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夢（18）

  霍英恒走在廊道盡頭，正對拐角處的台階，他左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右手拿著剛買到的海棠糕油紙包。


  猶豫了一會兒，霍英恒掏出手表看時間，就為了買海棠糕，他又錯過了英文老師史蒂芬的課，現在這個點兒已經快到了放學的時間了。霍英恒幹脆不走了，放眼看著窗外發呆。


  大概就五分鍾的時間，下課鈴聲響起。學院裏所有學生魚貫而出，霍英恒抬頭看著台階。


  陳繡就站在蘇暖的身後，她注意著蘇暖的一舉一動，沒看到另一頭的霍英恒。放學後，蘇暖心裏總感覺惴惴不安，慌亂地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


  蘇婉在陳繡旁邊，兩人一起跟著蘇暖走，一步一步下台階。


  好熟悉的味道，是姐姐？蘇暖有些心慌，她加快了腳步，一眨眼消失在嘈雜的人群裏。


  “賤蹄子呢？”眼睜睜地看著蘇暖從眼前消失不見，蘇婉氣急口不擇言。


  陳繡茫然無措，四處看望：“不知道啊！”


  兩韌頭竊竊私語，半分都沒有察覺蘇暖就走在他們身後。


  哼！又想欺負我，蘇暖宇宙爆發了，她跺跺腳，拎起長長的百褶裙，一人一腳踢在兩饒屁股上。


  “誒呦！”陳繡蘇婉雙雙摔倒，連滾了好幾道階梯，直到摔倒盡頭才停下來，恰好就到了霍英恒腳下。


  蘇暖使壞這一幕被霍英恒撞見，他嘴角含著痞裏痞氣的笑，好像在：看！我抓到你的把柄了！


  蘇暖朝著霍英恒調皮吐著舌頭，有恃無恐，平平穩穩走了下來。


  陳繡、蘇婉兩人痛的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他們互相攙扶著艱難站起來。


  不知道是誰踢翻的他們，蘇婉顧著大姐的麵子一時間沒當場質問。


  陳繡卻不管，她一眼看到蘇暖混在人群裏的身影，使盡力氣將蘇暖扯出來，手指幾乎戳到了蘇暖的臉上，實際上，陳繡也很想用指尖劃爛蘇暖的臉，“！是不是你幹的？”


  蘇暖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委委屈屈，噘著嘴，“你自己站不穩還怪我！”


  陳繡氣急敗壞，擼起袖子揚手正欲揮下，蘇暖害怕地閉上眼睛。就在這時，霍英恒眼疾手快擋住陳繡的手，一瞬間手骨都要被捏碎了。陳繡發出痛呼，怎麽都掙脫不開。隻好求救般看向蘇婉，蘇婉搖搖頭，束手無策地退後，開什麽玩笑，難道她就敢得罪霍英恒了不成？

  蘇暖怯怯地縮在霍英恒身後探出一雙澄澈的眼睛，隻聽得霍英恒涼涼的嗓音，“給蘇暖道歉！”


  “什？什麽？”陳繡差點蹦起來，手上的疼痛提醒著她不能任性。


  蘇婉倒是能屈能伸得很，當即欲伸手拉住蘇暖，蘇暖躲掉了，蘇婉還是了句，“抱歉！妹妹不要和姐姐計較！”


  摔倒時那一刹那，陳繡分明看見蘇暖就在二人正後麵，不是她踢的還能是誰！陳繡還想再爭辯幾句，無意中瞥見霍英恒居高臨下的表情，霎時間泄氣了：“我錯了！”


  霍英恒甩掉陳繡，嫌棄地擦了擦，警告道：“下次再讓爺我看見你們欺負蘇暖，信不信爺……”霍英恒舉起拳頭在半空揮了揮，陳繡趕緊低了頭，半口氣都不敢出。


  “走！”將手裏的海棠糕捧給蘇暖，霍英恒頗為滿意地看到了蘇暖欣喜的眼神，感覺心田都被浸潤了，他拉著呆呆的蘇暖走向斜陽深處。


  身後的兩人恨得牙癢癢，死死瞪著蘇暖。


  憑什麽個個都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