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販賣人口。
“當時我翻到的那卷典籍,看起來已經放了許久,典籍的邊角都有些發黴了,但裏麵所記載的內容,我仍是記憶猶新。”
“我記得,那卷典籍,記載的全是莫天的事情。他是莫異村人,但來到這武寧村後,便做起了生意。雖然典籍上寫得極其隱晦,可我還是慢慢猜到了他做的到底是什麽生意。”
莫原麵無表情,眼裏沒有什麽求知的欲望,顯然已經對事情了如指掌。
虞鶴卻是什麽都不知道,眼裏的疑惑極其強烈,不禁問道:“什麽生意?”
莫瞳深吸了口氣,臉色極其凝重,道:“販賣人口的生意。”
虞鶴不解:“販賣人口?這裏臨近就兩個村子,他怎麽販賣?若是他的生意通延極遠的話,光憑燕貢這個小小村令,又如何製衡得了他?”
莫瞳搖了搖頭,道:“莫天的生意做得並不大,僅在兩個村子之間倒賣人口罷了。這般狹小的生意路徑,是很容易暴露的。所以,他便通過一些手段,讓燕貢成為了他的保護傘。”
虞鶴這才豁然,點了點頭,道:“看來燕貢肯定從其中收了不少好處,倒是那些被拐賣的人口,最後都到什麽地方去了?這種生意,光憑他們兩個,絕對支撐不起。”
莫瞳道:“對,我也懷疑他們肯定還有一個更硬的靠山。不過,典籍上並沒有寫的這般清楚,所以,我也就無從得知了。”
虞鶴歎了口氣,道:“看來這件事情還得我們去親自調查,不過現在,更要緊的,還是怎麽將你們兩個從這裏救出去。而且,燕貢身為武寧村的村令,我們如果要扳倒他的話,必須得找到確鑿的證據……”
話未說完,莫瞳便打斷了虞鶴的話頭,道:“何必去找什麽證據,我現在並不想幫我們洗去什麽冤屈,我跟我哥哥,現在隻想送燕貢那狗賊去見閻王。”
一語驚醒夢中人!
虞鶴恍悟,不禁捏緊了拳頭,道:“對啊,隻要我拿燕貢的性命作為威脅,還有什麽事情是打聽不到的?像他這樣子的家夥,肯定是十分怕死的,不怕套不出東西來。”
說罷,虞鶴也懶得再動什麽腦筋了,運起真氣,將束縛住莫家兄妹的鐐銬全部擊碎,而後凝氣成鍋,做出兩道菜肴,讓莫家兄妹盡數吃下。
待肴效揮發,莫家兄妹的傷勢盡數痊愈。二人驚訝之餘,也不忘感謝虞鶴。
虞鶴擺了擺手,笑道:“你們不用感謝我,我先帶你們去個安全的地方,而後我再將燕貢劫出,待問出事情緣由之後,你們便可任意處置他。”
兩人點頭,完全讚同。
虞鶴再不耽擱,取出扶山覆厄,劈開了房門,帶著二人縱躍而出。
劈門的動靜很大,自是引起了各衙役的注意。
沒有等到燕貢發號施令,這些衙役便自發地圍了過來。不過他們的速度,比起三人來說還是慢了許多。
待他們圍過來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隻留下了一間空蕩蕩的無門囚室。
虞鶴領著莫家兄妹落在了武寧村外的一處密林裏,雖然還是早晨,但密林的光線仍是比較暗淡。再加上林中薄霧並未散去,可見距離十分有限。
三人穩穩落地,虞鶴走到了一株比較容易辨別的大樹下,持劍畫出一圈劍圍,讓兩人站了進去。
莫家兄妹不解,皆看著虞鶴。
虞鶴笑道:“這劍圍蘊藏著我的真氣,可以護你們周全。在我帶著燕貢回來之前,你們最好不要走出劍圍。”
莫家兄妹這才明白了虞鶴的用意,連連點頭,眼裏盡是感激。
虞鶴也沒耽擱什麽,立時離開了密林,再向衙門趕去。
待得虞鶴離開,莫家兄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莫原道:“得虧有這位少俠相助,不然咱們兩個這次真得栽在燕貢那狗賊手裏了。”
莫瞳點頭,卻是沒有多說什麽,望著虞鶴離去的方向,瞳子裏有些迷茫。
武寧村不大,虞鶴速度又快,立時便落入了衙門裏。
莫家兄妹逃走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燕貢的耳朵裏,燕貢怒不可遏,早已領著衙門裏的所有衙役,守在了此處。
此刻虞鶴落地,正好遂了燕貢的心思。
見得虞鶴,燕貢臉上的怒意沒有絲毫的減退,怒火反倒越燒越烈。他瞪著虞鶴,罵道:“臭小子,本官這麽信任你,你為何還要背叛本官!為何,為何你偏偏要同本官作對!那些刁民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虞鶴扛劍在肩,笑道:“背叛?燕大人這話說得太自以為是了吧?我從未加入過你這邊的陣營,又何來背叛一說?至於燕大人的信任,小可還真承受不起。如果顛倒黑白、販賣人口、栽贓嫁禍都算是信任的話,那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是算不上信任的?”
此話一出,眾衙役一陣轟動,燕貢的臉色也是變得十分難看。
燕貢指著虞鶴,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臭小子在胡說些什麽!本官身為武寧村的村令,怎的可能做出這般無品之事?本官自上任以來,一直是兩袖清風,任勞任怨,如何又會做起這販賣人口的陰損生意來!你,你莫不是受了那莫家兄妹的蠱惑,刻意來汙蔑本官的吧!”
“蠱惑?燕大人這話還真有意思。若是燕大人執意認為我是在胡說的話,那麽便請您將莫天的屍體給請出來,待我試試搜魂之法,問問他的靈魂,豈不一切真相大白了?就不知燕大人,有沒有這般力證自身清白的魄力了。”虞鶴臉上的笑容愈漸深重,盯著燕貢的雙眼,不僅嘲諷,更是吃定了他。
不出虞鶴所料,燕貢那已經到嘴邊的反駁之語,都已被這番話給盡數壓了回去。他心中更氣,卻無論如何都不敢讓人將莫天的屍體給移出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虞鶴話裏的真假,萬一虞鶴真的會什麽搜魂大法,那他豈不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
燕貢腦筋急轉,可還沒來得及講話,便被一旁的衙役給打斷了思緒。
隻聽這些衙役紛紛吼道:“我們,我們是衙役,是為了維護武寧村治安而存在的,為什麽,為什麽要給這麽一個沒有良心的村令做事?”
“兄弟們!這村令竟背著我們做了這麽多陰損的事情,我們,我們現在難道還要為他賣命麽?為這種人賣命,值得麽?”
“是啊!我們是衙役,我們的職責是維護武寧村的治安,是保護百姓們的安全,以前什麽都不知道,現在什麽都知道了,怎麽還能為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卑鄙村令賣命!兄弟們,我們,我們丟下手裏的官刀,待上頭的大人下來之後,一定要討個說法!”
“好!好!一定要討個說法!”
這些衙役們,一邊吼著,一邊扔下了手裏的官刀,不再圍著燕貢,紛紛散開,朝虞鶴這邊走了過來。
燕貢大驚,臉色忽地煞白,但卻想不出任何法子阻止,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離開的衙役,眼神從之前的盛怒,變成了此刻的驚恐。
虞鶴仰頭大笑,看著驚慌失措的燕貢,嘲諷道:“燕貢,這可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難得這些衙役還能分得清是非,他們也算因此撿回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話音甫落,這些已經丟下了官刀的衙役,卻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麽人的指揮一樣,臉色猛地一變,腦袋突然抬起,雙眼血紅,怒吼一聲,向虞鶴撲了過來!
“嘁,什麽玩意?”虞鶴大驚,忙撐開護體氣罩,不欲傷到這些衙役,抬起劍來,一邊招架,一邊疾退。
飛刀橫殺,寒芒瞬閃。
燕貢還未反應過來,襲來的飛刀便割破了他的咽喉。
鮮血橫流,灑了一地。
燕貢捂著咽喉,嘴裏不停地吐出血沫,顫抖著跪倒在地,再沒了半點氣息。
虞鶴大驚,蕩出一圈劍氣,將陷入瘋狂的衙役盡數震退,抬眼一看,隻見屋頂掠過一道黑影,速度極快。他冷喝一聲,縱躍而去,也不耽擱,徑追黑影而去。
至於那些陷入瘋狂的衙役,在黑影遠離之後,撲通撲通接連倒地,雖不至身死,卻也昏迷不醒。
黑影的身法很快,即便虞鶴已經用盡了全力來追趕,還是沒法拉近跟此人的距離。
那黑影也察覺到了一直跟在身後的虞鶴,手腕疾抖,綻出一片寒星。
虞鶴抬劍,將寒星盡數擋開,叮當脆響不絕於耳,但這些寒星之中,竟還另有玄機。
寒星雖已蕩開,但其中所蘊藏著的莫名霧氣,卻是遺留在了原地,十分精準地遮擋住了虞鶴的視野。
哪怕虞鶴反應極快,也有片刻的恍惚。他連忙運氣,震散了身周的奇怪霧氣,卻是已經不見了那黑影的蹤跡。
他怒啐一口,隻好收劍入墜,原路折返,向密林而去。
武寧村外,密林。
莫家兄妹仍躲在劍圍之中,但他們身周卻是圍滿了蒙麵的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的打扮完全一致,但手裏的兵刃卻是五花八門。
他們站在劍圍之外,裏三層外三層,將莫家兄妹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的眼睛裏,除了衝天的殺意之外,再無其他。
莫原滿臉訝異,盯著這些黑衣人,手心卻已布滿了冷汗,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對我們動手?”
莫瞳卻道:“這還看不出來麽?這些人肯定是燕貢的走狗,他們接到了燕貢的命令,是來殺我們滅口的。”
黑衣人們卻隻是發出冷森森的笑聲,並沒有回答兩人的問題。
其中一個領頭的黑衣人,揮臂一呼,這些黑衣人便一湧而上。
莫家兄妹的實力當然是比不上這些黑衣人的,他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些黑衣人手裏的兵刃便已經砍到了他們身前。
莫原想躲,卻被身旁的莫瞳給一把拉住了。
“怎麽……”
莫原的話還沒說完,便隻見腳下的劍圍猛地耀出一層亮光。劍氣暴湧,毫無懸念地架住了這些黑衣人的兵刃。
莫瞳鬆了口氣,莫原也跟著鬆了口氣。
莫原道:“真是被嚇到了,連腳下保護的劍圍都忘掉了。還好妹兒你拉了我一把,不然我又得帶傷了。”
莫瞳笑道:“那少俠的實力高出我們太多,若他劃出的劍圍都擋不住這些家夥的話,那我們也沒必要躲了。”
莫原點了點頭,緊繃的神經鬆緩了許多,但手心裏的冷汗卻是一點都沒少。
這些黑衣人卻是亂了分寸,他們齊退一步,看著劍氣逐漸平息的這圈劍圍,竟愣在了原地,一時亂了分寸。
那領頭的黑衣人,反應倒是比較快。他又緊攥兵刃,斬了一刀。但毫無意外,仍被劍圍給架了回來。
“這是什麽鬼東西!竟然能夠擋住我們這麽多人的合力攻擊?那小子,那小子的實力竟強橫到如此地步麽?”領頭的黑衣人想道,眼裏盡是不服,但卻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
其他的黑衣人,並沒有繼續試著能不能破開劍圍,皆站在原地,盯著莫家兄妹的一舉一動,卻是都不肯多出哪怕半分力氣。
先前無比緊張的莫家兄妹,此刻見得這些黑衣人麵和心不和的模樣,更是輕鬆了許多。
莫原低聲道:“咱們現在隻要待在劍圍裏,等著少俠回來就好了。憑那少俠的實力,解決這些黑衣人定然不在話下。”
莫瞳點了點頭,低聲答道:“不過我們還完全不清楚這些黑衣人的具體身份,即便他們可能是受了燕貢所托,也肯定不是衙門裏的人。”
莫原卻是不解,問道:“為什麽你能夠肯定這些家夥一定不是衙門裏那些該死的衙役?”
莫瞳道:“因為他們手裏的兵刃,不是衙役所佩戴的官刀。”
莫原道:“萬一這是他們故意用來隱藏身份的呢?”
莫瞳搖了搖頭,眼神十分肯定地道:“絕對不可能,你看他們的虎口。一些有老繭,一些並沒有老繭。若他們是衙門的衙役,無論他們如何隱藏身份,如何更換兵刃,都無法改變虎口這常年握刀之處的變化。由此可見,這些人絕對不是燕貢衙門裏的那些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