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計劃書

  以初沒再抗拒,身後的杜老師一直十分欣慰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視線緊緊的盯在他們的身上,一點要移開的意思都沒有。以初就算是背對著他,都能感覺到他緊迫盯人的視線。 

  羅尉澤一直噙著笑走在她的身邊,以初微微的眯著眼睛,最終,隨著他一塊踏入了餐廳里。 

  偌大的一個餐廳一個人都沒有,以初腳步微微一頓,就被後面的羅尉澤推了一把,「怎麼了,走啊。」 

  瞧瞧她多麼的善良,他們怕疼不想在身上留下疤痕,行,她成全他們。她們喜歡滕柏涵,想要跟他發展點這樣那樣的關係,雖然好像效果不大,不過,誰讓她善良呢,也是可以成全她們的。 

  是啊,不但不黏他,甚至在刻意的疏遠他,和他保持一樣的距離。 

  「恩?」 

  他忽然想起今天中午送她回學校那會兒她突變的表情,對於他叫裴陌逸這個名字她顯得有些錯愕和激動,然後,他立即就敏感的感受到她身上透露出來的淡淡的疏離的氣勢。 

  羅尉澤瞪了他一眼,隨即無奈苦笑了起來,「哎,誰讓她是我妹妹呢。」 

  「如果辦不到呢?」 

  「不給他製造點麻煩,他就越發的猖狂了。」 

  劉楓瞪著眼睛看著他的動作,嘴角一抽,感情他打算認真聽他說話是因為白以初啊?這差別也太大了點吧。他不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了。 

  裴陌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沉聲道:「讓他將羅尉澤的背景調查清楚了。」 

  她一頭栽進滕柏涵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別提多可憐多委屈了。 

  以初往後退了兩步,抿著唇瓣緊緊的看著這些不懷好意的人。然而下一刻,她立即敏感的發現身後有著同樣讓人無法忽略的壓迫感。 

  以初笑了起來,「你哥哥去拿菜單了呢,他不在,也不知道這個菜單是不是要重新做一份再列印一份,否則怎麼會這麼久呢?我肚子都餓死了。」 

  劉楓立即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末了還回頭對著有些僵化的滕柏涵笑,「記得,好好追究哦。」 

  羅薇藍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急忙捂住臉,大聲的叫了起來,「哥,哥,哥……」 

  刀片不是早就被你那個人面獸心的哥哥給收走了嗎?何必多次一問。 

  羅尉澤急忙走到自家妹妹的身邊,擔憂的看她,「怎麼樣了?」 

  以初斜著眼睛笑了一聲,將刀片捏在了指尖當中,要拚命的架勢擺了個十足十。只不過,站在劉楓身後的腳尖卻往旁邊挪了挪,更加密實的藏在了他的背後,低聲說道,「這點小嘍啰我相信你這個保鏢就能解決了,不用勞煩我出手了吧。」 

  以初冷冷的笑著,眯著眼睛瞄了一眼他剛剛走進去的那扇門。 

  范霖軒皺了皺眉,「他們只不過是嚇唬她而已,不會真的……」他的話忽然就頓住了,瞪著眼睛看向白以初用刀片在羅薇藍捂著臉的手背上劃了一刀。 

  「對啊對啊,要讓他遇到點麻煩,讓他沒有心思算計白以初。」 

  「大哥……」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給推開了,劉楓興奮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裴陌逸心裡正想著別的事情,聞言手一抖,直接按了撥號鍵,他一愣,急忙掛斷。 

  羅尉澤的後背重重的撞在牆面上,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對面的兩人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是,滕柏涵早就了解過,在白以初性子變了的前段時間,根本沒有任何的異常,很平淡和正常。 

  「對啊對啊,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裴陌逸慢慢的按下以初的手機號碼,手指卻忽然頓住,停在那裡怎麼也按不下去。 

  劉楓急忙讓身後退了幾步,伸了伸手,諂媚的說道:「二哥,你來敲門。」 

  「夠了。」他的話才剛落下,滕柏涵卻豁然轉過身來,表情陰鷙的看著面前的羅尉澤。後者一驚,知道滕柏涵是真的怒了,急忙將羅薇藍往旁邊推了推,低聲道:「你和金敏先回去,我和柏涵還有霖軒還有事情要商量。」 

  「我說,你剛才為什麼不幹脆和滕柏涵撕破臉啊。何必這麼委屈自己呢?就算他們幾個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打得過我。」 

  喬斷慎重的點了點頭,「確實眼花了。」 

  裴陌逸不悅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我記得告訴過你,讓你進辦公室之前先敲門。」 

  那上面的傷口又細又長,羅薇藍對於自己的手一向保養得宜,從來捨不得它乾重活臟活,如今多了這麼一道疤,她心裡就恨得要死,希望白以初不得好死。 

  「對啊對啊。」劉楓忽然頓住,詫異的問,「找三哥做什麼?」 

  羅薇藍和金敏是認識劉楓的,早些時候,就是他一個人單挑了他們所有的人,並且將那些男生一個不留的全部都給踹到了學校附近的小河裡,縱使這麼多人,卻無一人是他的對手,實在狼狽至極。 

  看著已經走出門口的滕柏涵,范霖軒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挑著眉頭說,「你還真是得寸進尺了,以前是要求他不要每次都趕走薇藍,現在還要求他賣笑了?」 

  這個劉楓三番四次的壞了他的好事,若是沒有點教訓,他是不會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的。 

  羅尉澤推著她坐到了其中一個位置上,便笑米米的說道:「為了賠罪,我可是把整個餐廳都包下來了,不要不賞臉啊。你先坐著,我去拿菜單。」 

  「羅薇藍,你太過分了。」滕柏涵猛然推了她一把,表情鐵青鐵青的,瞪著她的眼神十分兇狠,「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沒想到你不但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還變本加厲了起來。怎麼,你真以為有你哥哥護著,我就不敢動你了?」 

  可惜,還是晚了。 

  「以初?你怎麼會在這裡?」滕柏涵的臉上全是驚訝,詫異的看著蹲著身子以著奇怪姿勢對著羅薇藍和金敏的白以初,眉心微微擰了擰。 

  周圍的地上還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男生,要不昏迷要不哀嚎,其狀十分難看。羅薇藍立即心虛了起來,不敢去看一眼滕柏涵了。 

  「……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劉楓抿著唇,心裡很是委屈,大哥重色輕友居然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這讓他情何以堪啊。 

  她想也不想,當即起身便打算離開。 

  滕柏涵頭也不回,只是握住門把打開了門,這才輕飄飄的丟下一句,「她是你妹妹,我就是把你當成朋友,所以才不給她好臉色看,讓她不要再不可能的事情上面多費心思了。如果你希望我對她的目的就像是對白以初一樣,那可以,明天我就可以笑著和她說話。」 

  「劉楓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但是你們下次要是再敢自作主張,我就不認你們這樣的朋友。」滕柏涵站了起來,掃視了兩人一眼,推開椅子轉身要走。 

  「放心,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出面阻止還來得及。」 

  門內的男人斜斜的靠在牆面上,興緻盎然的看著那個被逼入角落裡進退不得的女生,嗤笑了一聲,「不識好歹。」 

  半晌,那隻手就要掀開門帘去拉玻璃門,卻被身後的范霖軒一把扣住。 

  以初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眸子里閃著十分堅定的讚賞,對,十分的堅定。然而眼角餘光卻瞄向羅尉澤剛剛進去的那扇門,她很好奇,不知道他能憋到什麼時候才出來。 

  劉楓腳步頓了頓,雖然有些不解,不過他相信大哥做事情向來是原因的,便沒多問,屁顛屁顛的跑出了他的辦公室。 

  劉楓見他一副正正經經打算聽他說話的模樣,頓時有一種十分激動的心情湧上來。大哥從前哪有這麼認真仔細的要聽他講話?哪一次不是便批閱文件邊不耐煩的讓他快點將廢話說完的?這一次,居然這麼的……讓他感動啊。 

  她不會走也不能走,滕柏涵大部分的勢力就是在這所學校里建立的,不管是那些人面獸心的朋友,還是他隱藏在學校里的產業,她都要一一的揪出來,然後碾碎…… 

  范霖軒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表,低低的說道:「柏涵應該快到了。」 

  該死的,她到底對裴陌逸這三個字有什麼不滿的? 

  劉楓嘲諷的笑了一聲,「你看看周圍不就知道原因了嗎?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啊。」 

  劉楓嘴角狠狠的一抽,偏過頭去看了她一小眼,乾笑,「是啊,我是神級保鏢,別說這些人,我相信就算是阿凡達來了,我也能豁出性命去的,放心放心。」 

  羅尉澤心裡也很愧疚,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了一口氣,「是哥哥不好,以後不會了。不過你放心,你今天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白以初她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大哥……幫幫忙啊。」他要是能想得出來,還需要來求助他嗎?他也是很辛苦才從學校跑到這裡來的。劉楓嘔得要死,忽然眼珠子轉了轉,又重新趴了回去,「大哥,我可是看到你送給白以初的那條手鏈了哦。你說你既然都對人家存了那樣的心思了,幫她寫一份計劃書總不會不樂意吧。」 

  既然是要追究到底的,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拉著她離開呢,當場追究不是更好?還可以順便將門後面的那隻鬼也給拖出來啊。 

  以初點點頭,「就有這麼嚴重,我只有將白家一點一點的拿回來,才有資格跟他翻臉,懂嗎?」 

  裴陌逸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停下,手指間夾著一個黑色的手機,有些出神的看了起來。那丫頭肯定是不會給他電話的,至少他還不清楚她為什麼對裴陌逸這三個字這麼抵觸,抵觸到臉色當場就變了。 

  羅尉澤急忙叫住他,「柏涵,等等。」 

  那些男生彼此對視一眼,還沒等到羅薇藍和金敏開口,他們便已經被他挑釁的聲音給激得沖了上去。 

  羅尉澤臉色鐵青,「教訓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的身手不過練了兩年而已,可是外面的那個劉楓,看起來卻像是練了二十年似的,他剛才便仔細的觀察過了,劉楓不管是力道手法還是打人的部位,都控制的極其巧妙,外面的男生不管是暈倒還是癱在地上站不起來,都是被他用相同的手法給弄倒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以初忽然笑了一聲,眉眼微微往上抬起,「劉楓,你打算看熱鬧看到什麼時候,再不過來,我就要被砍了。」 

  滕柏涵這才轉身走入了他們剛剛在的那扇玻璃門後面。再往裡走,裡面便有一個偌大的包廂。 

  劉楓的伸手十分的了得,就算羅薇藍和金敏已經見識過了,還是不由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身子輕盈的厲害,彈跳力高的驚人,力氣尤其的大,被他踹到牆上去的男生頃刻間就昏了過去。 

  滕柏涵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 

  柏涵曾經跟他們描述過,白以初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被所有人疼寵著,她的世界纖塵不染,所以,她肯定也從來沒有遇到過社會上的陰暗面。這樣一個被當成公主一樣教育撫養的女生,這個時候竟然可以做到處變不驚? 

  劉楓苦著臉,憤恨的瞪著面前的這些人,都是你們,要是實在消化不良吃飽了撐著就找個女人做做運動,十幾個大男人了,好意思圍堵一個小女生嗎?傳出去就不怕別人笑話。 

  羅尉澤一怔,隨即抽了抽嘴角,「那還是算了。」 

  不是關於她的事情嗎?裴陌逸立即變得不耐煩了起來,重新打開文件用心的看著,「自己去想。」 

  恩恩,他忽然覺得,他們這個樣子,很像是男女朋友約會回來再依依不捨的分別,除了沒有晚安吻之外一切程序都十分的符合啊。 

  「辦不到?」金敏冷哼,「看到我們身後的人了沒有,你現在一個幫手都沒有,你覺得你這樣的處境,還能脫離的了我們的包圍?」 

  以初將刀片收了起來,見劉楓走的近了,才抬眸瞥向一邊的羅薇藍和金敏,笑道:「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要我重複一遍嗎?道歉認錯,在手臂上割一刀,從此不見滕柏涵,並且滾出流帝大學。這些要求,你們能做得到嗎?」 

  還有面前的這兩個女人,中午那會兒他一時心慈手軟放過了她們,她們就覺得沒被虐到所以心情不爽是吧?好,今天他就好好的讓她們見識見識他劉小爺的手段。 

  以初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冷眼看著,聽著,就彷彿是在看戲一樣,連眼神都是睥睨的,不屑的。 

  搖了搖頭,兩人這才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餐廳。 

  滕柏涵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眸子里全是深沉的眼色,許久,才聲音沙啞的說道:「確實,她和從前的白以初判若兩人,我也懷疑過是不是別人冒充的,但是,我無意間去問她小時候的事情,她全都能回答的出來,並且十分的詳細。我也拿了她的頭髮送去鑒定,確確實實和小時候的白以初是同一個人,甚至,她的一些小習慣小細節,也完完全全的和從前一樣。她確實是白以初,只是,性子變了。」 

  「讓開。」聽到羅薇藍哭的更加凄慘的聲音,羅尉澤終究忍不住了。 

  以初瞥了他一眼,低下頭默默的吃飯。 

  「加油。」以初在他背後說了一聲,便默默的退到角落裡去了。 

  眾人一愣,情不自禁的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二樓上面的欄杆處,有個男生悠閑的坐在那裡,晃蕩著雙腳笑嘻嘻的瞧著他們。 

  范霖軒的眉心依舊緊緊的擰著,「尉澤,你妹妹知道了她是柏涵的未婚夫后心裡的怒火燒得很旺,這一次看她的架勢,恐怕不只是教訓教訓而已,要是弄不好,會鬧出人命的。」 

  劉楓不屑的撇了撇嘴,到底只是個只會裝腔作勢的大小姐,要不是在這個學校里有她那個作為學生會主席的哥哥在,她還能使喚的動那些只會諂媚的男生嗎? 

  范霖軒開了燈,三人便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劉楓冷嗤了一聲,「來啊,小爺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們什麼叫做以一敵多還能完美獲勝的高姿態。」 

  「我剛才好像眼花了。」 

  可是范霖軒依舊不肯讓他出去,拚命的要將他攔在裡面,推搡之間,把他鼻樑上的眼睛都給擠掉了。范霖軒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了起來,似乎是生氣了,他抬起雙手便將他用力的往裡面推了一把。 

  容不得他多想,那邊的羅薇藍已經陰沉沉的笑開了,看著不斷後退的白以初,她嘴角的弧度便拉扯的更大,「怎麼了?沒地方可以跑了?現在知道得罪我們的下場了。你不是有幫手嗎?人呢,在哪裡,他們怎麼不出來救你?還有,那個划傷金敏的刀片呢?拿出來亮亮啊。」 

  說到這個,劉楓就開始興奮了,畢竟這件事情他的功勞是最大的,當下便忍不住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天花亂墜的說了一通,當然了,說到他勇猛無敵的將一個個欺負她的男生拍到牆上去的情節,他特別注重了比喻排比擬人等等等等的修辭手法,將自己塑造成了另類的鐵血戰士。 

  劉楓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似笑非笑的看著緩步進來的滕柏涵。 

  「喂,我能來救你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哪裡還有那麼多地方給你嫌棄啊?」劉楓順著旁邊的柱子直接換了下來,那身影歡脫跳躍靈巧的就跟一隻猴子似的,特別的敏捷,轉眼間,就已經急速的跑到了包圍圈裡面,擋在了白以初的面前。 

  他覺得,外面的劉楓年紀雖小,卻像是身經百戰一樣,下手毫不含糊。 

  「唔……」真狠。 

  劉楓眼睛一亮,這樣是代表大哥要幫他做計劃書了嗎?他當即跳了起來,興沖沖的就要去找楚三少,剛走到門口,卻又聽到裴陌逸淡淡的聲音,「回來的時候,順便讓你二哥來我辦公室一趟。」 

  劉楓嘆了一口氣,默默的垂下頭吃飯去了。 

  劉楓身子一抖,雙腿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乾笑一聲,「大哥,我這不是十萬火急嗎?」 

  「其實,如果你好聲好氣的跟我們道個歉,並且自動在手臂上劃上一刀,還保證從今往後不再見滕學長並且自動退學遠離a市,我今天就放過你。怎麼樣,這要求並不難吧。」羅薇藍雙手環胸笑著開口,那眼神嫵媚動人能勾人魂魄,明明是那麼無理那樣威脅人的話,從她那樣性感的雙唇中吐出,便帶著一種別樣的悅耳。 

  「出什麼事了?」他放下筆,將面前的文件夾合上。想到如今的劉楓是跟在白以初身邊保護的,他這麼火急火燎的衝進來,絕對是和她脫不了關係的。他有些擔心她出了事情,畢竟,那個學校里圍繞著一大群的豺狼虎豹。 

  「還有。」范霖軒又道:「那個劉楓,是個麻煩的人物。柏涵,你要真想將白以初趕出這個學校,必須先收拾劉楓。」 

  羅薇藍如今已經陷進去了,如果柏涵再有心的對她好,以後估計想拔都拔不出來了。 

  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身影越來越模糊,過了許久,滕柏涵的臉色才漸漸的暗黑了下來。那扇一直緊閉著的玻璃門也被打開了,范霖軒最先過去,將餐廳的大門關上。 

  以初靠在身後的白牆上,歪著腦袋嘆了一口氣,「你來的可真慢。」 

  這個女人太狠心了,他才剛剛冒著生命危險救她啊,她不感謝他就算了,還打算這麼的折騰他。 

  羅尉澤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乾笑了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柏涵,你也知道薇藍的心思,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下次不要再對她板著臉了,最起碼,給點笑容吧。她回家不止一次的哭了,我勸的嘴皮子都磨破了。」13acv。 

  裴陌逸眯了眯眼,仔細的開始打量面前的劉楓,低聲的問:「學生會主席對她做了什麼?」 

  羅尉澤一愣,這才瞪著眼睛趴在玻璃邊上去看劉楓,果然看到一個小的宛如紐扣一樣的黑點。他的心霎時涼了下來,心裡卻更加憤恨了起來,看著已經嚇得不斷發抖的羅薇藍,他額頭上的冷汗就冒了下來,「那怎麼辦?難道任由他們毀了薇藍的容嗎?」 

  羅薇藍和金敏瞳孔一縮,有些驚嚇一般的看向劉楓,「你,你別太過分。」 

  裴陌逸好看修長的手指搭在文件上,盯著辦公室里的那顆盆栽靜靜的不出聲,許久,才冷酷的笑了起來,「這個滕柏涵,還真是有心思瞎折騰。」 

  「有那麼嚴重?」劉楓噎了一下,不確定的問。好吧,他太熱血了,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這讓他,十分的不痛快。他必須趕緊見她一面才行,否則無法安下心來。 

  羅薇藍和金敏齊齊打了個冷顫,被劉楓的眼神看的有些后怕,想到那些被丟進水裡的男生,她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了起來。 

  「還有事?」 

  滕柏涵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羅尉澤和范霖軒對視了一眼,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來。 

  劉楓嘿嘿的笑了起來,腦子裡忽然劃過某人陰沉沉的臉和某女人手腕上的手鏈。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用力的甩了甩腦袋,算了算了,其實這樣的程序更加符合保鏢送小姐回家是不是?一想到這裡,他就瞬間的淚了,這位置也降得太快了,級別一下子就沒有了。 

  羅尉澤驚喜的一抬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外面已經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了。 

  羅尉澤,你可真算是個男人。 

  看來,只能他主動打過去了。 

  羅尉澤使了個眼色,「先去醫務室把手背上的傷口處理一下,乖一點。」他都這樣說了,顯然是不打算讓她聽下去了,羅薇藍只能乖乖的點了點頭,看了滕柏涵一眼,和金敏一塊離開了餐廳。 

  「不過柏涵,你確定她真的是你口中那個柔弱可欺智商為零的白家大小姐嗎?我怎麼感覺,相差這麼大呢?」 

  完了,這個白以初,已經將他訓練成一個十足的奴性性子了,他真的完了。 

  然而,最讓劉楓感到驚悚的是,大哥居然從頭到尾將所有的細節都聽了進去。 

  就連某扇門內的羅尉澤和范霖軒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人什麼時候進來的,又是什麼時候上去的。這間餐廳是他今天以學生會的名義徵用的,四處的門早在他們進來那會兒便已經鎖上了,他居然還能如此不動聲色的出現在這裡,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以初收起了刀片,緩緩站了起來面對他。羅薇藍見威脅接觸了,哭著站起來往滕柏涵撲了過去,「滕學長,救我。」 

  劉楓若若的退後了一步,將門闔上,差點撞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喬斷。後者皺了皺眉,「你做什麼?」 

  「白以初她要毀我的容。」羅薇藍立即抹了抹眼淚,抽了抽鼻子開始惡人先告狀,說完,還可憐兮兮的抬起被她划傷的手臂,「你看。」 

  劉楓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他真是小賤賤吶。都賭咒發誓再也不理會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了,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可是他就是不長記性,而且十分賤啊,為什麼要走之前要去她的宿舍樓呢?為什麼那麼湊巧的看到羅尉澤在為難她呢?為什麼就那麼犯賤不轉身就走呢? 

  「我居然看到大哥驚慌失措的樣子。」 

  「你要做什麼?」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變了性子的,除非遭遇到什麼重大的事件。」范霖軒皺了皺眉,托著下巴分析道。 

  范霖軒推了推眼鏡,挑著眉看了他一眼,這才將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拋了出來。 

  羅薇藍又退後了一步,腦袋微微的垂著。心裡也是沒來由的委屈。這事本來就是她哥哥讓她做的,並且暗示過她,滕柏涵算是默認了的,只要讓白以初離開流帝大學,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怎麼這會兒,反倒拉怪她了。 

  正在兩人爭執之間,外面的打鬥聲已經停止了,劉楓拍了拍手輕嗤了一聲,「真是弱不禁風啊。」 

  「你放心。」羅尉澤打斷他的話,「這本來就是柏涵的意思,你沒聽他說過,要讓白以初滾出流帝大學嗎?這不就是個好機會?一次性下手重了,才能起到作用,否則就是一些小打小鬧小惡作劇,根本就跟撓痒痒似的,白費力氣。霖軒,你就別管了,儘管好好的看戲就成了。」 

  范霖軒悶哼了一聲,不甘不願的出了聲,「柏涵,你別怪他了,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為自己大費周章才將白以初給弄到這裡來,對方肯定是沒有準備的,誰知道白以初根本就是裝的,她早就知道那個劉楓一定跟在她的身後保護著她,我們都大意了。」 

  末了,他才口渴的去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坐在了他的對面,小心翼翼的問,「大哥,你有什麼意見要發表?」 

  可惜,羅薇藍的智商和她的美貌形成了反比。 

  「你別發瘋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去是什麼後果。你難道沒看見那個劉楓的胸口別著一個小型攝像頭嗎?要是你出去,動了手,那攝像頭便會將你的所作所為全部拍下來的,你這個主席還想不想做了?」 

  范霖軒看了他一眼,知道再勸也是徒勞無功的,只能隨著他一起,默默的看著外面已經被眾人包圍住了的女人。只是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卻讓他微微的怔住了,在這樣的形勢下,她居然也沒有顯示出驚慌的樣子,甚至連高聲求救都不曾。 

  「說。」 

  以初緩緩的蹲下身子,笑米米的看著她,「不用那麼害怕,那兩件事情很容易做到的,是不是?」說著,她抽出刀片,忽然在她面前晃了晃,「跟你的花容月貌比起來,顯然要簡單的多了,你說呢?」 

  難不成他二十四個小時跟在白以初的身邊嗎?真***邪門了。 

  她迅速的側過身子,果然看到後方同樣走過來的七八個人,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那個被她用刀片劃了一刀現在還包著厚厚的紗布的中性女生。 

  滕柏涵冷冷的一哼,上前來牽以初的手,「以初,我們走。這件事情,我絕對會追究到底的。」 

  劉楓憤憤不平的繼續回宿舍,走了一半,臉色一垮,轉身拔腿就衝出了學校大門。 

  另一邊的金敏捂著那隻受傷的手哈哈大笑了起來,「那還用說,刀片早就被老師給收走了唄,那麼危險的東西,能容得了她帶在身上晃來晃去的嗎?」 

  一邊的羅尉澤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奇怪,這個白以初,和你說的根本就是兩個人,如今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女人膽大無懼手段果斷,伶牙俐齒聰明冷靜,面對十幾個要收拾她的人居然一點害怕都沒有。而且,而且,咳咳,她似乎一點都不黏你。」 

  以初跟著劉楓隨意的選了一家餐廳,他們剛才已經耽擱了太久了,如今整個食堂里,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迅速的消滅盤中的飯菜。劉楓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將手中的筷子遞給她,這才往嘴裡塞了一口飯。 

  范霖軒笑了一聲,低下頭去擦了擦眼鏡。 

  范霖軒嘆氣,將他拉了回來,身子已經站在了門帘的前面,低聲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然後,表情冰冷的看著站在門口發愣的劉楓,一字一句的說道:「敲門這種小事,你要我重複多少次!!!!!」 

  門內的羅尉澤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了,那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卻被自己厭惡的女人逼到這樣的地步,他妹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了。當下就忍不住要去推范霖軒,「你讓開,就算打不過,我也不會容許他們這樣欺辱薇藍。」 

  劉楓吃飽喝足便將以初送回了宿舍樓,一直看著她走進電梯,上樓了給他報了平安他才放心的離去。 

  羅尉澤重重的錘了牆面一拳,他也不是個笨人,自然明白自己的那點身手的,可是讓他就這樣認輸了他如何能夠甘心,這個劉楓,真的是個多餘的垃圾存在。 

  以初一踉蹌,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整個餐廳都透著古怪,現在是用餐的高峰期,可是這裡卻一個人都沒有,連一點點菜香都沒傳出來。 

  「哥……」羅薇藍撲到他懷裡大哭,眼裡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只一會兒,就染滿了他的襯衣,胸口濕了一大片。羅薇藍對著他又是捶又是打的,「哥,你為什麼不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毀容了,要不是滕學長來得及時,我就完了,你怎麼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欺負。」 

  「怎麼?很難以啟齒?」見他半天不說話,裴陌逸微微皺眉,抬眸瞥了他一眼。 

  初再老一邊。她們還以為,她們當時在光天化日的路上攔截了白以初,才會讓他們湊巧經過並且救了。可是此時此刻她們有目的有行動並且由羅尉澤親自策劃的地方時間,怎麼還會有出現這個人? 

  裴陌逸一愣,重新將文件闔了起來,放下筆問,「這計劃書是她要的?」 

  劉楓一愣,隨即笑米米了起來,「謝謝啊。」隨即想不對,又將話題繞了回來,「真的,我覺得你那會兒完全可以讓他當場就好好的追究清楚,頂多解決的不如意就一拍兩散嘛。」 

  以初也淡淡的瞄了一眼,她倒想看看,那個被稱為哥哥的男人,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才出來。 

  門口緩緩逼近四五個男生,為首的,便是羅尉澤的捲髮披肩的妹妹羅薇藍。 

  在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朝著晉城國際飛奔而去,火急火燎的直接衝到了某人的辦公室。 

  門內的羅尉澤確實已經臉色陰沉了,看著劉楓跟玩兒似的打架,看著本來要收拾的女人得意洋洋的看著不知如何是好的他的妹妹,他心裡的煩躁就跟沸水似的,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還未等滕柏涵開口,羅尉澤便率先開口認了錯,「我承認,我今天做的事情欠缺考慮。」 

  「哎……」他的身邊立刻響起一道低低的嘆息聲,羅尉澤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怎麼,心軟了?」 

  這個在以前的白以初身上,是絕地不可能的。 

  以初嘆了一口氣,終於停下了筷子,「滕柏涵侵入白家太深了,現在和他翻臉,他絕對會加快腳步,就算白斯集團還能保留,白家也會迅速的垮掉。」 

  不對,她好像是感謝了,可是……那也只是一塊肉而已啊,他難道就只值一塊肉嗎? 

  「過分嗎?這些要求,難道不是你們提出來的嗎?不過是換了個立場而已,怎麼就算是過分了呢?」以初挑了挑眉,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抿了抿唇道:「好,那我就去掉其中兩項,就讓你們完成道歉認錯和自動退學吧。」 

  滕柏涵又皺了皺眉,看向以初,「原因呢?」 

  「可是……我不能聽嗎?」她很想參與進來,很想爭取時間和滕柏涵接觸,可是他總是不給她機會。他可以對所有人都保持那麼溫和的笑容,就連那個白以初也是,可就是對她總是沒有好臉色看,她心裡真的委屈極了。 

  滕柏涵立即冷笑了起來,「確實。」 

  以初再次瞥了他一眼,將碗中的一塊豬肉夾到了他碗里。 

  而且,她只有一年的時間,很短。 

  接著,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紙巾,攤在手上展開,赫然是兩枚鋒利的刀片。他將那張紙巾直接丟給了以初,冷哼道:「要不是在等待機會摸走你被杜老頭沒收走的刀片,我怎麼可能來的這麼晚。而且你看,為了你這兩枚破刀片,我的小嫩手指都割破了。不過幸好這餐廳的鎖不怎麼樣,三兩下就被打開了,否則你估計是要挨幾拳我才會出現的。」 

  說完,她沒再去看滕柏涵的表情,已經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羅尉澤嘆了一口氣,「柏涵,我都承認錯了,你就不要再冷嘲熱諷了。我保證,下次再有這樣的行動,一定事先跟你打個招呼。」說著,他桌子下的腳便重重的朝著范霖軒踹了過去。 

  「你去找三哥去。」 

  「其實,你是白家的大小姐,他是滕家的私生子,就算撕破臉,你也沒壞處不是?」 

  只是,她心裡雖然是明白的,卻也知道今天有了滕柏涵在,她是無論如何也動不了羅薇藍半根寒毛的。 

  劉楓唉聲嘆氣的往自己的宿舍走,走了幾步,驀然感覺到剛才的保平安簡訊後面貌似還加了一句什麼話似的。他急忙摸出手機重新看了一遍,看到上面非常囂張的寫著讓他明天交出如何對付羅尉澤讓他今早下台的計劃書,他忽然覺得……好冷啊。 

  「呵,你堂堂學生會主席,頭腦聰明心思縝密,怎麼會欠缺考慮呢?」滕柏涵冷笑的應了一聲,「只不過是運氣不好到讓白以初一個小丫頭片子都能反敗為勝的地步嘛。」 

  以初將手從他手心裡抽了出來,感覺到他微微一僵,頓時笑了起來,「那你留下來慢慢追究吧,我有些累了,劉楓會送我回去的。」 

  羅薇藍咬了咬唇,看著慢慢逼近的劉楓,抓著金敏的手倒退了一步,雙眸下意識的朝著那扇門看了過去。 

  看他又在發獃,裴陌逸重重的敲了兩下桌面,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要整垮誰?」 

  以初卻沒有了那份心思,看起來,滕柏涵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了。他是鐵了心要將她趕出流帝大學,好,那就看看誰更有耐心,更有那個能力在這裡站穩腳吧。 

  正想著,羅薇藍倒退的步子忽然被旁邊的桌腿絆了一下,一個不穩,人就跌坐在了地上,連帶著將金敏也拉了下來。 

  被問的男生長得十分的斯文,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立刻讓他身上的特質變得溫和許多。他看了羅尉澤一眼,又看了那個手上已經沒了刀片並且沒有任何武器的女子,眉心擰了擰,低聲問:「我們這樣會不會做的太過分了一點?如果柏涵知道了……」 

  滕柏涵忍不住皺了皺眉,忙伸手將她扶住,極巧妙的和她拉開了距離,隨即,來來回回的看著她和白以初,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楓頓時激靈的一顫抖,猛然搖了搖頭,隨即諂媚的上前,趴在他大大的辦公桌前,「大哥,幫我個忙唄。」 

  整個餐廳?以初瞳孔微微一縮,抬頭之際,便看到他眼角掠過的一絲陰狠,緊跟著,人也走入了一邊像是后廚入口一樣的門內。 

  「幫我寫份計劃書,整垮某人的。」 

  喬斷模樣有些迷迷糊糊的,怪異的看了劉楓一眼,在門上敲了兩下這才走了進去。他看起來有些困頓,揉了揉眉心走到裴陌逸的面前,「大哥,小五說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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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上傳,第三更可能會比較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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