。饒是這般，都覺得是對他的侮辱。所以連他買個藥的情節，心裏都覺得是一種小小的愧疚。
但是她的確是很崇拜很敬仰這位前輩，言語措辭都不能夠形容她的這份心情。光是想想，就覺得好厲害好偉大的樣子。一個人能精通各國語言已是罕見，更別提對古往今來了解的透徹。
蕭惟看著趙斐眼裏的那份敬仰之色都快突破眼底，好笑的搖了搖頭。每個人應該都會有自己所敬仰和崇拜的人吧！父親是文天祥，趙斐是陳寅格，他，自然也有。
凡事都該有個度，過了這度就有點迷信的成分。他還是第一次見趙斐露出如此癡迷的眼神，尤其是相較之他們成親當晚。蕭惟情不自禁的摟過趙斐的雙臂，靜靜的陪著趙斐看著藥鋪。
人沒有必要和一個不存在的人爭搶，哪怕是那個人在自己喜歡的人心裏占有的分量很重。蕭惟眼裏的淡然不夠純粹，可能是有些嫉妒趙斐所描述的那個人。但他承認，他比不上。
趙斐手都有些抖，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見到，但還是覺得有些激動。這種激動讓她四肢無力，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如果不是蕭惟及時摟著自己，她怕是要癱坐在地上。這麽說可能有些誇張，但她此刻的的確確是這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