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老西門
老西門踮起腳，透過房門上方的玻璃往屋裏瞧，他瞧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聽？’老西門不禁又懷疑起了自己。
‘可是，不對呀，如果說第一次是幻聽，那第二次呢？我分明好幾次都聽到屋裏有個女人的呀，怎麽我去看的時候，卻怎麽都看不到呢？’
‘不對，肯定不是幻聽！我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幻聽！’
老西門堅持認為自己並沒有出現幻聽，校長的辦公室裏，的的確確還有一個女人。
‘該不會是我剛才看走了眼，漏了什麽重要的細節吧？’
老西門又踮起了腳，又趴在了房門上，又透過房門上的玻璃往裏瞧。
可他的腦袋剛湊到玻璃前麵，卻驚訝地發現，玻璃後麵有雙憤怒帶眼睛，在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那雙眼睛好似會冒火，將老西門盯的大汗淋漓。
老西門啊的一聲，嚇得連連後退。
他摔倒在地上。
他癱坐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大地，他的雙腳岔的很開。
這時，校長辦公室的房門被打開了。
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胖子，那個胖子滿臉的油膩，而且臉上的贅肉特別多。
他除了臉上的贅肉特別多以外，肚子上的贅肉也特別多。
他的肚子已經遠遠脫離了啤酒肚的範疇，野史上說，安祿山的肚子大的出奇，人騎馬時，馬背上往往備著兩個馬鞍，一個放他的屁股，一個則放他的肚子。由此可見他的肚子有多大。
這個中年胖子的肚子，和安祿山的比起來，不遑多讓呀！
‘校長大人……’
老西門結巴著喊道。
校長大人瞪著眼睛，走到老西門跟前。
他蹲下來，拽著老西門的衣領子，冷冷地問，‘找我啥事？’
老西門被嚇壞了，校長是學堂裏道德的楷模，為人的表率，怎麽會這麽粗魯？
老西門被校長大人緊緊拽著衣領子，神情緊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你找我啥事？’校長大人抖了抖手裏的衣領子。
老西門這才晃過神來。
他連連說道，‘我是來找你要錢的！’
‘要錢？’校長大人明顯怔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也沒欠人錢呀，尤其眼前這個男人，他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也不記得曾經欠過他錢。
‘我欠過你錢麽？’校長大人問道。
‘沒，沒！‘老西門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既沒欠你錢，你找我要什麽錢？’校長大人冷哼道。
隨後，他大聲呼喊起保安來，‘保安，保安！’
保安很快就過來了，是兩個精神萎靡的老頭子。精致的保安製服穿在他們身上，顯得那麽邋遢。而威風凜凜的帽子，則像街頭的小流氓一樣，斜斜掛在他們的頭頂。
校長大人一瞅見他們的樣子，氣便不打一處來。
他氣呼呼地嘬起了口哨，‘整理製服——稍息——立正——稍息——立正——’
令行禁止！
校長大人果然還是最有威嚴的，他剛下達了指令，那兩個頹喪的老頭子立即整理起妝容，然後稍息、立正。
一整套動作下來，他們的精氣神立馬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變得更加精神了。
校長大人望著氣質與之前迥然不同的兩人，滿意地笑了。
‘這樣多好！這樣多精神！’
兩個老頭子保安哈腰問道，‘校長大人有何吩咐？’
校長大人突然想起老西門的事情，臉色立馬變得不好看了。
他指著地上的老西門，厲聲喝道，‘你們是怎麽看門的，怎麽能讓這家夥隨隨便便闖進來？’
‘這裏可是學校重地，這裏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他們是帝國未來的花朵，是帝國的希望。萬一這家夥對那些小娃子圖謀不會，你們說咋辦？’
兩個老頭子連連點頭認錯，‘是小人疏忽，是小人疏忽！小人這就將他趕出去。’
校長大人滿意地點點頭，‘來，先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兩個老頭子對視一眼，臉上皆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當然，他們是不敢不服從校長大人的。校長大人是學校的頂級存在，他可以決定任何一個公職人員的去或留。
他們說是學校的保安，其實也隻是個看大門的。
說實話，看大門的，一點含金量都沒有。
換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勝任。
所以，他們也是最容易被開除的。
所以，他們必須嚴格服從校長大人，做好一隻舔狗的本分，才能在這個職位上長久地幹下去。
他們相視一眼，然後徑直走到校長大人跟前。
兩個人分立在校長大人兩側，一人提著一隻胳膊，便要往上提。
隻是，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無法將校長大人提起來。
校長大人的身材過於臃腫，單是那一個肚子，便抵得上一頭母豬的重量，兩個老頭子又豈能輕易將他抬起來呢？
校長不由得皺眉，喃喃道，‘你們已經太老了，看來是時候考慮，讓你們退休了！’
校長的話剛一說出來，兩個老頭子就渾身打擺子。
這兩個老頭子情況有些特殊，他們打了一輩子的光棍，膝下無子。
平日裏上班，和學校的小孩子在一起，生活還算有些樂趣。如果讓他們退休，雖說有退休金，溫飽沒有問題，可離開了這些朝氣蓬勃的孩子們，他們便會覺得精神空虛，無所寄托。
所以，他們是堅決不肯退休的。
校長大人平日裏也沒提過退休的事情，偏偏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很明顯，他是對剛才兩個人的表現不滿。
兩個老頭子也立馬明白過來。
他們互相望了對方一眼，用眼神交流道，‘來吧，一鼓作氣吧！把校長大人提起來吧！不然，我們就要被從這裏趕出去了！’
威逼利誘，這樣的套路從來都是屢試不爽。兩個老頭子，仿佛打了雞血一樣，嘴裏發出‘嗨呦’一聲，一下子便把校長大人給提了起來。
校長大人站定身形，笑嗬嗬地衝他們說，‘你們倆廉頗雖老，卻尚可以飯。好吧，我改主意了。你們留下吧，繼續做你們的保安吧，我不會讓你們這麽快就退休的。’
兩個老頭子仿佛遭了大赦一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校長大人，又是鞠躬，又是拜謝。
‘好啦，不要拍馬屁啦！雖然你們拍的挺舒服的，但是，我讓你們留下來，並不是因為你們馬屁拍的好，而是因為你們在這裏還有用武之地。
不過，你們可不要驕傲，須知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現在的年輕人都強悍的很，說不定哪天我發現更適合這個崗位的年輕人，就把你們給換下去了。
你們要想不被年輕人比下去，就要努力提升你們的工作技能，讓你們的業務更加熟練。’
兩個老頭子立馬意會了校長大人話裏的意思。提升工作技能，不就是說要讓他們看好大門，不讓閑雜人等闖進來麽？
兩個老頭子互相望了一眼，又將目光齊齊聚在地上的老西門身上。
今天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老西門而起。如果不是因為老西門，他們也不會被校長大人訓斥，更不會讓校長大人動了辭退他們的念頭。
所以，這幾個人當中，最可惡的就是這個老西門。
兩個老頭子眼睛裏噴出了火，他們恨恨地盯著老西門。
他們衝了上去，像架著一條死狗一樣，將老西門托了起來。
‘都是你小子，害得我們被罵！都是你小子！’
兩個老頭子絮絮叨叨地說著，然後架著他，便往外走。
老西門今天是來要錢的，錢沒要到手，他又怎麽可能乖乖離開呢？
老西門在地上撲騰起來，扭動著胳膊，從兩個老頭子手裏逃了出來。
‘呦嗬，還挺倔呀！今天我們就讓你開開眼，什麽是保安的自我修養！’
兩個老頭子將話講的特別大聲，唯恐校長大人聽不到似的。
校長大人笑吟吟地望著他們，提前為他們豎起了大拇指。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請開始你們的表演吧！’校長大人高聲喊道。
有了校長大人的鼓勵，兩個老頭子變得更加興奮了。
他們瞬間化身為矯健的獵豹，直接朝著老西門撲了過去。
老西門見他們撲過來，本能地想要躲避，可剛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摔疼了腿，現在還隱隱作痛，走路都走不利落了。
所以，當兩個老頭子朝他撲過來的時候，他的腿腳還是慢了一步，沒能躲過兩個老頭子的攻擊。
頓時，三個人扭打在一起。
他們三個人不停地變幻著各自的方位，不停地朝對方身上輪拳頭，不停地發出此起彼伏地哀嚎聲。
校長大人笑吟吟地望著他們，仿佛古羅馬的貴族，坐在鬥獸場裏觀看表演。
幾個人扭打了五分鍾，依然沒有分出個輸贏，打鬥還在繼續。
校長大人並沒有因為兩個保安的無能，而感到惱怒。他的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的笑容。
其實，校長大人對他們打鬥的結果，並不在乎。他隻是喜歡這個欣賞這個過程。
隻要能夠讓他看一場激烈的打鬥，他就已經非常滿意了。
打鬥的時間，持續的比預想的要長。校長大人人困馬乏得時候，幾個人依然糾纏在一起。
校長大人打了個哈欠，不滿地說，‘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可不行呀！’
校長大人看似無意中的一句話，聽在兩個保安的耳朵裏，卻似乎一瓶興奮液，給他們帶來了無限的活力和鬥誌。
‘老弟，我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校長大人已經對我們失望了，我們必須速戰速決呀！’
兩個老頭子立馬加快了攻勢，老西門很快便落了下風。
這時，自校長的辦公室裏，走出來一個穿著學生製服的少女，她一頭烏黑的長發，臉蛋好看的不得了。
她的一雙紅唇微微翹起，上麵塗抹了胭脂，紅豔豔的，看了便讓人有衝上去的衝動。
少女來到校長大人身後，雙手沉在校長大人的雙肩，輕輕地按摩。
校長大人應該與這個少女認識，因為少女的雙手沉在校長大人的肩膀上時，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校長大人看也不看一眼，便伸手抓住了少女的雙手，摩挲了幾下，便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
校長大人笑吟吟地說，‘看戲！’
少女有些扭捏，似乎不太舒服。
‘你不喜歡看戲？’校長大人疑惑地問道。
‘不是不喜歡看戲，能夠和校長大人一起看戲，是我的殊榮，我又怎會不喜歡呢？’
‘那你為何？’校長大人又問道。
‘隻因為我不喜歡躺在你的懷裏。’
‘你怕羞？’校長大人饒有興味地笑道，‘你剛才在辦公室裏奔放的樣子，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你害羞呀！’
少女一想起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臉色倏地一下變得通紅，恍如一個紅豔豔的蘋果。
少女嚶嚀一聲，害羞道，‘校長大人，你好壞！’
校長大人摟著少女哈哈大笑起來。
少女在校長大人的懷裏滾來滾去，最後校長大人終於拗不過她，放她出來。
少女笑嘻嘻地衝校長大人喊道，‘還是我厲害吧！’
校長大人亦笑道，‘你也就一張嘴巴厲害！’
少女的臉色本來已經恢複了正常，被校長大人這麽一說，又變成了紅彤彤的小辣椒。
校長大人見她如此害羞，心裏竟然升騰起一股怒火，仿佛想要將她吃掉一樣。
不過，現在這裏這麽多人，他不好意思爆發，隻得強自忍著。
‘好啦，別鬧啦，快來看戲吧！你瞧他們幾個，表演的多賣力呀！他們表演的這麽賣力，你卻不去欣賞，豈不是要讓他們傷心流淚？’
校長大人喊了一嗓子。
少女又來到校長身旁，隻不過，她並沒有在他身邊坐下，而是蹲在了他的腿邊。
這裏有必要說一句，校長大人的雙腿，此時是岔開的，少女正好蹲在那個縫隙裏。
‘原來你喜歡蹲在這裏呀！看樣子剛才那樣，並沒有特別委屈你！’
肖戰笑吟吟地將雙手摁在了少女的肩上。
少女的身子，觸電般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她便恢複了鎮定。
她笑嘻嘻地望著扭打在一起的三人，感覺很有意思。
校長大人則完全提不起任何觀看打鬥的興趣，他的目光全都被少女白皙的脖頸，和滿頭烏黑的長發吸引。
這讓他猛然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裏的情景。
剛才少女也是這樣蹲著。隻是，當時她是麵對校長大人蹲著的，而並非像現在這樣，背對著校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