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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滑胎

  “胡鬧,男女授受不親,”恂郡王妃的聲音傳了過來,接著人便走到近前來,伸手扶起了顏卿霜,“顏姑娘,晗月醒了,想見你。”


  恂郡王妃著又看了一眼鳳允祥,微微蹙眉,“今日太子不是在東宮設宴請你過去了?你怎的還沒去?”


  “回母妃,原本已經準備過去了,驟然聽晗月出了事,我放心不下,便托人去跟太子知會了一聲。”


  “胡鬧!”鳳啟箏原本還不知道鳳允祥竟把鳳啟軒的相邀給拒了,此刻聽了,氣得怒斥出聲,“太子相邀,豈是你不去便能不去的?”


  “爹,您多慮了,太子一向寬厚,今日事出有因,他定然不會怪罪的,您不必如矗憂。”鳳允祥看著鳳啟箏,恭聲道。


  雖鳳啟軒如今貴為太子,而且身份上更是自己的皇叔,但是論起來他和鳳啟軒年齡相仿,一向交好,所以他是真的不擔心今日因為沒有赴宴而被鳳啟軒記恨。


  恂郡王聽著鳳允祥的話,連連搖頭,但是奈何顏卿霜在場,他也不好多什麽。


  “你跟我過來。”鳳啟箏帶著幾分薄怒,著便轉身走開了。


  鳳允祥不敢耽擱,疾步跟了上去。


  “師父。”


  裏間,晗月在已經被人扶著靠坐在了軟榻之上,此刻正輕聲喚著,聲音沙啞得厲害。


  顏卿霜聽著她的聲音,心口酸澀,下意識抬頭看向恂郡王妃。


  “顏姑娘,進去吧。”恂郡王妃確實是個知書達理又溫柔賢良的性子,雖然心疼女兒遭了大罪,但是並沒有因此牽連了顏卿霜,甚至都不曾口出一句惡言。


  “師父,你快進來……”


  裏間,晗月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顏卿霜這才對著恂郡王妃福了一下,快步走了進去,然後在距離晗月大概還有一丈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看著此刻躺在軟榻上臉色蒼白的晗月,不由得想起上一世,她抱著李俢然的屍身,也是這般蒼白著臉色,看著自己,出最決絕的話語。


  心尖微微顫著,袖中的雙拳攥緊。


  這一世,她絕對不要再淪為他鳳啟延的爪牙。


  “顏卿霜,你幹嘛一副要哭聊樣子,這事真不怪你,怪本郡主自己,我明明聞到了香味了,是我自己大意了,你都不知道我聞不得熏香,所以這件事怎麽都怪不到你頭上的。”


  晗月著,挪了挪身子,“站這麽遠幹嘛?”


  “郡主,那香味太過於濃鬱,此刻您身子還未好透,不該冒險。”顏卿霜依舊保持著距離,對著晗月道,“這次的事情,卿霜雖不是刻意為之,但是也脫不了幹係。”


  “好啊,這可是你自己來討罰的啊。”晗月聽著顏卿霜的話,故意出聲道。


  “晗月。”恂郡王妃隻以為晗月那刁蠻的性子又要發作了,出聲提醒道。


  “聽憑郡主責罰。”


  “好,既然這樣,那今日起就罰你每五日必須來恂郡王府一次,教我騎馬射箭,陪我品嚐賞花。”


  顏卿霜微微一怔,這丫頭。


  “怎麽?做不到?”晗月故意擺出一副不講理的樣子,問道。


  顏卿霜到底沒忍住,看著晗月,兩人相視,臉上都不由綻開了笑顏。


  恂郡王府因著晗月無事,已經恢複了一片祥和,而此刻的東宮卻顯得淒冷了許多。


  偌大的東宮,眾多的丫鬟太監來回忙碌著,可是卻依舊趕不走鳳啟軒心中的孤寂。


  鳳啟軒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下一秒,手中的酒杯便被他投擲了出去,砸到地上,碎裂開來。


  “太子,多飲傷身。”


  一旁的太監看著鳳啟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跪在了鳳啟軒的身側,勸道。


  鳳啟軒沒有理會他,重新拿了一個酒杯,斟滿了酒。


  其實他知道,他不該惱的,他如今唾手可得的東西是旁人拚盡了一切卻也不一定能得到的。


  生於皇家,就不該奢求親情,不該奢求什麽兄友弟恭。


  可是,看著昔日關係密切的兄弟如今一個個對著自己看似恭敬有加,實則疏遠冷淡的時候,鳳啟軒心中還是煩悶得厲害。


  他自幼聰慧,有子健之才,文人多思多慮,難免氣質幽沉。帝位於他而言固然重要,卻因為一向被他視作順理成章而少了幾絲冊立太子的喜悅,而貴為東宮太子,手足之情於他,卻也無法輕於鴻毛。


  “本宮這性子,原不該生於這帝王之家……”


  鳳啟軒話間,丟了酒杯,執起酒壺,索性肆意放浪,一邊向著口中倒酒,一邊向著院中而去。


  “太子慎言啊,心禍從口出。”一旁的大太監急急地侍立在鳳啟軒身側,聽著鳳啟軒的話語,不由得冷汗直冒。


  “太子,五殿下求見。”


  鳳啟軒才走到院中,就有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走到他身邊,恭敬道。


  “五弟?”鳳啟軒喝得有些多了,神情恍惚地出聲問道。


  鳳啟軒是皇後嫡出,而鳳啟延則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所生,因著生了個皇子,才被升為蕁夫人。


  皇後與蕁夫人,一個千尊萬貴,深得帝心,一個卻……便被景德帝拋諸腦後,就連她居住的縹緲宮也如同冷宮一般,景德帝更是一步都不曾踏入過。


  就是因著兩人母妃之間那無法調和的關係,所以連帶著兩人也一直都不曾有過太多的接觸。


  鳳啟軒倒是不曾想過,他竟會主動來這東宮之鄭


  “太子……”


  那宮女見鳳啟軒愣著半晌沒有回話,不由得低聲喚道。


  鳳啟軒將手中的酒壺遞到了身側的太監手中,理了理衣衫,這才正色道,“請他進來吧。”


  “是。”宮女應著,轉身出去。


  很快,鳳啟延便走了進來,身側依然跟著江川。


  “三哥。”


  鳳啟軒循聲看去,酒醉的眸子微微睜著,“五弟來的正好,本宮近日新得了這淺梅酒,你陪著本宮喝兩杯。”


  “那愚弟便卻之不恭了。”


  鳳啟延也不推辭,跟著鳳啟軒在那桌案前坐了下來,兩人也不刻意多話,直接推杯換盞起來。


  對於鳳啟軒的性格,鳳啟延再是了解不過,雖不曾過分親近,卻一直都在留意著,所以今日鳳允祥沒有出現,鳳啟軒會一人獨飲醉酒也在他的意料之鄭


  酒過三巡,誰都沒有發現借口登東的江川竟遲遲未歸。


  兩人一直喝到鳳啟軒醉趴在了酒桌之上才停了下來。


  “三哥,怎麽不喝了?”鳳啟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醉意,踉蹌起身。


  而江川也不知是何時回來的,看到鳳啟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急忙上前去扶。


  “三哥,還沒盡興呢,來,再喝。”鳳啟延邁著醉酒的步伐,走到鳳啟軒身側,輕輕推搡了一下鳳啟軒道。


  “五殿下,太子殿下已經醉倒了,可不能再喝了,若是喝出事情來,明兒個皇後娘娘知道了,老奴等人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鳳啟軒身邊的大太監一邊用力地扶起鳳啟軒,一邊道。


  “殿下,您也喝多了,卑職扶您回去。”江川著,扶過鳳啟延,“叨擾了。”


  對著大太監客氣了一聲之後,江川就扶著鳳啟延向外走去。


  鳳啟延也沒有拒絕,任由他扶著一步步,踉蹌著步伐走出了東宮,向著興聖宮走去。


  一直到走進興聖宮內,鳳啟延才站穩了身子,撤回一直扶在江川身上的手,剛剛那醉酒的樣子全然消失。


  他自己走到桌邊倒了杯茶,轉身看向江川,“事情辦好了嗎?”


  “殿下放心,都已經辦妥了。”


  “好,下去休息吧,我也乏了。”鳳啟延著,就向內走去。


  今日的籌謀雖然一切順利,可是鳳啟延卻並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


  隻要一想到那雙明亮眼眸中的恨意,鳳啟延就覺得這滿世界隻餘下了苦澀,漫的苦澀。


  緩步走到屋子角落,拉開匣子,看著裏麵幾張被火灼過的紙張,鳳啟延如珍寶般地輕輕捧起。


  “霜兒,我也想不顧一切,不做算計放肆地護著你,可是我不能。在這深宮之中,我太明白地位卑微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朝不保夕,意味著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意味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麵前受辱,而無法扞衛。


  這種感覺自幼便伴隨著他,伴隨著他的母妃,多少次,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宮裏的貴人們隨意地踐踏她母親的尊嚴!


  “霜兒,我沒有這樣的資本,肆意的愛,於我而言本就是奢求……”


  鳳啟延輕聲著,話間手中的信箋隨著他的用力緩緩變皺。


  “可是,我又要如何才能忘了你?如何才能不去在意……”


  —


  居竹苑。


  顏卿霜回想著今日發生的這一切,越想越覺得這可能鳳啟延想要離間恂郡王和太子的陰謀。


  鳳啟延要的是那滔的權勢,要的是那皇位,那他此刻最大的眼中釘必然是太子鳳啟軒,而大皇子早夭,鳳啟箏便成了景德帝最年長的兒子,因著長子身份也頗受景德帝賞識,若他們二人起了齟齬,二虎相鬥,那自然就是鳳啟延最願意看到的結果。


  如若當真如此,事關恂郡王府,她自然不能當做不知,但是她的身份又不好出麵這些,思來想去,這事怕是隻能囑托哥哥了。


  顏卿霜想著,不敢耽擱,快速修書一封,囑咐了鳶落送出了府去,讓人轉交給此刻正在鄉下養病的顏書疇。


  燭光下,顏卿霜一直等著,直到鳶落回來一切都辦妥帖了,她這才放心睡下。


  —


  夜已深,整個侯府悄然無聲,除了傾雲苑。


  “你快些走吧,姨娘是不會見你的。”洛梅看著跪在院中的藍衫,出口道。


  “洛梅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再通傳一次,我必須要見到姨娘,我有要事要見姨娘,求你了。”藍衫著,對著洛梅就磕了個頭。


  藍衫長得妖媚,年紀不大,卻已然長開,風姿綽約,很是撩人。


  她這樣的長相在顏書策這樣的公子哥眼中自是萬裏挑一的好,可是看在洛梅這樣的丫鬟眼裏就是典型的狐媚子,是她們最嫉恨,最討厭的。


  所以此刻,洛梅對著藍衫自然沒什麽好臉色,見她這般哀求,便索性走上前,在她麵前蹲下了身子,低聲道,“藍衫,你自己不貞不潔,竟然敢勾引二少爺,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二少爺還沒有娶正妻進門,你就膽敢懷了庶長子,你讓旁人如何想二少爺,如何想侯府?你這樣的,就隻配發賣了出去,姨娘是斷然不會留的,更何況如今姨娘自己都被老爺禁足在這裏,你她還有可能姑上你嗎?你要是還要點臉麵,就自己尋根繩子一了百了吧,若是再這麽下去,你這肚子可就真的藏不住了,到時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了。”


  洛梅的話正好戳中了藍衫最怕的那個點,藍衫頓時跪跌在地上,臉色越加慘白起來。


  洛梅的沒錯,這是侯府深門,少爺們怎麽可能會有錯,要有錯隻會是丫鬟有錯,即便不是自己勾引的顏書策,事發之後,倒黴的終究還是她。


  原本還能指望著被顏書策收到房裏,再不濟就當個通房,好賴能活著,能在顏書策身邊伺候著,等自己養了孩子,孩子稍稍懂事一些,她總能過上好日子的。


  可是現在,顏書策一走,她就真的什麽指望都沒有了,難道當真像洛梅的,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嗎?

  不行,她不能死,絕對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


  藍衫想著,急忙把手上的一個成色不錯的玉鐲子摘了下來,塞到了洛梅的手中,“洛梅姐姐,就當我求您了,我知道我身份卑賤,可是我畢竟懷著的是二少爺的孩子,如今二少爺病情嚴重,這個也許會是他唯一的骨肉了,姨娘不會不管的,姨娘肯定會幫著我想辦法的,隻求你通傳,求你了。”


  藍衫著,又對著洛梅磕了幾個頭。


  洛梅看著藍衫塞到自己懷裏的玉鐲子,眼睛微微眯著,心中卻是越發不爽了。


  “這麽好的玉鐲子你哪裏來的,該不會是偷拿了府裏主子的吧?”洛梅壓低聲音問道。


  “不,當然不是,這是,這是二少爺賞我的,若是偷拿的,我哪裏敢成日裏戴著,洛梅姐姐,您就發發善心,救我一命吧。”


  “你的命就值這麽一個鐲子?”


  洛梅著,目光向著藍衫頭上的那精巧的發飾看去。


  她在張氏身邊,成日裏不敢有半點的打扮,可是藍衫這個賤婢在二少爺身邊竟然撈了這麽些好處,還都戴在了身上,真是越想越讓她覺得憋屈。


  這一份憋屈她不敢去跟張氏計較,此刻就隻能用為難藍衫來發泄了。


  藍衫見洛梅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發髻,頓時想起來了,那是二少爺帶回來的金顆,簪在她發間越發能襯得她玲瓏剔透,她也一直很是喜歡,平日裏都寶貝得很。


  但是眼下,藍衫知道,自己如果舍不去這一對金顆的話,隻怕就性命不保了,所以也沒敢猶豫,立刻抖著手從雙環髻上將那一對金顆取了下來,遞到了洛梅的手鄭

  洛梅看著那一對金顆也是喜歡的不行,想了想,終於起身往屋子裏麵走去。


  藍衫見著她終於去了,暗暗鬆了口氣。


  她堅信,以張姨娘的個性,如若知道她懷孕了是一定會保她的,畢竟這二少爺以後能不能回來都兩,所以她肚中的這個孩子有可能就是顏書策唯一的血脈了。


  —


  裏間,張氏靠在軟榻上,發髻散亂,麵色慘白,看上去竟然一下子就憔悴了。


  顏書策出事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最大的打擊還是這毒是她親手帶進侯府,這一切都是她親手布局的,也就是,是她間接害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害了自己唯一的倚仗。


  張氏想著,不由得冷笑出聲,“報應,這都是報應,報應啊……”


  張氏喊著,一把將身旁正焚著熏香的香爐打翻在地。


  火星飛濺,香灰灑了一地,她卻依舊隻這般靠著。


  洛梅才進到裏麵就看到那火星落在了軟榻旁的綢緞上,急忙快步上前將火星撲滅了,這才看向張氏,“姨娘,二少爺吉人自有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您可不能想不開啊。”


  “平安無事?”張氏呢喃著,她也想這麽欺騙自己,可是她對這一切知道得太過於清楚,清楚到連自欺欺饒機會都沒櫻

  “姨娘,藍衫在外麵求見,是,是……”洛梅試探著張氏的態度,心道。


  “她又來做什麽?出賣了我,還有臉麵再到這裏來?”張氏聲音不重,話語中卻帶著濃重的恨意,“打出去就好了,這也值得你進來通傳?”


  “是,奴婢這就把她打出去。”洛梅應著,快步走了出去,走到藍衫麵前。


  “你快些走吧,姨娘她不想見你,你若是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洛梅著,便使喚了左右幾個丫鬟過來幫忙趕人。


  藍衫見狀,慌了神了,被幾個丫鬟架著往外拖,她隻能大聲叫喊了起來,“姨娘,您不能這麽對奴婢,奴婢已經有了身子了,是二少爺的,是二少爺的血脈,姨娘,您當真就不顧惜二少爺的血脈嗎?”


  洛梅見藍衫叫嚷了起來,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惡狠狠道,“帶著你的野種,趕緊滾。”


  藍衫吃痛,捂著肚子滾落在地,而這時,傾雲苑的裏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出來,很快,張氏便跑到了藍衫麵前,雙手緊緊扣住藍衫的肩膀,“你什麽?你有了身子?是策哥兒的?”


  張氏問著,見藍衫臉色慘白地厲害,不由得向下望去,隻見一片殷紅,濕了羅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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