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新手上路,晚輩指引。
蕭惟不知道趙斐與江明聊了什麽,怎麽會委屈成這般模樣?方才趙斐進門時,那雙通紅的雙眼,明顯是哭過。蕭惟不想問明原因,更說不出可以安慰的話,隻是這樣靜靜的抱著她。
趙斐腦袋蹭了蹭蕭惟的胸口,一想到這麽個人有天會屬於別人,心裏愈發覺得鬱悶。
腦裏忽然閃現過顧笙吐槽她的一句,實在想象不到,你三十歲去找一個老處男結婚。老天或許是想讓她再等等,現在還不是他們相遇的時候。可是要等多久呢?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
趙斐儼然不願再糾結這個話題,鬆開手輕歎息道:“我困了。”
“時間不早了,睡吧。”蕭惟鬆開懷抱,揉了揉趙斐的腦袋。看到那雞窩一樣的頭發,又挨個整理一遍。他轉身走到燭台前,聽到身後的走到床邊低頭吹滅了燭火。
趙斐褪了鞋襪躺在床上,蓋著薄被卻睡不著。她聽著房內發出輕微的動靜,側過身望著打地鋪的蕭惟。窗外的光很少,她卻依舊能看清蕭惟的輪廓。不知道現在蕭惟心裏是怎麽的想法?
來到這裏的她已經慢慢熟悉,蕭惟卻好像從來都沒有透露過他的情緒。不安也好,恐懼也罷。難道蕭惟就不覺得害怕嗎?遇到江明、季少一,未見蕭惟有絲毫的膽怯。明明是經曆同樣的事情,為什麽她就做不到處之泰然?
偶像啊偶像,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能否在夢中指點指點我。趙斐閉眼在心裏默默祈禱,緊摟著枕頭緩緩進入夢鄉。
蕭惟腦袋壓著胳膊望著黑乎乎的頭頂,忽然有東西從床上被扔下,正好砸中他的腰上。他沒有任何的驚訝,才不過幾天,他就已經習慣了嗎?現在這種詭異的安穩,總是讓人感到萬般的惶恐。他閉上眼收起所有的思緒,意識逐漸消失的慢慢進入夢鄉。
窗外的光依舊不淺不淡,風帶著幾分掠奪性呼呼的吹刮著。院子裏的兩棵樹被吹的搖搖晃晃苦悶不堪,連掉了三兩片葉子。即便是要指責點什麽,偏偏到最後也無話可說。
月亮始終也未從烏雲中走出,萬千星辰也開始退卻。灰蒙蒙的天際,突現一種霞紅色的粉。可能是作妖的太陽,刻意塑造的排場。
山寨中的江明早已從夢中醒來,他草草的收拾一番帶著一幫人下了山寨。本來準備先放威虎山一馬,以免緩緩兩方的關係,現在看來不必了。江明騎著馬後腰間別著刀,刀旁帶著一把槍。他帶著人繞過懷柔縣,直奔著威虎山。之前兩方打打過招呼,就是沒有機會見見那位新晉的大當家。按說這新上位的小子,應該來拜會他才是。
既然這小子不上道,那麽他作為前輩該教教這小子規矩。
馬兒奔馳而過,留下地上濺起的積水。來往的風,不帶一絲感情的拂過一行人的麵容。江明緊握著韁繩將馬兒將馬停下了來,他對著身後的王旭示意道:“等會進了山,直接殺進去甭給他們留情。”
“大當家放心,敢欺負咱們大小姐,我王旭第一個不答應。”王旭從身後拿出一把彎刀回道。今早他聽山裏的弟兄們說了大小姐在威虎山受欺負的事,明白江明將去威虎山的日期提前半個月的決定。
天從灰蒙蒙中心開始有了亮光,不知不覺被無限的放大,直至把整片天全部包圍。周遭的一切極為的安靜,如果不是那聲槍響,一切還是從前的麵貌。可惜,總有人來打破這片不易安靜。
江明勒緊韁繩站在原地望著前方廝殺的兩夥,三兩個倒在地上的人漸漸沒了呼吸。
報信的人騎馬直奔山上,馬兒被韁繩勒的有些不適,輕微的晃著腦袋。
江明的大開殺戒,使得山下屍骨便是。他翻身從下了馬走到房屋前的椅前,手裏玩弄著槍的坐下,扣動扳機卻不動手。威虎山嗎?看來今天這地界要換個人來管。
雖然柚子喜歡做糊塗事,但不能表明任人可欺。更何況這片地界上,想動手也不看看能力多少。怪不得柚子性情大變,連長長的頭發都被剪短,想必在這裏受的委屈不小。
“江大當家這般的言而無信,實在是有失道義。”馬蹄聲夾雜一個女聲傳到江明的耳中。江明聞聲抬起頭望著對外圍的女人,順手將手裏的槍捏著手裏,勾著唇角道:“這威虎山沒人了嗎?怎麽找了個娘們出來?”
“哼,對付你,我這個娘們就夠了。”宋然美目一眯,捏著手裏的皮鞭朝著江明的方向揮去。奈何兩人相隔甚遠,依舊傷不到江明絲毫。氣急的她,用皮鞭直接砸向江明。
她秋波眉下那雙宛如狼崽般明亮的雙眸發著狠,微挺的鼻梁下的唇角帶著冷意。身上的戾氣,愣是把本該俏麗的小臉毀個幹淨。動作也是灑脫的要命,穿著偏男兒裝。身後的人,個個都直挺的守在宋然的身後。
兩方人馬見各自當家的來了,自覺停手分成兩列。
江明從搖椅上站起身來,看著自己一米前的皮鞭搖頭道:“力氣都這麽點,還想對付我。要不是看在宋初的麵子上,你們這小破山早就換了主。可惜啊,可惜。”
“話說的好聽。不就是知道我爹死了,才回來欺負欺負我一個女人嗎。裝什麽男人,我告訴你,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宋然騎著馬冷冷的望著前方的江明,最是厭煩對方眼裏的戲虐。她身後的人瞧著架勢不對,騎著馬出言道:“蘇安過幾天就回懷柔縣,如果江大當家血洗威虎山,明天死的就是福靈山。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想江大當家不會不懂。”
“威脅我?”江明手裏的槍一頓,抬起頭眉挑的有些高,眼眸帶著幾分寒意道。他舉起槍輕扣動扳機直接將那人打死,屍體從馬上滾了下來,啪的一聲倒在地上。馬兒受驚的往後退了幾步,發生輕微的鼻息聲。過多的惶恐,很快被平複下來。
蘇安和他之間雖不親近,但不至於到大開殺戒的地步。昨天柚子幫蘇府一大忙,以前的賬可以抹平。他現在唯一的威脅,便是眼前的這一群人。新手上路,作為前輩也該指引指引。
四個男人抬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緩緩個山上走下,木椅上被人抬到江明麵前便停下腳步。老人身上穿著素色衣衫半身靠在椅背上,一頭銀白色的頭發。臉上皺紋遍布,雙眼渾濁的很。他未曾開口說一句,在場的人均安靜下來。宋然緊捏著拳頭,看到被抬出的老者時眸中的怒火降了一半。冷靜,冷靜,現在一定要冷靜。大局為重,現在不宜樹敵過多。這筆賬,她早晚有天要讓這個男人還。
江明低頭繼而玩著手裏的槍,看著動靜估摸著也打不了。蘇安這麽快回來?這麽重要的消息他怎麽就不知道?他從椅子上站起一步步走到老者的身前,躬著身望著木椅上老者笑道:“原來白老還在山中,我還以為白老隨宋初一道走了。白老放心吧,我就是再怎麽鬧也得給您老留個養老的地。”
“嗬嗬,那就謝過江大當家了。”白鶴頭也不抬眼也不睜,發出的聲雖然沙啞卻也不弱。宋然從馬上跳下,對著江明輕笑道:“我有些話想單獨與江大當家說,不知道江大當家敢不敢聽。”
“然兒,胡鬧。”白鶴睜開眼,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