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加深的誤會
東方別墅。
幾十個荷槍實彈的男人將別墅重重包圍。
齊大根的屍體被人抬出屋子,停放在台階下。
中年男人臉色陰沉到極點,目眥盡裂,向著齊大根帶來的那群小弟咆哮著道:“你們就是這麽保護少爺的?!”
中年男人的名字叫做齊國炮,齊家家主。
幾個小弟噤若寒蟬。
隨著齊國炮一個手勢壓下,幾十挺衝鋒步槍子彈齊發。
小弟們瞬間被打成篩子。
齊國炮陰狠的視線移向趙蘭花。
見狀,趙蘭花渾身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下了台階,撲騰跪在齊國炮的身前,“我草,齊先生,這可不關我的事啊!”
齊國炮狠狠一腳踹歪了趙蘭花的臉。
“哎呦!”
趙蘭花痛叫一聲,吐在地上兩顆大牙。
但她不敢繼續叫痛,腦袋像撥浪鼓一樣磕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我那可憐的根少啊!竟然被那個狠毒的女人殺死,雖然我手無縛雞之力,但也和那狠毒女人纏鬥了十幾分鍾,隻是最後也沒能救得了根少呐!”
“齊先生,你看我這臉上,這些傷痕,都是那個狠毒女人給我撓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說著,趙蘭花揚起臉來,臉上果真一片傷痕。
台階上的蘇雁坐在一張椅子上,悠閑的磕著瓜子,也不去戳穿趙蘭花,因為他一旦說破,趙蘭花必死無疑。
而趙蘭花臉上的傷,哪裏是什麽狠毒女人抓得,而是蘇雁剛才在屋內踹她那兩腳摔的。
但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任憑她怎麽說都可以。
齊國炮將視線投向蘇雁,問道:“蘇三少爺,想必剛才你也在場,能不能告訴我,這趙蘭花所言是否為真?”
蘇雁眉毛一抬,剛想說話,隻聽趙蘭花扯開嗓門嚎啕道:“蘇雁少爺,你可想好了再說!雖然我和你有點誤會,但你可不能昧著良心說瞎話啊!咱趙蘭花的為人,你可是最了解!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蘇雁有些無語。
人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也是難得。
“請蘇三少爺據實回答我。”齊國炮說道。
蘇雁放下手中的瓜子,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她沒說謊,雖然我來的晚,但是卻也看到了這趙蘭花和那個女人以死相拚,忠心護主的那一幕。”
說罷,蘇雁走下台階,向著別墅院門外走去,“對了,齊家主,東方家族的子弟們,你殺不得,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我大哥的意思,他隻要東方百河一人的性命而已。”
“那我兒子的命,誰來償?”齊國炮道。
“那我可管不著,最後,容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兒子,他該死。”蘇雁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遠。
怒極的齊國炮一拳重重的垂在奧迪車的車窗上。
玻璃頓時龜裂。
趙蘭花卻是鬆了一口大氣。
很快,她眼珠一轉,抬起一隻手來,在自己臉上左右開弓,哭腔道:“都怪我無能!不能救得了根少!我拚盡全部力氣撕開那蒙麵女人的麵紗,看到了她那張猙獰的臉!我永遠都忘不了她的樣子……”
聽到心裏,齊國炮神色一動,猛然彎身雙手抓住趙蘭花的衣服,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你說,你看到了那個女人的樣子?!”
趙蘭花吞下一口口水,連連點頭道:“是啊!齊先生!隻有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的樣子!”
齊國炮一張臉扭曲如閻羅。
見狀,趙蘭花連忙補充道:“對了,我還聽到蘇雁那個小野種告訴那個女人說,讓她和東方婉約去郊外,找一個叫做楊素宣的女人,還說蘇漁在那裏!”
“楊素宣……蘇漁……”齊國炮咬緊了牙,這才放開了趙蘭花。
趙蘭花如獲新生,大口喘著粗氣的同時,還不忘煽風點火道:“肯定是蘇漁指使的那個女人來殺根少,還有,您可不能聽蘇雁那個小王八蛋的,這東方家族所有人都應該給根少陪葬!嗚嗚嗚……我的根少呐……”
齊國炮嘴角抽了一下,如果蘇勝隻是要東方白河一人的性命,那他還沒那個膽子屠了整個東方家族,畢竟他們齊家遠不及蘇氏。
他向著哭哭啼啼的趙蘭花怒喝一句:“夠了!用不著跟我在這故作姿態,既然你說你看到了那個女人的長相,那我就帶你去找她,如果找不到凶手的話,看我不活抽了你的筋!”
“全部人上車,去郊外!”
郊外。
章雪菲已經在石橋上站立了許久許久。
但她終歸是沒能等到蘇漁。
因為時間正值酷暑七月,燕京的白晝極長,似血殘陽已在天幕徘徊許久,哪怕此刻抬頭望去,都令人有一種淡淡的灼目感。
石橋外,那棵粗細足可有五人合抱的古槐枝頭,蘇漁依舊躺在那裏。
此時的他雙目微闔,氣凝如山,就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巋然不動。
星野青鳶贈給他的那本《蓮花大明咒》中,除卻有一部分密宗蓮花手印的真言之外,還有幾章關於吐納歸息的心法精講。
正是那幾篇心法精講,讓他這個從前隻醉心於劍道的旱鴨子,不可謂不是如魚得水,所獲頗深。
自從昆侖一戰,抱恨而終後,這一世的他愈來愈相信,一個真正的巔峰武者,定然集百家所長,況且想要在武學精粹博大精深的華夏大地立足,隻癡心於劍道,是遠遠行不通的。
不久後。
蘇漁終於悠悠睜開眼睛。
他微側過臉,視線透過斑駁密集的枝椏,落到遠處的石橋上。
章雪菲仍舊站在那裏。
他之所以遲遲沒有離去,是因為她知道有人在追殺章雪菲。
先前那輛邁巴赫經過小巷之外,後麵還有十幾輛黑色轎車窮追不舍,這一切自然逃不過他的耳目。
就在蘇漁想要躍下古槐,去往石橋上的時候。
他倏然眉頭一皺。
繼而凝目望向遠方。
他再次回頭看了石橋方向一眼後,沒有任何猶豫,轉身躍下枝幹。
就在蘇漁剛剛離去。
石橋上。
章雪菲淒然一笑,“蘇漁,我的生死,對你來說就這麽輕嗎?”
“那一天,在江山國際酒店,我何嚐沒有求雷少卿?隻是他告訴我說,隻要我和你劃清幹係,他不會傷你性命……”
“你對我,真的無情至此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