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莫瞳，玉桑瞳……
“是！”
話音甫落，領頭黑衣人便已現身。他知道近身鏖鬥時弓箭起不到什麽作用，便索性丟下了手裏的弓箭，拔出匕首，擺好了架勢。
“就你一個人？真當我是這麽好糊弄的？”虞鶴道，劍鋒疾抖，劍氣飛襲。
這領頭黑衣人眉頭微皺，匕首迅揮，將襲來劍氣盡數蕩開，欺身猛進，匕鋒朝虞鶴脖頸劃去。
虞鶴仰身，避開匕鋒，手腕回挽，劍鋒一斜，劍氣迸綻，從這黑衣人腰間劃過，留下一道傷痕。
領頭黑衣人吃痛，腳步微滯，小退數步，高聲喝道：“你們還等什麽，速速擒住那女子！”
其餘黑衣人得到指令，紛紛躥出，沒有絲毫猶豫，盡向莫瞳圍去。
“來的正好，你們殺了阿哥、阿娘，還有這麽多的鄉親們，我早就想送你們下地獄了！”莫瞳道，沒有絲毫害怕，反倒戰意盎然，迎了上去。
虞鶴見狀，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劍勢更疾，一瞬間便壓得眼前這黑衣人連連倒退。
“你以為憑你手下的這些雜碎，就能拿住她了？”虞鶴笑道，對莫瞳沒有絲毫的擔心。
“廢話少說，拿不拿的下，可不是用嘴巴來決定的。”領頭黑衣人道，匕鋒一繞，身子一矮，反手一推，徑向虞鶴腰肋刺去。
“無論是用嘴巴還是用手，我都能置你於死地。待你死後，我有的是手段整死你手底下的那些雜碎。”虞鶴笑道，輕鬆躲開了刺來的匕首，回劍疾挺，刺進了這領頭黑衣人的手腕裏。
“呃啊！”領頭黑衣人慘叫一聲，手上力道頓失，匕首亦是掉落在地。
虞鶴沒有拔劍，反倒踏步上前，一拳擂出，恰好擂在了這領頭黑衣人的心口，卻是留了幾分力道，隻將其直接擂暈。
“若不是看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我這一拳便足以要了你的性命。”虞鶴冷笑道，拔劍，轉身，飛身加入了莫瞳跟那些黑衣人眾的戰團。
莫瞳的實力，在陸淮秋、法正這些人眼中，或許是挺弱的。但在這些黑衣人眾麵前，雖不是多麽強橫，但至少也能撐下十幾回合不受傷的。
虞鶴加入之時，莫瞳僅顯得有些狼狽，並未受傷，倒也讓虞鶴鬆了口氣。
二人合力，用了不到三合，便將這些黑衣人眾，盡數誅殺。
誅殺後，虞鶴提起了仍處於昏迷中的領頭黑衣人，找了一棵較為粗壯的大樹，凝氣成索，將其捆在了樹上。
“啪啪啪！”
幾個耳光過後，這領頭黑衣人自然是醒了過來。他臉上的蒙麵巾，也被虞鶴給扯了下來。
樣貌尋常，臉上卻有幾道傷疤，眼神之中，也盡顯堅毅。
“這模樣倒不像個懦夫，就不知你的骨氣跟你的長相是否匹配了。”虞鶴道，嘴角輕勾，笑容略顯殘酷。
這刀疤男子跟虞鶴僅對視了一眼，便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虞鶴，心裏卻是咚咚直跳，顯然已被震懾得不輕。
一旦到了這個場麵，即便莫瞳心裏再是痛恨這家夥，也知曉虞鶴接下來會做些什麽，連忙轉過了身子，背對著二人。
“給你一個機會，你講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我便不會折磨你。”虞鶴道。
“隻……隻要你答應不殺我，我願意把什麽都告訴你。”刀疤男子道。
聽得此話，虞鶴、莫瞳，皆是一愣，沒有想到這刀疤男子竟會這般痛快。
莫瞳轉過身子，看著刀疤男子，眼裏盡是不信。
虞鶴卻道：“隻要你不說謊，不耍小手段，認真地配合我們，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我絕不會說謊，也絕不會對你們耍什麽小手段。你……你們想知道什麽？”刀疤男子道，眼裏除了驚恐之外，便是對於繼續活命的誠摯了。
虞鶴笑道：“我想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刀疤男子沒有絲毫猶豫，道：“是，是即將要去武寧村接任村令一職的大人。”
虞鶴顯然有些不信，道：“小小村令，也有權力使喚你們？那你們又是甚麽人？”
刀疤男子道：“我們是知府大人的貼身侍衛……武寧村，武寧村新任的村令，是知府大人的兒子。”
說到此處，虞鶴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看向莫瞳，道：“看來莫天之死的事情，還未完結。若是再一路追查下去，那些人可都不是平民百姓了。你，還查不查？”
莫瞳點頭，眼神堅定，道：“查，當然要查！要不是因為這些家夥，我的嫂嫂，我的阿哥，我的阿娘，以及莫異村的這些鄉親們，又怎麽會死？我，我雖是一介布衣，但……但我也要為他們討個公道！”
虞鶴點頭，對莫瞳的選擇很是讚許，笑道：“那這家夥，怎麽處置？”
莫瞳臉上忽地勾起一抹冷笑，道：“你教過我的，不可以對任何敵人仁慈。你答應放了他，可我沒答應呢。”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虞鶴搖頭笑了笑，臉上或多或少有些無奈，道：“你這妮子，學這個倒學得挺快。”
“那你轉過頭去吧，就當什麽都沒看見了。”莫瞳道。
虞鶴點頭，轉過了身子，不再去看那刀疤男子。
莫瞳眼中殺意更甚，一步一步地向刀疤男子靠近。
此刻，就算這刀疤男子再蠢，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局勢，驚恐中帶著憤怒，罵道：“你……你們……你們這兩個混蛋！我，我什麽都告訴你們了！你們竟，竟出爾反爾！你們……你們不得好死！”
話音還未落定，莫瞳便一拳砸在了他的咽喉上。喉結塌陷，氣管盡碎，鮮血倒湧，自鼻、嘴湧出，沒了氣息。
虞鶴鬆了口氣，剛轉過身子，卻還沒來得及說話，便隻覺眼前景象，如玻璃般片片裂開，瞬歸店中。
眼前，仍擺著那道還未變涼的玉段魚，香味撲鼻，十分饞人。
虞鶴晃了晃腦袋，眉頭緊皺，看了看四周，這才反應了過來，想道：“這……這就回來了？”
現在虞鶴所處的地方，便是玉桑嶼上，桑菱鎮中的客棧。
“事情都還沒了解清楚，就這樣給我送回來了？這，這到底是什麽情況？話說一半，真的會憋死人的！”虞鶴想道，心裏鬱悶不已。
念頭甫落，客棧小二卻是驚呼一聲，徑跑到了櫃台前，對著正在算賬的掌櫃說道：“掌櫃的，大廚，大廚去了。我們……我們怎麽處置他的後事？”
掌櫃眉頭一皺，目中盡是訝異，低聲道：“這麽快就去了？大夫上次不是說，他至少還有一月壽命麽？這，這去得也太突然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小二道：“那怎麽辦？他，他又沒有親人，這種事情也隻能我們幫著點了。”
掌櫃歎了口氣，道：“罷了，我給你放幾日假，你去把大廚的後事打點好吧。一切消費，你先記住，到時來我這裏報賬就好了。”
小二鬆了口氣，道：“謝謝掌櫃，我這就去了。”
掌櫃點頭，沒再多說什麽，低頭繼續算起賬來。
二人的交談，用的聲音極小，但仍被耳力極強的虞鶴給聽了進去。
“大廚突然死了？難怪幻境會突然結束了……這大廚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能以菜肴作為媒介，使人毫無察覺地進入幻境。”虞鶴想道，好奇心立時升了起來。
他慢慢起身，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悄悄地跟在了小二身後，往後廚而去。
“既然大廚已死，那遺體定會抬出。我倒也不用進去，伏在房頂之上，自能看見這大廚全貌。”虞鶴想道，沒有跟著小二進入後廚，而是躍起，輕輕落在後廚屋頂之上，伏身趴下，全神貫注地盯著底下。
不出所料，大廚的遺體被小二給慢慢抬了出來。
“怎麽……怎麽會是他？他，他從綾血閣離開後，竟來了這裏？”虞鶴想道，臉色大驚，甚至有些驚恐。
這死去的大廚，正是虞鶴先前在幻境中所見到的綾血閣大廚，丁碗。
“再以先前的情況來看，整座客棧裏，似乎隻有我一個人進入到了丁碗所設下的菜肴幻境裏。難道，難道他曾見過我不成？他讓我進入這個幻境，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麽？”虞鶴想道，眉頭越皺越緊，卻是始終想不出個始末來。
不過，莫瞳跟玉桑瞳之間，肯定有著什麽他現在還不知道的密切聯係。
虞鶴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訂下的客房。玉桑派最近幾天怕是去不得了，隻好先在這桑菱鎮裏待些時日了。
是夜，虞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沒法入睡。他的腦子裏，始終想著丁碗那幻境的意思，以及莫瞳跟玉桑瞳之間的聯係。
“咚咚咚！”
敲門聲忽地響起，門外站著一個人影，卻不說話。
虞鶴起身，並未急著開門，而是穿好衣服，問道：“誰？”
“客官，底下有位客人，給你點了一份夜宵。”小二道。
虞鶴聽得是小二的聲音，鬆了口氣，道：“進來吧。”
小二推開房門，臉色煞白，渾身顫抖，手裏捧著一個精美的木盤，卻是被布給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