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夢（12）

  “新同學好！”霍英恒湊近蘇暖，少女秀致的容顏就到了眼前，細長的眼睫微微顫抖，清秀的臉頰粉紅一片，黑眸低垂。清淺的呼吸聲一下下的，好似撩撥，傳入耳中心底。


  霍英恒什麽樣的美女沒有見過？可此刻，近在眼前的蘇暖卻比百樂門的頭牌還要標致冶豔。無法想象，等她再大些，穿著一身碎花旗袍，站在燈火搖曳的舞台上，該是何等的風姿。


  “你好。”蘇暖向外縮了縮，有些抗拒霍英恒的靠近，怯聲怯氣，“同學上課了。”


  霍英恒難得沒有再什麽，不過這一整節英文課，他都盯著蘇暖的側臉看。每當蘇暖感受到那種灼熱的視線時，他又會埋頭裝作學習的樣子，害得蘇暖以為是她的錯覺。


  認為蘇暖沒有任何英文基礎，史蒂芬這堂課特意放慢了語速，英文老師的善意總算讓蘇暖暫時喘了口氣，幸好她並不是原身，課堂裏的知識，她可以毫不費力地掌握。


  下課後，史蒂芬還詢問了蘇暖是否需要補課。考慮到自己的處境，蘇暖簡要解釋後婉拒了。


  夕陽西下，遠方際上鋪上一層層爛漫的霞光，蘇暖穿著學院統一的藍色旗袍加上白色百褶裙，沉重的心情中又夾雜著一絲輕鬆，複雜又清晰。她深吸一口氣，抱著書本穿行在走廊裏，甬長的廊道兩邊站著許多班上的女同學。


  她沉默路過，連嘴角都沒有彎一下，這些人中不乏嘲諷她的世家貴族。在她走到盡頭時，有人撅住了她的臂。一時間，蘇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站住！”為首的女生濃妝豔抹，笑容充斥著滿滿的惡意。


  陳繡是蘇婉閨中密友，和蘇婉同仇敵愾，最是見不慣像蘇暖這樣的庶女，她雙手抱胸，一雙丹鳳眼上挑，有些尖酸：“你再動一下試試？”


  蘇暖自然不會聽話，她一直掙紮著，無辜又可憐。


  陳繡總是覺得蘇婉受傷與蘇暖脫不了幹係，雖然蘇暖看起來無權無勢，沒有那麽大的能力。


  沒有證據，所以陳繡攔著蘇暖隻是想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嫡庶有別。免得蘇暖和她家中庶妹一樣蹬鼻子上臉。


  然而陳繡還沒來得及問責蘇暖，霍英恒便張揚走了過來。


  “陳繡，你在做什麽？”


  霍英恒向來不遵校規，壓根不穿什麽校服，他最是喜歡西裝革履，恨不得日日都穿著西裝。十五歲的年紀非要裝作大人成熟的樣子，滑稽又可笑。不過卻沒有人他西裝樣子不好看，畢竟樣貌就在那裏擱著，即使不太合適，也還是添上了幾分英俊沉穩的氣質。


  陳繡用眼神示意跟班兒放開蘇暖，沒想到霍英恒這麽愛管閑事兒，偏偏滿蘇州的姐公子哥兒們沒一個敢招惹紈絝霍英恒。


  “和新同學培養感情呢！”凶狠的表情像變戲法一樣眨眼消失，陳繡換上一幅和善的樣子，解釋道。


  蘇暖錯愕地盯著神速換臉的陳繡。


  “呸，爺信你個鬼喲！”霍英恒扒開陳繡，站在蘇暖的身前，挺拔的樣子似乎給蘇暖撐起一片空，“給老子滾，再讓爺看見你們欺負蘇暖，信不信爺打得你們看不清家門兒？”


  完，他拉著呆呆的蘇暖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