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請問我哪裏不檢點
李記開隻是稍微愣了一下後便明白過來了,這個小胖子是鄭關中的兒子,鄭關中是鄭雲容的叔叔,屬於鄭家的人,跟著一起過來也不算出奇。
管家駁叔有些心疼院中珍貴的花草,用商量的語氣對鄭科道:“小朋友,這裏不能踢球的,我帶你去外麵的空地上踢好不好?”
鄭科抬頭,衝他做了個鬼臉,“臭老頭,我想在哪玩就在哪裏玩,不用你管!”
這個樣子,那就很沒禮貌了!
不但駁叔有些難堪,康武成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鄭科終於看到了李記開,然後臉色就變了,撒腿就往屋裏跑,同時大喊大叫的道:“爸爸,爸爸,你快出來,壞人來了,那個欺負我的壞人來了!”
在他的大呼小叫之中,書房出來幾個人。
鄭科拉著一個中年男人到了麵前,指著李記開道:“爸爸,就是他!就是他幫著張靈兒欺負我,讓我被同學笑話了很久。爸爸,你快幫我教訓他!打斷他的腿。”
鄭科在學校裏麵學到了別的什麽,沒有人知道,但惡人先告狀的本事卻學得很好,簡直是出神入化,淋漓盡致。
李記開有些無奈,隻能看向他的父親鄭關中。
鄭關中看上去已經五十出頭了,穿著一身合身的西裝,人很有精神。頭發不知道是染的,還是本來這麽黑,一邊倒的梳向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眼睛上罩著副金絲眼鏡,很有成功商人的派頭。
隻是美中不足的是顴骨突出,兩腮內陷。相書上說:這是涼薄之相!
鄭關中抬了抬眼鏡,皺眉看向李記開道:“這是怎麽回事?”
李記開想要說話,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鄭關中身後走了出來,花容月貌的絕美之姿,赫然就是鄭雲容。
“四叔!”鄭雲容語氣平淡的解釋道:“這隻是一個誤會,靈兒已經跟我說過了。當時我正在法國出差,讓李記開先生代為照顧靈兒。有一天上學的時候,鄭科不小心撞了靈兒一下,李先生又以不知道鄭科是誰,所以發生了衝突。不過當時受傷的隻是鄭科的保鏢,鄭科是毫發無損的。如果你要責怪的話,我向你賠罪。畢竟是我讓李先生全權負責靈兒的安全的。”
鄭關中看了自己的侄女一眼,眼中似有慍意。
他還沒說話,後麵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女孩兒怯生生的道:“爸爸,小科性格頑劣,這事多半是他不對,哎喲……鄭科,你怎麽踢人?”
鄭科竟然理直氣壯的道:“二姐,我就踢你,你是我姐,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竟然還幫著外人來欺負我?”
鄭關中沉聲道:“鄭心,你弟弟說得對,不管他做對還是做錯,你胳膊肘都不能往外拐!”
鄭心臉色發苦,終於不再出聲。
鄭關中看向李記開,緩緩的道:“我兒子如果做得不對,確實得接受教訓。可就算要教訓他,那也是我這個當父親的事。外人要是敢越殂代皰,那可別怪我不客氣。這次看在雲容的份上,我可以饒了你,若是有下次,我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鄭科的老師懶不懶,李記開不知道,可是鄭科有這樣的父親,恐怕是想變成個好人都很難了。
鄭科之所以如此目中無人,無疑是被這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父親寵溺出來的。
康武成見氣氛尷尬,這就幹咳一聲輕笑道:“關中啊,沒想到今天是你過來了。走,咱們裏麵說去。”
對於康武成,鄭關中還是不敢太過狂妄放肆的,看了李記開一眼後,這就應道:“康翁,您先請。”
眾人魚貫入屋,鄭科則被駁叔領到別的地方玩去了。
鄭雲容落在後麵,對身旁的李記開低聲道:“……你別在意,我四叔中年得子,視為掌上明珠,簡直是含在嘴裏怕融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十分寵溺。所以一說到鄭科,他就十分的緊張。不過也隻是這件事罷了。四叔對別的事情,不會這樣的。”
李記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也許今天是在賦閑莊,如果在別的地方,他恐怕要拿刀把我給殺了。你沒看他剛才那眼神,簡直是要把我給吃了。”
鄭雲容輕笑道:“你是那麽好啃得下的嗎?”
李記開道:“聽上去怎麽像罵我是賤骨頭呢?”
鄭雲容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賞他一個白眼,風情萬種。
進了書房之後,康武成指著李記開道:“關中,今天請你們家的人過來。就是為了跟你們知會一聲,白狐狸的事,交給這位李先生和他們的事務所負責了。”
鄭關中立時又朝李記開看了過來,這次他上下打量著李記開,過得片刻才道:“康翁,我聽說那個白狐狸可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好幾個國家的警察都被他耍得團團轉,現在你把我鄭家的月光之淚托付給一個毛都……年輕人,是不是有點兒戲了?”
鄭關中這話隱有責問的意思,若是這話對康家為那種大少爺說,倒也無可厚非。可當著康武成的麵講,就顯得有些狂妄。
康武成對李記開雖然喜怒溢於言表,可這會兒卻變得不形於色,臉上始終是那副表情,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至於李記開,他是完全無所謂,他隻是個小小事務所裏的小人物罷了,鄭關中這樣的大牛,能看得上他才怪,更何況還有與他兒子的不愉快作為前提,鄭關中不給他臉色看才怪呢!
鄭雲容張嘴道:“四叔,李記開是我推薦給康爺爺的。我可以保證,整個槎城除了李記開和他的事務所外,再找不到其它合適的人選可以對付白狐狸了。而且,康爺爺也考驗過李記開,他肯定沒問題……”
鄭關中不悅道:“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
小孩子?
李記開不由看向側邊的鄭雲容,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雙秀峰雖然不及謝小謝波瀾壯闊,可絕對算是發育成熟的。
這樣也算是小孩子,鄭關中眼中的大人是什麽樣呢?
當然,鄭關中這樣說,指的自然與年齡無關,而是輩份的問題。
鄭雲容麵對著這個隻是當她小孩的四叔,並沒有退讓,反倒是道:“四叔,我已經不是小孩。如果我不是女的,早就介入家族事業了。”
鄭關中冷哼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女孩,知道自己是個女孩,那就檢點些!”
書房裏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僵硬。
鄭雲容蹙眉,冷聲問道:“四叔,請問我哪裏不檢點了?”
鄭關中的二女兒鄭心不斷拉著父親的袖子,示意他少說兩句。
隻可惜鄭關中理也不理,繼續道:“你身為我們鄭家的人,就算不顧自己的名聲,也要愛惜鄭家的聲譽。你說,已經這麽久了,你還留著那個野孩子做什麽!”
鄭雲容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靈兒不是野孩子。”
“還說不是?”鄭關中尖酸刻薄的道:“那她父母呢?在哪裏?為什麽不來把她接走?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會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難道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鄭雲容有些惱怒道:“四叔,靈兒的父親確實走不開,才把女兒寄養在我這裏。靈兒也一直是我在照顧,從來沒有麻煩家裏的人,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鄭關中冷笑不絕道:“好啊,雲容。翅膀長硬了,都敢教訓起長輩來了?我是在說那個野孩子嗎?我是在說你!你知道外麵是怎麽說的?說我們鄭家教導無方,居然讓你末婚先子。你知不知道你爸因為這事有多生氣嗎?你竟然還在外瞎鬧,為了那個野孩子不回家。你說你哪點做得對了?”
鄭雲容搖頭道:“總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還有四叔,這不是家裏。這是康爺爺的賦閑莊,請你說話注意點。”
鄭關中臉色微微一變,朝康武成說道:“康翁,一時激動,讓你見笑了。”
“無妨無妨!”康武成伸手搖了搖,語重心長的道:“關中啊。本來你們鄭家的家事,我是不能多嘴。不過小雲兒我是從小看著她長大,她是什麽樣的心性,我很清楚。你也不用太過怪責她,我相信她是有分寸的。還有小雲兒,關中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怎麽能夠對長輩這麽說話呢,還不快跟你四叔賠不是?”
鄭雲容倒也聽教聽話,當下朝鄭關中微微欠身道:“四叔,雲容剛才出言不遜。四叔大人有大諒,請不要往心裏去。”
鄭關中這才哼了聲,暫時作罷,隻是他放過了鄭雲容,卻沒放過李記開,話音一轉,矛頭對準了他,“李先生,既然康翁把白狐狸交給你,雲容也對你大力推崇。想必你的本事不小,那麽請你告訴我,你是打算怎麽對付白狐狸的?”
李記開對他的兒子沒有好感,對他也是一樣,聞言平淡的道:“我們事務所已經從多方麵收集和白狐狸相關的信息,對他之前所犯的案子也做了研究,並且針對性地做了一番計劃。但為免消息泄露,所以很抱歉,鄭先生,在這裏我不能告訴你更詳細的計劃細節。”
鄭關中不悅道:“你光憑一張嘴,要我怎麽相信你?”
李記開道:“你可以不相信我,康老爺子相信我就行。”
這話說得還是比較婉轉的,事務所是受康家委托,與鄭家無關,李記開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鳥你鄭家。
至於月光之淚到底是誰的,不好意思,跟我沒關係!
康武成聽得連連咳嗽,背著鄭關中朝李記開猛瞪眼,顯然是讓他不要拉自己下水,更不要讓自己當擋箭牌。
李記開則是看向天花板,被你個老屁股當槍使了那麽久,推你出去擋擋子彈不是禮尚往來嗎?。
鄭關中皺起眉頭,退後兩步道:“月光之淚是十七世紀的法國瑰寶,事關重大,可不是憑著相信兩字就能令我鄭家放心。如果你拿不出具體的方案來,那我不得不勸康翁重新考慮,是否另外物色人選來報這件事了。”
李記開淡然一笑,“康老爺子如果想要跟我們解約,我們是沒問題的!”
這話,隱露著求之不得的意思,讓康武成十分著急,這個鄭關中,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