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老天爺應該不會這麽的缺心眼吧！
涼風透過敞開的門傳到床上，讓趙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冷的她忍不住一哆嗦，發涼的風差點把她凍醒。趙斐手在床上亂摸一通，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後又接著去睡了。
蕭惟看到丫環離開房間時將門關起，倒了熱水洗漱著。順便撇了眼縮在被子裏的某人，嘴角的笑意勾的尤為明顯。明天下去就該去學校了，能多睡就多睡會。
不知道江明什麽時候回福靈山？也不知道會在這裏呆多久？
蕭惟洗漱的差不多，轉過身望著忽然坐起的趙斐一驚道：“柚子？！”
“恩？”趙斐轉過頭望著坐在桌前的蕭惟，迷糊道。怎麽感覺有些熱，剛才還有些冷。難道感冒了？趙斐心裏一咯噔，中藥什麽的最是不能接受，摸著自己的額頭好在溫度正常。她穿著鞋襪起身洗著臉，腦子裏的渾噩也消失殆盡。
尤其是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所有的睡意都被涼意代替。趙斐看著劉春兒走了過來，難道是江明有要找她？她和江明現在的關係，有些尷尬。要是見麵的話，說什麽好呢？
劉春兒走到趙斐身前，看到趙斐一臉糾結猜的出是為江明的事發愁。她朝著房間內看了眼，笑著解釋道：“大當家昨天晚上連夜走了。這兩天，大小姐和姑爺就好好休息休息。”
“走……走了？！我哥真是，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不多呆幾天。哦，嗬嗬。多謝春兒姐姐告知，春兒姐姐去忙吧，我有蕭惟陪著。”趙斐雙眸一亮，強壓著內心的雀躍道。她差點就啊哈哈的大笑出來，這祖宗總算走了。可以好好睡一覺，然後吃吃喝喝。
哦，簡直不要太幸福了。
劉春兒看著趙斐走進房內時轉身背離，房內的蕭惟自然也聽到兩人的對話。終於，把這個大舅子給盼走。江明的存在不止是對趙斐，對他也是種傷害。蕭惟走到房門口推開房門道：“我去隔壁，你也洗洗換身衣服。等到下午，我們出去轉轉。”
“恩，好。”趙斐目送著蕭惟離開房間，站在原地伸著懶腰。她揉著雙眼不知道現在幾點？這裏也沒有個表讓她校對自己的生物鍾，好想再補補覺可她身上的臭汗已經發酵，還是洗洗再睡。
兩人倒是默契十足，各自洗完後坐在各自的房間裏發呆。趙斐的頭發還滴著水，她打著哈欠的望著那小水珠從發尾落在地上。一顆顆，像是晶瑩剔透的珍珠。她身上也換回了之前穿的土匪裝，至於軍裝被人拿下去清洗。
明天就要去學校，哦，又要開啟挨打生涯的了。趙斐想到此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這小身板哪裏經得起折磨。還是希望雨多下幾天，不過這已經連著兩天了，怕是沒有機會再繼續了。
老天爺應該不會這麽的缺心眼吧！
等了有半個時辰左右，頭發總算是被晾幹。趙斐從椅子上起身躺回床上補著午休，明晃晃的光線，讓她有些不習慣。就是在這種不習慣中，趙斐還是重新睡了過去。她好像特別的嗜睡，除了睡覺就是碼字。現在不能碼文，也就隻好睡覺。
隔壁的蕭惟卻沒有趙斐這般的惰性，他坐在床上翻看著書。腦袋靠在床沿上，雙眸落在書上。悠閑的時光，總是讓人想要珍惜。可它總是調皮的像個小孩，一轉身就消失不見。
書翻到頁底，蕭惟隻好將書本合上。他起身推開房門望著已經出來的太陽，邁出腳步走出房門來到趙斐的門前。蕭惟聽著房內的動靜，發覺無誤之後手敲著房門道：“柚子，醒了嗎？”
“咚，咚，咚——”說完他又敲了三聲房門，兩分鍾後門才被打開。
蕭惟看著趙斐亂糟糟的頭發，衣衫不整的模樣上手幫忙整理道：“剛醒？”
“恩？好困。”趙斐的手抓了抓頭發，睡眼朦朧的望著蕭惟道。她轉過身坐在桌前，腦袋埋在桌上緩著神。要是能一直睡下去就好了，最好永遠不必醒來。
蕭惟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自己拿著茶杯等待著趙斐從夢中清醒。茶水有些涼，但也茶香卻未曾消散。他低頭看著趴在主送的趙斐，睡了一天還睡不夠嗎？
趙斐手摸著茶杯，一口灌在嘴裏打著哈欠道：“走吧。”她說完就看著蕭惟起身，自己也跟著起身一道出了房門。以前總是排斥不願見到民國的一切，現在反而有些釋然。
再差，再差能差到哪裏去。或許是在軍校被折磨到瘋，再看這些人和事都變得無所謂。
趙斐看到蕭惟起身，跟著一起走出了江府。她望著來來往往的人，雖然少，但也稍顯安靜。除去牆上某些礙眼的畫報，街邊的小販少的可憐。想來也是，要錢不要命的人畢竟占少數。
霸州與清河縣的全副武裝不同，這裏的人幾乎都帶著幾分頹氣。個個似乎都認了命，隻要能活著什麽事忍忍也就過去了。倒是靠在牆角的乞丐，坦然的要命。這是何道理，趙斐也不知道。
有時候直麵的確比逃避見效要更快一些！
雖然先前的恐懼還是存在，但明顯減少了很多。她一直認為在光亮的迷宮找出路比摸黑要容易些，現在想來不一定。黑暗中的人，對光的敏銳程度比誰都強。
趙斐跟著蕭惟來到一間酒樓內，酒樓裏人除了小二哥吃飯的人就那麽一兩個。她隨便找了位置坐下，抬起頭看著蕭惟忙著點菜的模樣。他們現在算不算捆綁在一起，誰也不能逃脫開。
不過小館的生意這麽淒慘，沒有關門真是不易。即便要盤出去，估摸著也沒人敢要吧。畢竟這個地方很快就成了日本人的地盤，可能已經是了吧。不然牆上掛著那麽多“和平”的畫報。飯菜上的很快，夥計收了錢後樂顛顛的站在門口等候著。
趙斐本想多看幾眼，但明顯桌上的飯菜更得她的心。她拿起筷子嚐著離她最近的菜，這麽美味居然沒有人來品嚐。對此，趙斐不由默默的心疼了把酒樓老板。
當生命安全受到威脅時，美食就變得不值一提。沒有人會把時間和金錢浪費在這種小事上麵，哪怕是這些飯菜美味到極品。時局決定人們的生活質量，而現在顯而易見，大家過的都不怎麽快樂。
事情也沒有到什麽回旋的餘地，在等幾年吧。等八年抗戰，等四人幫結束，等文化大革命完結，等，再等著十幾年應該就會好的吧。趙斐一細算好像不隻是十幾年，一想還真是可憐透頂。
蕭惟抬起頭看著趙斐高舉的筷子遲遲不落，不解道：“想什麽呢？”
“沒什麽。哦，你在學校怎麽樣，一切還適應嗎？”趙斐說完將筷子上的菜塞進嘴裏，回望著蕭惟。反正，她是不怎麽樣。在這麽虐下去，估摸著很快她就改回流浪公寓了。
或者，等她回到現代，鄒亮會發給她一筆豐厚的撫恤金。想到這裏趙斐不禁又開始傻樂，但願真的能夢想成真。如果能回到現代繼續從事她的工作就最好不過，可惜啊，天不隨人願。
蕭惟放下筷子，回想著學校發生的一切沉默片刻。他大致在腦子裏過了遍，認真道：“還好。學製是兩年，畢業也是轉瞬的事。你也別太擔心，一恍惚就過去了。”
“哦嗬嗬，我就是體能方麵比較。恩，比較差。”不由的趙斐不承認，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想到此她不由撇了撇嘴，軍事專業知識與政治理論她還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