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 冰比冰水冰(下)
剽竊天下 - 三百六十 冰比冰水冰(下)
看到梁實秋有點生氣似的點評,年輕的亦舒臉紅了起來,她說:「對不起,梁叔叔,林伯伯,我使你們傷感了。我也是老舍先生的崇拜者,我也是最近才聽到他的噩耗,心裡很難過。我慶幸自己……」
本來就高高興興的,古龍可不想把氣氛破壞,他說道:「亦舒對得雖然巧妙,也還工整。但是還是不合要求。我們知道,老舍就是舒舍予,你把人家的名字都漏了一個字,怎麼說也不能算通過吧?再說,這個『舒』字屬於金木水火土地哪一行?」
「你這是狡辯,誰都知道舒舍就是說老舍先生,說『毛』就是說某個始皇帝暴君!」倪匡力挺妹妹,開始和古龍爭論起來。
林語堂打斷他們的爭論道:「我也認為,不能算通過。老舍,字舍予。我曾經聽老舍先生自己解釋過,舍予這不僅是『舒』字的分拆,而且表達了這麼一層意思,舍即捨棄,予即我,含有『捨棄自我』即『忘我』的意思。而舒舍也就顯得不倫不類了,還有就是對逝者有些許不敬了。」
林語堂都這麼說了,倪匡也只有打住了。
大家重新沉默了。
對於這種中國文人最喜歡在酒桌前玩的一種遊戲,佛朗哥·澤菲雷里和奧黛麗·赫本兩個外國人就更加插不上口了。不過,奧黛麗·赫本聽亦舒的下聯是把自己和一位名人比較,她想到了一點,於是悄聲地向李翰祥請教,然後高興地說:「我也有了!」
大家奇怪地看著這位西方美女,心想自己都想不出來,你才學了幾天漢文學啊?她今天也實在是太活躍了吧?
「寶勝寶貝寶!」奧黛麗·赫本驕傲地說:「小寶曾經跟我說過,他的『寶』字,就是『寶貝』、『寶玉』的寶,而『寶』字裡面有『貝』,而且『寶』字還有『寶貴』、『珍貴』和『重要』的意思,所以我的意思是『唐嘲比寶貝還珍貴』!你們沒意見吧?嗯,我還知道,你們政府都拿他當寶貝,派了那麼多保鏢。」
她的話音一落,大家都吃了一驚。雖然大家知道,這個也肯定不能通過,但是無論怎麼說,這「寶勝寶貝寶」對「冰比冰水冰」還是比較工整的。對於一個外國人來說,對出這種對子來,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奧黛麗·赫本本來想出來地是「寶較寶玉寶」,經過李翰祥加工之後,就成了現在地這個下聯,要是用簡體字來拆的話,奧黛麗·赫本的還要工整些。
「咳咳,我老倪簡直嫉妒那個叫做唐嘲地傢伙了,怎麼那麼多人都拿他當寶貝?」倪匡酸溜溜地說著。
「難道你不把他當成寶貝嗎?」奧黛麗·赫本笑嘻嘻地問道。
倪匡不吭聲了,他把目光投向古龍。
古龍苦笑道:「這對子對得有水平!唐嘲那個傢伙絕對比什麼寶貝都要寶貴。不過,從字面來說,『寶』與『寶貝』不能互相轉換,而且最後一個『寶』,雖然也是形容詞,不過,在中國,『寶』字當形容詞的時候,往往是貶義詞,不是『寶貴』的意思。比如說『這個人很寶』,就是說,這個人是個自以為是,沒有涵養,喜歡炫耀自己的意思。呵呵,所以,我猜想唐嘲也不喜歡人家形容他『寶』吧?」
「噢,這漢語實在是太深奧了,我感覺到自己都越來越糊塗了。」奧黛麗·赫本非常失望,她本想誇誇譚家寶的。
「墨勝墨土墨!」陳青雲是個沉默地人,現在終於開口了。
古龍哈哈一笑道:「這個我早就想到了,不過我查明白了這個『墨土』即石墨礦,並非是製作我們傳統地那種墨錠地原材料之後,我就覺得這樣不妥了,『墨』和『墨土』並不能互相轉換。」
「煙較煙火煙!」倪匡點上一支香煙,神氣地說道:「第一個『煙』是指那種沒有明火地『煙』,第二個『煙火』卻是又有煙,又有火的那種,它們可以因為風大風小互相轉換,而且在五行中,它們都屬於『火』,第三個『煙』,當然就是形容詞了,形容被迷住眼睛,迷住呼吸系統地那種感覺。」
「不對,不對!你的『煙』是固體,『煙火』同樣是固體,它們本來就是一種物質。它們轉換成了另外一個物質了,像冰轉化成『冰水』了?」古龍痛快地搖起他的大頭,高興地又喝了一杯。
倪匡無言以對,也狠狠地喝了一杯。
「碧勝碧石碧!」卧龍生覺得自己想出來了,他解釋道:「碧是一種青綠色的玉石,碧石當然是這種玉石地原礦物,經過原礦加工出來地玉石,當然要比原礦石頭要碧綠一些了?這應該很合理吧?」
古龍又倒下一杯酒,他說道:「我不得不承認,這是目前為止最讓我找不出破綻地下聯。不過『壁』與『碧石』終究還都是固體。如果大家都認為還算是合理地話,我認賠!」
金庸學識淵博,他搖頭說:「『碧石』也叫做『肝石』,它有很多種顏色,有紅碧石、綠碧石、白碧石、黃碧石等,『碧石』最著名的是『血滴石』,顧名思義,它不是綠色的。所以,『碧』和『『碧石』也就相差很遙遠了。」
大家都面面相覷,很多人把目光投向那幾個沒有發言的人,可是無論是林語堂,還是梁實秋,或者金庸都搖頭不已。
見到這種情況,奧黛麗·赫本微笑說:「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答案!」
奧黛麗·赫本今天的確是相當活躍。
「你是說唐嘲?」古龍問道。
「當然是他了,如果他都對不出來,那麼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人可以對出來了。」奧黛麗·赫本對譚家寶很有信心:「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奧黛麗·赫本跑到電話機面前,撥通了譚家寶的電話,接著把這道題目說了出來。
電話那邊的譚家寶沒有想到,這個古龍炮製出來的,曾經難道一代又一代人的絕聯,現在就出來了。在他那個時代,圖書、絡都已經相當普及,但是依然沒人破解這道難題,譚家寶也當然不會了,於是他說出了令奧黛麗·赫本失望的幾個字:「奧黛麗,這是一道——絕對!」
「你說什麼?這是絕——對?這麼說,連你也對不上來?」奧黛麗·赫本著急地大聲問道,心裡也有一股微微失望的感覺。
那邊地古龍聽到這句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他覺得今天太開心了,不但難倒了一大片自命不凡的文人,而且把唐嘲那小子都難住了。
哈哈,唐嘲這小子出道以來,可能還是第一次被難倒吧……
古龍一邊喝著酒,一邊暗暗yy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