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故人
第十八章
第二天顧南衣醒來的時候，顧陽和紀以歌已經不在家了，習慣性地打開衣櫥，見鬼了，衣服怎麼都掛滿了，從襪子，小內內到正裝，樣樣俱全，而且……還居然是新的！
尼瑪這是什麼時候運來的！
立刻蹲下來看床底下的行李箱，見鬼了，連行李箱也不見了……
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紀以歌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可是見鬼的，自己的手機飛哪去了！
南衣走到客廳，桌上有烤吐司和太陽蛋，在盤子下面還有一張紙，她拿起一看，上面是紀以歌霸氣外露的字體，以及與他霸氣完全不成對比的溫柔的話語：
——吃好早飯來公司，乖。
旁邊還留了一張紅色的毛爺爺……
南衣一陣惡寒，乖你妹！當她是小孩嗎？！
顧南衣洗漱完畢，換了衣服，端端正正吃好了早飯，本著一定要偷到行李箱的心理，拿起鈔票就出門了。
彼時的紀以歌正在會客廳，看著自己多年未見的朋友，心中略有感慨。
C市李氏的李琛航，攜著自己的愛妻來到A市小住幾日，紀以歌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好久不見了，琛航。」紀以歌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的笑極吝嗇，從不輕易獻給別人。
當然，顧南衣可以算個例外。
男子鳳目鷹眉，鼻子俊俏，嘴角微彎，「真是要好久不見了，聽阿恆說，南衣回來了？」
趙夷光坐在一旁懶懶的聽著，外表平靜，內心卻激動澎湃，自從和顧南衣分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面了，這次也是正好偷聽到自家老公和他早年的好基友的談話才知道，原來顧南衣回來了，如他們所說的，所以她撒潑的偏要到A市來，因為肚子里還懷著龍種，所以自家老公不敢對自己怎樣，只好答應自己的要求，在半個月前就開始安排了，這一次，可能就是自己和南衣之間的好久不見。
「對了，阿恆怎麼不在？」在這邊坐了一會兒，李琛航都沒有發現鄭恆的影子，這種他們兄弟再會的情況下，最愛湊熱鬧的鄭恆反而不見了，倒真的有些奇怪。
一想到鄭恆可憐兮兮地打電話過來說他爸在家趁著他媽出去逛街的時候偷偷收拾了他一頓的，紀以歌就會自動腦補那個情景是有多麼的悲慘以及血腥，鄭恆的父親和紀以歌，李琛航的父親是AC市出了名的能打，早年都曾獲得過全國武術冠軍的稱號，鄭恆天生犯二，只把妙手回春手學了個七七八八，其他的，嘖嘖，別提了，所以，當遇到他的老爹，鄭恆只有受挨打的命阿有沒有！
被修理后的鄭恆是這樣打電話的。
「紀爺……」一開頭就是那泫然欲泣的軟糯聲音。
紀爺冷聲：「什麼事？」
「我爸好卑鄙！」鄭小賤憤憤不平。
紀爺依舊冷聲：「怎麼了。」
「他居然趁著我媽出去逛街的時候偷偷打了我一頓，紀爺，您知道的，我只學了個妙手回春手而已！在我爸面前完全就是一個渣子阿是不是！」
紀爺仍然冷聲：「所以那？」
「你幫我小小的修理一下他好不好？」
紀爺挑了一下眉，「斃了他？」
那邊的鄭小賤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顫抖了一下，「不，紀爺，這種方法太過粗暴，雖然以泄我的心頭之恨，但是過於血腥，而且，牽扯到了紀爺您也就不好了……」
紀爺他無聲地笑了笑，「那你看怎麼辦？」
鄭小賤又是一個震悚，聽紀爺那略有些愉悅的聲音，心中霎時間不安那，彷彿紀以歌真的就在自己面前笑一般，差點當著鄭家眾僕人的面從沙發上給跪下去阿有沒有！
「紀爺我認為這件事情還是我不對，總起因是我，不能怪我爹，我爹只是認為我不成教養而已，這全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電話那頭傳來鄭恆那耿直的聲音，紀以歌微微笑，而後繼續冷聲裝深沉，「唔……不錯，有領悟。」
「那麼紀爺小的先去敷藥去了，您老慢慢做事情，今天小的就不去您老的公司了！」
「好。」紀爺言簡意賅。
然後……過了一會會，李琛航就在沒有任何電話的情況下就出現了……
李琛航被紀以歌那高深莫測的笑容弄得有些心裡發毛，不禁把自己的老婆摟得更緊了些，趙夷光覺得被勒得有些難受，伸手推開他，咕噥了一句：「討厭……」
「夷光這是……」紀以歌這才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懷孕了？」
一聽到這件事情李琛航就變得無比自豪，當初自己比起紀以歌來還有些不如，但是誰讓自己比他先娶了一個老婆那，對於已婚人士的他，在這個單身貴族的紀以歌面前，地位高的不是一點兩點，他差點鼻子都翹到天上去了，「沒錯，以歌你就準備包一份大大的紅包吧，不滿幾百萬不讓你進門阿！」
紀以歌帶著暖暖的笑意，看了一眼李琛航，然後，面色微微變得有些沉重，他看向趙夷光，略帶抱歉的說：「你們結婚一年多了，夷光你才剛懷孕，我代琛航向你說聲對不起。」表情是何其的真摯，慘絕！
而且他明擺著在說李琛航他能力不行！
紀爺，總是那麼強大……
李琛航愣了愣，臉綠了幾番，反問道：「咳咳，我都有龍種額不是，夷光都懷了龍種了以歌你還沒有，你不是更慘，不是嗎？」
紀爺他無所謂地將靠在沙發背上，略帶屌絲氣息的掏了掏耳朵，神色輕蔑：「我兒子都5歲了。」
會客廳中本來就寂靜，紀以歌的一番話更是震驚了李琛航和趙夷光，李琛航甚至因為震驚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以歌，你騙人的吧，你不是喜歡南衣嗎，怎麼，秘密結婚5年了？」他實在想不通，明明紀以歌為了顧南衣守身如玉的，連參加大型活動都不會帶一個女伴的他竟然有一個5歲大的兒子，而且這種事情，身為好兄弟的他竟然沒告訴自己！
「沒結婚那。」
「未婚先孕？誰的！」趙夷光是通過李琛航認識的紀以歌，自然也知道他喜歡南衣，所以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她還是大大的震驚了一下。
「是……」紀以歌還沒說出口，會客室的門就被打開。
陽光大朵大朵的照進來，透過玻璃窗，向裡面延伸，連空氣中的浮塵都看得一清二楚，在柱狀的暖陽下，跳著一支支美妙的華爾茲。
「南衣……」趙夷光從沙發上緩緩站了起來，眼神略有些遲疑，但隨即的，便是欣喜，她甚至不顧懷有身孕，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顧南衣，南衣被她嘞的喘不過氣來，直咳嗽，「哇哇哇南衣我終於見到你了，你到底去那裡了阿，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了，連我的婚禮你都沒有來，你到底死哪去了？」剛一見面她就噼里啪啦扔來那麼多串問題，弄得南衣腦子有些暈忽忽的，「阿……那啥……麻煩你先下去一下，我有點喘不過氣了。」
趙夷光聞言從她身上爬了下來，李琛航將她拉到懷裡，低聲斥責她剛才的危險行為，趙夷光默默地對著手指不應，她老公來了句：「是想要回家寫檢討嗎？」
「不想……」頭埋得更低了……當她是鴕鳥吧！
南衣看著他們一對，逆光中，紀以歌看到她嘴角帶著他不曾見過的笑意，說：「夷光，琛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南衣。」李琛航溫潤而又有禮貌的說道，然後眼神冷冷地去看自家不乖的老婆，趙夷光心中默念：不要看見我，你是看不見我的！
顧南衣撿了個離紀以歌遠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李琛航也坐回了原位。
「你為什麼要走那？」趙夷光眼泛淚光看著她，顧南衣瘦了，她記得以前的時候，顧南衣還有雙下巴的，帶著點嬰兒肥，笑起來十分的可愛，像一朵面向太陽的向日葵，給人以溫暖，而現在，她瘦了，即使她們是發小，她也要看一會兒后才確定是她，帶著嬰兒肥的臉完全已經變成了鵝蛋臉，瘦瘦長長，十分精鍊的感覺，但顧南衣本人，卻是一個粗心的人，不是嗎？
「媽媽讓我去國外的，所以我就去了。」這次顧南衣臉色稍稍變了下，卻還是很正經的回答，嘴角噙笑，彷彿這些事情，都是她所說的那樣。
騙子！
明明是因為壞了他的孩子，顧母怕敗壞了紀氏的名聲所以秘密將她送到國外的！
其實他不介意敗壞名聲的，真的，哪怕他被外界的流言蜚語傷得遍體鱗傷，但只要有她，他便會有勇氣面對一切。
只要她在他的身邊，那麼一世無憂，其實，並不是那麼的難。
「那你在國外過得好嗎？」
「恩，我在國外過得很好阿，媽媽會寄錢過來的。」顧南衣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彎成了月牙一般的形狀，十分的俏皮可愛。
騙人！
紀以歌在心中這樣說，她明明過得一點也不好，還在那邊演戲！
在一旁的紀以歌，沉默地聽著，可是握著茶杯的手卻不由得一點一點的用力握緊，他怕下一秒，他就會忽然掐住顧南衣的脖子，問她，這些都不是事實，你為什麼要說得這樣雲淡風輕？
「阿姨真狠心……」趙夷光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在一旁未說話的李琛航忽然看著顧南衣，嘴角彎彎，邪魅的笑了起來：「以歌有兒子了，都5歲了，南衣，你知道嗎？」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李琛航心中樂得打滾，讓你說我能力不行，讓你說夷光懷孕晚，現在告訴南衣你有一個5歲的兒子，我看你怎麼收場！
「恩？是嗎？哥，你怎麼沒告訴我？」顧南衣笑道。
用力的放下茶杯，玻璃之間接觸的碰觸聲響起，紀以歌默默深呼吸，「你怎麼會不知道那？南衣，他可是天天在你面前晃悠的阿。」
稍稍有些吃驚他的回答，但是顧南衣卻也是笑而不語了。
兒子是誰的，其實他們兩個人心裡，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