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知道的永遠比不知道的多
天從白色開始發灰，轉而又發白。藍色的天上，飄著泛白的雲。地上三兩的積水，大概是下過雨的緣故，路上的人隻有三三兩兩個。馬路上的車來來回回，鳴笛聲有增無減。
趙斐在蕭惟的背上仰頭望天，喃喃道：“下過雨了。”
“恩，吃完飯我們回家。”蕭惟的腳踩過淺薄的水坑，繼續往前道。他發覺女生的脆弱，在趙斐身上尤為明顯。可能是他接觸的女生都太過要強，才會覺得所有人都很堅強。
人這一輩子，知道的永遠沒有不知道的多，會的永遠比不會的多。
路上的行人時不時的望向兩人，讓趙斐覺的難為情。特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這麽曖昧的舉動真是讓趙斐難以適應。幸好兩人都沒有對象，沒有什麽可以顧慮和避諱。
趙斐依然覺得別扭，甚至於奇怪。她的胳膊緊環著蕭惟的脖頸，眼裏猶豫不決最後還是開口道：“那個，蕭惟。你放我下來，我還是自己走的好。”
“恩。”蕭惟停在原地將趙斐慢慢放下，他望著前方的飯館想著就近吃點吧。回過頭發現趙斐正低著頭按著腿，不知道趙斐的腿是否緩過神來。畢竟在第四遺址，趙斐連動都不能動。
趙斐按的差不多後在原地蹦了三下，腿稍稍好了些才弱弱的鬆了口氣。她抬起頭望著身前等著她的蕭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道：“那個，謝謝。”
“沒事。前麵不遠處有家不錯的館子，我們去那家吃點東西。”蕭惟的轉過身指著前麵那家，耳朵的紅暈還未退卻。說話時的語氣有些許的慌亂，眼神看向前方腳卻動也不動。
這氣氛，顯然不大對。
趙斐避之不及的轉移注意力，自作多情可不是個好習慣。趕快結束這一切吧，回家還有素材要碼，昨天的加今天的夠忙活了。她望著蕭惟的背影，加快著步伐跟在蕭惟的身後。果然紳士什麽都是錯覺，村花還是一如既往的保存著地主家兒子的尊貴氣息。
等她幾步，還是算了吧。
趙斐手緩緩的摸了摸胸口，能這麽簡單而又平凡的活著真是幸福。最起碼，不用害怕家門忽然闖入被人拿槍指著腦袋，或者被人毒打一頓擄掠些東西。民國時代的人啊，他們都好堅強也好偉大。
蕭惟推開飯館的門熟門熟路的走進去，讓趙斐自己找位置坐下，他去跟服務員點單付了錢。一切都解決後，才坐到趙斐的對麵。把肩上的背包扔在身旁的位置，等待著服務員把飯菜端來。
自從昨天讓趙斐點單後，他再也不敢讓趙斐碰菜單。蕭惟靠在椅背上望著發呆的趙斐，那頂雞窩頭看起來竟有些順眼。想到這麽盯著一個女孩子看有些失態，目光很快被他收了回來。
服務員姐姐上菜的速度很快，沒過幾分鍾就把蕭惟點的飯菜都送上來。
趙斐看到飯上來後，意識快速回籠。好餓！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被燙的差點吐出來。忍著燙，一點點的下咽。她看著蕭惟推過來的水，一口灌下去。
有時候，你要明確且認真的知道。你與某個人的相遇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老天想要讓別人看到你的窘迫。意外多了以後，趙斐也就放棄了自己。反正又不是要泡村花，無所謂。
人生最無奈的莫過於，隻能看不能吃。無論是美食還是美人，皆是。
趙斐低頭輕吹碗裏的飯，抬起頭不懷好意道：“昨天我看了你的文，段位很高嘛。”
“還好。你好像真的很討厭民國，覺得很殘忍？”蕭惟喝著碗裏的粥，頭也沒抬的問著。碗裏的粥香勾著他的味蕾，想著還是不要多問了，免得又將惹哭趙斐。
趙斐用勺子挖著米飯，三兩口的先將肚子裏填飽。她喝了幾口粥就飽了，眯著眼望著蕭惟碗裏的飯，這家夥吃飯真是要了命。聽到蕭惟提起民國，她不禁長歎一聲回道：“小的時候戰爭片和靈異片看的太多，留下了的陰影。”
“女頻還好，你既然不敢看就把注意力放在你擅長方麵。比如愛情，或者你喜歡的一些類型上麵，吃飽了就走吧。”蕭惟看到趙斐眼前的碗已空，放下筷子拿起背包從位子上起身道。
趙斐恩了聲將背包拿起，隨著蕭惟的往前而往前。她抬起頭望著蕭惟的背影，每次都給人留後腦勺的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算了，這種習慣的養成也無所謂。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天，總算過去了。回家，整理素材，睡覺。哦，趕快結束吧，這一天。趙斐順著原路往回走，等到了車站站牌發現等車的人也不少。車一輛一輛的從趙斐的眼前穿梭而過，偶爾夾雜著人群。她側過頭望著坐在座椅上的蕭惟，每次都這麽不緊不慢，心態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夏天都過了，還是這麽容易讓人犯困。
趙斐打著哈欠立在等待區，仰著頭一輛一輛的看著。不是，不是，還不是。十一路公交怎麽來的這麽慢？她抿著嘴，一步一步的在原地走走跳跳，時不時探出頭看一眼。
蕭惟坐在座椅上望著眼前走來走去的人。明明之前腿軟的還不能走，現在又蹦蹦跳跳的像換了個人。昨晚睡得晚哭的也凶，早上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剛才的眼淚也是稀裏嘩啦的落個不停，現在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
可能這就是男女的差別吧！女生好像總有一種能力，快速把那些不好的情緒解決掉。調節能力比較高，或是那些煩心事早已隨著眼淚而離開。這種技能，連他也覺得羨慕。
十一路公交車緩緩停在他們麵前，蕭惟從位子站起來，跟在趙斐的身後。他們一後一前的走進車內，趙斐運氣好搶到座位蕭惟就沒有那點運氣。他站在蕭惟的身旁，望著車窗外的建築。
趙斐從背包裏掏出手機，發現有短信傳來。原來是老同學結婚了，真是恭喜啊。一恍惚，他們都結婚了。她是老了嗎？趙斐打開NS軟件，看著圈子裏的曬出的結婚照。翻了幾頁之後，就沒有再翻。
再看下去也是感慨多於祝福，她直接將手機塞在背包裏靠著椅背。婚姻是人生大事，就和她決定要踏入文學這條路上的抉擇一樣。不能有任何敷衍和應付的心思，否則它們一定會還你與敷衍和應付。
公交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站的廣播聲，時不時的響起。
蕭惟緊抓著扶手望著車窗上的影子，腦子梳理著今天的素材。有人騰出座位時，他才得位坐下。車內低聲聊天的交談聲與公交車上的廣播聲來回夾雜。他望著前座趙斐的後腦勺，靠著椅背閉眼深思。
離鳳城公園還有一段路，夠他和趙斐補個好覺。趙斐借著車窗上偷看蕭惟的睡顏，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長的這麽賞心悅目真不容易，還好沒有再秀氣些，否則娘裏娘氣的太違和。
上天有什麽不公平的有些公平。
手機裏的通知短信，讓她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婚姻，家庭，她都沒有完全準備好。以前兼職的時候做過攝影師助理，看過前兩場結婚場麵哭到不行，到第三場就開始麻木。婚姻和愛情會不會也如這般？她一想到將來要和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在一起，胸口就堵得很。
這樣的人生，實在是太糟心了，她可不希望過這種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