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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不多時,衙門外的鼓響了,張葫蘆吩咐升堂辦案。
下人們伺候他換上官服,來到大堂。
今天提審的是王世騰、王老頭子和王香芝。
第一個提審的是王世騰。
王世騰自然不知道錢胖子和王六指已經和其他人串通好了要讓他抵罪了。憑著一股少年人的銳氣,夷然不懼上了大堂。
一上大堂,迎頭就是兩排衙役們的堂威,王世騰吃了一驚,少年的銳氣往往因為沒有生活的底氣支撐而無法變成真正的勇氣,一旦遇到從未經曆過的冒犯或強橫往往驚慌失措,王世騰現在就處於這種驚慌失措之中。
但他立刻就為自己的驚慌失措而感到羞愧,他並沒有對即將到來的殺人指控而感到擔憂,反而擔憂自己在大堂上的表現是不是夠好,他極力掩飾自己的驚慌失措和羞愧,希望自己在大堂上能表現出一種完美的狀態,盡管在他的心裏對於究竟什麽才是完美的狀態也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了當頭的一聲大喝“跪下!”
然後又是衙役們大聲的“威武”和水火棍重重杵在地上的聲音。
王世騰有些惱怒,他惱怒的不是因為“跪下”,而是因為這些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都不按照他所想的進行,這使得他有些不夠從容,有些狼狽,完全不能表現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他惱怒的瞪了一眼那些神色淡然,對他似乎視而不見的衙役們,遲疑著沒有跪下。
“還不跪下!”離他最近的一個衙役對他大喝一聲,看樣子他在不跪下就一棍子打過來了。
王世騰看了看地上,盡量顯得從容自然的跪在了地上,他覺得這樣他就是跪下了也是完美的,與眾不同的,讓人看得起的。
王世騰這樣的表現自然是因為他的爺爺王老頭子一心想讓他考取功名,讓他天天窩在家裏讀書,看不見外麵的世界,隻知道書裏的東西,所以他以為書裏所講的那些大道理就是生活的道理,以為書裏麵所描述的就是生活該有的樣子,卻不知道書裏所講的隻是完美的生活,完美的世界的樣子,而現實裏生活和世界都是不完美的。更何況,書裏麵的道理,沒有加上生活的體悟也根本無法領會,他也隻是學得了一些空泛的所謂氣節體麵罷了,哪裏知道這些東西背後的血淚呢?
張葫蘆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衙役們,心裏想到,這幫衙役們太不懂事了,像這種不諳世事的刺頭青瓜蛋子就應該給些苦頭吃吃再來過堂,才能知道王法威嚴,官家法度。
想到這裏,張葫蘆先拿過氣拍——也就是驚堂木——在案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後才扯著公鴨嗓子故作威嚴的喝道:“下跪何人,報上名來!”
兩排衙役們依然大喝一聲“威武!”
王世騰心道,這是問的什麽,不知道審的是誰,你審什麽案子?
他很想這麽反問一句,但他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這樣做顯得自己在行為上是失禮的,因此他還是回答道:“在下江萍村王世騰,見過太爺。”
張葫蘆看他這樣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就有些惱火,那些人到了大堂上要麽戰戰兢兢,要麽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不吝的樣子,這小子居然敢在自己麵前裝相,可恨!
但張葫蘆也有官體,就算是發火也得找個由頭,他此時心裏雖然有火,但也不好隨便就把王世騰按在地上打一頓,那樣會讓人覺得他發了瘋。
他隻好咳嗽了一聲,再次扯著公鴨嗓子喝道:“王世騰,本官問你,你可知今日為何要拿你到案?”
兩排衙役們又喊了一聲堂威,許是因為剛才張葫蘆對他們表達了不滿,今天的堂威喊得格外響。這讓王世騰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此時,他對於張葫蘆的明知故問更加的厭煩,但還是決定不能失禮,平靜的回答道:“回太爺的話,是因為李鐵頭的案子。”
張葫蘆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又喝道:“王世騰,你與這李鐵頭可否認識?”
王世騰終於不耐煩地道:“他與在下是近鄰,在下怎會不認識?”
張葫蘆小眼一瞪,胡子一吹道:“嘟!王世騰,本官向你問話,你老老實實回答,怎麽反問起本官來了?是你審案是我審案呐?”
衙役們又喊了一聲堂威,重重的杵了三下水火棍。
王世騰低頭不語。
但張葫蘆此際卻不肯放過他,拿起案上的氣拍,照著桌案狠狠地拍了一下,喝問道:“王世騰,本官適才問你,是我本官審案還是你審案呐?!”
“威武——”“啪啪啪”
王世騰不由得有些無名火發,但他咬了咬牙,忍住了,氣息急促的回道:“回太爺的話,是太爺審案……”
“哼,既然如此,王世騰,本官問話,你要老老實實回答,不得有絲毫隱瞞,你聽清了嗎?”
“回太爺的話,聽清了。”
“好,王世騰,本官問你,你和李鐵頭平日裏可有來往?”
“在下雖然和李鐵頭是近鄰,但我們之間並無往來。”
“哦?本官聽過,你們家的田地和李鐵頭家的田地相連,可有此事?”
“這……在下一直以來都在家中讀書,家中田地都是由在下的祖父掌管,所以在下對於家中的田地情形實不知曉,並不知道可有田地與李鐵頭家的田地相連……”
張葫蘆愣了一愣,又喝道:“王世騰,本官問你,李鐵頭被殺,殺害他的凶手你可有懷疑對象?”
王世騰回道:“在下一直隻在家中讀書,對於李鐵頭被殺之事原本毫無所知,更沒有懷疑對象。”
“王世騰,本官問你,李鐵頭被殺之前的兩天你在哪裏?”
“回太爺,在下那兩天依然在家中讀書。”
“未曾出門?”
“未曾出門。”
“李鐵頭被殺那天的頭兩天的下午也未曾出門?”
“回太爺的話,未曾出門。”
“有何為證?”
“在下的祖父可以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