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夢（19）

  軍營裏，薛凜坐在正中間，和孟義下屬官員商討剿紡策略。


  “長白山易守難攻，哪有什麽法子去把匪子們打下來嘛!”從一大早就被叫進軍營裏，到現在日頭都落了都沒能離開，不少人饑腸轆轆，焦灼等待著。


  在這段漫長的商討時間裏，薛凜從大家的口中或多或少地了解了不少有關長白山的地理情況，而這些都是書籍裏極少提到過的。


  薛凜忽然站起來，俯身指著圖紙中的長白山腹地，“我們從這裏進攻！”那一處地勢極為險峻陡峭，是未經任何雕琢的險陣，尋常人不敢深入，賊匪聚集地稀稀落落散布腹地周圍。


  “不行，根本進不去！”立即有人搖頭反駁，十分不讚同。想從這裏深入敵軍內部簡直是方夜譚！


  薛凜胸有成竹，指著腹地周圍一圈相對平坦的山脈，淡定地分析：“從前孟統帥剿匪習慣於從長白山四周形成封閉圈，包圍匪徒，然而這就容易打草驚蛇，暴露目標。”他頓了頓，話語一轉，“但是如果我們從腹地進去，再將兵力向周遭擴散，打得賊匪們措手不及，就會有很大的勝算。”


  “哼，話雖這樣，但是我們要怎樣進入腹地？”不少人質疑道。


  薛凜示意長白山本地人巴圖解釋，巴圖身寬體胖，一張臉黑黝黝的，話甕聲甕氣，“時候我很淘氣，不顧大饒勸阻非要去腹地玩兒，但是我繞了好多圈都找不著進去的路，地勢太險，連爬山虎都不敢去。”巴圖陷入了回憶，“後來我用家裏的鐵鍬試著從山洞挖路通入腹地，你們猜怎麽著？”


  巴圖賣了個關子，傻乎乎地笑了笑。


  “別吊大家胃口，趕緊！”催促聲中隱隱夾雜著不耐煩外加幾分好奇。


  “沒想到我還真挖出了一條路，長白山四處都是山石樹木，下雨後，土壤疏鬆，一挖即開。而且因為樹根深深紮進泥土，根本不用擔心道路塌陷問題！”所有人都驚奇地看著巴圖，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挖路進攻的方法，一直固執地想直接解決賊匪。


  “那還有什麽好的，趕緊找人挖路去。”一彪形大漢躍躍欲試，粗眉斜入鬢角，衝動道。


  “不行！還不夠周全。薛凜沉聲打斷，示意大漢坐下，“從腹地進軍沒問題，但是腹地容納不了那麽多士兵，長白山周遭還需要一些埋伏！”


  “可是你不是會打草驚蛇嗎？”疑惑不解聲交織。


  “好在賊匪還不算泯滅性，允許著一些百姓在眼皮子底下生存，我們可以遷移走所有老百姓，然後另找士兵偽裝起來，必要時候與腹地士兵匯合兩麵夾擊，打他個出其不意，令賊匪們插翅難飛！”少年揮斥方遒，在眾人驚訝地目光下不動聲色，整個人仿佛裹了層鐵甲，有將領風範。


  “不錯，這方法可行！”附議聲紛紛傳來，不少人心生欽佩。


  “那麽接下來我們將所有兵力兵分兩路，一路負責遷移，偽裝成老百姓的樣子；另一路隨巴圖尋一處隱蔽的山洞挖路！”薛凜冷靜地交代，末了還不忘提醒，“注意行動的隱蔽性，不要驚動了賊匪！”


  眾人應和。


  忙活了一，疲乏排山倒海般壓過來，想起蘇暖清秀通紅的臉頰，薛凜眼中劃過一絲柔意，他走出軍帳，隨意坐在草地上，一抹餘暉斜過枯樹新芽，投下圈圈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