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袁氏之爭。
虞鶴想罷,打定了注意,慢慢起身,看了二女一眼,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主墓室裏的情況應該會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危險。我有一個想法,隻要你們答應,便不會有什麽危險。”
玉荷道:“你說吧,現在你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們,全都聽你的。”
歐魍點頭,表示附和。
虞鶴歎了口氣,道:“歐魍姑娘,待會你破解完墓門的機關後,便跟玉荷去墓穴門口等我。等我除盡了主墓室裏的一切麻煩後,便會出來尋你們。到時候,咱們三個再一起進去,一邊探尋其中的秘密,一邊瓜分裏邊的寶藏。”
玉荷、歐魍,皆是大驚,看著目光極其堅定的虞鶴,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相信我,我有秘術傍身,命硬的很,一定會活著來找你們的。”虞鶴笑道,笑容卻是十分苦澀。
玉荷盯著虞鶴,牙關緊咬,櫻唇緊抿,滿眼擔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最終,萬般言語,千句擔憂,皆凝成了兩個字:“活著。”
歐魍,沒有多說什麽,輕歎一聲,走到了墓門前,著手破解機關。
未幾,機關破除,墓門漸開。
一縷熟悉的香味,從門縫裏蔓延而出,鑽進了三人的鼻子裏。
虞鶴眉頭微擰,自然識得這香味。不過,他此刻也無暇多想,忙催道:“你們快些離開。”
玉荷遲遲沒有動作,還是歐魍反應較快,趁著墓門還沒完全打開,便連忙拉著玉荷,折原路而返。
待二女的背影於視野中完全消失,眼前的這扇墓門,也完全敞開了來。
香味濃鬱,盈滿鼻腔,竟驅散了決戰前的緊張,反倒讓虞鶴生出一股頗為享受的感覺。他臉色更沉,忙運起體內真氣,將這股感覺生生壓下,使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墓門裏的景象,一片模糊。唯一能夠感應到的,乃是漫天的殺氣。
“斬我愛將,誅我兄弟。閣下既有這般大的本事,為何呆在門口不敢入內?”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似在耳邊,又似在天際。
雖然虞鶴對這個聲音並不熟悉,但通過此人話裏的意思,也明白了此人的身份。正是擁有著核帥實力的河北之雄,冀州霸主,袁紹,袁本初!
虞鶴深吸一口氣,取出扶山覆厄,扛在肩上,再不耽擱,迎著香味與殺氣,走進了眼前這一片模糊的墓門裏。
踏入墓門,眼前景象豁然通明。猶如宮殿,金碧輝煌。
殿內,主座一人,其餘幾人,分列左右。
主座之人,乃是袁紹。其身高七尺左右,身材微胖,著金甲,披帥袍,腰懸寶劍,渾身散發出一股霸者氣息。
左右兩列,各立著五人。左列為將,右列為謀士。
在場的人,跟虞鶴所料想的,並未相差多遠。
左邊的五個將領,分別是袁譚、袁熙、袁尚、文醜以及麹義,皆著金甲,披將袍。
袁譚、袁熙、袁尚,手中未執兵刃,腰間卻跟袁紹一樣,懸著一柄極為奢貴的寶劍。
文醜肩頭,扛著一柄渾金長錘,錘杆鐫刻著不知名的金色紋路,錘柄為虎形。
麹義,則執一柄長劍,長約四尺,金鋒金麵,亦鐫金紋,吞柄卻是蛇口。
至於右邊,乃是袁紹帳下的五個謀士,分別是田豐、郭圖、逢紀、審配跟沮授。
五個謀士的穿著,也極為統一。皆著鶴氅,手裏卻並沒有拿著羽扇,而是各捧著一粒珠子。
珠子顏色盡皆不同,田豐手裏的珠子為金色,郭圖手裏的珠子為綠色,逢紀手裏的珠子為藍色,審配手裏的珠子為赤色,沮授手裏的珠子則為土色。
虞鶴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貓膩,不禁冷笑道:“金木水火土?你們這是打算以十對一麽?”
話音甫落,隻見金光一閃。
麹義挺劍疾刺,瞬間襲至虞鶴身前:“對付你,用得著我們一起出手?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虞鶴微驚,小退一步,架劍擋住了麹義的劍招:“連顏良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一人出列,無非自尋死路。”
麹義冷哼,抽回長劍,微抖劍鋒,綻出數道金色蛇影,向虞鶴纏去。
既然麹義沒有搭話,虞鶴便也不會再說什麽無用的廢話,硬撼蛇影,持劍連進數步,與麹義近身纏鬥起來。
劍影重重,金芒熠熠。
在場眾人,都覺得虞鶴不可能是麹義的對手。其他幾人表現得可能沒有這麽明顯,但文醜的眼裏,卻是充滿了輕蔑。
“就這樣的實力,這小子是如何斬殺顏良的?”文醜想道,很是不解。
念頭剛落,麹義的長劍,便已蕩開了斬來的扶山覆厄,進而疾挺,刺穿了虞鶴的肩膀。
血花綻出,麹義冷笑更甚,沒等虞鶴反應過來,立時將劍抽出,任血狂湧。
虞鶴吃痛,撤劍疾退,忙吃下了一道菜肴。
麹義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虞鶴肩上的傷口,便已痊愈如初。
這等景象,即便在場幾人皆已成核,眼中都被震驚給填滿了。
“這,這小子有瞬間恢複的秘術?不僅,不僅治好了身上的傷,體內的真氣亦是歸至充盈!這樣下去,麹義將軍怕是會被這小子給活活耗死!”
“難怪,難怪這小子的實力並不強,卻能連斬我麾下兩名愛將,靠得正是這等秘術麽?”
“麹義兄,我來助你!”文醜叫道,扛錘縱躍,落在麹義身邊。
麹義拭去劍上遺留的鮮血,卻是搖頭道:“你不用助我,這小子雖有秘術在身,但實力與我相差甚遠。我隻要抓住機會,一劍刺中他的心髒,那時,即便大羅金仙來此,也無法再令其複生。”說罷,劍柄一推,將文醜推開了一段距離。
文醜本還想說些什麽,但看著麹義堅定的臉色,便將心裏的話給壓了下去。
虞鶴卻是笑道:“麹義,你到現在,都還想逞這威風麽?若無文醜助你,你必敗無疑!”
麹義將劍一挺,劃出一道金色劍氣,再度襲來:“廢話少說,對付你,還不用借助他人之力!”
“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否能夠讓你的狂言,成為現實!”
虞鶴舉劍,幻出漫天劍影,劍影紛紛,裹住身周,以守代攻。
麹義臉色微變,顯然沒有料到虞鶴竟會如此保守。這一來,即便他能攻破虞鶴的防守,卻也無法瞬間傷到虞鶴。
真氣的損耗,對於他來說,可能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但對於虞鶴來說,卻隻是個瞬間能解決的小問題。
“你這廢物,知曉憑實力鬥不過本將,所以想用此卑鄙的法子?”麹義攻破一道劍影,抽身疾退,為了節省體內的真氣,並未強攻,穩穩落地,瞪著虞鶴,出言諷刺。
虞鶴卻是笑道:“你不是說你的實力強過我很多麽?既然如此,即便是強攻,你也能夠很輕易地將我拿下。怎麽現在,卻成了這副縮頭烏龜的樣子?好歹你的主公就在後麵看著,你就這麽忍心丟自己的麵子?”
“你……”麹義被虞鶴這麽一噎,顯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臉色黑如焦炭,心裏的怒火亦是蹭蹭直漲。
怒火,常常會令人失去理智。就算十分冷靜的人,也會有一瞬間的恍惚。
顯然,麹義雖為核,仍是有著這般的通病。
這一瞬間的恍惚,便給了虞鶴一個極好的擊殺機會。
他心中冷笑,劍訣一引,周身劍影立時調轉劍鋒,抓住了麹義這一瞬間的恍惚,瞬間襲至其身前。
眾人大驚,皆出聲提醒。
麹義終於回過神來,慌忙抬劍,卻僅擋住了最當先的幾道劍影。其餘的劍影,就像是有靈性一般,繞過了麹義手中的金色蛇口吞柄長劍,從縫隙之中斜刺而入,毫無阻滯地紮進了麹義體內。
劍氣爆綻,如貪婪的蛇一般,延入麹義體內,不遺餘力地瘋狂摧殘著。
麹義痛得不停慘嚎,已經運起了體內的所有真氣,卻根本無法將侵入的劍氣給逼出體外。
在場眾人,包括袁紹,都是一臉地不可置信。但是,他們也僅是當作看客而已,並沒有一人,敢出手相助。
因為他們,都擔心這些劍氣會順勢侵入自己體內。在自己的性命麵前,什麽同僚之誼,全是放屁。
絕望,瞬間裹遍了麹義的全身。他,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將軍,甚至算得上名動一方的名將。但現在,卻是死得極為憋屈,活活被體內肆虐的劍氣給慢慢地摧殘至死。
麹義倒地,雙眼圓瞪,眼裏盡是不甘。但始終,改變不了這已經發生的事實。
核出,虞鶴眼疾手快,趁著在場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立時將麹義的核,給收到了吊墜裏。
做好這一切後,虞鶴便將目光移到了文醜的臉上,冷聲道:“文將軍,麹義已經敗在了我的手下。你,也想嚐嚐失敗的滋味麽?”
文醜心裏一抖,握錘之手微微發顫,竟不敢直視虞鶴的眼睛,自然也沒有逞什麽威風。
這時,主座之上的袁紹,終於是開口發話了。
“文醜,你與譚兒合力,將這小子拿下!”袁紹道,語氣裏,不容置疑。
袁紹既已發令,即便文醜的心裏仍然有些害怕,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袁譚自也不敢怠慢,拔出腰間懸著的寶劍,走至文醜身邊,劍鋒指著虞鶴的鼻梁,道:“將軍,你主攻,我輔攻。”
“謝大公子。”文醜應道,猛地踏出數步,揮起長錘,綻罡驚雷,向虞鶴直直砸來!
袁譚亦出劍,劍勢卻是走得輕靈路子,殺傷力不強,但騷擾的頻率卻是極快。
既然是以一敵二的形勢,虞鶴自然就不會傻到去硬接文醜的長錘。他踏出步法,先是閃身避開了砸來的長錘,而後劍鋒微側,點在錘柄之上,使個巧勁,使長錘往側邊稍移了些許。
文醜還沒反應過來,一聲脆響便傳進了他的耳朵裏。他手中的長錘,竟撞在了袁譚的劍鋒之上。錘中所蘊藏的巨力,也被虞鶴的劍勢給帶歪了,全數反震在了袁譚的劍上。
袁譚雖然也上過不少次戰場,但他的作戰經驗跟應變能力卻是遠遠不及文醜的。而且,他的臂力,也跟文醜有著極大的差距。這突如其來的一錘,不僅將其震得倒退而出,就連其手中的寶劍,也已被震落在地。
文醜大驚,袁譚劇駭。
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虞鶴便已再度發動了攻擊。
他輕飄飄地斬出一劍,速度也比之前要慢上了不少。
文醜自然猜不透虞鶴心裏的算盤,提錘反擋。
袁尚及其他幾位謀士,卻是下意識地出聲提醒道:“文醜將軍,莫用十成力道!”
千鈞一發的關頭,文醜又哪裏聽得進他們的提醒?巨力盡出,附在錘上,狠狠地砸在了扶山覆厄上。
虞鶴冷笑,沒有運力抵抗,反倒順著文醜的巨力,借力而起,淩空一個倒躍,穩穩地落在了袁譚的身前。
袁譚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覺得喉間一緊。
虞鶴的手,已經死死地捏在了袁譚的咽喉上。
在場眾人,皆大驚失色。
袁紹更是叫道:“莫傷我兒!”
虞鶴笑道:“要我莫傷袁譚倒也容易,你們,快些自戕。”
眾人自然明白自戕的意思,驚疑漸褪,皆被怒意取代。但無奈,袁譚還在虞鶴的手裏,便也隻是敢怒而不敢言。
文醜卻是暴喝一聲,提錘,還想向虞鶴砸來。
“文醜住手!你想讓譚兒喪命嗎!”袁紹喝道。
文醜一震,這才發現袁譚已經落入了虞鶴的手裏。他的心裏雖然很不服氣,但還是聽從了袁紹的吩咐,卸下了錘上的力道。
其餘幾人,皆把目光移到了袁紹的臉上,但他們心裏的想法,卻是各不相同。
袁熙跟袁尚,關係很好。他們的臉上雖然盡是擔憂,但眼裏卻是齊齊閃過一抹狠厲,心裏的想法,也是出奇的一致:“若是這小子,將大哥給殺了多好。這樣一來,無論是誰繼承父親的位置,我們彼此都不會受到太大的削弱。反而會讓我們袁家,更加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