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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算計

  張氏看著那一片殷紅,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雙手更是死死地扣住了藍衫的肩膀,“我問你話呢,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策哥兒的?”


  藍衫看著張氏,費力地點零頭。


  張氏一雙眼睛早已變得赤紅,猛地看向了身側的洛梅。


  洛梅被張氏這樣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急急地跪了下來。


  “都愣著幹什麽,趕緊去請醫師來,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我要你們都陪葬。”


  整個傾雲苑頓時慌作了一團,原先還在攆饒幾個丫鬟此刻都心翼翼地扶著藍衫往裏麵走去,另外幾個丫鬟也急急地跑出去請醫師了。


  張氏則一直守在藍衫身側。


  她的策哥兒中了那種毒物,隻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後了,那麽藍衫肚子裏的就有可能是策哥兒唯一的後人了,不行,她必須要保住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個孩子。


  張氏想著,一把攥緊了藍衫的手,“藍衫,你如果保住了這個孩子,我保你們母子一世無憂,你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聽到了嗎?”


  藍衫此刻已經痛得幾乎沒了意識,隱約間好似聽到張氏的話,想要點頭,想要答應,可是渾身上下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來。


  倒是洛梅在一旁聽到張氏的這些話語,整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藍衫安然地生下這個孩子,如果藍衫得了勢,自己剛剛那麽對她,那自己以後哪裏還會有好日子過?

  洛梅想著趁著張氏不留意,轉身出了傾雲苑,快步向著春暉堂走去。


  她知道,容氏是整個侯府最看中最在意侯府聲譽的,為了侯府的名譽,她可以將自己的兩個孫兒一起送到鄉下去自生自滅,那她又豈能容得下藍衫的存在?

  如果被容氏得知了,就算藍衫僥幸保住了孩子,容氏也絕對不會容許她繼續留在這侯府裏的。


  洛梅想著,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


  到了春暉堂外,把傾雲苑此刻的場景跟信嬤嬤交代過後,信嬤嬤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進去回稟了容氏。


  那日張氏連夜回寧德候府的事情容氏並不知曉,她隻以為張氏是因為思兒成疾,言行無狀才被顏承荀幽在了傾雲苑不得出,所以對於張氏心裏也是疼惜的,但是此刻聽著信嬤嬤的話,臉上卻有了些許的怒意。


  “糊塗!這個張氏,如此不知道輕重,我們侯府百年清譽,深門之中,由上至下都規行矩步,策哥兒才十六就弄出個庶長子來,便是她這個生母沒有做好,如今竟還敢留了那個孽種,我,我當初就不該允了她這個恩澤,讓她把策哥兒養在身邊的,如今養成這麽個沒了體統的樣子。”


  容氏著,哪裏還坐的住,直直就往外走去。


  信嬤嬤急忙上前攙扶,而一旁的玉嬤嬤則趕緊取了厚實的袍子幫著容氏披上了。


  —


  容氏到傾雲苑的時候,醫師剛在給藍衫診脈。


  “醫師,我求您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求您,不管您用多名貴的藥材,一定要幫忙保住這個孩子。”


  因為洛梅的授意,所以並沒有人去通傳張氏容氏的到來,因此容氏才邁進屋子,就聽到張氏的這番話,當下便氣狠了。


  “張姨娘,什麽丫鬟這般金貴,要你一個姨娘連夜請了醫師來醫治?”容氏冷聲著,掀開隔絕內外間的那厚重的簾子。


  外麵清冷的風隨著容氏一起湧進內間,張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急忙快步迎了上來,“老,老夫人,您,您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我若是再不來,可不就由得你壞了我們府上的規矩了?”容氏話間,緩步走向藍衫躺著的軟榻,“我知道你一向心善,見不得丫鬟受罪,可是這丫鬟私通府裏的下人,還懷了孩子,這就是你管教不嚴,這樣的丫頭,你不盡早發賣了出去,竟還留在自己屋子裏給她醫治,這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可不知道要傳成什麽樣子了,這侯府百年清譽,可不能因為一時心軟,毀在了這麽一個賤婢身上。”


  容氏看著張氏,一字一頓,的狠絕。


  張氏不傻,自然明白容氏的意思,也知道容氏是絕對不會容許她這般胡來的。


  她懂,若是以前,若是顏書策還好好的時候,就算是她,也絕對不會留著藍衫來毀了策哥兒的名聲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藍衫肚子裏的孩子成了她最大的希望了,她實在是狠不下這個心來。


  張氏想了想,忍著淚,對著容氏跪了下來,“老夫人,妾身知道妾身不該心慈手軟,可是這個丫鬟跟著妾身時日長了,妾身實在不忍心看著她白白送了性命,求您,求您就讓妾身給她醫治吧,等保住了性命,妾身立刻就將她發賣了出去,絕不遲疑。”


  張氏話音剛落,那邊的醫師卻是歎了口氣,“老朽無能,這丫鬟被人肚子上狠踹了一腳,這孩子沒能保住,她自身也是氣血兩虧,需得好生調養了,日後也隻怕是……可憐了。”


  張氏聽著那醫師的話,整個人瞬間就癱軟了下來。


  容氏看著她這個樣子,眉頭蹙得越發緊了,對著信嬤嬤使了個眼色,信嬤嬤立刻上前,一把將張氏從地上拽了起來,壓低聲音道,“姨娘,您還有盈姐兒,請您萬事多替盈姐兒想想。”


  張氏聽著信嬤嬤的話,臉色煞白,她知道,這是容氏在警醒她。


  勉強站穩了身子,送走了醫師之後,容氏又安排人連夜將藍衫送出府去了。


  孩子已然沒了,張氏自然也不在乎藍衫的死活了,隻是這樣的得而複失讓她更加痛苦了,一整晚噩夢連連,夢中隻見顏書策渾身是血,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來與她話別,讓她驟然驚醒,便再也無法入眠,一整夜呢喃著‘策哥兒’,第二日,張姨娘瘋聊閑話便自傾雲苑傳出,在整個侯府中散播開來。


  侯府花園內,兩個灑掃的丫鬟兩個腦袋湊到一起,竊聲私語道,“你聽沒有,傾雲苑那位瘋了。”


  “聽了,聽昨兒個一晚上那位就一直在喊著什麽孩子,孩子的,估計是二少爺生病對她打擊太大了,原本還覺著那位是個厲害的主,隻沒想到竟然這樣就瘋了。”


  “這個可能就叫報應吧,聽之前還裝病用巫蠱術想害三姑娘來著,三姑娘這麽良善的人她都要下手,如今可好,真是報應不爽。”


  “噓……”另一個丫鬟有些急了,“你可仔細些,這樣的話語可不能亂,若是被主子們聽到了,不止你沒命,我都要受你牽連。”


  “你也太心些了,這會子這裏哪會有主子,”那丫鬟話間下意識抬頭四下看去,這一抬頭瞬間便嚇得丟了手中的水壺,猛地跪了下來。


  另一個丫鬟見狀也抬頭看去,然後也嚇得乖乖地跪了下來。


  當真是怕什麽便來什麽。


  “怎麽,一個個敢不敢認?”顏卿雅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出聲道。


  “二姑娘,奴婢有罪,奴婢不該議論主子,奴婢有罪,二姑娘,求您饒了奴婢,饒了奴婢吧。”


  那丫鬟著,就對著自己狠狠地扇起了巴掌。


  另一個見狀,也跟著扇了起來。


  “好了,我又沒什麽,瞧你們怕的,一個姨娘,充其量也算不上是主子,所以你們何時閑話主子了?”


  兩個丫鬟一聽,頓時明白過來,不由得對著顏卿雅又是狠狠磕頭,“多謝二姑娘,多謝二姑娘。”


  顏卿雅看著她們這個樣子,笑著俯下身子,“今日這事情,原本就可大可,若是你們能為我所用,不止不用去死,而且能過的跟這府裏的三等丫鬟一般,你們覺得……”


  顏卿雅話音未落,兩個丫頭便又急急地磕頭,“能為二姑娘所用是奴婢們的福氣。”


  顏卿雅這才滿意地直起身子,優雅地走到了一旁,挽月則上前,仔細叮囑了一番之後,這才隨著顏卿雅一起離開。


  “姑娘,您當真信得過那兩個丫鬟嗎?若她們怕事做壞了事情,這可如何是好?”


  “她們私下議論主子,這可是可以被打殺的罪名,這樣的事情拿捏在我手中,她們總不敢隨意地出賣了我,至於讓她們辦的事情,本來就是障眼法,我根本沒指望她們能辦好,隻不過是想給她顏卿霜尋些晦氣罷了,她事情越多,就越不會提防我們,”


  顏卿雅著,狠狠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要怪隻怪她實在礙眼,祖父在時曾提過她與宸親王是有婚約,雖然知曉這件事情的並不多,可是大伯父可是一門心思想讓她嫁過去的,若是等到她及笄,隻怕就晚了,如今隻有她名聲壞了,才能讓她徹底沒了嫁過去的機會。”


  顏卿雅著,看向挽月,“如今三房那的心思隻怕也活絡著呢,我記得孫氏那原有兩株紫曦花樹,因著花香過於馥鬱,後又據醫典此花香不宜多聞,她才將這花樹移栽到了旁處去了,”顏卿雅著,從袖子中掏出一錠裸銀,“去三房那找個妥帖的人,不經意跟孫氏提個一嘴這紫曦花樹便成。”


  “是,奴婢這就去。”挽月接過那錠銀子,便快步走開了。


  —


  居竹苑。


  “姐,王醫師來信了,是大少爺已經完全康複了,他再幫著調養兩日便可以接回京了,過兩日,他便讓知書修書回來,到時候就可以去派人接了。”


  鳶落取了書信,片刻都不敢耽誤,直接跑進裏間,對著顏卿霜道。


  這可確實是個大的好消息,顏卿霜急忙站起身,一把從鳶落手中拿過那信箋,細細地讀了好幾遍,臉上笑容根本壓製不住。


  “快,快幫我更衣梳妝,我要去告訴母親。”


  顏卿霜著,難得像個孩子一般,跑過去坐到梳妝台前,招呼香絮道。


  香絮也快步走了過去,笑著道,“好好好,奴婢這就來。”


  一番梳妝過後,香絮滿意地看著顏卿霜,“姑娘,您可真好看,這叫什麽,什麽清,芙蓉?”


  “清水出芙蓉,然去雕飾。”鳶落在一旁不緊不慢地接話道。


  “對對對。”


  “跟了姐這麽久,也沒見你腦子好使一些。”鳶落閑散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輕笑著道。


  “好你個臭鳶落,竟敢這般打趣我。”香絮著上前作勢就要打鳶落。


  “悍婦,”鳶落一邊笑著躲開,一邊出聲道,“你再這般,仔細嫁不出去。”


  香絮聽著鳶落的話,鬧了個大紅臉,“什麽嫁不嫁的,奴婢是要一輩子侍候姑娘的,才不要嫁人。”


  “你不嫁人難不成姐還不嫁人嗎?怎麽,到時候姐嫁人你這個老姑娘也要做陪嫁丫鬟跟過去?”


  “那有什麽不行,姑娘若是出嫁,總得有幾個可心的人跟著才不會受了欺負,依我看你這性子鐵定也是嫁不出去的,到時候我們一起給姑娘做陪嫁老姑娘。”香絮終於扳回了一局,笑著打趣了回去。


  “姐,你瞧瞧,你這身邊的丫鬟越發沒皮沒臉了,嘖嘖嘖……”


  “這居竹苑最沒皮沒臉的就是你。”


  顏卿霜心情頗好,看著兩人這般打鬧隻覺得心中異常的暖。


  雖她們名義上是丫鬟,可是上一世,她們都是可以為了自己豁出性命去的,鳶落自不用提,不管什麽危險,她都是可以擋在自己麵前的,而香絮,那會已經嫁人生子了,那麽膽的丫頭,為了自己冒險去偷藥,被夫家打了一頓知道趕出了家門,最後投湖而死……


  隻可惜上一世自己知道得太晚了,沒能護住她。


  所以在這深門之中,有時候丫鬟的情意竟然遠超姐妹,上一世她對顏卿盈掏心挖肺地好,結果換來的卻是徹頭徹尾的背叛。


  “好了,別鬧了,隨我出去吧。”顏卿霜看著她們,柔聲道。


  兩人這才止住了笑罵,一起跟著顏卿霜出了門。


  可是出了居竹苑沒走多遠,顏卿霜就聞到一股怪異的香味,不由得皺了眉。


  “什麽味道這般甜,甜的都膩了。”


  香絮也聞到了,輕輕掩了鼻子道。


  “你們拿帕子捂著點,我過去看看。”顏卿霜話間也拿出了帕子捂了鼻子,道。


  “姐,你別去,還是我去。”鳶落哪裏肯讓顏卿霜犯險,攔著她道。


  “無妨,這裏畢竟是侯府,不該有什麽問題,我去看個究竟,免得日後出了什麽岔子。”


  顏卿霜這麽了,鳶落和香絮便一起跟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那香氣是從兩棵樹上散發出來的,那兩棵樹原本是不在這裏的,而是兩個丫鬟正在栽種。


  “你們在幹什麽?誰允許你們在這裏隨意栽種的?”鳶落看著那兩個丫鬟,皺眉出聲道。


  那兩個丫鬟被嚇了一跳,急忙丟下手中的工具回身看向顏卿霜,跪下回話道,“回稟三姑娘,這是紫曦花樹,是,是三夫人讓我們種在這裏的,是姑娘這裏頗為空曠,不似旁的姑娘屋子四周遍植花木,所以,所以……”


  那丫鬟按照顏卿雅的辭道,因為心虛,她一直低垂著頭,不敢跟顏卿霜對視。


  “既然是三嬸嬸的好意,那便與我一起去謝過三嬸嬸吧。”顏卿霜看著那兩個丫鬟,柔聲道。


  紫曦花,這還當真是難得的名貴花種呢,隻是這花花香過於濃鬱,聞久了容易讓人產生幻覺。


  顏卿霜心中想著,臉上卻依舊掛著清淺的笑意,等著那兩個丫鬟回話。


  “是,是……”


  兩個丫鬟顫著身子站起身,硬著頭皮帶著顏卿霜向著三房的院子走去。


  世安苑內,孫氏正洋洋自得。


  那兩株花樹栽成了,長日久,就算顏卿霜不瘋隻怕也無法再像如今這般厲害了。


  孫氏原也是個聰明人,以前顏書疇好好的,這侯府怎麽也落不到她三房頭上來,她自然不願意去招惹他們,但是如今顏書疇和顏書策都被送走了,這局麵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些日子,她也看得通透,楊氏倒是不足為懼,但是顏卿霜年紀輕輕,倒是頗有幾分膽色和算計,所以若是能這麽不動聲色地廢了顏卿霜,那對於顏書玨的未來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


  孫氏想著,嘴角的笑意越發得明顯了。


  “夫人,三姑娘來了。”


  孫氏正想著,突然聽到三姑娘三個字,剛吃到口中的軟餅差點卡住,咳了幾聲才緩過神來,盯著霓裳道,“她來做什麽?”


  “是來謝您的。”霓裳回道。


  “謝我?”孫氏眉頭蹙著,“謝我什麽?”


  “要不奴婢推姨娘正在午歇?”


  “罷了,請她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到底什麽個意思。”


  “是。”霓裳應著轉身走了出去,沒一會,便領著顏卿霜走了進來。


  “霜姐兒,今兒個怎麽有空來看嬸嬸,嬸嬸真是高興壞了。”


  顏卿霜才跨步進來,孫氏便快步上前,牽過顏卿霜的手,熱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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