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米鋪能查出什麽玩意來?
關靈雪思忖片刻,道:“其實……司馬甫雖然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銀子,但我跟他根本沒有單獨在一起過。我隻知道他是城裏最有錢的商人,以及他是個米商。其他的事情,我真的是一無所知。”
二人聞言,心裏皆是不太相信。
“你們不用懷疑我,我對你們沒有半點隱瞞。司馬甫雖然也跟其他客人一樣覬覦著我,不過,他的心思可遠比其他客人縝密,不會蠢到什麽事兒都往外抖。而且,我在他眼裏不過隻是個稍微好看些的青樓女子罷了,又怎會得知他家的機密?”關靈雪道,語氣十分誠懇。
虞鶴的內心有些動搖,他已經開始相信關靈雪的話了。不過,他還是沒有妄自做下決定,看向身邊的玉荷,向她使了幾個眼色,意思是:“你信不信?”
玉荷點了點頭,眼中沒有絲毫的懷疑。
得到了玉荷的答複,虞鶴雖然鬆了口氣,但卻感覺這件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了,不禁想道:“如此一來的話,我們必須得趕去司馬甫的府邸仔細查看了。”
想罷,虞鶴也沒耽擱,從關靈雪口中問到了司馬甫的商鋪,以及司馬甫的府邸。
米鋪在城東頭,府邸在城西頭,相距整整一條街。雖說這醇珍城比不上那些大城重城,但一整條街道的距離,再什麽樣也不會小於百丈。
借著夜色,二人離開青樓,先趕到了城東頭的米鋪。
夜色已深,孤月高懸。街上除了虞鶴跟玉荷外,再見不到半個人影。米鋪也已關門,但鋪裏的火光卻並未熄滅。
風微拂,從虞鶴鬢間掠過,撩起幾縷發絲,倒是有些清冷。
“我在前麵看看,你繞到後麵去,看看有沒有其他進入米鋪的路。”虞鶴伏在鋪外,不敢太過靠近,凝音成線,對玉荷說道。
玉荷點了點頭,身法迅展,落至鋪後。
虞鶴俯身慢行,潛至窗下。他在指尖凝出一道真氣,刺破窗紙,漏出一洞,用以窺視。
鋪中燭火通明,並無守衛戒嚴。賬房先生還在櫃台裏記著賬,低頭執筆,一臉淡然。
“我發現我好像來錯了地方,要想查證司馬甫跟歿義閣有沒有關係,應當去他家府邸才是。米鋪能查出什麽玩意來?”虞鶴想道,有些懊悔。
念頭還沒落定,隻見一道黑影欺至賬房先生身後,速度極快,出掌切在了賬房先生後頸,使其立時昏厥了過去。黑影立止,在燭火的映照下終是顯現,乃是攢於屋後,偷偷摸了進來的玉荷。
“好啦,鋪裏就這一個賬房先生,你還躲在外麵幹麽?”玉荷自是發現了虞鶴的具體方位,看了過來,笑道。
虞鶴答道:“鋪門應該是從裏麵反鎖的,你幫我開下門。”
玉荷取下了門後的插銷,打開了米鋪店門。
虞鶴走進鋪裏,將心裏的想法跟玉荷說了。
玉荷的臉色卻是沒起什麽變化,看著虞鶴,笑道:“不,我倒覺得你的選擇並沒有錯。”
“怎麽說?”虞鶴不解,問道。
玉荷道:“咱們若是直接去司馬甫的府邸,即便能夠潛入,也會很麻煩。現在咱們到了米鋪,便可使上一出調虎離山的計策,這樣一來,咱們也能更加輕鬆地潛進司馬府。”
“那接下來要怎麽做?”虞鶴道。
玉荷掃了這偌大的米鋪一眼,稍加思忖:“現在是深夜,路上沒有半個行人,便沒有什麽傳信的方式。我們這個計策的目的並不是如何摧毀米鋪,而是要將米鋪遭人襲擊的消息傳到司馬甫的耳朵裏。”
“既然這樣……隻好用火了。黑夜之中火光最為耀眼,且司馬府裏絕對會有人時刻注意著這邊的動向,就如此做最好。”
虞鶴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放火。”轉身欲走。
玉荷連忙拉住了虞鶴:“把米護住,我可不想一把火燒個全城饑荒出來,那樣苦的還是平民百姓。”
虞鶴依著玉荷說的,先以真氣護住了鋪中的糧食,將其盡數挪到了鋪外,再找到了鋪裏擺著的幾壇還沒開封的酒,以拳罡擊碎,讓酒水灑落一地。他跟玉荷齊齊退出店鋪,將鋪中油燭盡皆掃落,火芯碰在酒水之上。
火炎爆燃,迅速蔓延開來,遍布整座米鋪。桌椅板凳皆被火蛇纏繞,不斷變黑,不斷發出劈啪脆響。好端端的一座米鋪,已在瞬間成了一片火海。
二人趁著黑煙還未冒起,將從鋪裏挪出的糧食偷偷塞進了每家每戶的屋子裏。當然,米袋是不會留給這些百姓的,畢竟袋上可有著司馬家的專屬印記,可不能無意中害了這些百姓。
糧食散盡,米鋪也已燒作一堆焦炭,黑煙衝天,焦味刺鼻。
二人伏在一座較高的屋頂後,不再細看米鋪的狀況,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城西頭的司馬府裏。
本是一片黑暗的司馬府,猛地耀出刺眼火光,映得一派亮堂。
二人大喜,均想道:“計謀成功,司馬甫肯定按捺不住了。”
火光連成一線,猶如一條在黑夜中急速穿行的長蛇,朝米鋪方向迅速趕來。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會意,縱躍而起,向司馬府趕去。
調走了絕大部分人力的司馬府,守衛鬆懈至極。
二人沒費多大功夫,便潛至正廳房頂,掀開一塊瓦,窺視廳中景象。
正廳豪闊,燭火搖曳。司馬甫來回踱步,麵色焦急,嘴裏罵罵咧咧,顯然已經氣到極點。
“狗娘養的,哪個不長眼的孫子,竟然放火燒了老子的店鋪?要是給老子查出來了,定誅其九族,誅其九族!”司馬甫罵道,甩手猛拍,震得身邊木桌狂顫,其上玉杯也已爆碎。
“他身上有功夫?先前在青樓裏我倒沒察覺出來。”虞鶴想道,本欲入廳擒拿司馬甫,卻又被玉荷給攔住了。
虞鶴不解:“現在是他孤身一人的時候,為何不讓我下去拿他?”
玉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虞鶴往前看。
虞鶴順著看了過去,隻見一名司馬府的府丁,正領著一個身子纖瘦,黑衣蒙麵的家夥往正廳走來。
“這是,歿義閣的人?”虞鶴微驚,生怕被其察覺,拉著玉荷又伏低了些。
玉荷低聲道:“看來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黑衣人在府丁的引領下,走入正廳,與司馬甫會麵。府丁告退,徒留其二人。
司馬甫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黑衣人將手一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雖不解,但也不敢多問。
黑衣人慢慢抬起頭來,看向屋頂,冷笑幾聲:“兩位朋友,你們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吧?是不是該下來照個麵了?”
司馬甫驚道:“屋,屋頂有人?”
伏在屋頂的二人,知曉行蹤已經暴露,索性不再躲藏,破瓦入屋,落在司馬甫跟黑衣人麵前。
“是你們?”司馬甫顯然還記得二人。
虞鶴嗤笑,沒有理會司馬甫。他取出扶山覆厄,看著黑衣人:“想不到歿義閣還有女殺手,就不知你的實力如何了。”
玉荷拿出薄劍,滿臉戒備:“小心些,不要輕敵,這女殺手的實力並不弱。”
女殺手笑意戛止,忙拔出了隨身匕首,眉頭緊皺:“竟是你們兩個……”
“連花斬月都不是我的對手,勸你還是不要頑抗,老實交代多好。”虞鶴笑道。
可回答他的,是一閃而過的寒芒。
劍起,匕退,火星四濺。
虞鶴仍立在原地,女殺手卻已退至屋角,身上多了數處劍傷,鮮血淋漓。
嘈雜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司馬府僅剩的府丁們都趕了過來,皆執利刃,殺氣騰騰。
“快,快!給我殺了這兩人!”司馬甫叫道。
眾府丁二話不說,如潮水般向二人湧來。
“女殺手跟司馬甫交給你,這些嘍囉我來處理。”玉荷道,挺劍而出。
虞鶴沒再多管身後的眾府丁,身法迅展,鑽雲翻霧,欺至女殺手麵前,舉劍迅斬。
女殺手抬起匕首,使出渾身力氣,堪堪架住了斬下的扶山覆厄,雙臂不停顫抖,牙都快咬碎了。
司馬甫見狀,不敢袖手旁觀。他連踏數步,肥掌疾劈,劈出數道無形掌風,向虞鶴襲了過來。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現弄?”虞鶴冷聲道,騰出一手,緊握成拳,使金鍾破曉,激出拳罡,將司馬甫的掌風盡數化解。
掌風彌散,但劍上的力氣卻有減弱。女殺手咬牙一撐,蹬牆而起,倒躍翻飛。她在空中找回重心,雙手握匕,匕鋒朝下,對準了虞鶴的天靈蓋,直直刺下。
司馬甫也抓住了這個合擊的好機會,肥軀迫近,舞起一對肉掌,緊逼不退。
虞鶴幻出滿室劍影,凝成劍盾,護住身周。
女殺手的匕首,刺在劍影上,不僅沒刺進分毫,反而還遭到了極強的反噬,痛叫一聲,砸在身後的牆壁上。隻聽得數聲脆響,她身上的骨頭肯定斷了許多根。
司馬甫更加淒慘,一對肉掌盡被劍影削斷,心髒也被劍影貫穿,立時斃命,死不瞑目。