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縹緲公主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望你自重。”顏書疇眼神微暗,出聲道。
“迂腐。”那女子著,也懶得與顏書疇計較,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碗的碎片。
“這碗我會賠你的。”顏書疇著,下意識地想要掏銀兩,這一掏才發現自己身上空無一物,身上放著隨用的銀兩估計是在打鬥的過程中掉了,不由得有些尷尬,一隻手僵在那裏。
“算了,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不用你賠了,你好好養傷吧。”那女子著,撿拾好了一地碎碗,起身便準備往外走去。
“姑娘,我是定北侯府的,我叫顏書疇,今日你救我一命,日後若有需要,盡管去華京找我。”顏書疇一向是個知恩圖報之人,與這姑娘萍水相逢,她救了自己一命,便算是大恩,這恩情若有可能,自然是要報的。
“顏書疇?”誰知顏書疇剛完,那姑娘卻是激動地轉身看向他,“你就是年少掛帥的顏書疇?”
“姑娘認識在下?”
“是啊,我們商隊四處遊走,去過好多地方,自然也聽過鳳啟國如今有個少年將才,顏書疇,原來就是你啊,”那姑娘著,索性把碎的碗往旁邊一放,饒有興致地看向顏書疇,“嗯,確實少年英雄,跟父,父親描述得相差無幾。”
“姑娘過譽了,少年將才這個稱號,在下擔不起。”顏書疇第一次被一個姑娘這麽當著麵毫不掩飾地誇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嚴肅了些,出聲回道。
“擔得起,我聽過你的好多事情,沒想到竟然能這般近距離地見到你,”那姑娘著,竟然一把扯下了麵紗,上前道,“我叫縹緲,你一定要記得我。”
顏書疇再次愣住了。
那姑娘的長相清豔絕麗,是他在華京從未見過的樣子,而挺翹的鼻梁下麵是一張巧的櫻唇,五官恰到好處,讓人一眼難忘。
“記住了嗎?”那姑娘著,複又帶好了麵紗,出聲問道。
“你是番邦人?”顏書疇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出聲問道。
“我們商隊中很多都是番邦人,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那姑娘著,看向顏書疇,“都鳳啟男兒儒雅守節,如今一看還真是,就連征戰沙場的將軍都不敢碰觸姑娘的手,當真是有意思。”
顏書疇知道番邦大多民風開放,而鳳啟一直都是以禮節嚴苛著稱的,番邦姑娘不適應倒也正常,所以對於她的打趣也並未放在心上。
“少爺,少爺……”
正在這時,知書的聲音自外麵傳來,顏書疇急忙收回了思緒,佯裝無事。
“顏將軍,救命之恩我記下了,希望你也別忘了,若有可能,我定會去華京尋你。”那姑娘見知書來了,也不含糊,留下這麽一句話,便捧著那碎碗走了出去。
知書進來的時候便隻聽到這最後一句,有些詫異地看向顏書疇,“少爺,您怎麽她了?”
“我能怎麽她,不過是碎了她一隻碗,身上又沒有銀錢,這才告訴了她我的身份,讓她日後來尋。”顏書疇努力忽視掉心裏那一絲詭異的感覺,一本正經道。
“原來是這樣的,屬下身上有銀子,屬下這就去給了那姑娘,省得日後麻煩。”
知書話間,就要出門。
“站住,”顏書疇急斥出聲,“身份都告訴她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她們畢竟救了我們性命,這般反複,豈不是讓人輕看?”
顏書疇得正義凜然,知書聽著卻好似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少爺,您覺不覺得您自己剛剛好似有些激動?”知書著,也不等顏書疇回答就繼續道,“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實屬正常,少爺都這般年紀了,也確實是可以考慮這些事情了,在鄉下這幾日知書可聽了,二少爺房裏一個丫頭都懷孕了,結果被老夫人給趕了出去,也真是可憐……”
知書著,抬頭看向顏書疇,這才發現顏書疇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猛地驚醒,對著顏書疇就跪了下來。
“少爺,知書知罪了,知書一個下人,竟然在背後妄議主子,罪不可恕。”知書著對著顏書疇就磕了個頭。
“你這話在我麵前也就算了,若是傳揚到別人麵前去,隻怕侯府裏你就待不下去了。”
“是,是,是知書糊塗,是知書糊塗了。”知書急忙道,這幾日在鄉野待慣了,少爺又一向親厚,竟養成了這口無遮攔的惡習了,還好是在這裏的這番話,若是在侯府……
知書不敢想下去了,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
“你的傷,沒事吧?”
“我沒事,我皮實,隻是少爺你贍很重,那暗器設計刁鑽,醫師切除了附近皮肉才將那暗器清除幹淨,若是要等完全康複,隻怕很是要些日子了。”
“你去這莊子上尋輛馬車來吧,或租或買,我這傷騎不了馬,坐馬車還是可以的。”顏書疇道,實在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可是少爺,這莊子上的馬車肯定顛簸,屬下怕您吃不消啊。”
“沒什麽吃不消的,沙場之上更重的傷都有過,這點傷,不妨事。”
“是,屬下這就去尋。”知書著,便準備走出去。
“顏將軍,顏將軍……”
女子的輕呼聲傳來,顏書疇和知書都有些不自在。
顏書疇是還未曾有女子這般直接呼喚過他顏將軍,而知書則是因為剛剛自己打趣了顏書疇,此刻頗有些懊惱。
“顏將軍,門外候著一輛馬車,是從華京過來接顏將軍你的,許是侯府的馬車來了?”姑娘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顏書疇,出聲問道。
“侯府馬車?”顏書疇一愣,自己已經回了侯府不等馬車了,而且自己昨日才剛遇刺,侯府的馬車竟這麽快就到了?
顏書疇想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撐著身子下了床,向外走去。
知書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外麵確實停著一輛馬車,看著那馬車的規製的氣派,不是侯府的馬車,倒像是王府的馬車。
顏書疇想著,繼續上前。
那駕車的廝見顏書疇出來,立刻跳下馬車,上前道,“顏公子,屬下奉命接您回去。”
“淺侍衛?”顏書疇有些驚訝,斷然沒有想到這駕車的廝竟然會是淺齲
淺刃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可以在鳳潯生身邊待這麽久的人,是鳳潯生的左膀右臂,身份地位都是不俗,幫人駕車這樣的事情,怎麽也不可能落到他的身上,所以這會子顏書疇見了自然驚訝。
“顏公子不必如此詫異,我家王爺從聽聞你要回京開始,便猜到這一路隻怕不會平順,便特意囑咐了屬下一路相護,昨日若不是這支商隊突然出現,屬下也就該現身了,如今公子身受重傷,自然無法騎馬回京,那便坐屬下的馬車回去吧。”
“若書疇當真坐了這馬車回京,隻怕這華京之中又要閑話紛雜了。”
“王爺不懼閑話,但是也隻是侯府不易,所以特意囑咐了屬下在近郊將公子放下馬車,公子自可安心。”
淺刃話都到這份上了,顏書疇如果還推諉的話,便顯得有些過了,“那便替我謝過王爺大恩。”
顏書疇話間,揪著知書的力,上了馬車。
很快知書也上了馬車,與商隊告別之後,淺刃便揚鞭開始趕路。
顏書疇之所以沒有排斥鳳潯生的這番好意,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在他還的時候,一次在祖父的書房門口聽到祖父很是嚴肅地告誡父親,隻要他一日為定北侯,便要誓死護宸親王安好,當時父親也是下了重誓的。
雖然一直到現在,父親都不曾跟自己提過這件事情,但是當時的場景早已深深鐫刻進了顏書疇的腦海之鄭
既是祖父拚死要護好的人,那自是侯府從上至下都要護好之人。
—
“公主,公主?”一個紮著雙環髻的丫頭伸手在那綠衫女子麵前輕輕揮過,出聲喊道。
臉上薄紗被清風拂動,那綠衫女子依舊癡戀地看著那馬車遠去的方向。
“鳳啟男兒與我們西戎的男兒果真是不一樣,他們是那般儒雅,那般恪守禮教,風度翩翩,氣宇軒昂……”
綠衫女子念叨著,突然一把扣住了丫頭的雙肩,“月牙,你知道嗎?他就是顏書疇,那個一戰成名,年少英雄,顏書疇。”
“鳳啟國定北侯的嫡長子,顏書疇?”月牙也忍不住出聲問道,“原是他啊,那便不奇怪了,月牙還呢,早就聽聞鳳啟男子體弱,大多隻擅長風花雪月,卻手無縛雞之力,昨日見他英勇,原是顏書疇。”
“死丫頭,誰準你鳳啟男兒壞話的?”綠衫女子話間,佯裝要打月牙。
“公主當真是偏心得厲害,我西戎男兒個個豪氣幹雲,怎就比不上這些迂腐的書生了,”商隊中,一個年輕健壯的男子有些不甘心地道,“我瞧著那顏書疇那般纖瘦,我巴旱就算是讓他一隻手,他隻怕也是打不過的。”
綠衫女子看著巴旱,無奈地出聲道,“巴旱,你下次可以試試,我保證不出三招,你就倒下了。”
完,那綠衫女子便向著屋內走去。
“月牙,公主今兒個怎麽了,怎的長他人誌氣?”巴旱看著月牙,一臉莫名。
“這你還看不出來?公主覓得如意郎君了。”月牙眨巴著一雙眼睛,狡黠地道。
“如意郎君?”巴旱輕輕默念著,隨即瞪大了雙眼,“你公主看上了鳳啟國這個弱不禁風的子了?這不行,絕對不行,她是我西戎最尊貴的公主,隻能嫁給我西戎的英雄,她若是要嫁給那子,我巴旱就第一次不同意。”
“巴旱,我知道你是西戎的勇士,但是公主的婚事你們了不算,公主自己了才算。”月牙著,也懶得再跟巴旱多費唇舌,快步向著裏麵走去。
隻是還未走到裏麵,就聽到身後一陣聲響,當下歎了口氣,這個巴旱,確實孔武有力,但是卻是個沒腦子的。
“你又跟他胡什麽了?”縹緲公主對於巴旱的這一行為好似已經見怪不怪了,出聲問道。
“我就是告訴他,公主今日覓得了如意郎君,誰知他就又生氣了,心眼。”
月牙話音剛落,縹緲就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腦袋,“誰讓你胡的,回去我一定求了父王把你早些嫁出去。”
“我月牙雖是個丫鬟,卻也是要嫁英雄的,若是公主能給月牙找到如意郎君,月牙定然二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