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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痛徹心扉

  “中郎將。”行駛途中,一個侍衛快馬而來,行至馬車旁,急忙翻身下馬,湊近車簾。


  車簾微微掀開,一張清俊的臉龐卻沒有表情的臉從裏麵露出,看向那侍衛,“什麽事?”


  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那侍衛渾身都被雨水打濕,神色間卻依舊如常,並沒有避雨的動作,不隻是他,鳳啟所有的侍衛都麵色如常,任由雨水淅瀝砸在身上。


  “華京城中來信,疫症已經緩解,請中郎將加快行程,立即回京複命。”那侍衛看向顏書疇,恭恭敬敬道。


  “疫症緩解了?這倒是比我預想的快上許多,這白沐塵還當真是好本事,”顏書疇想著囑咐眼前的侍衛,“那白日裏便不休息了,加緊時間趕路,晚上還是照常歇在驛站,畢竟是王子公主,也不能太過於屈了他們。”


  “是。”那屬下自是領命。


  京都傳來的命令完之後,那侍衛神色間便輕鬆了些,看向顏書疇,“中郎將的妹妹如今在華京百姓心中可成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了,菩薩心腸,救民於危難……這些可都傳遍了。”


  顏書疇聽著他的話,微微蹙眉,事關顏卿霜無論好壞消息,他都萬分在意。


  “此話何意?”顏書疇看著那侍衛,不解道。


  “中郎將還不知?城中疫症能這麽快緩解全賴白神醫與顏姑娘,據那藥方是顏姑娘想了個大概,拿去與白神醫過目,白神醫又添了幾味藥,便成了,”那侍衛話間還是一臉崇敬的神色,“這還隻是其一,華京城外那個莊園裏麵全是感染了疫症的普通老百姓,腐臭熏人,尋常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更何況是像她這般的千金之軀,可是她卻親自請命前去,親自給那些老百姓喂藥,如今那些百姓大都康複回家,個個都對顏姑娘讚不絕口,恨不能替她立祠頌功。”


  那侍衛到此處,也是激動不已,他也有個弟弟染了疫症被丟到那莊園之中,原以為定然沒救了,沒想到兄弟還能有團聚之日……


  顏書疇聽著那侍衛的一番話,雙眉蹙得越發緊了,他這才出來幾日,他那寶貝妹妹就又能給家裏製造驚喜了,研製藥方,她何時竟懂這些了?

  顏書疇雖然詫異,但是這終究是好事,便也沒有細問,隻想著如今既然華京危機解除了,那自該兼程趕路,一則快些回去複命,二則回去問問霜兒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所以一整個白日裏,顏書疇都未曾通知休息,一直到了色入夜才尋了驛站入住。


  馬車才停下來,巴旱就一把掀開車簾帶著怒氣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中郎將,這就是你們鳳啟的待客之道嗎,前幾日恨不能一歇個五六次,今日倒好,一整日都不曾休息一次,怎麽,這一路上的快慢都隻憑中郎將一人喜惡嗎?我們王子和公主是否能適應,就全不在中郎將的考慮之內了嗎?”


  巴旱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衝著顏書疇厲聲問道。


  “你怎麽跟我們中郎將話呢,前幾日我們中郎將是考慮到你們出來乍到,擔心你們不適應我國水土,這才放緩了進行讓你們適應一下,如今也過去好幾日了,想來你們也該適應了,又想著這幾日著實耽擱了些,這才想著快些趕路,免得耽誤了你們王子朝貢的大事,結果你們倒好,居然還責怪起我們中郎將來了,當真是可笑。”


  顏書疇身旁的侍衛看著巴旱那個樣子,也毫不相讓,衝著巴旱回道。


  “你懂什麽,我們來自西戎,本就不似你們鳳啟人那般嬌弱,若不是公主生病了,我也懶得管你們趕不趕路,你們沒瞧見這幾日公主臉色差的不行嗎,這般趕路她怎麽受得了。”


  那巴旱話間,手中的錘子狠狠往地上一砸,厲聲道,“若是公主有個好歹,隻怕你們擔待不起。”


  “這倒是我們失察了,隻是公主成日裏蒙著麵紗,你們也未與我們打過招呼,我們也無從得知,這也怨不上我們吧。”


  那侍衛依舊看著巴旱,據理力爭,顏書疇原本還在聽著他們討論著這個話題,可是乍然之間聽她生病了,目光不由得沉沉地看向那輛馬車。


  那日自己從她屋子裏狼狽離開之後,她沒有再來找過自己,自己也一直避嫌,不曾再去找她,雖然經常在看到她的身影時目光會忍不住流連,卻也不曾發現異樣,不曾發現她病了,還是病了幾日了?


  顏書疇正盯著那馬車沉沉出神,那車簾卻突然被掀開了,左芷允原想著出聲讓巴旱別再爭吵了,她無事的,結果一下對上顏書疇沉沉地目光,胸口就像被什麽狠狠捶了一下一般,眼眶突然一酸,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了,喉頭哽咽,原本想的話堵在喉嚨口,再不出口了,索性放下了車簾,沒有話。


  顏書疇看著她的動作,眼神越發深邃了些,胸口也悶著有些難受。


  他承認他對左芷允也有不一般的感情,可是即便是心中歡喜,他卻也斷然不會做出越矩之事來,更見不得她這般不自重,所以這幾日心中也有了疙瘩,一直都不曾關心過她,可是冷不丁對上她的眼神,顏書疇心中卻也是千般滋味。


  她那泫然而泣的模樣竟惹得他萬分心疼,就好似自己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情一般。


  巴旱與那侍衛爭吵不休,顏書疇一時竟也沒有出聲阻止,心中隱隱擔憂著她,倒是左玄出聲喝止了巴旱。


  “中郎將也是奉命行事,巴旱,別再了,我們原來朝貢本就是為了兩國交好,你卻一再惹事,若是再如此,你便回去吧,不用一同前去了。”


  左玄不輕不重地開口道,製止了這一場爭執。


  巴旱這才冷哼了一聲,過去扶左玄下了馬車。


  左玄這一出聲,顏書疇才收回了目光看著左玄下車也恭敬道,“不知公主身體抱恙,是我失察了,若是公主身子吃不消,那明日就再慢些趕路吧。”


  “中郎將不必在意,這兩日陰雨,芷允隻是感染了風寒,不妨事的,中郎將不必在意,盡管按照原計劃行進便是。”


  左玄話間便向著驛站內走去。


  很快,月牙也扶著左芷允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左芷允從顏書疇身側走過,依禮見禮,目光木然地直視著前方,並沒有多看顏書疇一眼,倒是月牙在走過顏書疇身側的時候瞪了顏書疇一眼。


  她那日去請了顏書疇過去,本是想讓顏書疇開導公主,讓公主開心起來的,可是那一日之後,公主卻越發消沉了,成日裏不是發呆就是以淚洗麵,如今病了更是越發消沉了,可是這幾日了,顏書疇卻是對公主不聞不問,就好似眼中根本沒有這麽個人一般。


  這一切都讓月牙覺得萬分不值,甚至覺得他們當初就不該救了他,若不是那一次的偶遇,公主就不會動心,不動心的話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難過。


  顏書疇看著月牙的目光,神色間越發沉鬱了些。


  初次見麵時,左芷允雖然也表現得隨行不羈,卻也不似上次那般毫無顧忌。


  而那一次左芷允所做的事情雖然過於驚世駭俗,但是他總覺得她好似沒有上一次那般開朗灑脫了,就好似心中藏著什麽事情,卻把那股壓抑發泄到那些駭然的舉動中去了一般。


  所以,是自己錯怪她了嗎?


  顏書疇想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一行人住進房間之後,顏書疇卻全然沒了前幾日那安定的心思,麵前全是方才對視的那一眼,她的眼中滿是淒惶,隻一瞬便盈滿了淚水。


  顏書疇想著,鬼使神差,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居然已經站到了左芷允的房間門口了。


  愣怔之間,房間門從裏麵被打開,月牙端著未動的飯菜從裏麵出來,迎麵看到顏書疇,眉頭一蹙,回頭看了一眼此刻一臉病容坐在榻上的左芷允,沒有出聲,隻是屈身福了福,便端著飯菜走開了,特意沒有關上房門。


  顏書疇站在房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到底還是跨步走進了房間內。


  房內,左芷允的咳嗽聲傳來,咳得急促,顏書疇隱隱不安,看著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向著裏間快步走去。


  走到左芷允身邊,顏書疇輕輕將茶水遞到左芷允麵前。


  左芷允隻以為是月牙,接過茶杯淺淺喝了一口,喝完之後,抬頭想把茶盞遞給月牙,一抬頭卻發現竟是顏書疇,身子微微一顫,手中的茶盞掉落。


  顏書疇眼眸一緊,伸手一把接住了茶盞,眸色深深看向左芷允。


  “公主感染了風寒要不等下臣去鎮上尋個醫師過來給公主瞧看一下,公主鳳體,不可大意了。”顏書疇對上左芷允的眼神,原本想好的那些關切的話語突然就不出口了,反而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出聲道。


  左芷允輕笑了一聲看向顏書疇,“中郎將這是怎麽了,擔心我死在你們鳳啟,引發兩國戰爭嗎?”


  顏書疇一怔,看著她臉上略帶嘲諷的笑意,表情微微有些變化,“公主,臣沒有這個意思,您又何必如此。”


  “是嗎?”左芷允緩了緩心神,抬頭看向顏書疇,“在中郎將心中,我不過就是一個不知廉恥之人不是嗎?你何曾會當真在意我的感受,無非就是我若是在這出了事,你這個迎使無法跟你們鳳啟的皇帝交代罷了,若是我死了,這便成了西戎最好的出兵理由,你就會淪為鳳啟的罪人,所以你才不得不過來關心我一下,對吧,中郎將。”


  “公主,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顏書疇看著左芷允那副樣子,越發覺得她心中定然有事,“公主,您究竟怎麽了?”


  “我怎麽了?”左芷允輕笑出聲,“我怎麽了中郎將不知道嗎?”左芷允話間站起身看向顏書疇,一步步逼近,“我向我心愛之人敞開胸懷,可是他卻嘲笑我,諷刺我,轉身離開,如今你還不知道我怎麽了嗎?”


  顏書疇看著左芷允,下意識地一步步後退,她此刻故意輕佻的模樣看的顏書疇頗有些心疼,“公主,我沒有諷刺嘲笑你,我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看不慣我們番邦女子輕佻開放,在你們鳳啟男兒眼中,我們番邦女子哪裏比得上你們鳳啟女子知書達理,溫潤有禮,是吧。”左芷允看著顏書疇,聲音越發清冷了些。


  “縹緲,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你究竟怎麽了,你背負了什麽,你可以跟我,我可以……”


  顏書疇看著她,目光中滿是擔憂,也越發肯定她定然是出了什麽事了,不然該不至於這般極端,也是自己不好,上一次隻顧著震驚發怒,卻沒察覺出她的異樣來。


  可是這句話還沒完,唇上突然一陣溫涼襲來,顏書疇猛地睜大了眼鏡看向左芷允,第一反應便是要推開她,可是看到她緊閉著雙眼,眼角溢出淚花的模樣,顏書疇沒舍得狠心推開,原本想要推開她的手,隻是這般輕輕搭著任由她深情地吻著。


  左芷允原以為顏書疇還是會像上次那般一把推開自己的,所以這一次她也是故意的,故意挑釁於他,可是他沒有推開,眼淚突然就決堤了,滿麵淚水,原本垂著的手突然一把緊緊抱住了顏書疇,原本溫柔的力度也變狠了許多。


  她突然的變化讓顏書疇心口一驚,從未有過的感覺襲上心頭,原本搭在她身上的手一把收緊,將她拽入懷中,回應著她的吻。


  左芷允貪戀地靠在顏書疇懷中,眼淚肆虐,拽著他衣袍的手微微顫著,顏書疇的回應讓她心中越發酸澀起來。


  他這樣的人,若是無心,自是回應自己的,他回應了自己,自是有心的,可是越是感覺到他的心意,左芷允的心就越痛。


  因為不可能,所以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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