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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怎的就陷入危險了?

  聽得燕貢這般一說,虞鶴更是吃驚不已。他將燕貢扶了起來,眉目間盡是疑惑,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武寧村的村令麽,好歹衙門裏還有這麽多位衙役,怎的就陷入危險了?”


  燕貢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道:“是,是莫原跟莫瞳。他們,他們都身懷功夫,雖然不及少俠您這般厲害,但要潛入我的房中,還是輕而易舉的。莫天死後,莫原、莫瞳便乘夜潛進了我的房裏,要挾我,讓我去抓佟言。我,我明知佟言不是凶手,但,但為了保全我自己的性命,沒得辦法,隻好依他們說的去做了。”


  “後來,佟言在牢裏自盡。我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沒想到莫原跟莫瞳那兩個家夥還是不肯放過我,想利用我的職務,為他們謀取私利。我,我明麵上奉迎著他們,心裏卻是越來越過意不去。於是,我便想出了這麽一個玉石俱焚的法子,驚動上級,翻案重審。”


  虞鶴聽罷,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太對勁。他看著燕貢,問道:“就算事情就是你說的這樣,可莫原、莫瞳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地守在你身邊,你肯定有著不止一次的掙脫機會,但你並沒有選擇掙脫,卻是為何?”


  燕貢道:“因為他們在我體內種下了秘毒,若我一段時間沒有得到解藥,那我的性命便會被秘毒給吞噬掉。無論我逃到天涯海角,甚至找人將他們誅殺,隻要他們沒有解掉種在我身體裏的秘毒,那我便永遠不可能掙脫。”


  “又是以毒製人的手段?讓我把把你的脈,看看到底是甚麽秘毒。”虞鶴道,伸出手去。


  燕貢卻是側身微躲,將手腕藏進了衣袖裏,並沒有讓虞鶴拿到脈門。


  虞鶴不解,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燕貢道:“秘毒以蠱製成,若您以真氣相激,不僅不會產生半點效果,反而還會順著真氣蝕入您的經脈。”


  虞鶴微驚,道:“曾有人給你把過脈?”


  燕貢點頭:“是,死狀十分淒慘。”


  虞鶴縮回了手,沒有莽著性子做事,臉色凝重地看著燕貢,道:“你將今日之事埋在心底,我偷偷探查事情真相。若有結果,我自會前來通知你。若有可能的話,我會幫你拿到秘毒的解藥。”


  燕貢大喜,伏地叩頭:“多謝少俠。”


  虞鶴將燕貢扶起,不再多話,離開了這間屋子。


  待虞鶴離開後,本是一臉期待的燕貢,臉色忽地一變,冷笑連連:“所謂的江湖人士,不過隻是一群無腦的莽夫罷了。本官略施小計,便能將其耍得團團亂轉,真是輕易至極。待這蠢小子解決掉了莫原、莫瞳那兩個難纏的刁民,便也到了他生命的盡頭,哈哈!”


  趁著衙役們換班的時候,虞鶴偷偷溜進了關押著莫原、莫瞳的衙門偏房。


  與其說是偏房,倒不如說是廢屋。


  屋裏積灰滿滿,枯枝亂堆,左右兩麵牆上,分別造了四個鐵製銬環。


  左邊拷著的,是個蓬頭垢麵,破衣爛衫,渾身鮮血淋漓的漢子,應是莫原。


  右邊拷著的,就是先前已經跟虞鶴見過一次的莫瞳。


  比起莫原,莫瞳的情況要好得多,身上不僅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衣服也不是破破爛爛的。


  莫原沒有精神開口說話,卻是死死地瞪著虞鶴,眼裏盡是血絲,卻不見半點害怕,僅存憤怒與怨恨。


  莫瞳看著虞鶴,臉色比莫原自然得多,道:“你到這裏來做什麽?難道你這麽快就找到線索了?”


  虞鶴沒有急著回答,隻是仔細判斷了一下兩人現在的情況,心裏想道:“眼前所見到的情況倒是跟燕貢嘴裏說的相差太大了,若這兩人真用秘毒要挾住了燕貢的性命,怎麽還會是現在這副樣子?雖說莫瞳能夠逃出這間廢屋,但估計也是擔心莫原的安危,才會選擇再次回來,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麽關係?”


  想罷,虞鶴問道:“莫原是你的什麽人?”


  莫瞳不解,卻還是老實答道:“他是我的親哥哥。”


  “親哥哥?那在牢裏自盡的佟言呢?”虞鶴問道。


  “那是我嫂嫂。”莫瞳答道,本來疑惑的眼裏,猛地竄起幾股火苗。


  虞鶴大驚,腦子裏的所有推論被立時推翻,又問道:“死者莫天,是你們的甚麽人?”


  “我們跟他不熟,他雖然生在莫異村,但很早就搬到武寧村來了。”莫瞳道。


  虞鶴道:“既然不熟,為什麽你跟你哥哥會先後同他吵了一架?”


  “因為他覬覦我嫂嫂,我氣不過,我哥也氣不過,就想教訓他。可他太懦弱了,見我們要動手了,就灰溜溜地跑了。”莫瞳道。


  聽完這番話,虞鶴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低聲道:“你說,事情會不會是這樣的?夜裏,莫天偷偷潛進了你嫂嫂住的客房裏,欲行不軌,卻被你嫂嫂跟你哥哥發現。然後,你嫂嫂跟你哥哥一起出手教訓他,卻因為一時太過氣憤,導致出手太重,無意中將莫天給活活打死了?然後,你嫂嫂跟你哥哥相互頂罪,最後村令實在看不過去了,就把你嫂嫂抓了?”


  話音剛落,莫瞳臉色乍變,看向虞鶴的眼裏,盡是鄙夷。


  莫原,也劇烈地掙紮了起來,攪得鐵鏈連連作響。


  虞鶴沒來得及再問,便被屋外傳來的喝聲給驚得藏了起來。


  “吵什麽吵什麽!再吵把你們都給剁了!”


  一個別著官刀的衙役推門走了進來,一臉鄙夷地看著幾乎陷入暴怒的莫原。


  莫原似乎是沒有聽到衙役的呼喝,朝著他齜牙咧嘴,滿臉凶狠。


  “喲嗬!你這膿包,還給臉不要臉呢?”衙役怒道,猛地抽了一耳光過來。


  脆響入耳,莫原根本沒法躲避,吃了個瓷實。


  “還凶不凶?還凶不凶?”衙役道,揚起手掌。


  莫原閉上了嘴巴,臉上狠色褪去些許,但眼裏的怨恨卻並未褪去半點。


  見得莫原安靜了下來,這衙役也是嘲諷一笑,轉過身子,看著一臉冷峻的莫瞳。他眼中閃過一道淫光,上下仔細打量著莫瞳,連連咂嘴,喃喃道:“要不是老爺有令,老子還真想把你這妮子給就地辦嘍。這麽饞人的身子,就這樣死了,也真可惜。”說著,他竟情不自禁地伸出了雙手。


  “嗬!”莫原低吼,鐵鏈連晃。


  莫瞳死死地瞪著這衙役,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是敢碰我,我立即咬舌自盡,讓你們都沒法交差!”


  “啪!”


  話音才落,莫瞳的臉頰上便多出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別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等你處死的那天,老子不僅要自己爽,還要叫上所有的兄弟一起來爽。到那個時候,老子真想看看你還會不會有現在這般倔強的樣子!”衙役怒道。


  “呸!肮髒的臭蟲,你們真是侮辱了身上的這套官服!”莫瞳啐出一口血沫,十分精準地吐到了衙役的臉上。


  衙役大怒,伸手抹去了臉上的血沫,揚掌欲摑。


  莫瞳雙眼微閉,雖不會屈服,但至少還是有些怕疼。


  “啪!”


  響聲入耳,莫瞳卻並未感到絲毫痛楚。她頗感訝異,連忙睜開了雙眼,卻是鬆了口氣。


  躲在屋角的虞鶴,終是看不下去這衙役的所作所為了,挺身而出,一巴掌摑在了這衙役的臉上,將其扇倒在地,並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


  “你要是敢出聲,我就要了你的性命。”虞鶴低聲道,順勢激出兩道真氣,將屋門給緊緊閉上了。


  這衙役哪裏受到過這等教訓?連忙點頭,根本不敢多出半點聲音。


  虞鶴瞪著這名衙役,也不想再多動什麽腦筋,問道:“這一切,都是燕貢指使的?”


  衙役哪敢多想,根本沒有半點猶豫,點頭如搗蒜。


  虞鶴又道:“將案件的始末告訴我,若有半句假話,我便立刻要了你的性命。”


  衙役卻道:“小的官職低微,燕大人的想法根本就不會讓小的知道。小的,小的隻負責給燕大人跑腿而已,這些重要的事情,燕大人怎麽可能讓小的知道?”


  虞鶴手中力道驟增,直掐得這衙役喘不過氣來:“你忘記我剛才說什麽了嗎?若有半句假話,我便立刻取了你的性命。現在看來,你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話音甫落,虞鶴還沒來得及掐斷這衙役的喉管,這衙役便慌忙叫道:“少俠,少俠饒命!小的,小的真的沒有說出半句假話!小的地位確實卑賤,確實沒法得到燕大人的重用,也就更別說了解到燕大人的計劃了!小的,小的剛才跟您說的一切,全是真真切切的,絕對沒有絲毫隱瞞!”


  虞鶴看著這衙役的雙眼,見其眼中盡是真誠,便已知道他剛才的確沒有撒謊。


  不過,即便如此,他仍是沒有打算留此人一命。五指攢勁,力道瞬間爆發,在這衙役極度驚恐的目光下,將其喉管生生扼碎了。


  “咳……”


  鮮血,從衙役嘴中湧出,他瞪著虞鶴,滿臉怨恨,卻已沒有辦法再說出半個字來,隻得含恨咽氣。


  屋子裏的莫原、莫瞳,都見得這等景象,即便心裏怒意未褪,但臉上始終還是訝異無比。


  莫瞳道:“你不是答應了他,隻要他老實交代,你就會留他一條性命麽?”


  虞鶴微驚,反問道:“我什麽時候答應他了?”


  莫瞳亦驚,道:“你,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


  虞鶴笑道:“你真的記清楚我剛才說了什麽了?我可沒記得我給過他什麽承諾。”


  莫瞳仔細想了想,好像事實,真的就跟虞鶴說得這樣。虞鶴並沒有對衙役做出什麽饒命的承諾,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隻能說是狠了些,卻無關道義。


  莫瞳歎了口氣,沒再糾結這個問題,反倒問道:“那你現在已經殺了這個衙役,之後你打算怎麽辦?”


  虞鶴笑道:“將計就計唄,你知道先前燕貢跟我說了什麽嗎?”


  莫瞳搖了搖頭,但眼裏卻盡是興趣。


  虞鶴也不管屋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沒有半點隱藏,將燕貢先前所說的話,盡數轉述給了莫原、莫瞳。


  二人聽後,怒極而笑,皆是一臉冷笑。


  莫原傷勢還很重,但也強撐精神,咬著牙說出了一句話:“燕貢,狗賊……汙蔑!”


  莫瞳看著虞鶴,忽然鬆了口氣,笑道:“還好你沒有上他的當,不然我跟我哥今天怕是就死在你手裏了。對了,燕貢說的話其實並沒有什麽太過明顯的破綻,你剛才是怎麽察覺出來他是在騙你的?”


  虞鶴笑道:“雖然燕貢的話裏沒什麽破綻,但再結合一下這間屋子裏的景象,那便破綻畢露了。他說你們給他下了秘毒,那麽,他又哪裏來的膽子將你哥哥折磨成這副模樣?既然他的性命都掌握在你們手裏,那麽他應該將你們當作貴客對待才是,絕對不可能是如此對待你們的。”


  虞鶴頓了頓,又道:“也就是我發現了這個最明顯的破綻,便可以借此來全盤否定燕貢的一切言論。這樣一來,燕貢的陰謀詭計便已經浮出水麵了,隻不過,他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先前進過他的臥房,一貧如洗,別說什麽金銀珠寶了,就連一個稍微新一點的家具都沒看見,他害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麽?”


  聽得虞鶴這般一說,莫原、莫瞳皆是一驚。


  莫原強壓下怒火,穩住了體內不停浮動的真氣,將目光落到了莫瞳臉上。


  莫瞳卻是訝異無比地看著虞鶴,道:“燕貢一貧如洗?這怎麽可能!武寧村的東西,他這尊大佛可沒少吃,怎麽可能一貧如洗?他,他之所以害死莫天,就是因為莫天跟他在銀子上起了衝突,不然的話,莫天怎會這般死去?”


  虞鶴大驚,看著莫瞳,問道:“你知道莫天死的內幕?”


  莫瞳點頭道:“我也是最近才從檔案室看到的,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一層關係。”


  虞鶴臉色微沉,突然感覺到事情還要比自己所想的複雜許多,不禁沉下了聲音,道:“你仔細跟我說說,或許咱們能從這些事情上找出定燕貢罪的關鍵證據。”


  “好。”莫瞳沒有猶豫,腦筋疾轉,忙翻閱起自己的記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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