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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沒人喜歡奔波吧

  綠蔭為幾人遮蓋住強烈的光,地上落著斑駁的樹影隨風搖晃。三三兩兩的蟻蟲偶爾路過,它們時而好奇仰起頭望著眼前的勃然大物。風帶著炎熱的氣息,輕緩的撩撥著每個人。倒是一旁的馬兒安得自在,時不時發出幾聲低鳴,來回搖晃著馬尾。


  趙斐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她的腦袋蹭著蕭惟肩膀。也不知是做了什麽好夢,讓她的嘴角勾出溫和的笑意。是關於誰的夢,更不得而知。


  蕭惟靠在樹幹被吵鬧的蟬聲吵的有些心煩,即便是閉眼也不一定睡得著,索性也就不睡了。今早睡過頭,搞得現在他的腦子格外清醒。他睜開眼握著趙斐的手攤開手掌,低頭望著趙斐手上的掌紋,又與自己的手掌的紋路對比。


  不知道這其中的某條線,是否相連著他們?像是命運與緣分的交接,互相推搡著彼此來相遇。


  幼時聽老一輩的人說,如果生命中有一項大的變故,手中的掌握也會跟著改變。現在想來,都覺得神奇的緊。他的指腹滑過趙斐掌紋中生命線與命運線交接的線,聽到肩膀上的人夢囈了聲便鬆了手。卻沒料趙斐伸了伸手與他十指相扣,兩人的身體同時一僵,一個裝睡,一個裝什麽也未曾發生過。


  劉春兒被日光曬的睡不著,聽到樹梢上的蟬聲仰頭望向頭頂。穿過清河就是霸州了,不知大當家知不知道大小姐和姑爺一道去了霸州。她收回目光低頭望著手上爬過一隻螞蟻,用手拎起螞蟻放在地上。


  這仗不知打到什麽時候,再過些時日不知道是何光景。真是不湊巧,竟讓他們碰到一個朝代與另一個朝代的交界處。不得不在戰爭的苦難與生活的煎熬下存活,把生命變得脆弱和不堪。


  王旭睡眠比較淺,感到頭頂的太陽灼熱開始轉溫時從夢中醒來。蕭惟看到兩人從地上起身,朝著馬匹的方向走近。他輕手推著趙斐,低頭望著睡的正香的趙斐輕聲道:“柚子,醒醒。”


  “恩?”趙斐手遮著雙眼,打著哈欠被蕭惟扶著站起身來。她站在原地發呆,腦子裏暈暈乎乎的還未緩過神來。蕭惟把馬牽到趙斐麵前,扶著她扶著坐上了馬。看著還還沒晃過神來的趙斐,好笑的將趙斐攔在臂膀裏。


  一行人繼續啟辰朝著前方的路奔波,到了下午風就開始往涼的偏。外加上馬兒的速度快,趙斐的睡意直接被都沒了。她睜看眼看著眼前的路,長長的仿佛是沒了盡頭。


  趙斐的腦袋蹭了蹭蕭惟的後背,捂著嘴打哈欠道:“蕭惟。”


  “恩。”蕭惟目視著前方,聽著懷裏人含糊不清的話回道。怕趙斐像之前那般喊了名字後又不說話,他也就沒再理會隻是象征性的回著。


  懷裏的人好像玩的不亦樂乎,不知道有什麽可樂。


  趙斐揉了揉雙眼,她不過才睡一小會天就黑了。一想到今晚可能到了半夜才能睡,她就覺得委屈。不過蕭惟似乎更委屈,馬兒更更委屈。王旭都說這邊地勢屬隘形,就是再想要快,建個火車也得幾年。又沒人力、物力,說不定八年抗戰都過去火車也建不成。


  越想越覺得沒有多少希望,再堅持一兩天。到了地方,一定要好好睡一覺。


  王旭將馬停了下來,拉著韁繩措施馬兒扭過頭。他望著蕭惟與趙斐二人,直言道:“今晚趕到前麵的縣城怕是來不及,我們就在此刻歇息吧。”


  “也好。”蕭惟從馬上跳下,扶著趙斐下了馬。他牽著馬跟著王旭到了一塊樹下,韁繩被王旭接過係在樹上。劉春兒則是去撿了些幹柴,點起一堆篝火。


  趙斐坐在劉春兒的身旁,手撐著腦袋用樹枝說著火苗。腳一落定後感覺整個人一點也不困,反倒是精神了不少。她看著蕭惟滿臉疲倦坐到她的身旁,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可,她好像也不能做點什麽。


  趙斐撇了眼靠在樹閉目養神的王旭,簡直宛如一尊雕像。她自然不敢自討沒趣的找話,中午就感覺道那家夥對她有敵意。可能是因為從前的她放蕩不羈,年少輕狂愛自由吧。


  劉春兒似也有了些困意,靠在樹上緩緩的睡了過去。趙斐睡了一天一點困意都沒有,抿著嘴想說點什麽卻發現所有人的好疲憊還是乖乖的閉了嘴。她側過頭望著蕭惟,哎呦那個心疼啊。這才幾天,竟熬成了這副模樣。


  蕭惟閉眼胳膊勾著趙斐的胳膊,生怕一個不小心趙斐被人擄了去。他的眼下帶著青色的眼圈,臉型也消瘦了一個小圈。趙斐按壓蕭惟的巨髎穴,也不敢出聲打擾到休息的其餘二人。還沒按壓幾分鍾就被蕭惟圈在懷裏,她一動也不敢動感受著頭頂上壓著蕭惟的下巴。蕭惟困得不願讓趙斐再折騰,喃喃道:“我不累,睡會吧,明天還要趕路。”


  “恩。”趙斐靠在蕭惟的懷裏,靜默的望著篝火上的火星。


  聽著樹枝被燒毀的聲音,呲啦呲啦直響。爬在樹梢上的蟬鳴不知停歇,呼啦啦的唱個不停。帶著涼意的風,路過火堆時也被染熱。趙斐看著看著就開始犯困,找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天上高掛著月牙,正大光明的偷窺著樹蔭下的四人。千百個星辰沒玩沒了的勸諫,已經讓它失去了興趣。終於,漫天的地盤還是被蓄謀已久的太陽占領。哀怨的蟋蟀,敲鑼打鼓的傳唱。


  火堆早已在柴火燒盡的一刻滅了,隻有三兩縷白煙彎彎繞繞的飄起。趙斐被光線照的不舒服,睜看眼望著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重新望著眼前一切,感受到腰間的手鬆開就從蕭惟的懷裏離開,起身走到馬兒身前。


  趕路的確是個辛苦的差事,沒人會喜歡奔波的吧。


  趙斐的手撫摸著馬背,走到馬頭前望著馬兒的雙眼。聽聞牛在預見自己死亡的當天會流淚,不知馬兒是否也會?


  “累嗎?”


  趙斐轉過身望著眼前的蕭惟,好像對方比她更要累些。趙斐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被蕭惟扶上馬,在馬上望著劉春兒與王旭都已醒來。


  大家稍作收拾,繼續趕路。清河縣離他們所在的地算不得遠,也就兩個時辰左右的路程。隻是守著城門的人有些多,比起臨安城的要幹練多了。


  王旭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對著守城的人示意後便進了城。趙斐看的眼前一亮,這個年頭還有令牌還有用處?!她側過頭望著牽著馬的蕭惟,額著首示意道:“好神奇。”


  蕭惟隻是跟著一笑,並沒有作答。抬頭看了眼王旭與守城人的神色,繼續跟著幾人往前走。倒是身後的劉春兒聽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趙斐說的神奇是指什麽。因為蘇亭的事,大當家早早的把大小姐的令牌收了。現在再看令牌,居然會驚歎神奇。難道是忘了令牌一事了嗎?

  清河人稍多些,軍官也多,兩者幾乎有持平的局勢。叫賣聲倒也不少,但總給人一種如果現在不吃點什麽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吃。


  王旭早早的將客棧找到,收拾妥當後居然和劉春兒一道離開。留著趙斐與蕭惟在客棧樓下,小二哥匆忙的為兩人上著飯菜。趙斐有些蒙圈道:“他倒是放心你我。”


  “沒有他,我們離不開清河。吃點東西吧,說不定一會還要趕路。”蕭惟低著頭喝著碗裏的粥,嘴角泛著笑道。剛才王旭手裏的令牌,絕對非比尋常。或許,是霸州與清河的重要通行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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