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青衫窈窕,竹香縈繞。
話音甫落,隻聽沙沙碎響,竹葉紛落,落於兩人腳旁。青影掠來,伴著一股竹子清香,落在兩人麵前。
青衫窈窕,竹香縈繞。來人是個年輕女子,皓齒朱唇,眸若星辰。她將雙手負在身後,一頭秀發斜落於肩頭,臉上雖裹滿寒霜,但卻仍遮掩不住她那從骨子裏透出的嫵媚。
“你們是什麽人?今兒我並沒有得到有人回來的消息。”青衫女子道。
虞鶴卻道:“你又是什麽人?總壇何時有你這號人物了?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青衫女子訝異,玉荷卻是震驚。
玉荷欲言又止,心中想道:“這家夥的膽子也太大了,竟敢使此險招。”
青衫女子卻是想道:“看這二人的實力倒也不弱,莫非真是閣裏新招的高手?聽說斬月最近被人所傷,連他都打不過的對手,肯定不會跟我這般廢話了。這兩人肯定是閣主請來的援助,我不認識倒也正常。”
想罷,青衫女子的神色立時變得恭敬起來,臉上疑惑盡褪,向兩人微微躬身:“二位想必是閣主邀來的貴客,方才屬下有所怠慢,還請二位貴客莫怪才是。”
此話一出,兩人皆震。不過,僅是一瞬,兩人便反應了過來,皆收起了劍,順著演了下去。
虞鶴笑道:“沒錯,我二人正是受閣主所托,前來幫忙的。不過,我們可是第一次來你們這裏,還得勞煩姑娘領路了。”
“這是屬下的分內之事,二位貴客不必客氣,請二位隨屬下來。”青衫女子道,畢恭畢敬。
兩人對視一眼,皆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即便跟在了青衫女子身後,也多留了一個心眼。
順著青石小徑一路直行,沒入雲霧深處。眼前的景象立時模糊了起來,眼中除了層雲疊霧之外,再看不見其他。
兩人心中一驚,皆已運起真氣,用以應付突發情況。
青衫女子自然感覺到了兩人的真氣波動,心裏不免有些疑惑,想道:“這兩人不是閣主請來的貴客麽?怎的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即便他們是第一次過來,閣主也應該跟他們說過總壇的布置吧?這樣的表現,倒是顯得太可疑了。”
想是如此想,但青衫女子並不敢直接詢問兩人。她停下步子,輕聲道:“看兩位這般緊張的模樣,我還是將這四周的幽霧驅走好了,免得二位殺意大起,將清幽居給毀了。”
說罷,青衫女子微微抬臂,青色衣袖稍稍一拂,袖邊緩蕩,露出一片雪白。其臂如凝脂,僅是驚鴻一瞥,也已教人心神蕩漾。
小徑兩邊的雲霧盡皆散開,景色倒與之前一般模樣,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兩人見狀,收回了運出的真氣,尷尬地笑了笑。
青衫女子仍心存疑惑,卻並未多說,在前領路。
兩人互看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跟了上去。
沿著青石小徑走出約百丈,一座竹屋映入眼簾。屋高五丈左右,屋頂竟坐有一人,亦是一襲青衫,乃是個年紀最多不過三十的男子。
他手中執有一支玉笛,已置於唇前,看似正在吹奏,卻並未聽見半點聲音。
兩人疑惑不解,卻見青衫女子已經停步,仰頭瞧了男子一眼,竟鼓起掌來:“哥哥,你的笛子倒是吹得越來越好聽啦。”
兩人一愣,互看一眼,眼裏皆是震驚,心裏均是想道:“吹的越來越好聽了?難道我聾了?我明明什麽聲音都沒聽到,怎麽就好聽了?”
青衫男子看著青衫女子,臉上盡是無奈,搖頭笑道:“晴兒你瞎鼓什麽掌呢?我根本就沒吹出聲音好不好,你是從哪兒聽出好聽的?難不成你年紀輕輕就有幻聽了?”
說罷,男子從屋頂躍下,收起玉笛,落在兩人身前。他也不給青衫女子反駁的機會,徑將目光落到了虞鶴臉上,抱拳行禮,畢恭畢敬:“二位便是閣主邀來的貴客了?在下上官幽,是這清幽居的主人。這位便是我的妹妹,單名一個晴。”
“幸會幸會。”虞鶴笑道,隻好強撐著往下演。
玉荷卻是在心裏偷笑,想道:“這家夥雖是廚神的傳人,但這演技也真令人歎服。還好那日從仙廷墜下的並非是什麽影帝技譜,不然這家夥還能得了?”
上官幽沒跟兩人多說什麽閑話,便讓上官晴繼續領路了。
兩人才跟著上官晴行出數丈遠,忽然又聽得了上官幽的聲音。
上官晴頓步,轉過身子,看著快速走來的上官幽,臉上盡是不解:“又怎麽啦?”
上官幽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笑道:“剛才我忘了件事,閣主曾經吩咐過我,在這些日子裏,隻要有人通過我清幽居,皆要留下姓名來曆。即便二位是閣主請來的貴客,也不能壞了這個規矩,還請二位配合一番,多謝了。”
說罷,上官幽便從懷裏拿了一個小竹簡出來,簡上空空如也,還未登記半條信息。
“沒有筆?”虞鶴問道,不知如何下手,但心裏卻已有了計較。
上官幽道:“二位實力高絕,以真氣凝於指尖,在簡上刻下姓名與來曆便可,不用勞什子筆了。”
虞鶴豁然,點了點頭,將手指伸出,於指尖凝起真氣。
指尖還未觸碰到竹簡,上官幽卻是將手往後一撤,緊盯著虞鶴手上的傷口,眉頭一皺,語氣驟冷:“閣下手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
虞鶴大驚,下意識地將手指往回一縮,腦筋飛速運轉,道:“這……先前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幾個不識好歹的家夥,便與他們纏鬥。當時我一時疏忽,不小心受了他們一刀,這才在指上留下了這道傷口。”
“沒錯,那幾個人憑實力根本不是我們兩個的對手,但論起下三濫的手段來,我二人倒是不及他們了。”玉荷附和道。
上官幽還沒來得及開口細問,上官晴便已說道:“哥哥,他們好歹是閣主請來的貴客,你這般質問,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上官幽卻道:“有什麽不好的,即便他們是閣主請來的貴客,也不能壞了我歿義閣的規矩。反正現在也都問了個清楚,大家也就不存在什麽誤會了,我相信二位貴客肯定不是如此小氣之人,會理解我的所作所為的。”
說罷,上官幽再沒懷疑,將竹簡遞到了虞鶴手裏。
兩人皆暗暗鬆了口氣,提指刻字。
姓名來曆盡皆刻完,虞鶴便將竹簡交回到了上官幽的手裏。
上官幽接過竹簡,滿臉笑意,還沒將竹簡放入懷裏,卻見遠處一道黑影飛速趕來,落在身前。
來人是名黑衣男子,他見得上官幽,立時半跪在地:“稟上官首領,閣主傳來新令。接引人已經身亡,外來人若是進入,一律以死敵處置!”
話音甫落,虞鶴、玉荷,大驚失色,皆小退一步,警惕乍起。
上官幽的臉色卻是沒有多大變化,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黑衣男子傳完命令,便轉身離去了,好似根本沒看見兩人一樣。
上官幽收好竹簡,重新取出玉笛,將目光落在了虞鶴臉上:“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真是閣主請來的貴客,差點就著了你們的道。現在看來,你們既殺死了老魚,那麽就是花斬月說的那兩人了。好巧不巧,我平日裏一直不服花斬月,今日倒要看看,你們兩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虞鶴取出扶山覆厄,玉荷拿出薄劍,皆擺好了劍勢。
上官晴早已懷疑兩人的身份,此刻聽到這般確鑿的消息,自也明白了一切。她走到上官幽身邊,亦是取出了一根玉笛,卻將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了玉荷臉上。
虞鶴笑道:“你們兩兄妹雖然生得好看,但這腦筋也未免轉得太慢了些。花斬月雖然也挺蠢,但還是比你們好多了。”
玉荷點頭,雖未說話,卻也十分讚同虞鶴的話。
上官幽冷哼一聲,攢勁拂笛,蕩出一股疾勁笛風:“嘴上功夫倒是不錯,就不知你的實力能不能撐起你的狂妄!”
虞鶴揮劍,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襲來的笛風:“我的每個敵人都是這麽說我的,但他們最後的下場,要麽跟那接引人一樣,要麽就跟花斬月一樣。”說罷,雙足迅踏,使出鑽雲翻霧,瞬間欺至上官幽麵前。
上官幽大驚,抬笛架劍,借勢暴退。虞鶴乘勢欺上,闊劍迅斬,使劍起微瀾,劈出肉眼可見的數道劍氣。上官幽眉頭驟擰,疾轉手中玉笛,真氣迸湧,於身前凝成了一麵碧綠色的真氣護盾,將襲來的劍氣盡數彈回。
虞鶴閃身,避開了彈回的劍氣。劍氣切在兩旁的青竹上,將它們齊整整地攔腰切斷,幹淨利落,沒有絲毫阻滯。
青竹倒下一片,竹葉紛揚,濺起一圈塵灰。虞鶴跟上官幽還未分出勝負,玉荷跟上官晴也已交起手來。
薄劍輕靈,走的是迅捷飄逸的路子。
上官晴的武器雖然也是玉笛,但她在身法的造詣上,卻明顯高過上官幽。二女以輕巧之勢倏分倏鬥,雖沒有虞鶴跟上官幽這般的暴力美感,卻是多了幾分翩靈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