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事
“魔煞攝魂令,真是那麽恐怖嗎?”
丁開山下首位置,站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名叫吉鄂,是張家堡侍衛首領,其武士裝扮倒沒有任何突兀之處,斜斜搭在木桌邊的一杆臂粗爛銀長槍,是他慣用的兵器。
吉鄂畢竟年輕,聽到幾個老人一番對話,雖然也有些狐疑,但卻覺得老堡主的狀態,未免太過不堪了一些,便又問道:“便是那韓氏、申氏皆滅,與張家堡何幹?堡主大人怎麽就確定落靈穀張家堡,會遭到魔令攻伐?”
“這是報複,這是詛咒申、韓、張三族,同氣連枝。既然韓氏、申氏盡遭“魔煞攝魂令”塗炭,張氏一脈如何能幸免?”
蒼老而嘶啞的聲音,是醜牛兒都不怎麽熟悉的一位灰衣老叟在話。
這是張家堡莊園內院中的一個不顯眼老花工,看上去是個耄耋老人,其真實身份是張守業嫡親九叔,達到了九星鬥士的高武階位,一直暗中保護著張家堡族人的安全。
老花工略有些嘶啞的聲音,慢慢著:“吉鄂,你不清楚三大家族的來曆,更不知“魔煞攝魂令”之恐怖,自然無法預料即將來襲的血雨腥風。五百年前,張氏一脈先祖願意放棄公侯爵位,遷入落靈穀休養生息,就是想要逃過這一劫!”
灰衣老叟朝歎息一聲:“也不知老爺能否垂憐,讓張家堡逃脫這一輪噩難啊?”
“不論如何,都得早些做出應對。”
莊園總管周半通此刻再沒半分迷糊,而是眼眸精利,沉聲分:“便是魔令現世,你我俱全喪命,也不能讓那些魔崽子輕易得手,總要賺他一兩個大家夥墊背。”
“要不堡主大人即刻廣發英雄帖,召集十萬大山武道同盟,齊聚張家堡議事,商討如何應對逆魔來襲?”
另一武士裝扮的年輕人,吉鄂的副手科威了一句。
“沒有用的,修為未達到“鬥尊”境界,來了也是徒增死傷。”
老堡主抬手指了指北方,低聲話,似乎怕被誰偷聽:“魔煞攝魂令,來自“鐵壁”之北。你們也知鐵壁長城的規矩,朝在冊武者修為步入“鬥尊”行列,必須前往鐵壁服役十年。但去了鐵壁又有幾人能全身而退?這也是張家堡百年來,無有人突破“鬥尊”瓶頸的最大原因。”
科威又問了一句:“堡主大人的意思是,魔令出動是刻意針對申、韓、張三家行動?”
“有些朝隱秘,老夫今日便開了!”
張守業吞咽了一口氣息,穩定不安的心緒,接著道:“千年前,張家,還有申家、韓家三族先祖,追隨華胥王征伐下,驅逐魔族於冥北,安撫中原成大一統,華胥王鑄九鼎分封九州,從此建立華胥王朝。三族雖然戰功赫赫,亦遵循異姓不封王之古訓,得封公侯爵位,才有了韓林島韓侯府,甲申山申公府、雲安城大將軍府。
華胥王朝立國之初,冥北魔族殘餘不甘失敗,持“魔靈攝魂令”於九州四處突襲,試圖奪取聖鼎複國,後經朝衛隊強勢滅殺,五百年前終於銷聲匿跡。
那一場滅魔大戰,大將軍府死傷最為慘重,家族子孫幾近隕滅,為保張氏血脈不息,這才分出一支親族遷徙到落靈穀,籌建了張家堡,實在是為更多的繁衍血脈嫡嗣。”
“魔靈攝魂令這一次死灰複燃,針對相對弱的三姓滅族,一為掠奪蠶食朝氣運,二是要奪取鎮國重器。公侯三族雖未分封聖鼎,亦存石籙聖器,想來是那魔逆急切得手的目標。”
灰袍老朽又解釋了一番,接著仰長歎:“先祖啊,當初你們的選擇,真是對的麽?”
“王城大將軍府實力雄厚,魔崽子是不敢去的,落靈穀張家堡從來沒隱匿宗姓,必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老堡主又道:“魔令所圖,乃張氏血脈,諸位也不必陷入無端塗炭,這就帶著家人離去吧。”
“守業你也該早做打算,帶上精壯族人速速出山,到王城大將軍府尋親避難去。”
灰衣老人咳嗽一聲,淡淡話:“老叔行將就木,再活不了幾的,就留下來會一會那群逆魔,總得拉上幾十人陪葬。”
“此路行不通的!”
張守業搖了搖頭:“關外魔崽子戰力強悍,手段詭秘萬千,豈能容張氏眾人遠行萬裏?更何況,吾名“守業”便得守著張家堡祖業,縱死而無憾。若是不戰而逃,豈不有辱父輩特意取名?”
“哈哈哈”
“迷糊總管”周半通一聲暢笑,豪氣萬丈:“守業兄,甲子前老夫曾相邀於你,要同去鐵壁走一遭,卻被你斷然拒絕,竟而荒廢武道修為半輩子。現如今魔崽子送死上門,你老周會走嗎?”
吉鄂、科威兩個青年武者,都已跨入星階鬥士行列,本自血氣方剛,哪裏願不戰而逃,亦昂聲喊道:“我等身為男兒,深受堡主大恩多年,豈能貪生怕死,做那陷大義而不顧之佞人?”
丁開山亦喝道:“丁某人誓與堡主共進退,雖死無憾!”
周半通卻是老成了一句:“我等便是決死一戰,堡主大人也要早早謀劃。覆巢之下也得留下複興種子,張家堡不可人人都絕嗣無後的!”
“守業多謝諸君同心,若能逃過此番劫難,落靈穀南隅千百山頭,與諸位平分治之。”
老堡主站起身來,環抱四揖,接著冷森發話:“傳令張家堡衛隊,通傳張氏嫡族男丁,全部進入一級戰鬥狀態。外鬆內緊,隨時應戰來襲的逆魔餘孽。”
眾人得令,走出了古堡各自行事,老堡主這才想到自己的唯一子嗣,腦袋頓時腫脹得更大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可那高樓下遮蔭的樹,實在是太脆弱,太不成氣候了!
作為一名嚴格的慈父,張守業一直致力將張琅培養成一名合格的戰士,一個有能力掌控張家堡的接班人。可在這生死存亡關頭,他才感覺到那二世祖竟是如此的不堪,根本無法擔當任何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