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十三章
咋回事？這個惡魔？
麵對紅龍表現出來的緊繃態度，路婭卻是一臉茫然，他這的是什麽鬼話？
喜歡玩弄人心似乎是惡魔的特質，這老東西壞的很，多半是想挑撥關係。
他該不會以為她是對紅龍抱有特別感情的單純女孩？還是想讓紅龍對她產生戒心？
當然不能讓他得逞了！
路婭完全不上當，想什麽呢？她能在紅龍手下苟下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怎麽可能敢讓龍把血給她。
她裝作非常惶恐的樣子，連連搖頭，“我，我不配的！紅龍救了我的命，我怎麽能得寸進尺？我隻是不想錯過紅龍對我的每一句話……所以一個翻譯器就足夠了！”
古帝斯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看著路婭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法魯斯倒也是好興致去收養一個人類，我以為隻有那些獸人才會對未馴化的人族感興趣。不過這位姐也是讓我有些意外，你還是第一個願意親近龍的人類……這就是法魯斯留下你的原因？”
“我不清楚，我隻知道我喜歡紅龍。”路婭乖巧無比地回答，並抬頭看了紅龍一眼，眼中充滿真誠和憧憬。
演戲她還是沒問題的，畢竟路婭可是能在老板的辱罵下保持虛心接受和笑臉應對的資深社畜，惡魔大公這種程度的羞辱對她而言算個球。
但這算啥意思啊，他到底和紅龍關係是好還是不好？總覺得話裏帶著些嘲諷的意味，但又願意給紅龍一份麵子，真是個矛盾的惡魔。
反正路婭的思路非常清楚，甭管這個惡魔會什麽，想活下去隻要抱緊紅龍的大腿就好了。
從古帝斯的城堡裏出來的時候，路婭背上幾乎被她的冷汗浸濕透了。
好在紅龍的麵子還是很足，她成為了第一個得到進入杜因布魯克許可的活著的人類。古帝斯給了她一塊通行證，上麵具有上位惡魔的氣息，能避免骷髏兵以及一些無意識的低等怪物把她當做入侵者殺死。這次路婭回在街上的時候，那些躲在黑暗中窺探著她的眼神基本都消失了，仿佛她就是這作黑暗都市的普通市民一樣，街上巡邏的骷髏兵隻是看了她一眼，骨架碰撞發出著“哢嚓哢嚓”的聲音離去了。
姑且是可以自由行動了，雖要心這裏的其他高等怪物……但如果作為古帝斯的客人的話，它們應該也不會對她下手吧？
而且還有紅龍在。
路婭又抬頭看了眼身旁的那條龍，對比剛才的樣子，它現在顯得有些困乏，但還是像個陪女朋友逛街的直男一樣，安靜地停留在路婭的旁邊。
這讓路婭有些感動，她忍不住上前蹭了蹭紅龍的脖子，低聲感歎，“你真好。”
紅龍仰起脖子，發出了一聲路婭聽不懂的龍語。
看來搞個龍語翻譯器時不可待了，就趕緊先去黑暗都市的市場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吧！
杜因布魯克的城市麵積很大，幾乎快趕上帝國的首都。
路婭騎著紅龍在黑色城鎮的上空飛行了十幾分鍾，隨後他們在一條非常熱鬧的街道上降落下來，這裏便是魔物們的商業街。
被紫霧籠罩的商業街倒是非常繁華，如果不是街上的生物是都長得奇形怪狀的魔物們的話，路婭幾乎以為進入了賽博朋克電影裏的場景。
雖然是商業街，但做各種生意的都有。街邊站著穿著性感的紅色皮膚的女巨人搔首弄姿，長著角的鬼四處逛遊著尋找客人，不停叫賣迷幻蘑菇的粉末，自動販賣機中最受歡迎的飲料是血液。還有鳥頭蜘蛛身的怪物，直接當街兜售自己產下的卵：隻要花上一顆魔石碎，就能品嚐鳥蜘蛛的卵。
當然那些隻是不入流的販，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店鋪裏。但光是四周掃一圈都覺得非常毀三觀，先前魔獸市場的人肉攤位完全是兒科了，杜因布魯克禁止活人交易，這裏的人肉都是在屠宰廠裏直接處理好，冷凍後運來切割的，有的人肉專賣店。
路婭感到有些頭暈，但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因為魔物中也有變形怪存在，得到了惡魔大公通行證的路婭並沒有顯得過於矚目，紅龍就跟在她身後，這反而讓她顯得是個狠角色，導致路過的魔族們對她有些避之不及。
這正合路婭意，她拿著紅龍給的魔石鑽進了一家看起來像是賣高級商品的店鋪，她準備采購一番。有了這麽多錢，她不信不能把龍巢改造成宜居環境。
路婭進去的時候，發現店內沒有什麽客人。
店長是個形似人類的老惡魔，皮膚發青色，兩隻眼睛都是純黑色沒有眼白。店內還有個長著人臉的樹精，手裏拿著拖把，像機器人一樣來回打掃著店內暗紫的地板。
老惡魔穿著高級的燕尾西服，戴著單邊眼鏡，如果不看臉的話完全是一副彬彬有禮的老紳士模樣。路婭偷偷打量著店主，心裏吐槽，這些魔物們建立了秩序之後，最終還是演變變成了人類的那套體係，連審美都一致了。
不過店內的商品她就看不懂了。
這裏就像個百貨店，除了一些她在人類城鎮中見過的裝飾家居外，還有不少泡在罐中稀奇古怪的物品。
明明看起來是植物的根須，但卻像章魚的觸手一樣不停扭動，一隻隻幹屍的枯手就那麽直接掛在貨品架上，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種子，瓶子裏扭動的水滴，容器罐中還在培育的肉塊，以及顏色詭異的土塊……
完全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這讓她幾乎產生自己來到的地方是黑魔法商店的錯覺。
她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這裏的貨品，背後響起了一個調子古怪的聲音。
“我有什麽能幫你的麽？”
路婭嚇了一跳，她立刻轉過身，看到那個老惡魔店主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身後。
她頓時倒退兩步，一時有些不出話，但對方似乎並沒有打算為難她，隻是咧嘴露出一個略帶猙獰的笑容。
“哦別緊張，親愛的，雖然你是人類，但我是個生意人，比起探究你的身份，我更喜歡你帶來的魔石。”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從外麵凝視著店內的紅龍，仿佛是為了讓路婭放寬心一樣，對她補充，“畢竟我也不想被龍焰燒死……噢，你算來對了地方，老伯格的店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你想要的東西都能從我這裏找到，沒有老伯格賣不了的東西。”
“這，這樣嗎。”
路婭吞了口口水，雖然她覺得惡魔是沒有信譽的，不能相信惡魔的話，但紅龍在外麵的話他應該也不敢做什麽。
於是她想了想，試探性地向自稱老伯格的惡魔提問道，“那個……我想改善一下現在的生活環境，周圍沒有可以飲用的純淨水，也沒有適合農作物生長的土壤，想吃東西隻能像原始人一樣燒烤，日用品家具更是一樣沒有，隻有一個身上長跳蚤的寵物，你有什麽能賣給我的東西推薦嗎？”
“你和紅龍法魯斯一起生活？那倒真是不意外。”
老伯格眯起眼睛，他是個優秀的推銷員，一下子就嗅到了商機，非常熱情地向路婭介紹了起來。
“那你可真是來對了地方，甜心，你的這些問題在老伯格眼中看來都不是什麽事，我們一樣一樣來解決它，水的話完全不成問題，我這裏有個好東西。”
著老伯格陰森森的一笑，他示意路婭稍等片刻，轉身回到了店內的倉庫，過了幾分鍾後，他從裏麵推出了一個超大籠子。籠子裏關著一隻長得像特攝片裏怪獸模樣的怪物，不停撞擊著籠子，發出刺耳的吱吱聲，仿佛隨時會破籠而出的樣子。
不等路婭問這是什麽東西，那老伯格便介紹了起來。
“這是一個能控製氣的怪物，你隻要給它施加一定程度的疼痛，它就會招來雷鳴和暴雨，當然我不能在這裏試驗給你看，古帝斯大人會生氣，但我保證它是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了吧！我不想要這個！”
路婭臉色鐵青，連連擺手拒絕，把這東西帶回去的話她還不如每繼續收集露水呢！
“為什麽不要？它在獸人族和魚人族之中非常暢銷，每個部落都需要靠它來調節氣，因為這些東西繁殖困難加上過度捕捉的緣故，如今野生的已經很少了。想弄到一隻難度很大，都需要提前訂貨，明明你是那麽幸運遇到了一隻現貨。”老伯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也太題大做了吧！她隻是想要足量的水而已，搞那麽大幹什麽！
“有沒有不那麽刺激的？我隻想每有足夠的水，改善一下土質，能澆澆地種植蔬果就行了。”
“好吧，我懂你的要求了。”
老伯格沉思片刻後，推著那籠子回到倉庫。過了一會，他又從裏麵帶出了一個裝滿水的壺，擺放到路婭的麵前。
“清淨之壺，煉金術師們必備，隻要靜置放在地上，裏麵就會源源不斷冒出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