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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北伐(十三)

  薩德文遵循於子健的命令,帶著一群部下的部下開始晝夜不間斷的蹲守運輸屍體的車隊。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幸運,還是因為南州城中的蒙古軍隊太不是人了,距離他們上次偵查回來到薩德文帶部隊去蹲守才過去短短兩天時間,南州城中就又出現了大約三十多具漢人的屍體,運輸車隊不得不再次出發。這樣下去,這南州就要成為漢人的萬人坑了。


  薩德文和其部下一路尾隨到了投放屍體的地方,趁著車隊的眾人不注意,一口氣把他們全宰了,讓他們也永遠睡在這個被你們投放漢人的屍體堆裏吧,看你們到了下麵能不能得到安眠。


  他們殺人都是抹脖子的,因為衣服是需要的,所以不可能在身上開窟窿,而且即便是抹脖子,也不能讓血濺到衣服上。所以需要一定的殺人技巧,同時這次的任務十分重要,屬於十分困難的滲透任務,所以參加的人選需要很好的偽裝技巧以及非常好的心理素質,畢竟就這麽點人,要進入有著數十萬兵力的敵對陣營的大本營,稍有不測就可能把命丟在裏麵。沒有好的心理素質,可承受不了這種壓力,更不能應變自如,若是表現的太過緊張,就會引起懷疑,這些可能導致任務失敗的因素都是必須杜絕的。因此,於子健將他從歸夜教中帶過來貼身保護他的暗殺部隊借給了薩德文,為的就是可以更好的完成這次任務。


  由於入城之前除了要正確的暗號,裏麵的士兵還要檢查人臉,根據薩德文這些天的觀察,這些守門的士兵都是檢查的帶領車隊的隊長,所以,這個隊長雖然死了,還要給他精心打扮一番,不能讓裏麵的人看出端倪。不過還好,現在是晚上,應該是看不出來的。


  薩德文讓一部分部下穿上了死去的運輸車隊人的衣服,剩餘沒有衣服穿得人,就跟著自己一起藏進了運送屍體的車子裏麵。


  一行人原路返回,來到了暗門前。和計劃中的一樣,安好正確之後,城內的士兵打開了城牆上一扇小窗戶,看到的,是之前出門的那位帶隊隊長,而這位已經死去的隊長的身後,則是準備好的暗殺部隊的人。門打開後,在車子進入城中之後,薩德文從車子中確認了一下,四下沒有其他人,就隻有四位守門的士兵,於是在城門關閉的一瞬間,車子中藏著的幾名殺手就一起衝了出來,瞬間殺了那四位守城士兵,他們當中的四個人也就順理成章的取代了那四名守城士兵的位置。剩餘的人,則跟著薩德文藏身在這南州城中。當然,那四具屍體也被運出城,一塊兒丟到了他們用來處理屍體的巨坑之中。


  就在他們潛入成功的那一天晚上,薩德文他們幾人找到客棧落腳之後,歸夜教的人便來聯係薩德文了。


  “你為什麽能這麽快找到我們?還能第一時間知道我們潛入進來的?”確認過他的身份之後的薩德文對於歸夜教的辦事效率還是覺得太神奇。


  “於子健護法在之前就已經通知我了,他給了我一張南州城的地圖,讓我去那扇暗門的地方守著,等著你們進來。不過說實話,那扇暗門是真的隱蔽,我猜大概整個南州城中知道那扇門的人也就那麽幾十個。而且,這扇門實在是太小了,人數稍微多一點進來都費事,果然是不想讓別人發現,”歸夜教的人說,“不說這些了,於子健護法讓我傳信給你,這幾天他會陸續讓一些人混進來,預期目標大約是兩千人,等到最後一批人進來之後,會由最後一批進城的人跟你聯係接下來的事情。”


  “了解了。”薩德文說。


  “嗯,護法還讓我告訴你,這幾天千萬要謹慎,若是事情暴露,護法他也救不了你。”說完,這位歸夜教的人就準備走了,“我也不方便在這裏多做停留,接下來我還要給護法傳信,我這就告辭了。”


  在這之後的幾天,那扇運輸屍體的門就成為了於子健將自己的兵力安插進南州城的重要通道,運輸的時間大約持續了整整一個月,陸陸續續的運進來兩千名跟隨於子健進入軍隊的歸夜教高手。終於,到了最後一批了入城的人了,因為聽說這最後一批人會有於子健將軍傳達給自己的消息,所以,今夜,薩德文親自去的。


  這一批雲屍體的車子進城後,從車子中出來了一位薩德文根本想不到的人物,那就是朱二牛。


  “二牛?你怎麽來了?你不是應該還在養傷麽?”薩德文十分驚訝。


  “你走都過去多久了,俺的傷早就養好了,再說了,攻城這種事情怎麽能少了俺老牛,而且,按老牛還要一雪前恥,在哪吃的憋就在那還回去。”朱二牛看著自己的那個斷了的胳膊說,“不說這些了,於子健將軍有令,要我們在兩日之後,打開城西南麵的大門,不管用什麽方法,兩日之後,於子健大將軍會在東麵的城門處進行佯攻,將兵力都吸引到東麵,實際上是讓大部隊從西南麵的城門進入南州城在配合外麵的部隊完成夾擊,一舉拿下南州城。”


  “明白了!”薩德文心想,這在南州城外都耽擱多久了,終於要拿下南州城了,“不過,怎麽才能打開西南麵的城門呢?”


  兩日之後,於子健帶著四十萬大軍,以及邵颯,任南白,阮虎恩和何友山幾位將軍,兵臨南州城下,今天,就是決戰的日子了。


  “報~~~~”薩日黑惕·巴特爾的將軍府上,衝了進來一名士兵,“報告大將軍,南州城東門下現在又漢軍的大批軍隊,大約有四十萬人。”


  薩日黑惕·巴特爾放下了手中的兵書:

  “看來,他於子健也沉不住氣了。確實,他在我這裏,已經卡的夠久的了,大概朝廷那邊,也開始催他了吧,所以他才會不得已,選擇今天決戰。看我今天,不叫你有來無回。為我那死去的六十萬個兄弟報仇雪恨。”薩日黑惕·巴特爾站了起來,準備去換上大將軍的鎧甲,“通知全軍,除了每個門留下二百號兄弟守門以外,其他人都給我到東門集合,準備反擊。今天,我們要打個大勝仗!”


  半個多時辰之後,激烈的攻城戰開始了。現在的南州城果然可以被稱之為是銅牆鐵壁,幾波衝到城門前的攻城士兵硬是沒在那個城門上留下痕跡。還有城牆上亂七八糟的防禦工事讓於子健的部隊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好不容易靠著盾牌的掩護來到了城牆下麵,但是連攻城梯都還沒架起來就給城牆上扔下來得木樁、石塊之類的東西給砸死了。


  攻城戰役一度陷入了僵局。


  “那個是邵颯,那個是何友山,那個是阮虎恩,那個是任南白,中間的,是於子健···”薩日黑惕·巴特爾站在城牆上,看著前方於子健部隊最前麵的五個人,默默地數著。


  “大將軍,他們果然決定今天要和我們拚個你死我活了。”站在薩日黑惕·巴特爾身旁的一名副官聽到了薩日黑惕·巴特爾的話後,說,“於子健帶著他手下所有的將軍都來攻城了,今天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對,情況有點不對。”薩日黑惕·巴特爾突然說。


  “這有什麽不對?”一旁的副官沒明白薩日黑惕·巴特爾的意思。


  “少了一個人,少了那個叫做薩德文的將軍。”薩日黑惕·巴特爾說出了不對的原因。


  “哎呀,我說薩日黑惕·巴特爾大將軍呀,這攻城的士兵,也是需要將軍來指揮的嘛,那個叫什麽薩德文的應該就是這次前線攻城士兵的指揮官吧。現在,搞不好已經死在這城牆之下了。”副官看著城下的屍體,開心的說。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願如此吧。”薩日黑惕·巴特爾說。


  按照薩日黑惕·巴特爾一貫的性格,肯定會非常謹慎,仔細思考原因。但是現在的戰事是他們又大優勢,更可以說是一邊倒,而且,於子健貌似也沒有停下攻城的動作,所以即便是大優勢也不可以掉以輕心,誰知道於子健又會有什麽鬼點子,所以現在已經無心顧暇其他事情了。最關鍵的一點是,薩日黑惕·巴特爾想不出來他於子健除了強攻以外還有什麽別的辦法攻下這南州城。現在的南州城可以說是連蒼蠅都飛不進來,他於子健根本不可能可以把自己的人派進來。從那個運輸屍體出城的暗門···薩日黑惕·巴特爾想了一下,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那個暗門的隱蔽程度遠遠超乎常人的想象,在薩日黑惕·巴特爾的印象中,根本不可能出現暴露的情況。所以,那個薩德文應該就如副將所說,是前線的指揮官吧,和攻城的士兵混在了一起,自己才沒有找到他。


  “薩德文,朱二牛,今天能不能拿下南州城就看你們的了。”於子健在遠方,看著一波一波進攻的士兵。


  另一邊,南州城內,家家戶戶百姓都躲在家中避難。平常的這個時候正應該是熱鬧的時候,但是現在這南州城最熱鬧的街道上,卻一個人影都看不見,這戰亂的年代,最苦的果然還是尋常百姓的人家呀。


  而此時,薩德文和朱二牛統領得兩千精銳部隊,正在火速趕往西南門處。現在整座南州城內的士兵,幾乎全部都集中在了東門處,這位薩德文和朱二牛以及兩千名滲透進南州城的歸夜教的教徒來說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因為可以肆無忌憚、全速的跑向東門。看來,於子健的佯攻做的十分出色呀。


  之所以會做的這麽出色,是因為說是佯攻,實際上就是真刀真槍的再打,沒有絲毫放水,於子健是真的用全部兵力想要強攻下南州城的,因為他知道,如果在這個關頭演戲,放不開打,就會讓薩日黑惕·巴特爾起疑心,那麽他可能會掉一部分兵力去城中巡邏或是增派兵力去守其他的城門,那麽可能會導致城內作戰的失敗,那到時候,這南州城不但攻不下來,自己還會損失兩員大將和一大波的兵力,而且會損失掉這次天賜的拿下南州城的最好時機,最關鍵的是,如果這次失手了,那麽依照薩日黑惕·巴特爾的性格,必定會加強南州城中的防禦,到時候就更難拿下這個南州城了。所以,在攻城之前,於子健沒有讓將軍們把工程的計劃傳達下去,為的就是讓士兵們不要抱有僥幸心理,結果到後來一個都不敢往前衝,那就玩完了。對於於子健來說,想要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南州根本就是癡人說夢,現在的這些犧牲都是為了避免出現更大的傷亡而必須的,現在的這些士兵的犧牲,都不是沒有意義的。


  終於,薩德文他們來到了西南門,對於兩千名歸夜教高手來說,區區的二百的根本就是隨便打著玩。派進來兩千名歸夜教高手,於子健還覺得有點不保險,現在看了,肯定是夠用的了。沒過一會兒,防守西南門的二百名蒙古士兵,就變成了二百具屍體。


  很快,西南邊的城門便被打開了,早在外麵等候多時的,由柯水安帶領的另外四十萬大軍,立刻湧進了南州城中。


  “報告將軍!西南麵的城門不知道為什麽被打開了,一大批的漢人士兵湧了進來,大約有四十萬左右。將軍,我們被包圍了···我們之後四十萬的兵力,可是他們兩邊加起來有我們的兩倍呀。這可怎麽辦?”一個士兵,向薩日黑惕·巴特爾匯報著情報。


  “果然,我的預料是準確的。於子健,你真是厲害呀···你究竟是怎做到的?”薩日黑惕·巴特爾看著遠方的於子健,說。


  突然,從南州城中,發出了信號,這是於子健與柯水安說好的,隻要進入城中,立刻發出信號。


  看到信號的於子健,笑了:

  “反擊的時刻,到了。”


  “報告將軍,現在有一大批從西南門進來的漢軍向我們湧過來,要是攻打這裏,我們就是腹背受敵,而且對方兵力和我們勢均力敵,屆時將沒有餘力去對付外麵的攻城的漢軍。現在該怎麽辦?請大將軍指示。”一名被薩日黑惕·巴特爾派去探查從西南門進去南州城的漢軍情況的士兵回來了。


  現在南州城中的蒙古軍隊碰到了腹背受敵的窘境,這樣下去,被下城是遲早的事情。南州城究竟歸誰也成了一個問題,本來薩日黑惕·巴特爾是有十二分的把握可以守住南州城的,但是現在的情勢剛好與剛才相反,現在的蒙古守軍,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這場危機,也使得蒙古守軍現在是軍心渙散,氣勢低迷,本來在外麵攻城的於子健的部隊光是到南州城下就已經夠費勁的了,更別提是架設起什麽攻城的器械,但是現在已經有少批的漢軍可以架好攻城梯,並且爬到城牆之上了。


  現在,在薩日黑惕·巴特爾的軍隊中,彌漫著一股悲涼的氣氛,士兵們想著肯定是受不住了,即便是可以守住麵前這群攻城的,也打不過背後包抄過來的漢軍,到頭來的下場還是逃不過一死,再加上士兵們想到這些天自己對城中的漢人的所作所為,可以料想到漢人的軍隊打進來之後會怎麽處置自己為那些漢人百姓出氣,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而且估計是慘死,反正如果有別的民族的人幹向自己對待漢人一樣對待自己民族的人,不管殘害的是誰,就算是自己的仇人,有民族氣節的人肯定都會把抓到的殘害自己民族百姓的人給碎屍萬段。


  一想到這兒,那些本來還在勇猛作戰並且為自己取得了戰況的優勢而驕傲的蒙古士兵瞬間就蔫兒了,一點幹勁都拿不出來,怎麽可能打得了勝仗。


  反觀於子健的部隊因為平時訓練的時候於子健就特別注重士兵的心理培養,畢竟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贏,你憑什麽贏,再加上於子健的那個脾氣和平日裏在軍中擺出的姿態讓大家都知道,如果臨陣脫逃最起碼是誅九族,並且他們也知道,隻要立了戰功,受到的獎賞也是非常客可觀的,瞬間加官進爵都是有可能的,從一個農村出來的沒讀過書的窮人,在一場戰役中搖身一變成為鎮守一方,有家有地的大將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所有的士兵都是氣勢滿滿的衝鋒陷陣的,因為風險越大,回報越大,這是在於子健軍中的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本來之前攻城一直沒有任何成效,雖然這絲毫不影響於子健的部隊的士氣,但是犧牲還是太多了,但是,現在士兵們看到,都已經有人能夠登上城牆了,再加上聽說已經有友軍進入了南州城,正在向著這個戰場趕,馬上就可以形成夾擊之勢,就更加振奮人心,瞬間是士氣上漲了好幾個等級,完全和南州城中的蒙古守軍不同。


  於子健和其餘的幾位將軍看著整個戰場的行事。


  “大將軍,現在我方士兵士氣正旺,而敵方士兵士氣低迷,再加上我們的援軍即將到來,和城外的攻城士兵形成合圍之勢,看來,拿下這南州城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任南白在一旁說。


  “這可不好說,對方的守城將領可是他們蒙古大汗精挑細選過來、用來跟我們一較高下的那個薩日黑惕·巴特爾將軍,在當年幫助他們蒙古大汗拿下草原各部族的戰爭中立下過赫赫戰功,這個人可不能小視,沒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放鬆。”而一旁的於子健可不這麽想。


  “大將軍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我告訴你們很多次了,不管你的對手是誰,都永遠不要瞧不起你的對手,因為再微小的力量,都有可能給你致命的打擊。”


  這邊南州城內,薩日黑惕·巴特爾看著士氣低迷的士兵們,聽著他們口中發出的歎氣聲,看著他們臉上流露出的害怕的表情,慢慢的走到了城牆上。


  “大家都聽我說!!!”薩日黑惕·巴特爾站在城牆上,冒著隨時都有可能被攻城士兵的弓箭射中的危險,大聲的呼喊著,“大家不要停下手中的事,聽我說!!!”


  臉上毫無生機的士兵們將目光集中在了在城牆上站著的薩日黑惕·巴特爾的身上,看著這位本該待在安全的地方運籌帷幄、指揮全軍的大將軍站在了戰鬥的前線,看著從他頭上飛過的無數的利箭,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頓時,心中浮出了一絲想要衝出去和敵人廝殺的念頭,不過這個念頭也瞬間被彌漫在全軍中的死氣給澆滅了。


  “大家聽我說,”薩日黑惕·巴特爾現在也顧不得自己的死活了,冒著箭雨繼續說,“我知道現在我們腹背受敵,我也知道現在我們陷入了窘境,我更知道這可能會讓我們客死他鄉,永遠葬生在這個異國他鄉,死後甚至連個埋屍體的地方都沒有,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我們心馳神往,日夜思念的大草原,再也不能和自己關係甚好的兄弟們賽馬摔跤,不能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姑娘。我知道大家在害怕這些,害怕這些恐怖的未來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害怕自己身首異處,害怕自己客死他鄉,害怕自己見不到父母妻兒和喜歡的姑娘,害怕自己再也不能再草原上看著日出日落,害怕自己再也吃不到喜歡的家鄉菜,吃不到烤全羊。這種心情,我能理解,畢竟,我也害怕這些事情。害怕,是人之常情嘛,是個人,他就不可能有不怕死的,說自己不怕死的不是沒腦子,就是沒膽子。”


  “大家可能要問我怎麽說說自己不怕死的人沒膽子呢?連自己害怕什麽都不敢承認,那有個屁的膽子。怕死,是人的本能,或者說,想要活下去,是所有有意識的東西都有的本能。除非你說你不是東西,那我沒話說。所以,承認自己怕死,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也怕死呀,這沒毛病兒。”薩日黑惕·巴特爾眉飛色舞的說,他想盡量說的幽默一點,來緩解士兵們的壓力。果然,這招還是有點用的,軍中已經傳出了笑聲,雖然很少,但起碼起作用了。


  然後,薩日黑惕·巴特爾就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但是,諸位,死也有死法的分別。在中原的一本名叫《史記》的書裏麵,有這麽一句話: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這句話什麽意思呢?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選擇窩囊的在這裏等著漢人的軍隊過來拿下這座我們費勁千辛萬苦攻下的南州城,然後在等著他們像割草一樣割下我們的腦袋,也可以拿起武器,去和他們漢軍拚個你死我活,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雖然抵擋下漢軍的攻勢的希望很少,但是,隻要有希望,咱們就不能放棄不是麽?不得不說,這中原的漢人還是有點才華的,能寫出這麽好的句子。”


  聽了薩日黑惕·巴特爾的一番話後,本來鬥誌已經基本喪失光的蒙古士兵的眼睛裏,重新燃起了想要取勝的火焰。這一切,都被薩日黑惕·巴特爾看在眼裏。


  “各位看看城外的那些攻城的漢人士兵吧,他們之前付出了多少傷亡,卻根本沒有取得任何成效,但是他們放棄了麽?他們有過士氣低迷,想要放棄攻城的念頭過麽?在我看來,一刻、那怕是一瞬間,一個人都沒有出現過這個念頭。難道,我們草原長大的蒙古男兒還比不過他們漢人麽?難道我們天生就是孬種,一遇危險就會選擇放棄抵抗麽?我不這麽認為,起碼,我覺得我不是這樣的蒙古男兒。我想要回到我日夜思念的大草原,想要再次在草原上看日出日落,想要和我喜歡的姑娘談情說愛、一起吃著烤肉,想要和我的好兄弟騎著馬在草原上馳騁,想要帶著赫赫戰功回去讓我的爹娘驕傲,想要讓我的子孫後代都知道,他們的祖先,我薩日黑惕·巴特爾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孬種,而是一個為了他們的未來,在沙場上與漢人血拚的熱血漢子!我想讓我的子孫後代每每提到我的名字,提到我薩日黑惕·巴特爾的名字,就會感到無比的自豪!”


  伴隨著薩日黑惕·巴特爾說的話,一個兩個,接著是一群一群的蒙古士兵站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原來的那股低迷的氣氛,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兄弟們!這一刻,我不在是你們的大將軍,而是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的弟兄!想要回到大草原,回到自己的那個日夜思念的地方的人,就跟著我,下去找那群進入南州城的漢軍,讓他們知道我們蒙古男兒的血性,讓他們知道,擅自闖入我們的地盤,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的!”說完,薩日黑惕·巴特爾拿起了死在自己身邊的蒙古士兵的佩劍,準備前去殺敵。這時,一支利箭向著薩日黑惕·巴特爾的頭飛了過來,就在快要射中的一瞬間,一個士兵衝了過來:

  “將軍小心!!!”士兵飛撲到了薩日黑惕·巴特爾的身後,替他接下了這支利箭,還沒等薩日黑惕·巴特爾反應過來,這位士兵就已經咽氣了。


  薩日黑惕·巴特爾跪在地上,慢慢的將士兵的眼睛合上了:


  “弟兄們,這位兄弟一直都是直視著危險,即便有著死亡的危險,他也沒有閉上雙眼,選擇去逃避。我相信,這樣的弟兄,在我的營中應該是隨處都是。那麽,有人動了我們的弟兄,作為有血性的蒙古男兒該怎麽辦?”


  “殺!!!殺!!!殺!!!”全軍的士氣燃到了極點,和剛才的軍隊完全不一樣了。


  “說得好!!!”薩日黑惕·巴特爾放下了士兵的屍體,舉起了手中的劍,“弟兄們!你們留一半在這裏守城,剩下的,都跟我去殺敵!!!”


  “是!!!”


  “這裏就交給你了。”薩日黑惕·巴特爾對身旁的副官說。


  “請大將軍放心,就算是我死了,我也絕對不會放進來一個漢人士兵!!!”薩日黑惕·巴特爾身旁的這位副官也已經燃到了極點。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薩日黑惕·巴特爾舉著劍,重下了城門,“弟兄們!跟我來!”


  “殺!!!”一個氣勢洶湧、勢不可擋的大軍,衝進了南州城中。


  “剩下的弟兄們,我們一定要死守南州城!絕對不能讓薩日黑惕·巴特爾將軍遭到腹背受敵的情況,”副官也開始鼓舞士氣,“看看敵方的指揮官吧!他們隻會遠遠的躲在安全的區域裏麵,躲避死亡,隻會讓手下的士兵為自己衝鋒陷陣,為自己丟掉性命,而我們的薩日黑惕·巴特爾是真正的好將軍,他可是願意與我們一起上陣殺敵!我們絕對不能辜負他!!!”


  “是!!!”


  本來已經漸漸占上風的於子健的軍隊,突然被壓製了下來,好不容易架好的攻城梯也很快就被拆光了,登上城門,準備大開殺戒的漢族士兵也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被殺光了。本來好不容易取得的一點優勢瞬間就喪失了,甚至可以說還不如之前。蒙古士兵看到這邊情景,更是越戰越勇。


  而在城內的,由柯水安、朱二牛和薩德文帶領的四十萬攻城部隊在遭遇了由薩日黑惕·巴特爾親自帶領的二十萬守城蒙古軍隊之後,立刻陷入了混戰之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柯水安、朱二牛和薩德文三人本以為兩倍軍力,再加上蒙古軍隊的士氣低迷,應該可以很快的結束戰鬥,但是沒想到不但沒有取得優勢,反而是勢均力敵,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處於下風,被對方給壓製了。那些蒙古士兵各個都跟不要命一樣的往上衝,大有一個頂倆兒的氣勢。而那個叫做薩日黑惕·巴特爾的蒙古大將軍,不愧是大將軍,他身上展現出來的實力,絕對是經曆過九死一生以及無數次的大戰之後才能磨練出來的,他一個人在剛剛兩軍交戰的時候就衝在蒙古大軍的最前麵,更是第一個衝進人群中開始廝殺的人,現在的大概已經殺了不下於三四十個人了,手中的劍都已經砍壞了好幾把了,每次他把劍砍壞都會從屍體上撿起一把繼續戰鬥,身上則一處傷都沒有。看到薩日黑惕·巴特爾如此神勇,讓其他的蒙古士兵也是備受鼓舞。這讓柯水安、朱二牛和薩德文帶領的漢軍,陷入了苦戰之中。


  “大將軍,這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現在的蒙古軍人和剛才完全不同,居然壓製住了我軍的攻勢?”在一旁看著的任南白問。


  “出事了,不愧是薩日黑惕·巴特爾,居然能讓低迷成那樣的士氣瞬間高漲成這樣,明明已經撤走了一半的兵力,戰鬥力卻絲毫不減,甚至比之前還要強。”於子健說,“而城中的柯水安他們遲遲沒有發出信號,看來是那個薩日黑惕·巴特爾帶著其餘的二十萬人攔截他們去了,而且他們應該陷入苦戰了。這下糟了,這麽下去,這南州城就拿不下來了···”


  “那這可如何是好?”


  “···任南白,邵颯,這裏的部隊就交給你們二人了,記住,盡量將部隊前壓,你們二人也要往前,最好可以一個人去前線,和士兵一起殺敵,這樣可以鼓舞士氣,現在我們的士氣已經不敵對方了。”於子健想了一下,說,“剩下的何友山,你跟著我來!”


  “要去哪?”阮虎恩問。


  “從西南門,進入南州城!”說完,於子健快馬加鞭,飛奔向了南州城的西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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