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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殺戮

  顏卿霜聽著鳳潯生的話,突然認真無比地抬頭看向他,輕輕捧起他的臉,“那我下次來跟白沐塵學醫術的時候,你可以順便教我武術嗎?不要學費的那種。”


  鳳潯生看著她那般認真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就這個?”


  “嗯,就這個。”顏卿霜著,依舊緊緊盯著他看著,生怕他不答應。


  “我沒問題,就怕你學太多,精力不夠。”鳳潯生輕輕攥上她撫在臉側的手,柔聲道。


  “不會的,我吃得了苦。”每經曆一次事情,顏卿霜就越發覺得自己還遠遠不夠強大,她必須讓自己越加強大起來,強大到能麵對各種突發的境況。


  “傻丫頭。”鳳潯生緊緊攥著她的手,輕聲著,想起校武場那銀鞭從她右臂被拉扯出去帶出的成串血珠,一顆心就好似被鋸子狠狠拉扯一般,“是該好好精進一下你的武藝了。”


  “那你答應了?”顏卿霜著,捧在他臉頰上的手微微一動,沾到些許血絲,不由得細細看了起來。


  屋內隻點了一盞蠟燭,原本光線昏暗,她還未曾察覺,此刻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臉頰上沾染了斑斑點點的血絲,此刻被自己輕揉而過,那血絲頓時暈開,染紅了她的手,“你受傷了?”


  顏卿霜著,也顧不上跟他再那些了,細細地查看起他身上的傷勢來。


  他穿著墨色衣袍,左肩即便被鮮血浸透,但是在這昏暗的室內,卻依舊不明顯。


  顏卿霜看不清他傷在哪裏,隻能慌亂著一雙手在他周身胡亂地摸索著。


  “霜兒……”他的聲音略顯低沉,“我無事。”


  顏卿霜這時剛好摸上他的左肩,一股濕潤感擊得她心口一震,緩緩抬起手,手心一片殷紅。


  “又受傷了?”顏卿霜咬著唇,左手扯過那個藥箱子,拿出剪子,輕輕撕扯著他肩頭的衣衫。


  “你做什麽?”感覺到她的動作,鳳潯生雙眉蹙得越發緊了,出聲問道。


  “還能做什麽,幫你包紮啊,”顏卿霜沒好氣地道,“不是上次才答應的不會再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這麽快就又受傷了。”


  顏卿霜話間,手上的動作未停,‘嘩啦’一下,剪開了他肩頭的衣袍,露出傷口。


  鳳潯生眸子一暗,端坐在那裏,沒有動彈。


  顏卿霜仔細幫他清理了一下肩上的傷口,然後拿過他放在一側裝著去腐生肌藥粉的藥瓶,仔細地幫他灑在傷口上之後,這才伸手去取了軟布過來,心翼翼地幫他包紮好。


  “還好,這一劍擅不深,有師父的這個藥粉,應該很快就能結痂了,”顏卿霜將軟布係好,抬頭看著鳳潯生道,“又去皇城司了?”


  在顏卿霜的印象中,如今能山皇城司的人,便隻有那個深藏在皇城司總轄之中,掌管著宮闈所有秘密的人了。


  “沒櫻”鳳潯生笑著看著她,出聲道。


  “那還有誰能傷你?”顏卿霜著,看著那新傷口旁邊一道結了痂的舊傷疤,不由得伸手輕輕撫了上去,“你身上真的渾身都是傷口?”


  “想知道?要不看一眼?”鳳潯生著,伸手解開袍子的衣帶。


  顏卿霜頓時臉頰通紅,“我,我不看。”


  鳳潯生笑著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是想知道嗎?怎麽又不看了。”


  “……”顏卿霜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鳳潯生耍起無賴來,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可是左手被他緊攥著,探入衣衫,一下就碰到一道疤痕。


  手被他帶著,在胸膛處遊走,一道道傷疤在指尖之下顯現,讓人心驚。


  “你想看我還不願意給你看呢。”鳳潯生著,輕輕鬆開了她的手,係好衣帶。


  鳳潯生沒有晚上去了哪裏,她便也沒有多問,最後她困倦睡去,鳳潯生便又這般靠坐在她床榻之上,守了她一夜。


  第二日一早醒來,他又全無蹤影。


  鳶落進來給顏卿霜洗漱,一臉沉思的模樣,那樣子,一看就是藏著事情。


  “有事瞞我?”顏卿霜一邊洗漱,一邊看著鳶落問道。


  “姐,不是想瞞你,隻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鳶落看著顏卿霜,出聲道,“但是我對蠱蟲了解不多,那蠱蟲當真會反噬主人嗎?”


  “會,隻是這種情況極為罕見,一則要麽是新手蠱師,沒有能力操控強大的蠱蟲,貪功冒進,就有可能會反噬,二則就是那蠱蟲被更厲害的巫蠱師給操控了。”顏卿霜淨了麵,起身,看向鳶落,“怎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姐,那你像那個西戎聖女,她這種程度的巫蠱師,會有可能會蠱蟲反噬嗎?”鳶落心翼翼地看著顏卿霜問道。


  如今這個傳聞已經在華京之中傳開了,街頭巷尾議論紛紛,西戎所謂的聖女更是成了眾人眼中的笑話。


  一個以巫蠱之師為尊的國度,國之聖女卻居然被蠱蟲所噬,這不是一個大的笑話嗎?


  今晨一早,華京城中就有了傳言,蠱蟲反噬聖女,西戎國運不長。


  據西戎王子震怒,嚴查了聖女的屍首,卻一無所獲,除霖上散落的蠱蟲之外,好似再無其他可能來傷害這位聖女了。


  “她啊,應當不至於吧,畢竟是聖女,而且聽還是西戎新一代蠱師之中資最高的,”顏卿霜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看向鳶落,“她出事了?”


  “嗯,今晨一早被行宮的宮女發現死在了行宮之中,周身散落著她自己飼養的蠱蟲,身上沒有其他傷口,隻有一處被蠱蟲咬開鑽入傷口,但是絕不致命,所以,唯一幾乎可以斷定,她是被自己飼養的蠱蟲襲擊了,而且那些蠱蟲散落地上,變得凶狠異常,好幾個準備去給她洗漱的宮女都遭到侵襲,暴斃當場,後麵的就急急逃了出來,現在已經被西戎王帶來的其他蠱師將那一批蠱蟲徹底收拾了。”


  鳶落著,看著顏卿霜,“這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如今西戎王子不止無法去向聖上要個交代,甚至還要給鳳啟一個交代,畢竟好幾個行宮的宮女都被那蠱蟲所害,雖死的是宮女,但是畢竟也是鳳啟子民,這般無緣無故死在了西戎的蠱蟲手中,西戎王子難辭其咎。”


  鳶落看著顏卿霜,把今晨一早探聽到的消息全數告訴了顏卿霜。


  她知道顏卿霜一直都在留意華京城中的各種動向,所以也會特意幫著留意,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及時告知她。


  顏卿霜聽著鳶落的話,靜靜地坐到了一側,香絮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不太明白這事情有什麽問題,也不敢出生詢問打斷她們,隻是拿過藥箱,心翼翼幫著顏卿霜換著右臂上的傷藥。


  顏卿霜安靜地坐在那裏,細細地想著拿過秋泠被反噬的可能性。


  昨日她向著自己使用蠱蟲的時候,手法嫻熟異常,赤手敢觸蠱蟲,馭蠱之術應當以爐火純青了,若她被自己豢養的蠱蟲所噬別西戎王子不信,就連她都不信。


  隻是出手之人顯然技高一籌,至今為止,西戎眾人都沒有查到任何證據,所以即便不信又怎麽樣,還不是隻能吃了這啞巴虧?


  顏卿霜想著,無端想到昨日夜裏鳳潯生柔聲的那句,“去做零事,來晚了,惹霜兒不快了,是我不好。”


  去做零事?


  殺了西戎聖女,到了他的口中,竟是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

  顏卿霜坐在那裏,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鳳潯生,這一世,接觸越深,便越讓人沉淪,他還真是永遠能給她帶來驚喜。


  這一殺,不僅給她報了校武場之仇,還給了景德帝一個當眾斥責西戎王子,下了西戎麵子的機會。


  西戎昨日輸了比武,今日又被景德帝當中訓斥,這些傳聞諸國之間頃刻之間便能流轉出去,這西戎王這一次不管是什麽目的,到目前為止來,聲望上都是有損的。


  一個連自己的蠱蟲都管不好的國度,想要聯合南定一起攻伐鳳啟,南定王隻怕要好好權衡一下利弊了。


  顏卿霜想著,心情頗好,就連胳膊上的傷好似都沒有那麽難忍了。


  “姑娘,這白神醫的藥還真是神奇,那麽深的傷口,一夜之間竟已經結痂,這般下去,沒幾日這傷應該就能好了,”香絮一邊換著藥,一邊忍不住出聲道,“隻是這麽長的一道傷口,怕是要留疤,女子身上有疤,終究不是什麽好事。”


  “無妨,我不在意這些。”顏卿霜見她換好了藥,輕輕放下胳膊處的衣衫,起身道。


  “就是,姐才不會在意這些呢,反正啊,以姐之才,這華京之中想要求娶之人隻怕要從定北侯府門口排到紫禁城門口去,何愁這些。”鳶落看著顏卿霜打趣著道。


  香絮那傻丫頭不懂武藝,鳳潯生來去這麽多次,她都傻傻的渾然不知,可是她都知道啊,昨兒個她可是看到鳳潯生光明正大進去的,嘖嘖嘖……


  顏卿霜聽著香絮的打趣,也渾不在意,香絮拿了衣衫過來給她換上,她也安然地換著,隻是淺聲道,“鳶落,如今你也十四了吧。”


  鳶落聽著她問到自己的年齡,心中頓覺不妙,不敢接話,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題,“姐,那廚房還熬著您的傷藥呢,我這就去給您取來。”


  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顏卿霜看著她的背影,輕笑出聲,這個丫頭就是慣的,越發刁鑽了。


  香絮看著鳶落那個樣子,也笑開了,“姑娘是不是想給鳶落親啦?奴婢看著也該了,近幾日,奴婢瞧著鳶落可開始思春了,總是莫名站在那裏傻笑,她那個樣子啊,一如……”


  一如姑娘當時拿到鳳啟延書信時的模樣。


  香絮原想的是這個,但是在脫口而出的那一刻驚覺不對,急急止住了話頭。


  “一如什麽?”顏卿霜恍然不知她要的是什麽,隻是笑著抬頭看向她,“一如我們香絮姐姐思春時的模樣嗎?”


  顏卿霜著,抬著左手就要去撓她。


  香絮臉頰緋紅,羞惱出聲,“姑娘,鳶落沒個正行,您怎生也這般,奴婢一片好意,您還打趣奴婢,您這手上還有傷呢,也不怕扯了。”


  鳶落見她是真的害羞了,便也不逗她了,“那依你看,鳶落那丫頭喜歡上誰了?”


  “還能有誰,那日救了她的那個侍衛。”香絮聽到話題轉回到了鳶落身上,便來了興致。


  “淺刃?”顏卿霜倒是不驚訝。


  鳶落那性子,尋常人哪裏能入得了她的眼,也隻有淺刃這種武功高性子冷的,興許還能引起她的注意。


  “對,就是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


  “對,鳶落囈語時喚過,奴婢當時還未曾睡熟,聽得真牽”香絮信誓旦旦。


  “嘖嘖,這丫頭,這把年紀就敢做春夢了,得好好管管了。”


  顏卿霜隨口地著,香絮的臉卻猝然之間又紅了,“姑娘,您怎敢這般渾話,若是讓老夫人聽見了,又該責罰了。”


  顏卿霜看著香絮那通紅的臉頰,好笑地伸手捏了捏,“好了,那不渾話了,那聖女出了岔子,今日那詩會隻怕也會作罷了,難得閑適,來玩些什麽?”


  香絮微微扶額,她這個主子的想法格外清奇,她永遠跟不上。


  —


  東宮。


  皇後守了一夜,鳳啟軒也守了一夜,雙目赤紅。


  “怎麽還不出來?”鳳啟軒臉色陰鷙,看著守在門口的宮女,厲聲道,“都讓開,本宮要進去候著。”


  “攔住他。”皇後冷冷出聲,“你若是再這般不管不顧,就真的會害死她,成國公把愛女嫁給你,可不是來看著你糟蹋她的。”


  “那母後覺得本宮如今就該站在這裏,什麽都不管,任由那些庸醫在裏麵救治?一夜了,她若是有個好歹……”


  鳳啟軒一雙眼睛越發赤紅,緊攥著雙拳,不下去了。


  “她若是有個好歹,那也是她的命,你身為太子,孰輕孰重,至今弄不清楚嗎?”皇後著,頗有些痛心疾首,“早知如此,本宮就不該把她指給你,無端害了你們兩個。”


  “本宮真心待她,她是本宮的太子妃,哪裏有錯?”鳳啟軒看著皇後大聲問道。


  他不懂,他隻是一心一意愛著一個人而已,怎麽就錯了?

  “當然有錯,身為太子,身為儲君,貪戀一人就是最大的錯,你的一心一意不是愛,而是一把把紮向她的利箭,隻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皇後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灰心不已。


  “所以,就因為本宮身為太子,所以連愛一個饒權利都沒有了嗎?”鳳啟軒看著皇後,苦笑出聲,“那便廢了我這個太子吧,這儲君,誰愛當,誰當去。”


  “你……”皇後聽著他這番話,隻覺得眼前眩暈陣陣,抬手就給了鳳啟軒狠狠一巴掌。


  鳳啟軒站在原地,沒有動,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這是他虧欠自己的這個母後的,別是一巴掌,就算是打死他,他都挨著。


  可是他心性不愛兄弟算計,他唯一所想,便是與趙清茗舉案齊眉,共看花開花落。


  皇後這一巴掌下去,周圍所有的宮女都駭得跪了下去。


  鳳啟軒彎腰,一把揪起霖上的一個宮女,“那湯藥,是誰端來給太子妃的?”


  “是,是顏良娣宮裏的,的宮女。”那宮女被鳳啟軒身上的暴怒氣息嚇得瑟縮不已,好不容易才將這一番話了個周全。


  “顏良娣,”鳳啟軒的眼中頓時布滿陰鷙,“就因為她失了一個孩子,如今便要這般害茗兒嗎?那湯藥,你們為何不查,顏良娣送來的東西,你們如何敢給太子妃?”


  “奴婢們查了,沒有問題,這才……”那宮女聲解釋著。


  “護主不利,都殺了吧。”


  鳳啟軒站直了身子,冷冷道。


  他這話才出口,太子妃宮裏的宮女個個嚇得麵如土色,一起苦苦哀求著,鳳啟軒卻絲毫不動容。


  皇後看著他,身子微晃,猛地後退了兩步,被貼身宮女一把扶住,這才穩住了身子。


  “為了不當這個太子,你就不惜以這麽多條性命來換?”皇後看著鳳啟軒,冷聲問道,“這般殺戮,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若有報應,就盡管來吧,我這一世,可以什麽都不要,但是誰敢動茗兒,便隻有死。”


  鳳啟軒著,轉身離開。


  “你去哪?”皇後疾呼出聲,生怕他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皇後,那裏,怕是顏良娣的寢宮。”


  “快,快去攔住他。”皇後跌跌撞撞,疾呼出聲。


  宮裏的太監急忙去攔,可是對上鳳啟軒那駭饒目光,卻都一步步後退著,無人敢當真去攔。


  —


  “娘娘,娘娘,太子,太子他來了,您,您快躲躲,快躲躲。”雁汐快衝了進來,一下跌到在了顏卿盈腳下,急急出聲道。


  “怎麽了?我為何要躲?他來便來了。”顏卿盈詫異出聲,雁汐還未來得及解釋,便聽到外麵太監尖銳的嗓音,“太子殿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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