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龍(三)
終於,梁逸斐的拳頭砸中了紫龍的身上,但是,受傷的,確實梁逸斐自己。而正是這輕輕的一拳,徹底擊倒了連紫龍用神力都無法擊倒的梁逸斐強大的靈魂,因為,在他強大的靈魂深處,有一個小小的堡壘,為的就是保護連自己都不願意看到的自己的一麵。而梁逸斐的這一拳,擊碎了堡壘,讓梁逸斐直麵了自己醜惡的一麵。
梁逸斐倒在了地上,腦子中如同走馬燈一樣的,回顧著自己至今為止的生活。
小的時候因為家中鬧災荒,於是梁逸斐跟隨著父母一起離開了自己的家鄉,開始了逃荒的道路。可能就是因為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吧,梁逸斐從小就知道了沒有錢,沒有權,就隻能淪落成為被別人統治的奴隸。梁逸斐也要求過他的父母讓他去讀書,將來長大他考取功名,這樣就可以從被人統治的奴隸變為統治別人的人。然而,因為家庭貧困,他的父母並沒有滿足梁逸斐的要求。
逃荒開始的時候,梁逸斐被迫離開了自己的家鄉,被迫和兒時的玩伴分離,被迫過上了吃了上頓沒下頓,忍饑挨餓的日子。而自己家鄉的地主家裏,卻有著吃不完的糧食,根本不用出去逃荒。
而且,一路上經曆的人情冷暖,讓梁逸斐小小的內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在逃荒的路上,梁逸斐更加看清了這個世道,誰有錢誰有權,誰就是一方的天。
都是自己父母不努力,自己才會輪到這個地步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個想法在梁逸斐的心中慢慢形成了。但是,梁逸斐的內心卻十分的抗拒這個想法。百善孝為先。這是梁逸斐一直堅信的理念。他一直堅信著自己想要好好讀書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父母可以安享晚年,可以讓他們輕鬆的過完下半輩子,不用像現在這樣忙碌。但是,這個想法的出現卻動搖了梁逸斐認為自己很孝順的念頭。
從他意識到自己有著個想法的時候,他就強迫自己更加的體貼自己的父母,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父母做事,即便是忍著自己餓肚子,也要將食物讓給父母吃。那些日子真的可以說是梁逸斐這一生中過的最痛苦的時候。一邊要忍受肉體上的饑餓感,一邊要與自己內心的想法作鬥爭。
不是這樣的,我不可能怪我的父母,我是最孝順的,我幫助父母做了那麽多事,我是最孝順的。
從那天開始,這句話是梁逸斐每天最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這樣的自我催眠很成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那一個由梁逸斐內心深處誕生的真實的想法被封存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梁逸斐是最孝順的這個自我催眠的想法。
而為了貫徹這個想法,梁逸斐的身子一點一點的消瘦下去。終於,在一次逃荒的途中,梁逸斐一家遇到了山賊,梁逸斐跑了,但是他親眼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
在梁逸斐的心中,孩子看到父母死的時候,應該哭才對,於是,梁逸斐一邊哭一邊跑。但是,哭著哭著,梁逸斐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表情變了。雖然眼睛中的淚水還是不斷地往下流,但是,自己的嘴角,卻出現了笑容。
終於死了···終於死了···
自己父母的死亡,仿佛讓梁逸斐心中的一塊懸著的大石頭落了下來。長年累月的對一個人好,會讓那個被好好對待的人感覺成習以為常的事情。梁逸斐的父母就是如此。漸漸地,他們習慣了梁逸斐對他們的好,拿到食物之後,他們會自顧自的吃起來,吃剩下了才會招呼梁逸斐來吃,有時候甚至會讓梁逸斐連續好幾天吃不到飯。
而梁逸斐幫他們幹活,他們也覺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有時候實在是餓得不行的梁逸斐想要偷偷懶,休息一下,還可能會因為事情沒有做好而被他們罵,甚至被打。但是,在他們的心中,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而梁逸斐也如此這般的告訴自己。
但是,他們之間的親情,也就此慢慢的消磨空了。
終於死了···終於死了···終於死了!!!
眼睛中流著淚水的梁逸斐,笑著在山林中狂奔著。
輕鬆了!輕鬆了!我終於輕鬆了!!!
梁逸斐一邊哭,一邊笑著,在山林中狂奔。他沒有想到,自己父母的死,居然會給他帶來如此好的心情。山林中狂奔的梁逸斐,即便是身體被樹枝劃破,也沒有停下,直到體力消耗完了,他才倒在地上睡著了。睜眼後,就看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陳澤宇。
“孩子孩子,醒醒醒醒。”伴隨著一陣搖晃感,梁逸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孩子,你怎麽了?”
“我···我在和父母逃荒的時候,遇到了土匪,我父母為了保護我,死了···”梁逸斐睡眼朦朧的說著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真是可憐的孩子,快跟我說說,這一路上,你都遇到了什麽?”一個老人的聲音,傳進了梁逸斐的耳朵。
還沒有睡醒的梁逸斐迷迷糊糊的開始說起了自己這一路上的遭遇。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這一路實在是太苦了,也可能是慶幸自己活了下來。梁逸斐說著說著,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真是可憐的孩子,今後你就住在這裏,有什麽問題我們幫你解決,你就在這裏安心的住下,我來教你武功和知識,從今以後,沒有人還會欺負你,你也不會在吃不飽穿不暖了。來,給你介紹認識一下你新的家人。”看到梁逸斐流下來的眼淚,還有通紅的雙眼和淚痕,老人馬上心疼了起來。開始為梁逸斐介紹自己的徒弟。
也是從那一刻起,梁逸斐有了新的家人,有了讓他可以安心居住的地方。
“這些人都給你介紹過了,接下來介紹一下我自己。老頭子我的名字叫做陳澤宇,從今往後,你可以喊我師父,從今往後,我既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父親。雖然年齡大了點···”陳澤宇調侃了自己一句,“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啊?我叫,梁逸斐。”
從那一天起,梁逸斐終於過上了可以不愁吃喝,可以學習知識的生活。因為感受過人間的疾苦,所以梁逸斐學習時格外的用功。再加上梁逸斐天資聰慧,學習任何東西都非常的快。總是可以很快的學會陳澤宇教給他的任何東西。雖然起步比其他的師兄師姐晚很多,但是,學的很快的梁逸斐,大概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趕上師哥師姐們的進度。
因為梁逸斐學習用功刻苦,跟其他的他的師哥師姐比起來,實在是強太多了,特別是當初將他背回來的大師兄,格外的頑皮,沒少挨陳澤宇罵。都老大不小了,還一天到晚的不正經。這是梁逸斐聽到的陳澤宇師父罵大師兄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比起其他人,梁逸斐又聽話有聰明,沒少被陳澤宇誇獎。
而自己的大師兄卻一天到晚都十分的不正經,隻要家裏出了什麽事,陳澤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們的大師兄想出來的鬼點子,然後把他帶進屋子裏好好地訓斥一頓。然而,這並沒有什麽用,罵完之後,該怎麽玩還怎麽玩。
古靈精怪的大師兄,每天腦子裏麵都可以想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點子帶著陳澤宇和其他他的師兄師姐們玩。所以他們雖然過著隱居的生活,但是日子一點都不會無聊,每一天都會有新的發現。
梁逸斐也是越來越愛自己的這些新的家人。平日裏,他們是家人,也是競爭對手,相互比較著自己的學習,比較著自己的武功。
雖然每次都說是點到為止,隻是比著玩玩。但是不知從何時起,求勝心切的梁逸斐開始刻意的重視起了和自己師兄師姐直接的比試,開始變得異常的想要贏。於是,梁逸斐慢慢變得不會再比試上手下留情,再加上本身就天資聰慧,學習能力很強。漸漸地,他開始一點一點的打敗自己的師兄師姐。但是,隻有一個人,每次和梁逸斐比試的時候,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梁逸斐一直都贏不了他。雖說每次他贏得時候都會說差點都輸了,但是梁逸斐能感覺的出來,沒有一次他出過全力。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大師兄,那個每天腦子裏都想著玩的大師兄。
慢慢的,梁逸斐將大師兄視為了自己必須要超越的對手,視為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敵人。梁逸斐要求自己不僅僅在學習和武功上超越他,還要漸漸取代他在家中主導的地位。因為自打梁逸斐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家中所有的人,仿佛都在圍繞著大師兄轉。梁逸斐想要取代他的地位。
於是,梁逸斐慢慢的也會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好玩的點子。有些點子甚至比大師兄想出來的還要有意思。但是,無論梁逸斐怎樣的努力,他就是無法超越自己的大師兄。
即便他比自己的大師兄學習用功,習武勤快,更加聽從陳澤宇的話,即便陳澤宇每天都在誇獎梁逸斐。但是,梁逸斐總感覺陳澤宇師父比起自己,還是更加喜歡大師兄。這就是所謂的搗蛋的孩子老師會更加喜愛的原因吧。
而且,無論自己想出來的點子有多麽的有趣,自己的師兄師姐們還是喜歡圍著大師兄轉,即便有時候大師兄都誇讚梁逸斐的點子有意思,但是還是無法取代大師兄的位置。
自己已經如此的努力了,為什麽還是比不上大師兄?
這種想法隨著梁逸斐和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變得越來越嚴重。原來隻是單純的仰慕自己的大師兄,隻是想要更加努力,得到師父,得到大師兄和其他師兄師姐的認可。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這種仰慕之情慢慢變成了嫉妒之情。而且越來越嚴重。
雖然梁逸斐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想法卻在梁逸斐的心中根深蒂固的紮下了根,這個念頭在梁逸斐的腦中揮之不去。
在大師兄更名為朱慶元,帶著其他師兄師姐殺了陳澤宇,闖出去重振歸夜教的那一天,梁逸斐雖說是中了毒,全身不得動彈,隻能看著自己的師父死在朱慶元的劍下。但是,實際上當時的梁逸斐還有別的選擇,因為陳澤宇的囑咐,梁逸斐一直將玲瓏草隨身攜帶著,一方遇到不測。因為上山玩的時候,有可能會有什麽突發情況,中毒,所以陳澤宇讓他們每一個人都隨身攜帶玲瓏草的。
當時梁逸斐完全有能力可以將放在口袋中的玲瓏草送進嘴中,接觸身上的毒,然後去幫助陳澤宇對抗朱慶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梁逸斐的腦子選擇性的沒有記起來這件事情,所以梁逸斐就選擇了坐在地上看完了發生的一切,看著自己的師父死在了朱慶元的劍下。
本以為這一次大師兄終於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過錯,自己才是陳澤宇最愛的徒弟。但是,陳澤宇確實心甘情願的死在大師兄的劍下的。即便是死,陳澤宇師父也要成全大師兄,即便大師兄背叛了他。梁逸斐當時的心中雖然有著對師父死的悲傷之情,有著對自己師兄師姐們的恨意,但是更多的,還是對自己大師兄的嫉妒之情。
“所以,你知道了麽少年。你踏上的壓根就不是什麽複仇之路,也不是什麽匡扶武林的道路,你隻不過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適合的借口,重新開始了你得嫉妒之路,讓你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打敗你得大師兄,去打敗你一直想要超越的大師兄。”紫龍望著倒在地上的梁逸斐,說,“隻要你一日不承認這個事實,你就一日無法打敗我,奪回你身體的控製權。”
“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得身體馬上就要被我完全控製了,到那個時候,你想奪回來也沒有辦法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然而,倒在地上的梁逸斐仿佛沒有聽見一樣,雙目空洞的望著遠方。
若是不接受真實的自己就無法擊敗惡龍的靈魂,就無法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自己的朋友就可能因為自己而死。但是,若是接受了真實的自己,那麽就相當於否定了這麽多年以來,戴著麵具努力活下去的自己,就相當於承認這麽多年,自己就沒有真實的活過,就相當於親手扼殺了這麽多年以來的自己。
這是此刻的梁逸斐陷入的窘境。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的梁逸斐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真實的自己,因為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難道自己每天帶著麵具生活自己不累麽?其實,梁逸斐才是最累的那一個,自己的親生父母從來沒有真正的走進過自己的內心,他們的心中一直都隻有他們自己。梁逸斐對於他們來說隻不過是一個不得不背負的責任。為了自己活下去,別人怎麽樣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隻要自己能活下去就行了。這是梁逸斐從自己的親生父母那裏學來的唯一有用的知識。
亂世當道,年紀小小的梁逸斐過早的見識到了人性的醜惡。一路上的逃荒,他看見了為了一個饅頭而大打出手,甚至最後鬧出人命都不願結束的人群;他看到了為了自己可以多吃一口飯就將自己的孩子賤賣的父母;他看到了人性的墮落,看到了人性的險惡。
他害怕自己也淪落成自己父母交換食物的籌碼。於是他一路上想盡了各種辦法不讓自己的父母餓到極致。這些事情讓年幼的梁逸斐過早的接觸了一些自己不應該接觸的東西。過早的成熟讓他丟失了孩童本應有的天真。
在遇到正確的人之後,梁逸斐的心扉或多或少被打開了一些。然而,梁逸斐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好勝心和嫉妒心這麽強。但是,對於他的大師兄,梁逸斐比起嫉妒,更多的是崇拜。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
親眼目睹自己的至親之人,自己真正在乎得人居然在自相殘殺。這一件事再次對梁逸斐的心靈造成了沉重的打擊。難道,那個什麽歸夜教,真的比二十年的師徒之情,甚至是養育之恩還要重要麽?
這一件事,讓梁逸斐本來打開的心扉再一次封閉了起來,而且還上了一道厚厚的枷鎖。
“少年,再不坦誠相見,你可能就再也不能見到外麵的世界了。”紫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之意。
紫龍在進入梁逸斐的身體的時候,窺視了梁逸斐所有的記憶,以及他的思想。從而對梁逸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很想知道接下來這個男人會怎樣的繼續走自己的道路,因為他發現,殺了朱慶元,居然是這個少年這麽多年以來,頭一次產生的如此劇烈的想法。
而且,這個男人會通過不斷地欺騙自己,讓自己活的更加舒服。如此自私自利之人,而且還沒有自覺性,讓紫龍非常的欣賞。所以,他決定給梁逸斐一個機會。如果他可以接受真實的自己,那麽子龍願意將自己的力量分給他。已經等了上萬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但是,梁逸斐似乎要讓他失望了。
正當紫龍轉頭,準備徹底接手梁逸斐的身體,然後孵化出來,重新製霸這片天下的時候。突然自己的脊椎處收到了一記重拳。
這措不及防的一擊,確實給了紫龍不小的傷害,直接將高傲的紫龍從天空中擊倒在了地上。而梁逸斐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一隻腳踩在紫龍的頭上,一隻手抓住了紫龍的胡須,高傲的看著他。
“這場比試,是我勝利了。”梁逸斐將臉湊到了紫龍的眼睛前,“我從來不會做錯什麽,至今為止我也不認為我之前的生活方式錯了,我之所以會一直在兜圈子,出不來,就是因為我理解錯了。我以為你是要我否定我自己,然而我醒悟了,並不是,並不是否定我自己,而是恰恰相反,你的意思是讓我肯定我自己。無論是那個自私自利的自己,還是那個在大家麵前是個大俠的自己,都是真實的我。”
“我還是真要好好謝謝你,讓我徹底接受了我自己。從此之後,我不會再有任何的隱瞞,所以,你還是乖乖退到一邊去吧,我的身體還輪不到別人做主。”
說著,梁逸斐雙手拉著紫龍的胡須,將紫龍整個扔了出去,然後從朝著在空中的紫龍打了一個響指。瞬間,從四麵八方湧來了數條水形成的鎖鏈,將紫龍的四隻爪給牢牢的鎖死,同時身上也纏繞住了數條鎖鏈。這是的紫龍被鎖的動彈不得,痛苦不堪。
而又有一根鎖鏈直接插入了紫龍的脊椎之中。插入的過程及其的痛苦,紫龍一直在發出哀嚎。龍血也順著紫龍的鱗片流了下來。滴入了梁逸斐心中的萬丈深淵。
“你不用擔心,這條鎖鏈不會要了你的命。這條鎖鏈隻是鏈接你我力量的一個傳輸的渠道,從此以後,你的力量將為我所用,如果在我死之前,你還有口氣在的話,那麽我的身體就可以當做是你的卵,隨你孵化去吧,危害天下也好,統治天下也好,亦或者是毀了天下也好,都與我無關,因為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梁逸斐望著痛苦不堪的紫龍,高傲的說著。那種目空一切的感覺,完全就像是紫龍和梁逸斐換了一個身份一樣。
“這是···水神的力量?!你究竟是誰?”紫龍強忍著劇痛,問。
“這是誰?當然是我梁逸斐呀。你不是讓我完全接受我自己麽?這也是一個我自己,一個我從來也沒有發現過的自己,一個,強於你的自己。”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童策歡和姚夢瑤等人先後醒了過來。由於封龍台抽出的紫龍的力量之中有著濃厚的死亡之力,童策歡和姚夢瑤等人在撐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還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了。童策歡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合眼,因為合眼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是哪?陰曹地府?”童策歡問。
“不是,這裏是陽間。”聽到熟悉的聲音後,童策歡和姚夢瑤等人同時抬起了頭。梁逸斐緩緩地從封龍台上走了下來。
“你···是人,還是···”童策歡警戒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人,不然,現在你們還能活著跟我說話麽?”梁逸斐笑了。
“你···控製了紫龍的力量了?”童策歡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為那條龍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梁逸斐的肉體能夠承受那股力量就已經讓童策歡十分的驚訝了。但是用極寒之體還能勉強解釋過去,但是梁逸斐連靈魂都如此的強大,居然可以戰勝紫龍的靈魂,實在是讓童策歡覺得不可思議。
“嗯···總之就是戰勝了,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實梁逸斐也有點懵,因為他開始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感覺身體裏麵的另一個靈魂沒有之前那麽鬧騰了。身體的控製權也回來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總而言之,還是一個好消息。
這是,姚夢瑤注意到了梁逸斐的嘴角有一絲絲的上揚,仿佛心情十分的不錯。
“發生了什麽?你心情這麽好?”姚夢瑤問。
“沒什麽,就是重新審視了一邊自己,重新接受了自己,就這樣。”說著,梁逸斐將眾人拉了起來,不過,梁逸斐的力氣不知為什麽,變得非常的大,輕輕鬆鬆就將人拉了起來,感覺稍微在用一點力都可以將人甩出去了。
其實,梁逸斐現在身體的感覺十分的舒服。他感覺到自己不光是力氣大了,而且在自己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心頭湧了出來,然後散播到了全身,現在的梁逸斐感覺是精力充沛,明明剛才還經曆了那麽痛苦的事,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的異樣,反而感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好。可以說是真不愧是龍的力量。
“別說這些了,我們趕快練功吧,我現在感覺超級棒,絕對可以事半功倍。”梁逸斐說。
“得了吧,你是輕鬆了,但是我們幾個可剛從鬼門關那裏逛了一圈回來的,要先休息休息。而且你這一身的衣服都破光了,還練什麽練。回去換身衣服再說。”唐瑜搭著梁逸斐的肩膀,將梁逸斐推回了屋中,眾人也隨之進了屋休息。
就這樣,梁逸斐成功的征服了紫龍的力量,得到了一把強力的武器。因為這把武器本身就是紫龍的脊椎變得,所以可以引出紫龍的死亡之力。
於是梁逸斐等人就在那個荒龍崗修煉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再次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梁逸斐他們都是通過童策歡那邊知道的。包括大將軍安祿天的叛變和落逃,包括歸夜教逐漸取代朝中重要官員的位置,以及歸夜教日益壯大的情報。
時間回到現在,梁逸斐他們剛從荒龍崗中走出來,此時已經是冬天。步行三天之後,梁逸斐他們終於要來到一座城鎮了,卻在山林中聽到了有人打鬥的聲音。其實與其說是聽到了聲音,倒不如說是感覺到了有高手過招的氣息。順著氣息跑去,居然遇到了當年曾經一起走過一段路的林芸。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我們就趕了過來,趕走了那幾個歸夜教的人,救了你們。”以梁逸斐為首的一群人,現在和以安祿天為首的人交匯了,眾人圍在火堆前。此刻童策歡和邱雯正在合理給安祿天他們幾個治傷。
“原來如此,梁兄果真是少年英雄,居然能得到龍的力量,安某佩服,佩服。”安祿天正光著膀子坐在地上,全身纏滿了止血用的繃帶。因為安祿天這一戰確實拚的太狠了,身上受到的傷大大小小有十幾處,再加上他之前打仗時收的傷,現在可以說是在身上幾乎找不到一塊沒有傷的地方了。
“你就別動了,受了這麽多傷,還想著跟別人客氣,你動的了麽你就跟人家客氣。”邱雯正在細心的給安祿天包紮傷口,但是安祿天說話就說話吧,還老是動,好幾次明明都包紮好的傷口因為安祿天亂動有裂開了。這次邱雯沒有像之前那樣,好言相勸,而是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安祿天的背上。疼的安祿天叫了一聲。
“對不起了梁兄,我這情況實在是···”安祿天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沒事沒事,安兄不必跟我客氣。我等的目的都是拯救天下百姓,希望他們可以過上好日子,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就不必客氣了。”梁逸斐說。
“不過梁兄的武功是真的厲害,居然兩三下就逼退了那群歸夜教的人···”安祿天感歎到,“不過,既然那個龍的力量被梁兄吸收了,那那個地方不就沒有了神力,為什麽其他人修煉武功進步也如此之快?”
“因為在梁逸斐身邊,他的身邊是可以散發出龍的氣息的。”童策歡說。
“原來如此···那梁兄此次出山,是打算去哪裏?有目標了麽?”安祿天問。
“這次出山,是有原因的。”一旁的姚夢瑤開口了。
“什麽原因?”安祿天注意到姚夢瑤說這話時,臉色十分的嚴肅,知道應該是什麽特別重要的原因。
“沒什麽沒什麽。”梁逸斐連忙說。
“還沒什麽!”聽到這句話的姚夢瑤突然就生氣了,“你自己還能活多久你自己心裏沒數麽?”
“此話怎講?”安祿天問。
“哎呀···”梁逸斐撓了撓頭,“龍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也是有代價的。就像我之前說的,紫龍代表著死亡。雖然他的力量很強大,但是他的死亡之力也會隨著他的力量慢慢滲透進入我的身體。現在我的身體已經被他的死亡之力影響,怕是隻剩下一年的壽命了。”
“那梁兄打算怎麽辦?”
“以毒攻毒。”還沒等梁逸斐說,童策歡就接上了,“再找一把魔劍,讓這兩把劍的魔性向抵消。目的地已經有了,鑄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