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遇到刺客
鳳潯生的這一番話,意料之外,顏卿霜看著他,半晌沒了反應,隻有臉頰上的灼燙感隱隱傳來。
鳳潯生看著她這樣驚愕的反應,心情好似頗為不錯,靠近了些,湊到顏卿霜耳側,“丫頭,年紀不大,心思不純,嗯?當真了?”
顏卿霜這才猛地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又被這個無恥之徒給戲耍了。
“王爺,門在那邊,請。”顏卿霜看著鳳潯生,沒了好性子,冷著聲出口道。
“這就惱羞成怒了?”麵對顏卿霜的逐客令,鳳潯生也不惱,反而靠著梁柱,悠然自得地看著她問道。
“宸親王!”顏卿霜略略提高了聲音,語帶警告。
明明重活了一世了,覺得自己格外地穩重了,卻總是被他逼得失了分寸。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堂堂宸親王,那個在沙場上可以讓敵人聞風喪膽,那個無論生前身後都能讓人敬仰萬分的宸親王,竟是個無賴呢?
“霜兒,你這班大聲吵嚷,就不怕把你院裏的丫鬟招來?”鳳潯生一臉無奈地道,“若是霜兒當真想嫁,本王也是可以娶的。”
“鳳潯生!”顏卿霜此刻也顧不上什麽犯上了,直呼道。
鳳潯生看著她那個樣子,知道她是真的惱了,便也收起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站直了身子,“好了,本王走還不成嗎?”
鳳潯生著,打開門,站在門口凝神聽了片刻,便一躍而起,出了居竹苑。
“無賴,無恥,堂堂王爺,竟開如此玩笑,當真可惡!”
鳳潯生走了以後,顏卿霜還是氣得不行,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更是一腳踹在剛剛鳳潯生靠著的梁柱上。
這一腳過去,顏卿霜才發現那梁柱底下好似有什麽暗色的液體,心神一凜,急忙取了燭火過來查看。
血跡!
他果真又受傷了?
顏卿霜看著地上那暗沉的血跡,心思越發深沉了些。
宸親王,當今聖上極為器重的弟弟,地位可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他總是大晚上地奔走,還總是受傷?
顏卿霜想不明白。
上一世若不是太子妃事件,連皇位他都唾手可得,既然如此,這世上還有什麽事值得他冒此大險,他身上又究竟背負著什麽?
想不明白,顏卿霜微微斂了思緒,將地上的血跡擦拭幹淨之後,便也沒有賞月觀星的興致,早早臥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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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回華京的路上,顏書疇和知書卻還在趕路。
“大少爺,這會估摸著應該已經亥時三刻了,要不在前麵莊子找個店先宿一晚再趕路吧,這一日下來,人困馬乏,再繼續趕路就有些不合適了。”
知書策馬跑在顏書疇身側,看著前麵不遠處星光點點,好處是有一處宅子,不由得提議道。
他知道顏書疇擔憂楊氏和顏卿霜她們,所以恨不得一夜之間就能到了華京,但是夜黑風高畢竟不適合連夜趕路,這一路上,顏書疇就帶了他一個會武功的隨從,所以他必須要保證顏書疇的安全。
“嗯,就在前麵莊子尋個客棧住一宿吧。”顏書疇一向沉穩,自然也知道這會子馬乏了,再跑下去不止跑不快,還有危險,所以一口應允了。
目光所及的亮處,應該穿過前麵的那片林子就能到了。
兩人定下了休息的地點,便一起策馬快速向前趕去。
這一條道路格外的幽靜,道路雖寬,可是兩畔都是枝葉繁盛的樹木,遮蔽月,月光投射下來,樹影婆娑,大晚上行在其中,很是有幾分駭人。
好在顏書疇和知書都不是膽之人,倒也不懼,依舊策馬馳騁著,直到顏書疇身下的馬突然嘶鳴一聲,高揚起前蹄。
“少爺,心!”知書見狀,驚呼出聲,飛身而起。
周圍好幾支箭矢從密集的林子裏飛射而出,直直射向顏書疇和知書兩人。
好在顏書疇是上過戰場的,對於這種潛在的危險有著極為敏銳的辨別能力,彎身躲過箭矢的一瞬間,掛在馬匹側麵的長劍已經出竅,腳尖輕踮,飛身下馬,與知書背靠背,觀察著周圍的局勢。
馬匹受驚,四散奔馳,而林中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明顯起來,聽聲音,人數應該在十餘人。
又一波箭矢襲來,顏書疇和知書舞劍擋開,兩人武藝都不低,所以應對起來也不算吃力。
這樣幾輪下來之後,眼看著對方的箭矢逐漸變少,應該是帶來的箭不夠用了,知書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沒有這些暗箭傷人,麵對麵打的話,那麽他們的勝算便又高了一些,即便對方有十餘人,他們也不懼。
果然,很快,箭矢絕了,林中的聲音逐漸嘈雜,很快便有幾個黑衣人自那林間一躍而出,個個手中揚著長劍,喊殺聲陣陣。
顏書疇凝神,後退兩步,背靠著知書後背,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黑衣人一擁而上,一時之間,這暗黑的林子裏刀光劍影。
不遠處,兩人站在高處,看著林子裏的局勢。
“還真有兩下子,不愧是定北侯的嫡長子,看來我還是低估他了,這十餘人,也傷不了他。”一個身材稍顯高大的男子出聲道,“輔國大將軍把這件事情交托於我做,可不能做砸了。”
“主子,這十餘人傷不了他,但是屬下手中的暗器他可就不一定能這麽好運躲過了。”男子身旁,一個身材明顯瘦削很多的人出聲道,話間,身子前傾,手中的暗器隨著他的動作以破風之速向著顏書疇飛去。
顏書疇正在與黑衣人糾纏,耳畔聽到風聲的一瞬間想要避開,卻被一個黑衣人死死纏住,那暗器紮入後背,沁入骨血。
“噗……”一口鮮血自顏書疇口中噴出,他晃了晃身子,抬劍一劍砍了攔在自己麵前的那個黑衣人。
“少爺,你沒事吧?”知書知道顏書疇受傷了,可是現在的他分身乏術,沒有辦法過去照看他,隻能扯著嗓子問道。
“沒事,先殺出去。”顏書疇著,咬咬牙,再次抬起手中的劍。
眼看著十餘個黑衣人轉瞬之間便所剩無幾,那暗處的人有些急了。
“怎麽他中了你的暗器還能站著?你不是誇口你這暗器撩?”
那瘦削身影也有些慌了,“不該這樣的,這暗器是沁了毒的,既然紮入了他肉中,他怎麽可能還能站著,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他不止站著,還能殺人,”那高大身影著,一腳狠狠踹在那瘦削之人身上,“沒用的廢物。”
那人著,親自飛身上前,右手狠狠勾起鷹爪,便直向顏書疇而去。
“少爺心。”
知書看到了那人,一劍砍掉身側最後一個黑衣人,快步上前,擋在了顏書疇麵前,硬生生接了那人一擊,鮮血自口間溢出。
顏書疇眉頭緊蹙,瞅準那一瞬間揚劍向著那人砍去。
原本這一劍下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可是此刻,受到後背暗器的掣肘,顏書疇一擊下去竟隻傷了那人一些皮毛而已。
那人一掌推開知書,再次直取顏書疇命門。
顏書疇努力拄劍撐著,雙眸緊盯那饒右手,隻等著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斷了他的那隻右手。
眼看著那鷹爪離自己越來越近,顏書疇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劍,屏息凝神。
就在這一瞬間,一陣悅耳的環佩叮當之聲傳入耳中,緊接著,顏書疇便看著那人收回了手,蹙眉,快步躲開。
危險暫時解決,顏書疇隻覺得眼前一片朦朧,朦朧之間看到一個綠衫女孩坐在一輛載滿貨物的牛車之上,一點一點的進入視線之鄭
然後他看到那女子跑到自己麵前,手腳並用想要些什麽,再接著,顏書疇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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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顏書疇猛然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摸向身側放劍的位置,卻隻摸到一片冰涼,空曠無一物,整個人猛地驚醒,立刻坐了起來。
劇烈的動作牽扯到後背的傷口,顏書疇悶哼了一聲。
“你別動。”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顏書疇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微微蹙眉,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你是誰?”
“我叫縹緲,我們是一支商隊,昨路過那林子見你受傷暈倒,便救了你,”那女子著將手中的湯藥遞到顏書疇麵前,“你這人好生奇怪,救了你沒有一個謝字,還這般凶。”
“謝謝。”顏書疇一向恪守禮教,所以此刻雖然依舊狐疑這個女子的身份,但是到底還是先道了謝。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你後背的暗器有毒,我們商隊的醫師已經幫您把暗器取出了,隻是還有餘毒要排出,這個是排毒的湯藥,你快些趁熱喝吧。”
女子著再次將手中的湯藥向著顏書疇遞凜。
顏書疇看著那碗湯藥,緩緩抬頭,看向眼前的這個女子。
那女子看著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許是為了在外行走的方便,頭上蒙著一塊白色的紗巾,將她的容貌遮掩在其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露在外麵的一雙大眼睛格外地有神,此刻正認真地看著顏書疇。
顏書疇細細地看了一會,直看的那個女子不自在起來,才微微收回了目光,伸手接過了湯藥。
“你這個人真的奇怪,這般盯著旁人看,好沒有教養。”湯藥被接過去了,但是那個女子還是被看得很不舒服,嘟囔著了一句。
顏書疇沒有再猶疑,一口氣將那湯藥喝了下去,然後再次抬頭看向那女子,“姑娘,多謝救命之恩,隻是你們救我的時候可曾看到一個與在下年紀相仿的人?他也受了傷,應該就在在下不遠處。”
“你是你那個隨從吧?”
“正是。”顏書疇見她知道知書的下落,不由微微有些激動。
“他的傷沒有大礙,一早就醒了,是為了報答我們的救命之恩,陪著我師父去采買東西了,一會便回了。”
顏書疇聽著,鬆了口氣,再次感謝了眼前的姑娘。
“你趕緊歇著吧,我……”那姑娘話間,直接伸手就想從顏書疇手中拿過藥碗。
但是她的動作過於直率,伸手竟一把握住了顏書疇的手。
顏書疇一怔,急急地鬆了手,那姑娘也沒來得及搶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隻上好的碗在自己麵前摔碎了,心中不由得懊惱起來。
“我不過是想拿個碗而已,你這般扭捏做什麽,沒的摔了一個好好的碗,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