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白府行事
次日,果然有裁縫來到別府裏。
裁縫帶了三個學徒,抬著一個大箱子,等在院子一角。
“見過景小姐。”見到景荔菱,便帶著三個學徒齊齊行禮。
“開始吧,咱們動作快些。”景荔菱招呼她們進屋,心裏仍放不下事情。
希望能快點完結這邊的事情,下午好去看給家裏挑的店麵,酒樓那邊,也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自己處理呢,
“景小姐,這是我店裏新進的麵料,瞧這緞子光澤,多好……”裁縫讓學徒把箱子打開,開始喋喋不休地介紹起自己的麵料來。
“我們還是先量尺寸吧。”景荔菱打斷裁縫的話,說道。
“是,是,瞧我這記性。”裁縫笑道,讓景荔菱站在原地,張開雙手,和一個學徒各拿著一把尺子,在她身周忙活起來。
“不知景小姐想要做些什麽樣式的衣服?”裁縫邊量邊問。
景荔菱想想,開口:“就要那種方便行動的衣服,看起來要幹脆利落。”
“這可都是好布料,景小姐你別怪我多嘴,這種料子拿來做衣裙是最好的,做那些利落的款式,多浪費啊。”
“那就用不那麽好的布料。”景荔菱不耐地道。
裁縫幹笑幾聲:“王爺吩咐就得給小姐您用這些好料子,既然您想做那種款式,我做就是了。”
“嗯,不用太繁複,最重要的是結實。”景荔菱想著自己每日忙上忙下,動作大開大合的,這衣服必須結實耐穿。
“對了,我回頭畫幾張款式給你送去,你看看能不能做出來。”景荔菱怕裁縫做的衣服不夠利落,索性自己畫出圖來,讓裁縫按圖加工,把衣服做成自己需要的款式。
“是,一定盡力。”裁縫量完最後一項數據,記到本子上之後,帶著景荔菱來到布料前。
“您看看,喜歡那塊料子?”
“就這塊鬆青的,還有那塊鵝黃小團花的,還有……茜紅的這塊,就這三種吧。”景荔菱挑了最簡單花色。
“您眼光正好,這正是都城中近來流行的樣式呢,說起來,王爺對您真好,特意吩咐了讓我帶上這些都城中時興的麵料來,一定是想讓小姐你打扮得和都城中的那些大家小姐一樣。”
裁縫奉承道。
那傲嬌王爺特意吩咐的?景荔菱從木料上收回目光,盯著自己指尖沉默。
“對了,王爺還讓您挑一身現成的衣裳,我帶了五套來,您看看您中意那一套?”
裁縫讓學徒把布料收回箱中,又拿出五套衣裙展開在她麵前。
這套衣裙是用於明天去白府赴宴的著裝,景荔菱這次沒往簡單利落了去挑,而是挑了一套稍微有些繁複的湖藍長裙,上身以白線繡了蘭花的式樣,下裙均勻地散布著金黃團花,裙角處以同色絲線綴邊,雖不亮眼但自帶貴氣。
裁縫免不得又是一番奉承,景荔菱匆匆打發了她,囫圇吃過午飯便上馬車,奔向自己之前物色好的店麵。
店麵的事情她是托王管家去查探的,王管家很快就辦妥了,景荔菱那時候匆匆看過一眼,覺得挺滿意,這次去就是要仔細檢查店麵建築的成色,還要定下添買的家具。
店麵距離酒樓不遠,最多走上一刻鍾便到,方便自己到時候來往店鋪和酒樓之間。
寬闊的鋪麵可以擺下十多張桌子,足以滿足日常的經營需求,在院裏有一口水井,方便用水,左右兩邊各有兩間房間,後牆開了方便進出的後門,後門兩邊也建了兩間小屋,分別作為茅廁和雜物間。景荔菱把各間房間都一一看過,因為之前家裏倒塌過房屋,所以尤其注意檢查屋子的穩固程度。
最終下了定論:房間都堅實穩固,沒有倒塌的風險,而且功能劃分都十分合理,隻需要添置家具就能立刻搬進來。
“就要這間了。”景荔菱對身旁的侍衛吩咐:“聯絡好這院子的賣家,回頭我和他談一談這院子的買賣價格。”
說完上車,準備去接娘親來看看,讓她自行決定需要添置什麽家具。
馬車朝攤子那邊走了不到一盞茶時間,便停了下來,景荔菱皺起眉頭,問車夫:“怎麽不走?”
“有人擋在了路中間。”車夫無奈道。
景荔菱鑽出馬車,站在車上朝前望去。
前方路中間有一個男人正倒在地上,蜷縮在一起,拚命護著懷裏的東西。
有兩個下人模樣的人在掰扯著他的手,看樣子是硬要從他懷裏取出他護著的東西。
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一個氣定神閑地站在路邊的年輕男人。
他麵白無須,一身墨藍長袍,袍子上隨處是金線繡成的大朵花團,甚是華麗。
在他身周簇擁著七八個下人,皆好整以暇地看著掙紮的男人。
“你們,你們這是騙人!”那男人邊掙紮邊叫道。
“什麽騙人!你情我願的買賣!這怎麽叫騙人呢!?快把地契拿出來,否則把你扭送去官府!”
那兩個下人冷笑著說。
男人手臉都被粗糲的地麵擦破,卻仍然不肯放手:“你們白府隻會用這些下流的手段!哄騙我父親簽下你們的押契!”
“那也是他自己願意,他在賭場裏欠了那麽多錢,不簽押契就得下大獄!”
“胡說,我爹從不喜歡賭錢,是你們做局騙他!”男子終於力竭,被兩個仆人按倒在地上。
這時那個白麵公子踱步靠近他,從他懷裏抽出他緊緊護著的地契,打開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是這塊地方。”
“白少爺,你通融通融,我一定能湊到錢還給你們!”男人懇求道:“沒有了地契,我一家老小都沒有地方去了啊!”
“與我何幹?”白少爺扯起一個殘忍的獰笑,起身拍拍自己的袖子:“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隻剩下男人匍匐在地麵上嚎啕痛哭。
馬車又重新開動起來,景荔菱向後看了那男人一眼,問車夫:“剛才那個白少爺是誰?”
回稟景小姐,他就是白府的大少爺,白一寧。“車夫道。
“白府……的行事都是這樣的?”景荔菱想起剛才所聞所見,心頭很不舒服。
那白一寧太冷酷了,麵對男人的指責和懇求皆是無動於衷,如同一匹餓狼,麵對弱小的獵物毫不遲疑地也用利爪將他們開膛破肚。
“白一寧的行事一向如此,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車夫道。
景荔菱對白府的厭惡又多添了一層。
“這白一寧是個不可忽視的對手,看來以後要對他多多留意。”景荔菱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