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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口渴

  這時,我才確定,我是真的闖禍了。


  我扶著暴躁老哥站起來,想帶他是看醫生。


  暴躁老哥的身子很虛弱,再也經不起折騰,甚至連走路都很困難。


  我讓其他的壯碩大漢幫忙,可是他們都不願意。


  他們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都不願意出手幫忙。


  我罵了他們幾句,然後無奈地對暴躁老哥,‘瞧見沒有,這就是跟你一起幹活的兄弟,都是白眼狼,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有難的時候,我沒有一個出手幫忙的。’


  同時,我還勸他,以後換個工作,不要再幹這行了,這些壯碩大漢的素質太低,心胸太狹隘,跟著他們沒有一點兒好處。


  暴躁老哥沒有話,我權當他已經默認。


  我將他扶上馬,然後托著他去找醫生。


  至於那個鏢師的生死,隻能聽由命了。他的那些兄弟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我又何必憂心呢?

  我牽著馬兒,走了許久。


  暴躁老哥的身體很虛弱,傷口也沒有處理好,時不時還會流血。


  因此,我隻能牽著馬兒,慢慢地走。生怕馬兒狂飆起來,一顛一顛的,讓他的傷口流出更多的血。


  ‘我口渴,我想喝水。’


  正走著,暴躁老哥突然喊了一嗓子。


  他的聲音極其微,他第二遍的時候,我才聽到。


  我內心一陣苦笑,他的心可真大,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都要死了,居然還惦記著喝水?

  而且,這荒山野嶺的,周圍還一片漆黑,上哪兒找水去嘛!

  我沒好氣地告訴他,讓他等著,等到了河邊,就去給他舀水喝。


  其實,我心裏明白,這周圍幾公裏範圍呢,別一條河,就連一戶人家都沒櫻

  我之所以那樣,無非就是給他個念想,就跟望梅止渴一個道理。


  又走了一段路程,暴躁老哥實在忍不住了,又問我要水喝。


  可是,我上哪兒去給他弄水去啊?


  舉目四顧,周圍一片荒涼。


  走了那麽久,怎麽還看不到人家呢?

  瑪德,難道走錯了方向?


  當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的時候,我的心兒一陣驚顫。


  要是真走錯了路,暴躁老哥怕是活不久了。


  他會活活流血流死。


  流血?


  忽然,一個極其荒唐的想法出現在我的靈光裏。


  他身上流出來的血,也是液體呀,關鍵時刻,也可以充當飲用水呀!


  血,的確可以當做飲用水來止渴。


  隻不過,我怕暴躁老哥不同意,下不去那個口呀!


  喝自己的血,這得多殘忍呀!而且,把血喝光了,口渴的問題倒是解決了,可自己也因為血液枯竭,而嗝屁了。


  所以,我才暴躁老哥一定不會喝自己的血。


  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喝自己的血。


  我趁休息的時候,將馬背上那個幹癟的水袋係在暴躁老哥的傷口處。


  暴躁老哥很是奇怪,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神秘一笑,並沒有告訴他實情。


  隻是,一會兒到醫院的時候,怕他因為失血過多要輸血,而醫院又沒有足夠的庫存。所以,提前儲存一些。


  暴躁老哥誇我是個機靈鬼。


  他話裏的寵溺氣息分外明顯,我聽後感覺很是歡樂。


  之後,我又牽起馬兒,踏上了旅程。


  又走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遇到人家。


  果然,我們走錯了方向。


  我們迷路了。


  這樣漆黑的夜晚,迷路絕對是一件十分悲慘的事情。


  尤其,還拖著一個傷者。


  迷失了方向,往任何一個方向走,都是不明智的。


  最明智的舉動,就是留在原地。


  我將我們目前的處境告訴了暴躁老哥,暴躁老哥不愧是暴躁老哥,一聽就火冒三丈。


  他大聲訓斥我的無知,他,一個人除非是豬腦子,才會在晴朗的夜晚迷路。


  我感覺很委屈,想要辯解,卻找不到任何辯解的機會。


  暴躁老哥發起飆來,格外的嚇人,而且精力十足。


  他的嘴巴像機關槍一樣,一直噠噠噠個不停。


  絲毫看不出他是個病人,也絲毫看不出他之前奄奄一息的病態。


  我委屈地站在馬前,任由他無情地批鬥我。


  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沒完沒聊批牛

  我忍耐著,等待他的筋疲力竭。


  他力氣用完的時候,就會停下來。


  到時候,我就會取得主動權,就該是我表演的時候了。


  現在,我能做的,隻有隱忍。


  果然,沒過多久,他話的聲音,便弱了下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竟然微若蚊蠅,什麽也聽不到了。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拍拍他的臉頰,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好似死了一樣。


  我幽怨地,‘你倒是繼續呀,你不是喜歡數落人嘛,你倒是接著數落我呀!你怎麽不話了?’


  不過,我畢竟是個醫生。


  我不能任由他在馬上死去,我將他從馬上拖了下來。


  不過,在將他從馬上拖下來之前,我先將綁在他傷口上的血袋取了下來。


  如果血袋灑了,那可就太暴殄物了。


  我將血袋放到一邊,然後將暴躁老哥從馬上拖了下來。


  暴躁老哥身體裏的血液流失的所剩無幾,身子竟然像紙一樣輕。


  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扛了下來。


  我讓他靠在一棵大樹下。


  然後將血袋的血液湊到他嘴邊。


  他聞不得血液的血腥氣,頓時就要嘔吐。


  我連忙閃開,生怕他吐我一身。


  這附近沒有河流,萬一被他吐一身,可就糟糕了。


  豈不是要我一晚上都要頂著他的嘔吐物?這我可受不了!


  我及時地閃避開,可是,他卻沒有嘔出來。


  他白應該沒吃東西,幹嘔了半,除了一些酸水,啥穢物都沒有吐出來。


  這時,我才安心地走到他身邊,拍打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你倒是喝點兒水呀,你瞧你的嘴巴都幹禿嚕皮了,你再不補充點兒水,你可真就死在這裏了。’


  我向他明了利害關係。


  他豁然睜開了眼睛,夜晚裏,他的眸子竟然格外的閃亮,比夜空裏的星子還要閃亮。


  我癡迷地望著他的眸子,這不是我第一次看他的眼睛,我之前也曾見過他的眼睛,但是,之前,他的眸子是晦暗的,不像現在這樣明亮。


  他的眸子像倆大燈泡,瞬間就將四野照的亮堂堂的。


  看他那病懨懨的樣子,我知道,他這是在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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