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反正我是個大男人。
虞鶴:“你們既然怕髒,那便由我來跟他打交道好了。反正我是個大男人,不怕什麽。對了,淩坊主,他叫什麽名字?”
淩瓏還沒開口回答,便已被地上那髒漢子給搶過了話頭。
隻聽這髒漢子道:“老子姓蘇,單名一個和。蘇州的蘇,和和氣氣的和。”
淩瓏無奈地笑了笑:“他都已經跟你說了,那我跟花骰,就不打擾你們了。若公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就行。不過,除了這次之外,其他的幫忙,可都要收報酬的噢。”
說罷,淩瓏便帶著花骰離開了。
待兩人走後,這個僻靜的角落,便隻剩下了他們三個。
蘇和仍躺在地上,咕嚕嚕地喝著悶酒。
玉荷站在一旁,離蘇和有著一大段距離,的確是很嫌棄蘇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汗臭味。
因為蘇和的汗臭味,不僅僅是一般的汗臭味,而是那種悶了許久,直到悶餿了的酸臭味。
這樣的味道,還渾身散發,極為濃鬱。想來,還真沒幾人能夠忍受得了。
可虞鶴,卻恰恰不在乎這些小節。他在蘇和身邊半蹲了下來,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笑道:“你就這樣把我晾在一旁?不想做生意了麽?”
蘇和卻道:“做什麽狗屁生意,老子的夥計們,昨兒全陷在墓裏了。要不是老子命大,現在哪裏還能在這裏悠哉遊哉地喝著酒?”
“陷在墓裏了?你們昨天是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寶藏?”
“是啊,那個寶藏說來也奇怪,是跟先前我們所探尋過的墓穴所相連的。不過,我們曾經來回走過不下百次,卻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座墓穴。但昨兒卻不知怎的,本是按照原路返回的,可走著走著,眼前卻突然衍生出了一條從未見過的墓道。而且,更他娘的奇怪的是,這墓道深處,竟延出一股極其誘人的香味。那時,我們所有人,竟全都丟下了手裏的寶物,也不管不顧了,盡湧進了那條墓道。”
“香味?什麽樣的香味?是菜肴的香味麽?”
蘇和連連點頭:“是,就是炒菜的香味。老子,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股香味。但,但你若是要老子仔細形容,老子卻是怎麽都形容不出來。不過,若是能讓老子再聞到那香味,老子絕對不會認錯!”
虞鶴思忖片刻,耳畔卻忽然傳來了玉荷的聲音。
玉荷凝音成線:“這件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這家夥說的那香味,會不會就是你那道回鍋肉的香味?這憑空出現的墓道,肯定跟那張寶圖有關。”
虞鶴連連點頭,凝氣成鍋,看著蘇和:“我現在給你做一道菜,你仔細聞聞,看看這道菜的味道到底是不是你昨天聞到的那個味道。”
蘇和聞言,精神一振,立時坐了起來。他盯著虞鶴,眼中驚疑:“你,你難道知道那條突然出現的墓道的來曆?”
虞鶴搖頭:“不是知道,隻是猜測而已。若是味道能對上,再同你仔細分說。”
“好。”蘇和放下了手裏的酒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地盤坐,雙目緊閉,周身竟湧出不少真氣,“你先做菜,待我將體內酒氣逼盡,方可仔細辨別。”
虞鶴點了點頭,對蘇和身懷真氣的事情沒有半點驚訝。
玉荷的神色,亦是如常。
對這些尋寶人來說,若是沒有一點護身的手段,豈不是早死了上百次了?
未幾,酒氣逼盡,回鍋勿忘的香味,也已從鍋中躥出,鑽進了蘇和的鼻子裏。
蘇和立時顫抖,心裏、眼裏盡被恐懼填滿:“是!就是,就是這個味道!”
話音甫落,蘇和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情緒,立時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虞鶴的衣領,雙眼血紅,跟剛才相比,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你,你為什麽會知道是這道菜的香味?你,你跟那墓道,到底有什麽關係?你,你們,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來曆?快,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你,你先冷靜下來,聽我慢慢跟你說。”虞鶴停止了繼續做菜,試圖扯開蘇和的手。
但卻發現,根本扯不動。
他大驚,低頭一看,隻見蘇和的手,已然青筋畢露。
光是聞到這道菜的味道,蘇和便已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就更別說什麽冷靜下來了。
沒有辦法,虞鶴隻好切出一掌,趁蘇和不備,斬在了他的脖頸上。
蘇和輕哼一聲,閉上了雙眼,昏厥了過去。但他的手,卻還是死死地攥著虞鶴的衣領。
虞鶴歎了口氣,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蘇和的手給搬開了。
虞鶴緩緩起身,看向一臉驚恐的玉荷,放柔了語氣:“看來他的確是被這道菜的香味給嚇出心理陰影了,就不知他醒來後,能否恢複理智。若還是這般模樣,我們尋找寶藏的計劃,可能會擱淺很久。”
玉荷鬆了口氣,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擔心的。隻要最終能尋到寶藏,且你我都沒什麽事情,擱淺許久其實並不是什麽壞事。”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我生怕你會著急。”
“不會的,我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隻是現在,我們要怎麽辦?是把他帶回客棧,還是讓他繼續躺在這裏?”
虞鶴想了想,終是說道:“還是帶回客棧吧,這寶藏的事情,我不太想讓淩瓏知道。一旦淩瓏知道,那麽便代表整個回骰坊都知道了。就算他們不給我們設絆子,也會讓我的心裏不太踏實。這件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行,我聽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這家夥可得由你來抬。”
虞鶴大笑:“那是自然,苦活累活自是由我來幹的了。”
說罷,他完全不在乎蘇和身上的酸臭味,一把將其扛了起來,與玉荷向坊外走去。
但在暗處,卻一直有雙眼睛,在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待兩人離開回骰坊後,這雙眼睛的主人,也顯出了身影。
一襲黑衣,身材苗條,身姿亦是綽約。但她的臉,卻是比花骰美豔許多,不過,美豔歸美豔,但臉上卻始終沒有半點表情,猶如麵癱一般。或許,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應該用美豔這個詞來形容。冷豔,似乎更恰當一些。
她麵色淡然,沒有絲毫變化。
可在下一瞬,她的身影便已消失。
僅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殘影。
想來不是去匯報情況了,就是偷偷跟在虞鶴身後了。
至於跟誰匯報情況,那還用贅述嗎?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她是淩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